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遁甲择吉日三原则,黄道吉日易误判,第二原则定成败

147小编 105 2025-08-15

大胤朝第一风水师云襄,因一纸黄道吉日

择定引来灭门之祸。

他夜观天象惊觉今日虽合黄道,却与将军命格犯冲,凶煞暗藏。

当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他冒险以 奇门遁甲

第二原则更改时辰。

战鼓擂响,将军血染战袍却大破敌军,感慨:“先生改的不是时辰,是
天道

。”

云襄望向城下尸骸,轻叹:“人心天命,孰轻孰重?”

天启城东,陋巷深处,“观云斋”的褪色布幌在晨风中懒洋洋地晃荡。铺面窄小,仅容一桌一椅,桌上罗盘古旧,几枚磨损的铜钱随意散落。主人云襄,年约四旬,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身形瘦削如竹,唯有一双眼,澄澈如古井寒潭,偶然开合间,精光流转,似能洞穿人心迷雾,勘破尘世纷扰。他声名不显,求卦者稀,只道他是个落魄的算命先生。

这日午后,蝉噪刺耳,一辆装饰豪奢的马车却碾过巷中坑洼泥泞,停在“观云斋”前。车帘掀起,下来个锦袍玉带的富商,满面红光,身后跟着两个健仆,抬着沉甸甸的朱漆礼盒。“云先生!”富商声如洪钟,震得小铺似在摇晃,“久闻先生神断,特来求一吉日,新宅破土动工,关乎家族百年基业啊!”他急切地报上生辰八字,眼神灼灼,只待一个上上大吉的日期。

云襄眼皮未抬,枯瘦的手指捻起铜钱,轻轻一掷。铜钱在斑驳桌面上旋转、跳跃,发出细碎清音,最终排列成一个奇异的卦象。他凝视片刻,指尖在罗盘天池方位上缓缓滑过,最终停驻。室内唯余铜钱微颤的余音和富商粗重的呼吸。“下月初九,午时三刻,破土。”云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富商脸上笑容瞬间凝固:“下月初九?先生,黄历上明明写着那日是‘黑道凶日’,诸事不宜啊!这……这如何使得?”

“择日之道,岂独黄道?”云襄终于抬眼,目光如古井微澜,扫过富商急切的脸,“奇门三则,首重‘天时’,此乃黄道赤道流转,星辰明晦之机,世人皆知趋避。然则,”他指尖在罗盘上轻轻一叩,“‘地利’紧随其后,关乎山川形胜,宅基坐向,气脉流转。若只重黄道,罔顾地气冲煞,吉日亦成凶时。”他目光落在富商呈上的宅基图样上,微微摇头,“阁下新宅,背山面水本是佳局,可惜所选方位,恰与今年流年太岁三煞方暗合,此乃大忌。若强行于彼时彼地动土,纵然黄道吉星高照,地气冲克之下,恐有倾覆之危,伤及家主。”

富商额头沁出细密汗珠,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死死盯着那几枚预示“凶日”的铜钱,眼神变幻不定。铺内一时寂静,只闻窗外蝉鸣更显聒噪。半晌,富商猛地站起,袍袖带翻了桌边一只粗陶茶杯,“啪”一声脆响,瓷片与茶水四溅。他看也不看,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哼!危言耸听!天启城中多少大师皆言吉日可待,偏你这陋巷穷酸,故弄玄虚,专拣凶日来说!晦气!”言罢,怒气冲冲拂袖而去,健仆慌忙抬起礼盒跟上,留下满地狼藉与一室难堪的寂静。云襄默默俯身,一片片拾起地上的碎瓷,动作迟缓而专注,仿佛那破碎的陶片比那唾手可得的富贵更为紧要。阳光斜射入窗,照亮他鬓角几丝早生的华发,也照亮了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萧索。世人只信那写在黄历上的煌煌吉字,又有几人愿深思背后的山川气运?

