肾衰死亡的人越来越多?医生劝告:天热宁可喝凉水,也别喝4种水
67 2025-07-28
暮春的江南总裹着潮湿的雨丝,青石板路被淋得发亮,倒映着街角 “易知阁” 褪色的幡旗。幡旗上绣着的八卦图早已模糊,却仍在风里轻轻摇曳,像在叹息主人家近来的不顺。
阁内烛光摇曳,照亮案几上散落的铜钱和泛黄的卦纸,却暖不透李晨曦心头的寒意。她捏着三枚磨得光滑的铜钱,指尖沁出冷汗,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是半月内第五次占卜失误,每一次都让她的信心崩塌一分。
街坊们看她的眼神,已从最初的好奇与期待,变成了疏离与质疑。卖豆腐的王婶路过门前时,会刻意绕开;绣庄的陈掌柜见了她,也只是尴尬地笑笑,再不复往日的热络。没人愿意再找她占卜,连孩童都知道,“易知阁” 的卦象不准。
没人知晓这屡屡失准的症结在哪。李晨曦翻遍了母亲留下的《周易详解》,将六十四卦背得滚瓜烂熟,摇卦的手法也反复练习,可卦象依旧混乱如麻。直到那个戴竹笠的老卦师踏雨而来,水珠顺着竹笠边缘滴落,在门槛上积成小小的水洼。他望着她摇卦的手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轻轻摇头:“六爻测吉凶,关键在诚心正意,初学者最易犯三忌,难怪卦象不准。” 故事,就从这雨天的点拨讲起。
暮春的雨淅淅沥沥下了整月,仿佛要将江南小镇的所有生机都浇透。李晨曦望着 “易知阁” 门前的青石板,被行人踩出的水洼里,倒映着她憔悴的面容。她穿着半旧的湖蓝色布裙,袖口沾着墨迹,那是昨夜批注卦象时不小心蹭上的。发髻上的银簪还是母亲留下的遗物,如今却蒙着层灰,像她此刻黯淡的心境。
三个月前,父亲留下的绣庄因一场莫名的大火烧毁,烧焦的绸缎气味至今仿佛还萦绕在鼻尖。为了撑起这个家,为了给卧病在床的父亲买药,她翻出母亲生前珍藏的《周易》残卷和三枚铜钱,在这间租来的小阁楼里开了 “易知阁”。起初街坊好奇,来问姻缘、卜前程的人络绎不绝,门槛都快被踏破,可近来却门可罗雀,蛛网在角落悄然织起。
“晨曦姑娘,上次算的那桩生意,黄了。” 卖胭脂的陈嫂撑着油纸伞站在门口,伞沿滴落的水珠打湿了她的布鞋。她脸上带着惋惜,语气却难掩责备:“张货郎听了你的吉卦才进的胭脂,结果刚出码头就遇了大雨,胭脂盒全泡了水,赔了不少银子呢。”
李晨曦张了张嘴,想解释那天摇卦时窗外正打雷,铜钱总摇不稳,话到嘴边却成了苦涩的沉默。这已经是第三次因卦象不准被投诉,前两次分别是为绣庄算的进货吉日遇了山洪,替邻人测的平安卦竟传来急病消息。再这样下去,别说给父亲买药,连阁楼的租金都快付不起了。
“当家的,药钱……” 母亲的声音从里屋传来,虚弱得像风中残烛。李晨曦心头一紧,连忙应声:“娘,我这就去取,您别担心。” 她从枕下摸出最后几枚碎银,指尖冰凉,这是昨天替人缝补衣裳挣来的,本想留着给父亲抓药,如今却要先付租金。
夜里,她对着母亲的牌位落泪,牌位上的黑漆已有些剥落。桌上摊着《周易》,书页被翻得卷了边,边角处甚至磨出了毛絮。“娘,女儿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 她摩挲着书中夹着的三枚铜钱,那是母亲传下的,边缘已被磨得光滑,带着岁月的温度,“为什么您以前占卜就那么准呢?您在天有灵,就指点女儿一下吧。”
窗外传来打更声,梆子敲了三下,已是三更天。夜色如墨,将阁楼包裹得密不透风。李晨曦揉着发酸的眼睛,重新铺开卦纸。米黄色的纸面上,格子整齐如棋盘,却空无一字。她想再试试,为病重的王奶奶占卜寿数,可刚握住铜钱,指尖就不受控制地发抖,脑海里全是街坊失望的眼神和父亲咳嗽的声音。
“哗啦” 一声,铜钱从掌心滑落,滚到墙角。三枚铜钱在地面碰撞,发出清脆又孤寂的声响,像在嘲笑她的无能。她蹲下身去捡,却发现铜钱卡在砖缝里,像极了她此刻困顿的人生,动弹不得。就在这时,阁楼门被轻轻敲响,伴着苍老的咳嗽声,一声又一声,在寂静的雨夜里格外清晰。