云襄望着巷口马车扬起的尘土,一丝微不可察的叹息逸出唇边。这场景,何其相似?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二十年前,他还是个锋芒毕露的青年,随师父玄微子行走江湖。彼时,豫州大旱,饿殍遍地。州牧为求甘霖,设坛祈雨,广邀术士择定吉日。师父被奉为上宾。他记得那日,黄历上朱砂批注着“上上大吉,宜祭祀祈福”。师父却彻夜推演奇门遁甲局盘,指下罗盘转动,星宿方位在脑中交错推衍。东方天际微明时,师父布满血丝的眼中透出凝重:“徒儿,今日黄道虽吉,然天蓬星暗隐西北死门,主大凶之气蛰伏。且州牧大人命格属金,今日天干地支,金气过旺反成刑克。此乃‘天时’与‘人和’相悖,吉日亦藏杀机!” 师父力劝州牧改期。然而,祭坛已筑,万民翘首,州牧如何肯信?

更有一位声名显赫的“大师”在一旁冷笑:“黄道煌煌,吉星高照,玄微道友莫非是怕自己道行不够,祈不来雨,在此危言耸听?” 讥讽之言如刀。师父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只对云襄低语:“三则之中,‘人和’最重。事主心念已决,强阻无益,反增其祸。你且记住今日之象。” 祈雨大典如期举行。州牧身着华服,登台祷告。起初晴空万里,毫无异兆。就在仪式将毕,州牧步下高台之际,异变陡生!西北天际,毫无征兆地涌起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墨色乌云,其疾如电,瞬间吞噬了祭坛上空。紧接着,一道惨白刺目的巨大闪电撕裂天幕,不偏不倚,正正劈中高耸的祭坛顶端!

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巨响,木石飞溅,烟尘冲天。州牧虽侥幸未立毙当场,却被飞溅的燃木重重砸中脊背,当场呕血昏迷,抬回府邸后,不过三日便伤重而亡。消息传出,举州哗然。玄微子师徒被指为灾星,引来官府追索。他们只得星夜逃离豫州,如丧家之犬。逃亡路上,风雨如晦。师父旧伤复发,咳喘不止,在一个破败的山神庙里油尽灯枯。

临终前,老人枯槁的手紧紧抓住云襄,声音断断续续,却字字如凿:“襄儿……奇门三则,‘天时’如舟,‘地利’似水,‘人和’方是掌舵之手!择吉……择的终究是‘人’之吉凶……黄道……易误……人心天命……不可……不察……” 师父的手最终无力地垂下,浑浊的眼中映着庙外凄迷的雨幕,带着无尽的遗憾与未尽的嘱托。那场雨,冰冷刺骨,冲刷着逃亡的泥泞,也彻底浇灭了云襄年少时的锐气与对虚名的最后一丝眷恋。从此,世间少了一个意气风发的玄门新秀,多了一个蛰伏陋巷、沉默寡言的云襄。师父以生命刻下的教训,和那“三则”的真义,从此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成为他推演每一局时挥之不去的底色。

日子在巷口槐树的叶落叶生中悄然滑过。云襄依旧守着“观云斋”,看尽人间冷暖,卜算着吉凶祸福,却愈发沉默寡言。直到一个肃杀的秋日,沉重的马蹄声如闷雷般碾碎了陋巷的宁静。一行盔明甲亮、煞气凛然的精锐骑兵,簇拥着一辆形制古朴却透着森严之气的黑檀马车,停在了“观云斋”那扇窄小的木门前。帘幕掀起,下来的并非富商巨贾,而是当朝威名赫赫的镇北将军——厉无锋!