李晨曦擦干眼泪,理了理凌乱的衣襟,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个陌生老者,戴着宽檐竹笠,蓑衣上还滴着水,水珠顺着蓑衣的纹路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小溪。他手里拄着根枣木拐杖,杖头雕着个小小的八卦,纹路已被摩挲得发亮。“姑娘,能讨碗热水吗?” 老者声音沙哑,带着风雨的凉意,像被砂纸磨过的木头。
她连忙请老者进屋,转身去灶台烧水。火光跳跃,照亮了灶台边堆放的药渣,那是父亲喝剩下的,散发着苦涩的气味。水开的声音 “咕嘟” 响起,她舀了碗热水,又找了块干净的粗布,递给老者擦脸。老者摘下竹笠,露出满头银发,像落满了白雪,脸上沟壑纵横,唯有眼睛亮得惊人,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仿佛能看透人心。
“姑娘夜里还在钻研卜卦?” 老者望着桌上的卦纸,眼神里带着探究,目光扫过散落的铜钱和批注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李晨曦红了脸,窘迫地将卦纸收拢,却不小心碰倒了砚台,墨汁在纸上晕开,像朵丑陋的乌云。
“让老先生见笑了。” 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我…… 我初学乍练,总不得要领。” 老者呷了口茶,目光落在她掌心的铜钱上:“能让我看看你的摇卦手法吗?或许我能帮你找找症结。” 李晨曦依言拿起铜钱,放在母亲留下的龟甲里,学着书上的样子摇晃,铜钱碰撞龟甲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却带着说不出的慌乱。
“停。” 老者抬手制止,眉头微蹙,像被风吹皱的湖面,“姑娘可知,你第一步就错了?摇卦前要净手焚香,你这手刚摸过药渣,又沾了油烟,心又不静,卦神怎会显灵?”
李晨曦愣住,母亲的书上确实提过净手焚香,说 “心诚则灵,净身以敬神”,可她觉得是繁文缛节,从未在意。尤其是近来家事繁忙,更是随手拿起铜钱就摇,哪顾得上这些细节。“这…… 这很重要吗?不过是形式罢了。” 她小声问,心里有些不服气,觉得老者是在故弄玄虚。
老者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在寂静的屋里荡开涟漪。“六爻占卜,是人与天地沟通的桥梁,是向卦神请教吉凶,”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诚则灵,不诚则妄。你连最基本的敬意都没有,又怎能奢求卦象显灵?就像拜见长辈,总要整理衣冠,哪能衣衫不整地就去?” 他指着窗外的雨,“就像这雨,要顺着天意下,强行求来的,只会是灾。”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惊呼,是王奶奶家的方向,夹杂着慌乱的脚步声和哭喊。李晨曦心里一紧,王奶奶的病情难道加重了?她下意识地握紧龟甲,心神不宁。老者却按住她的手:“莫急,王奶奶暂无大碍。不过你若再这样卜卦,不仅帮不了人,还会耗损自身气运,到时悔之晚矣。”
她听得心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母亲生前确实说过,占卜者若心术不正或方法不当,会遭反噬。“老先生,那…… 那我该怎么办?我不能让‘易知阁’砸在我手里,我还要给父亲治病……” 她抓住老者的衣袖,指节发白,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老者抚着花白的胡须,沉吟片刻,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暖意:“明日午时,你到城外玄妙观来,我传你正确的摇卦之法。记住,来时带上这三枚铜钱,且不可吃荤腥,不可沾污秽,要心无杂念地来。” 他起身告辞,蓑衣摩擦的声音沙沙作响,“今夜早些歇息,别再占卜了,你的精神太疲惫,卦象只会更乱。”
回到里屋,父亲的咳嗽声此起彼伏。李晨曦坐在床边,为父亲掖好被角,看着他蜡黄的面容,心里五味杂陈。她将老者的话告诉母亲,母亲叹了口气:“你外祖父曾说,占卜之道,贵在诚心,或许真是我们忽略了这些细节。明日你且去看看,别错过了机缘。”
次日清晨,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李晨曦按老者的吩咐,用艾草净了手,换了身干净的月白色布裙,没吃早饭就往城外去。玄妙观藏在半山腰,青砖灰瓦掩映在绿树间,香火不算鼎盛,却格外清幽,空气中弥漫着松针和香火混合的气息。
她在观门前的老槐树下找到老者,他正坐在石凳上,对着棋盘独自沉思。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胜负未分。“老先生。” 李晨曦恭敬行礼,将用红布包裹的铜钱捧在手心,像捧着稀世珍宝。老者抬头笑了,露出稀疏的牙齿,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盛开的菊花:“姑娘来得正好,今日就让你明白,为何你的卦总不准。”
老者带着她进了观内,绕过香火缭绕的正殿,来到一间僻静的厢房。厢房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案几,上面摆着卦筒、罗盘和几本线装书,书页边缘都已泛黄。墙上挂着一幅《八卦方位图》,墨迹苍劲有力,想来是有些年头了。“六爻占卜,讲究天人感应,” 老者指着案几,“初学者最易犯三个禁忌,你占了两个,这就是卦象不准的根源。”
李晨曦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一个字,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老者拿起三枚铜钱,放在手心轻轻摩挲,铜钱在他掌心仿佛有了生命:“第一忌,心不诚。摇卦时要心无杂念,只想所问之事,将全部心神都倾注其中。你一边摇卦一边想别的事,或是担心结果,或是想着生计,卦象自然混乱如麻。”
他将铜钱递给李晨曦:“你再试试,这次什么都别想,只想着你最想问的事,让心像平静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 李晨曦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母亲慈祥的面容,她想问母亲是否在天国安好,是否还在牵挂着他们父女。
铜钱在掌心轻轻摇晃,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这一次,她感觉指尖传来异样的暖意,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引导着铜钱的转动,心神前所未有的平静,连窗外的鸟鸣都变得遥远。老者在旁点头,捋着胡须:“这才对,心诚则灵,就像播种,要用心浇灌才能发芽结果,三心二意只会颗粒无收。”
正当李晨曦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时,厢房外传来喧哗声,是观里的小道童在追逐打闹,笑声和脚步声打破了宁静。她心头一跳,注意力瞬间被分散,掌心的暖意消失不见,铜钱也变得冰凉刺骨。
“第二忌,境不净。” 老者收回铜钱,语气严肃如铁,“摇卦需在安静的地方,远离嘈杂和污秽。你这阁楼挨着铁匠铺,日夜打铁声震耳欲聋,又常有客人来来往往,气场混乱不堪,卦神怎肯显灵?就像在菜市场里读书,怎会记得牢?”
李晨曦这才明白,为何母亲以前占卜都要关在书房,拉上窗帘,不许任何人打扰。她羞愧地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那…… 那第三忌是什么?我一定改。” 老者望着窗外的阳光,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他若有所思:“第三忌,问不当。有些事不能问,有些事不该问,强行问了,只会招祸,不会得吉。”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雾气在山谷间缭绕:“比如问鬼神之事、卜生死时辰、测他人隐私,这些都犯了天忌,逆天而行。你前几日为邻居占卜寿数,本就不妥,生死有命,岂是占卜能妄测的?卦象怎会显灵?”