他身形魁伟如铁塔,一身玄色常服也掩不住沙场淬炼出的迫人气势,脸上那道从额角划至下颌的狰狞刀疤,更添几分凶戾。他大步踏入铺内,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这简陋至极的斗室,最终牢牢锁在云襄身上,开门见山,声如金铁交击:“云先生?本将厉无锋,半月后奉旨征讨北漠狼庭。此战关乎国运,不容有失!特来请先生,择一必胜吉日,为我大军祭旗出征!” 将军的语调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他身后两名亲兵手捧沉重木匣,打开后,一匣是耀眼的黄金,另一匣竟是寒光闪闪的兵符与一卷明黄的圣旨!金戈铁马的煞气瞬间充盈了这小小的空间,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云襄的心,猛地一沉。他望着将军脸上那道象征着无数杀戮与功勋的刀疤,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几乎凝成实质的铁血杀伐之气,一股深沉的寒意自脊椎升起。为将者出征择日,古已有之,但这厉无锋的命格煞气之重,所求之事干系之大,远非当年豫州州牧可比。这吉日,是万民福祉所系,亦是悬于他头顶的利剑。一旦有失,便是万劫不复。

接下这烫手的山芋,云襄仿佛被无形的巨石压住。他闭门谢客,日夜枯坐于那张旧桌之前。桌案上,并非只有罗盘铜钱,更铺满了钦天监秘藏的星图、历年征伐的胜败记录、北漠山川地理的详尽舆图。窗棂透入的光影在纸卷上缓慢移动,他时而掐指默算,时而在星图上勾画星辰轨迹,时而凝视罗盘上磁针的细微震颤。推演的过程繁复枯燥到了极致,每一个时辰的选定,都需在奇门遁甲那庞大精密的符号迷宫中反复穿行。

他必须考虑大军集结、粮草转运所需的时间(地利之基),更要反复揣摩厉无锋那充满金戈杀伐之气的生辰八字(人和之本),将之与天星运转、黄道吉凶一一对应、校验、推衍。将军的生辰八字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充满了刚猛、决绝与破军杀伐之气,寻常的吉日格局,竟难以承载其凶煞,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自身。整整七日,不眠不休。

案头灯油熬干了又添,砚台里的墨汁结了冰又研开。云襄眼中血丝密布,脸色苍白如纸,唯有那双眼眸深处,燃烧着近乎偏执的专注火焰。他穷尽毕生所学,在无数可能的时空节点中筛选、排除、组合、验证。最终,在第七日的黎明前,当启明星的光芒刺破最深的黑暗时,他布满血丝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尘埃落定般的疲惫光芒。笔尖饱蘸浓墨,悬停在一张特制的朱砂符纸上,微微颤抖。窗外,东方天际已泛起鱼肚白,熹微的晨光艰难地穿透薄雾,预示着新一天的开始,也像一种无声的催促。

云襄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仿佛带着千斤重担,然后,手腕沉稳落下,铁画银钩般的字迹在朱砂符纸上显现——十月十八,午时三刻,朱雀门祭旗出征!选定此日,他反复推演过。黄道之上,此日吉星高照,太乙、天德拱卫,主征伐大胜(天时之利)。地利上,朱雀门乃帝都正南火位,火能克金(北漠五行属金),且与大军北征的方位隐隐相生(地利之基)。至于人和,他耗尽心力,将此日天干地支与厉无锋的命格反复磨合,终于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使得将军那磅礴的杀伐之气,在此刻能与天时地利共鸣,化为破敌的锋锐(人和之合)。这几乎是他所能推算出的,最接近完美的平衡点。朱砂字迹在微光下殷红如血。云襄凝视着它,仿佛凝视着一个沉重的命运之结。

师父临终的咳喘与嘱托,豫州祭坛那惊天动地的霹雳与火光,无数模糊而惨烈的景象在眼前交织闪过。他闭上眼,强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与疲惫,将那张择日帖郑重封入锦囊。这帖子,承载着十万大军的命运,也系着他云襄的生死荣辱。他推开门,清晨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远处传来隐约的市声。将军府的亲兵早已在巷口肃立等候。

云襄将锦囊递出,指尖冰凉。亲兵接过,一言不发,翻身上马,疾驰而去,马蹄声迅速消失在深巷尽头,只余下冰冷的回音。云襄站在门口,望着空寂的巷口,久久未动。晨风吹动他单薄的青衫,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更深沉的不安,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缠绕上心头。那平衡点,是否真的足够稳固?黄道吉日的光环之下,是否还潜藏着他未曾窥破的凶机?师父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黄道……易误……” 这煌煌吉日,究竟是凯旋的号角,还是……深渊的入口?