李晨曦听得心惊肉跳,冷汗浸湿了后背。她确实为不少人占卜过生死祸福,当时只想着能帮人排忧解难,却不知早已犯了禁忌。“可…… 可他们求上门来,哭着跪着求我,我不好拒绝。” 她小声辩解,声音里带着委屈和无助。
老者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她的内心:“医者不能包治百病,卜者也不能妄测天机。该拒绝时就要拒绝,这既是护人,也是护己。若有人拿刀逼你占卜,你也要坚守原则,否则只会害人害己。”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你母亲的书上,应该也写着‘不义不卜,不祥不卜’吧?”
李晨曦这才想起,母亲的书里确实有这两句,只是被她忽略了。她羞愧地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是我太心急,太想证明自己,才忽略了这些道理。” 老者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封面用毛笔写着《六爻禁忌要诀》,字迹古朴苍劲:“这是我年轻时的笔记,你且回去细看,明日此时再来,我教你如何正确摇卦。”
李晨曦捧着册子,如获至宝,指尖轻轻抚摸着粗糙的封面。刚要道谢,却发现老者已不见踪影,只有桌上的茶杯还冒着热气,袅袅的水汽在阳光下缓缓上升,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梦境。她翻开册子,首页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心诚则灵”,墨迹已有些褪色,却依旧透着一股威严。
李晨曦回到阁楼,按照册子上的方法,净手焚香后为自己占卜前程。三枚铜钱在龟甲里轻轻摇晃,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卦象排出来竟是 “否极泰来” 的吉卦。她刚放下心来,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就见街坊张婶慌慌张张跑来,发髻都跑散了,声音带着哭腔:“晨曦姑娘,不好了!你昨日为张大户卜的迁坟吉日,今日动工就挖出了一窝毒蛇,咬伤了三个工匠,现在还在昏迷不醒呢!” 这究竟是卦象不准,还是她又犯了什么禁忌?老者所说的三忌之外,是否还有不为人知的讲究?
李晨曦闻言如遭雷击,手里的册子 “啪” 地掉在地上,书页散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批注。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案几上,砚台里的墨汁洒出来,在卦纸上晕开大片黑点,像极了毒蛇的信子。“怎…… 怎么会这样?” 她声音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来不及细想,她拔腿就往张大户家的祖坟地跑。穿过湿漉漉的小巷,街坊们见她神色慌张,都好奇地探头张望,议论纷纷。“听说张大户家迁坟出事了?”“好像是挖出毒蛇了,还咬伤了人。”“我就说‘易知阁’的卦不准,这下惹大祸了!” 流言蜚语像针一样扎进她的心里,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跑到坟地时,只见一片混乱。三个工匠躺在草席上,小腿缠着渗血的布条,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嘴里不停呻吟,气息微弱。几个壮汉拿着锄头铁锹,围着一个土坑不敢上前,坑底隐约能看见蛇鳞闪烁的寒光。张大户叉着腰站在一旁,满脸怒容,看见李晨曦就破口大骂:“好你个黑心卜者!算的什么破日子,害我家出这等祸事!今天你不给个说法,我就拆了你的‘易知阁’!”
李晨曦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明明按册子上的方法占卜,摇卦前净了手,燃了香,心也静如止水,卦象显示今日辰时是大吉,怎么会出这种事?难道老者说的三忌还不够,还有其他讲究?她望着坑底的毒蛇,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冰冷。
“让开,让开。” 人群外传来苍老的声音,是玄妙观的老卦师。他拄着枣木拐杖,一步步走来,水珠从他的蓑衣上滴落,却丝毫没有慌乱。他拨开人群走到李晨曦身边,低声问:“你摇卦时,是不是只看了卦象,没问坟地的具体位置?”
李晨曦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按书上说的,选了辰时,说是阳气最盛,百邪不侵……”“糊涂!” 老者打断她,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发出 “笃” 的一声,“你只知辰时阳气盛,却不知这坟地背靠阴坡,周围全是老树,阴气极重,阳气根本进不来!辰时阳气被阴气阻挡,反而成了凶时,这就是祸根!”