十月十八,午时将近。天启城上空,风云突变!方才还碧空如洗,转瞬间,大片浓重如墨的铅云自西北方向滚滚压来,遮蔽了煌煌天光。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那翻滚的云层深处,一颗赤红如血的巨大星辰——荧惑(火星),竟悍然显现,其光芒妖异刺目,正正悬停于象征帝王与战事的紫微帝星之侧!天象异变,荧惑守心!此乃亘古罕见、大凶至极的星兆!预示兵灾、祸乱、帝王危殆!整个朱雀门前,肃立待发的十万大军,连同观礼的满朝文武,瞬间被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死寂笼罩四野。

厉无锋按剑立于高台,面沉似水,那道刀疤在血色星光下更显狰狞,他猛地转头,利刃般的目光穿透人群,死死钉在观礼台角落的云襄身上,其中翻涌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怒与冰冷的杀机。高台之上,象征出征号令的巨大鼓槌已高高举起,只待那午时三刻的吉时降临,便要擂响!云襄如遭雷亟,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死死盯着天穹那妖异的“荧惑守心”之象,手指在袖中疯狂掐算,奇门遁甲局盘在脑中飞速旋转、推演、崩溃、再重组!一个冰冷到让他灵魂战栗的结论浮现:今日确为黄道吉日无疑,然而,这荧惑异象所引动的滔天凶煞之气,竟与厉无锋命格中那至刚至烈的破军杀伐之气,在午时三刻这个节点上,形成了毁灭性的对冲!

此乃奇门三则中“人和”之则的彻底崩坏!吉日仍在,凶煞已成!这千钧一发的危局,当年师父以命警示的第二原则——“人和定成败”,他真能参透,真能力挽狂澜吗?

那血色星辰的光芒,像冰冷的针,狠狠刺入云襄的眼底,也刺穿了他七日七夜推演出的、看似完美的平衡幻象。荧惑守心!这亘古凶兆竟在他择定的“吉日”悍然降临!巨大的冲击让他脑中一片空白,唯有师父玄微子临终前嘶哑的告诫,如同洪钟大吕,在灵魂深处轰然炸响:“……奇门三则,‘天时’如舟,‘地利’似水,‘人和’方是掌舵之手!择吉……择的终究是‘人’之吉凶……黄道……易误……人心天命……不可……不察……” 字字泣血,句句锥心!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他错了!错得离谱!他只看到了黄道吉星的光辉,只计算了方位地利的生克,却未能真正洞悉厉无锋那身经百战、凝聚了无边血煞的命格,在这煌煌“天时”之下,与荧惑凶星引动的无边戾气,会产生怎样毁灭性的共振!这不是天时不利,更非地利不谐,这是彻彻底底的“人和”崩坏!是择吉者未能参透事主命格与天时凶煞之间那致命关联的惨痛失败!

厉无锋那裹挟着雷霆震怒与冰冷杀机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已牢牢锁定了他。高台上,那巨大的鼓槌悬于半空,鼓手筋肉虬结的手臂因蓄力而微微颤抖,只待将军一声令下,或擂响战鼓,或……将他这“妖言惑众、招致凶兆”的祸首当场格杀!时间仿佛被那血色星光照得粘稠凝固,每一息的流逝都伴随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云襄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豫州祭坛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和师父死不瞑目的双眼,化作一股决绝的力量,冲破了恐惧的冰封。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痛楚和腥甜瞬间刺激得神智一清。求生的本能与玄门中人逆天改命的执拗,在这一刻压倒了恐惧!他必须搏!以奇门遁甲第二原则——“人和”为根基,在这已成死局的“黄道吉日”里,硬生生撕开一道生门!