她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土块冰凉潮湿,还带着腐叶的气息:“你只看卦象,不看实地环境,这是第四错,却也是初学者最易犯的隐藏禁忌 —— 只重卦象,不察地利。占卜要结合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你连坟地在哪都不问,怎能不乱?”
李晨曦这才明白,占卜并非只靠摇卦,还要结合实际情况。她望着阴坡上的老树,树叶茂密得不见天日,阳光根本照不进来,难怪会有蛇窝。“那…… 那现在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她急得快哭了,声音里带着绝望。
老者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装着糯米和朱砂,他抓起一把撒在坟地四周,糯米落地的声音沙沙轻响:“快让他们撤了,这地方阴气重,不适合迁坟。另选阳坡之地,地势开阔,阳光充足,我再为你择个吉日。切记要先实地勘察,了解地形环境后再摇卦,不可盲目相信卦象。”
张大户虽不情愿,但见老卦师气度不凡,又说得头头是道,只好咬着牙让人抬走伤者,请大夫救治。老者拉着李晨曦走到一旁,语重心长地说:“姑娘,卜卦不是纸上谈兵,不能死搬书本。就像医生看病,要望闻问切,怎能只看药方就开诊?你只守着书本,不懂得变通,迟早要出大事。”
李晨曦咬着唇,把老者的话牢牢记住,每一个字都像烙印刻在心上。回到阁楼,她重新翻看《六爻禁忌要诀》,果然在最后一页看到一行小字:“卦象如镜,照人亦照境,不知观境者,镜中皆虚像。” 墨迹淡得几乎看不见,想来是母亲特意标注的,却被她忽略了。
次日清晨,李晨曦提着篮子去感谢老卦师,篮子里装着她连夜做的桂花糕,用油纸包着,还冒着淡淡的香气。刚到玄妙观,就见老者在门前扫地,扫帚划过青石板的声音沙沙作响,将落叶和灰尘都扫到一旁。“老先生。” 她把篮子递过去,深深鞠躬,“谢谢您昨日指点,我明白错在哪了。”
老者接过篮子,放在石桌上,打开油纸,桂花的甜香立刻弥漫开来。“知错能改就好。” 他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六爻占卜,看似简单,实则包罗万象。除了心不诚、境不净、问不当这三忌,还要注意‘三不卜’,这也是你母亲书上强调的。”
李晨曦连忙拿出纸笔,研好墨,准备记录:“请老先生赐教,我一定记牢。”“心不疑者不卜,” 老者掰着手指,每说一条就弯下一根手指,“自己都不信占卜,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或是故意考较卜者,卦象怎会准?心不疑则神不应,这是其一。”
他拿起第二块桂花糕,继续说道:“事未定者不卜,一件事还没定下来,变数太多,比如还没决定是否要出门,就问出门是否平安,这时候卦象是混乱的,卜了也白卜,这是其二。”
老者顿了顿,眼神变得郑重,仿佛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最后一条,不义之事不卜。若有人想靠占卜行骗、害人,或是问如何损人利己,这种卦不仅不准,还会反噬自身,折损阴德,切记切记。这是其三。”
李晨曦把 “三不卜” 工工整整地记在纸上,字迹娟秀却有力。这时,小道童跑进来说,王奶奶的家人来求卦,想问问该不该放弃治疗,准备后事了。李晨曦想起老者说的 “问不当”,有些犹豫,手指捏着笔杆,迟迟不敢动笔。
老者看出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这次记住要劝他们好生尽孝,卜卦只是参考,不能替人做决定。生死自有天命,占卜者能做的,是指引向善,不是妄断生死。” 李晨曦深吸一口气,跟着小道童来到前殿,心里默念着 “心诚则灵”。
王奶奶的儿子跪在蒲团上,眼窝深陷,布满血丝,显然是多日未眠。“李姑娘,求您算算,我娘还有救吗?要是没救,我们就…… 就准备后事了,实在耗不起了。” 他声音沙哑,带着绝望,额头抵着蒲团,肩膀微微颤抖。
李晨曦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想起老者的话,没有立刻摇卦。她先问了王奶奶的病情、用药情况,又细细询问了日常饮食和精神状态,甚至问了王奶奶有没有未了的心愿。最后才取出铜钱,用红布擦了又擦。
这次她格外小心,先让王奶奶的儿子净了手,又在香炉里燃了三炷香,等香烟袅袅升起,周围安静下来,才开始摇卦。铜钱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她的心也前所未有的平静,脑海里只有王奶奶慈祥的笑容和她儿子孝顺的模样。
卦象排出来是 “地火明夷”,看似凶卦,可李晨曦结合王奶奶的情况分析,发现卦中子孙爻发动,又有贵人爻相助,暗藏生机。“大哥放心,” 她指着卦象解释,“虽有凶险,但子孙爻发动,代表你们孝顺有加,加上近来用药得当,王奶奶定会好转,只是需要时间静养,不可再劳心费神。”
王奶奶的儿子半信半疑,但还是千恩万谢地走了,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李晨曦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既紧张又期待,这是她改正错误后第一次正式占卜,希望能准。老者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欣慰地点头:“这才对,不仅要卜卦,还要解卦,更要劝人向善,这才是卜者的本分。”
接下来的日子,李晨曦按老者教的方法占卜。她不再轻易为人卜生死,遇到嘈杂的环境就另约时间,每次摇卦前都净手焚香,心无杂念。她还会详细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相关环境,不再盲目相信卦象。渐渐地,她的卦象越来越准。
绣庄的陈老板按她算的吉日进货,避开了暴雨;丢了耕牛的刘叔,根据她指的方向找回了牛;就连最难办的张大户,也在她和老卦师重新择的吉日迁了坟,诸事顺利,还特意送来谢礼。街坊对她的态度渐渐转变,“易知阁” 的生意好了起来,门前又排起了长队,连孩童都知道,“易知阁” 的李姑娘卦象准,人也好。
李晨曦却没有骄傲,她始终记得老者的话,心怀敬畏,坚守禁忌,遇到不懂的就去请教老卦师。她还在阁里挂了块牌子,上面写着 “三不卜”,让求卦者一目了然,免得犯了禁忌。
这天,李晨曦正在给一个姑娘占卜姻缘,老卦师走进来,手里拿着个锦盒。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为他花白的头发镀上一层金边。“姑娘,你出师了。” 老者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套崭新的铜钱,边缘刻着八卦图案,金光闪闪,“这是我年轻时用的卦钱,送给你,希望你能坚守初心,不负卦神,不负人心。”
李晨曦接过锦盒,指尖触到冰凉的铜钱,心里却暖烘烘的。她望着老者苍老却慈祥的面容,突然明白,占卜的真谛不在于预测未来,而在于心怀敬畏,坚守正道,用自己的能力帮助他人,这才是改运的关键。而那些所谓的禁忌,不过是为了让人保持诚心和敬畏,心诚则灵,心善则吉。
从此以后,“易知阁” 的幡旗在江南的烟雨里飘扬得愈发精神。李晨曦的名声也越传越远,人们都说她的卦象准,为人善,却不知她背后付出的努力和坚守的禁忌。而那 “三忌三不卜” 的规矩,也随着她的故事,在江南小镇上传颂开来,提醒着每一个学占卜的人,诚心与敬畏,才是占卜的真谛。
江南的烟雨依旧朦胧,青石板路依旧被雨水冲刷得发亮,“易知阁” 的幡旗在风中轻轻摇曳,却不再是先前的颓败,而是充满了生机。李晨曦早已不是那个懵懂的初学者,她的卦象精准,为人称道,求卦的人络绎不绝,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她始终坚守着老卦师传授的 “三忌三不卜”,净手焚香的虔诚,安静环境的营造,合宜提问的分寸,成了她占卜时不变的准则。街坊们都说李晨曦得了真传,却不知真正的真传不是占卜的技巧,而是对天地的敬畏,对人心的尊重,对正道的坚守。
六爻占卜的玄妙,从来不在于预测的神奇,而在于占卜者的诚心正意与坚守的规矩。就像那三枚铜钱,唯有在心怀敬畏、坚守正道者手中,才能映照出最真实的吉凶祸福,指引人走向正途,这才是占卜的真正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