电光火石间,云襄的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奇门遁甲庞大的局盘在意识深处飞速展开、旋转、重组!他死死盯着天穹那妖异的荧惑星,感受着厉无锋身上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磅礴煞气,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在绝境中迸发——既然凶煞已成,无法消除,那便以毒攻毒!以将军本身那至刚至烈的破军杀伐之气为引,借奇门遁甲之局,在这凶时之中,强行造出一个短暂而暴烈的“伪吉格”!置之死地而后生!这需要精准到毫巅的时机把握和胆大包天的气魄。

他猛地抬头,不顾周遭死寂的压抑和将军那几乎要将他凌迟的目光,用尽全身力气嘶声高喊:“将军!且慢击鼓!” 这嘶哑的喊声在死寂的朱雀门前显得格外刺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厉无锋眼中戾气暴涨,手已按上腰间佩剑。云襄毫不退缩,迎着那噬人的目光,语速快如爆豆:“荧惑守心,凶煞已成!然此煞与将军破军命格同源!午时三刻,吉时亦是死门!若此时击鼓,煞气直冲中军,大凶!请将军暂缓一刻!待末将推演,引煞为刃,反冲敌酋!” 他喊出的每一个字都石破天惊。引煞为刃?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邪法!满场哗然,质疑与惊恐的目光如潮水般涌来。

厉无锋死死盯着云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从皮到骨彻底剖开。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流逝,每一息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终于,厉无锋按在剑柄上的手,缓缓松开了一丝,从齿缝里冷冷挤出两个字:“多久?” 这简短的问话,蕴含着巨大的压力,也给了云襄一线生机。“一刻!只需一刻!末将需登台布阵,借将军佩剑引煞!”云襄立刻回应,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厉无锋眼神剧烈闪烁,最终,他猛地一挥手,如金铁交鸣:“准!” 这声“准”字,带着赌上国运和个人性命的巨大风险。云襄如蒙大赦,强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在无数道惊疑、恐惧、甚至看疯子般的目光注视下,踉跄着冲上高耸的祭旗台。

狂风卷动他单薄的青衫,猎猎作响。他迅速解下腰间从不离身的古旧罗盘,将其置于祭台正中心。又接过厉无锋亲兵递来的、尚带着将军体温与凛冽杀气的佩剑。此剑饮血无数,正是承载和引动厉无锋命格煞气的最佳导体!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与眩晕感,以剑尖蘸取朱砂,在坚硬的青石台面上,开始刻画一个极其复杂、充满古拙蛮荒气息的奇门遁甲引煞符阵。每一笔落下,都仿佛耗尽他全身力气,手腕颤抖,汗水混着血丝从咬破的嘴角渗出,滴落在冰冷的石面上。符阵渐成,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凶戾气息开始从厉无锋身上,从那柄佩剑上,被强行抽取、汇聚,注入阵中。天空的铅云翻滚得更加剧烈,血色荧惑的光芒似乎也受到牵引,变得更加刺目妖异。

祭台之下,十万大军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台上那个瘦削、摇摇欲坠却仍在疯狂刻画的身影。厉无锋紧握双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刀疤下的肌肉微微抽搐,死死盯着云襄每一个动作,也在感受着自身那股被强行引动的、狂暴不安的力量。当符阵最后一笔艰难勾勒完成,云襄猛地将厉无锋的佩剑倒插于阵眼之中!嗡——!一声低沉却仿佛来自九幽的剑鸣骤然响起,直刺云霄!与此同时,天穹之上,那妖异的荧惑星仿佛受到了最强烈的挑衅,血芒大盛!一道肉眼可见的、混杂着暗红与惨白色的巨大煞气光柱,如同来自地狱的魔枪,撕裂厚重的铅云,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朝着祭台正中心的云襄,朝着那柄引煞之剑,悍然轰击而下!天地为之失色!

“就是现在!”云襄心中狂吼,生死关头,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双手掐诀如穿花蝴蝶,口中急速念诵着古老而艰涩的咒言,脚踏罡步,身影在狭窄的祭台上化作一道模糊的青影。他并非要硬抗这毁天灭地的煞气,而是要以符阵为引,以奇门遁甲之术为导,将这足以摧毁一切的凶煞之力,强行偏转、引导!目标——正北!北漠狼庭大军集结的方向!他脚下的罡步踩踏着奇门遁甲中代表“传送”与“冲击”的方位,双手印诀牵引着符阵中汇聚的恐怖能量。轰隆!那从天而降的煞气光柱狠狠撞在祭台之上!然而,预料中云襄粉身碎骨的场景并未出现。只见那倒插于阵眼的将军佩剑,骤然爆发出刺破苍穹的炽烈血光!整个符阵瞬间被激活,无数玄奥的符文次第亮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急速旋转的能量漩涡!

那毁天灭地的煞气光柱,竟被这漩涡强行扭转、吸纳!嗡鸣声变成了震耳欲聋的咆哮!下一刻,一道被符阵强行转化、压缩、凝聚成赤黑光束的恐怖能量,如同被巨神投掷出的灭世之矛,沿着云襄罡步最后踏定的方位——正北,以超越雷霆的速度,撕裂空气,跨越千山万水,悍然射去!光束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在扭曲哀鸣!

祭台上,云襄在完成这惊世骇俗的引导后,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重重摔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那道撕裂长空的赤黑光束,消失在北方的天际尽头。也就在这一刻,厉无锋猛地拔出腰间备用的战刀,刀锋直指正北苍穹,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震动整个朱雀门的咆哮:“时辰已至!击鼓!出征!” 咚!咚!咚!沉闷如惊雷般的战鼓声终于炸响!鼓声不再是吉时的宣告,而是裹挟着刚刚被引走的滔天凶煞余威,充满了血与火的决绝!十万铁甲齐声怒吼,声浪直冲九霄,刀枪如林,旌旗蔽空!大军如同苏醒的钢铁洪流,在厉无锋一马当先的率领下,带着一股被彻底点燃的、破釜沉舟的惨烈气势,轰然启动,碾过朱雀门,向着北疆滚滚而去!

时间在焦灼中缓慢爬行。天启城沉浸在一种山雨欲来的巨大压抑之中。云襄被安置在将军府一处僻静厢房内,由军中医官诊治。他昏迷了整整三日,气息微弱,脉象紊乱,如同风中残烛。坊间流言四起,“荧惑守心”、“妖道引煞”、“厉将军此去凶多吉少”的议论甚嚣尘上。

将军府内气氛更是凝重如铅,弥漫着无声的恐慌。直到第十日清晨,一匹口吐白沫、浑身浴血的驿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入天启城东门!驿卒滚落马鞍,手中高举的染血塘报,在初升的朝阳下,如同燃烧的火炬!“大捷!镇北大捷!” 嘶哑却狂喜的吼声响彻长街,“厉将军于狼庭王帐三百里外鹰愁涧,大破北漠主力!阵斩敌酋左贤王!俘获无算!北漠王庭已遣使乞降!” 消息如同燎原之火,瞬间点燃了整个帝都!压抑了十日的恐慌,瞬间化为冲天的狂喜!朱雀门前,早已是人山人海,万民翘首以盼。

当厉无锋率领得胜之师凯旋时,那景象震撼了所有人。他一身玄甲几乎被凝固的暗红血痂完全覆盖,头盔不知去向,露出那道在血污中更显狰狞的刀疤。他身后的大军,同样伤痕累累,旌旗残破,却如同一柄柄饱饮敌血、锋芒更盛的绝世凶刃,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百战煞气!这煞气,比出征时更加浓烈,更加纯粹!胜利的欢呼声浪几乎要掀翻整个天启城。

在万众瞩目下,厉无锋并未直接入宫面圣,而是勒住战马,目光如电,扫过欢呼的人群,最终定格在人群后方,那个刚刚挣扎着走出将军府、脸色苍白如纸、倚靠在石柱上才能勉强站立的青衫身影——云襄。厉无锋翻身下马,沉重的铁靴踏在朱雀门前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分开人群,大步走到云襄面前。浓重的血腥味和铁锈般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云襄抬起头,迎上将军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尸山血海的眼眸。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厉无锋凝视了云襄许久,那道刀疤在阳光下微微抽动。他缓缓抬起手,并非拔刀,而是重重地、用力地拍在了云襄瘦削的肩膀上。那力量之大,让本就虚弱的云襄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却又被将军铁钳般的手牢牢稳住。厉无锋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石摩擦,清晰地传入云襄耳中,也传入周围死寂的空气中:“鹰愁涧决战,正当午时三刻!” 此言一出,云襄瞳孔骤缩!这正是他原本择定的“吉时”,也是荧惑煞气最盛、他被迫引煞反击的时刻!“我军前锋陷入重围,本王(战后封王)亲率中军突入,战况胶着,死伤枕藉。”厉无锋的声音带着战场的铁血余韵,“就在此时,天际忽生异变!一道赤黑如墨、粗如山岳的诡异光柱,毫无征兆,自九天之上轰然坠落!不偏不倚,正正砸在北漠狼庭中军大纛所在之处!”

他眼中闪过一丝近乎敬畏的悸动,仿佛再次看到了那毁天灭地的一幕:“巨响震天,地动山摇!烟尘蔽日!待尘埃稍落,北漠中军所在之地,已化为一片直径数百丈的恐怖焦土!人、马、辎重、大纛……尽成齑粉!敌酋左贤王及其麾下最精锐的狼卫亲军,瞬间灰飞烟灭!” 厉无锋顿了顿,目光灼灼地逼视着云襄苍白的面孔,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北漠大军目睹此天罚神威,肝胆俱裂,斗志瞬间崩溃!我军趁势掩杀,方有此大捷!” 他收回按在云襄肩头的手,后退一步,对着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术士,第一次,郑重其事地抱拳躬身。

他低沉而充满力量的声音响彻寂静的朱雀门:“先生当日,改的不是时辰。” 他抬起头,眼中再无丝毫戾气与怀疑,只有一种洞悉了某种天地至理的深邃与震撼,“先生改的,是天道!是以奇门妙法,夺天地造化,逆转了那黄道吉日下的必死杀局!厉无锋,拜谢先生救命之恩,再造之功!”

堂堂镇北王,当朝擎天巨柱,对着一个布衣术士,深深一揖!整个朱雀门前,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比刚才凯旋时更加狂热的欢呼与惊叹!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云襄身上,充满了敬畏、感激与不可思议。云襄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躬身不起的厉无锋,感受着四周山呼海啸般的声浪。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是改天换地,那是在滔天凶煞中,于千钧一发之际,以“人和”为锚点,以命相搏,在黄道吉日的华丽外衣下,硬生生撬动了一丝死中求活的缝隙!代价,是他几乎油尽灯枯的元气,是此刻胸腔中翻江倒海的剧痛和眼前阵阵发黑的眩晕。他缓缓抬起手,想要扶起厉无锋,指尖却在剧烈颤抖。

荧惑守心,血光映城,黄道吉日成催命符。

云襄于万军阵前引动将军命格凶煞,化天罚一击,扭转乾坤。

厉无锋躬身一拜:“先生改的不是时辰,是天道。”

云襄望向北疆焦土,心中默念:人心所向,方为真正的奇门遁甲。

黄道易误,地利可变,唯有人命关天,方是择吉三则永恒之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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