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信公司刚换LOGO就断网?网友:风水不行
63 2025-08-24
上文说了船上的几个美国人,这次再回顾一下船上的几个台湾人。
台湾船员自1970S 就开始在美国MTL 公司服务了,来源大多为台湾海军 退役后跑商船的人员,在MTL 统称为“海家班”。在1994年,这部分船员一般都50岁以上了。
先说说孙船长,当年是55岁。个头不高白白胖胖的,长得很有福相,总是笑眯眯的。他原籍是江苏的,在大陆出生,跟随父母去了台湾省,赵大副背后老开玩笑称他为“大少爷”。因为他父亲职务比较高,没在台湾眷村住过,一直住台北。他在MTL 做过几年船长后,看到祖国大陆改革开放,就和朋友一起到深圳一带开厂,开始很赚钱。后来朋友连嫖再赌,俩人干不到一起,工厂关门,他就又上船了。
弃厂上船
他心态非常好,操船比较稳,在船每天上下午到驾驶台喝杯咖啡聊聊天。下午三点半带着电报员到船头首尖舱打乒乓球至少一小时,这个是雷打不动的。我在船没看到他着过急,干了九个多月,船上没出过任何事故和群体性事件,在经过南非时乘坐直升机下船休假了。
徐大副是主管大副,负责货物装卸和日常船舶保养及管理。他是台湾本省人,个头不高,黑黑的皮肤留着短发,一双小眼睛很有神。他家里比较有钱,但是爱跑船。两伊战争期间在油轮干了两年,据他说,一次炸弹都落在了船上,他们都放艇了,油船最后没爆炸,他们又上船了。两年赚了50 万美元,回台湾买了个大房子,奠定了一生的经济基础,所以他当时老和我们说,看大陆的发展趋势你们赚钱就买房。可惜没有听这些金玉良言啊!还幻想着在公司做了大副以后分房呢。
老徐平时不苟言笑,性格比较直率,发现问题了一般会当时指出,个别情况会发脾气,所以大家都比较怵他。我刚做一水,水手工艺不熟练,他有时候瞪我,我尽量避开他。直到有一次,在阿曼锚地下救助艇刷船壳的油迹,锚地有涌浪,小艇晃来晃去,一起下来的老马没半小时就晕船了,要求换人。没办法,让他从悬梯爬上去了,还是老白下来了,我们俩一起把工作完成了。从这项工作以后,徐大副对我有了笑脸。后来水头和我说,大副说你能吃苦,好好干吧。
徐大副业余时间和大陆的弟兄们融合的比较好,经常一起玩麻将,不赌钱,玩烟的。有时候他也会到水手长房间聊聊天。跑了两个完整航次后,他在迪拜船厂休假了,一别即是永远。
徐大副休假后,赵大副接班成为主管大副。老赵原籍湖南,在台湾出生,和邓丽君同岁。他说小时候住在眷村,有时能看到邓丽君去演出。他个子中上,戴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好开玩笑。这几个人里他最年轻又是科班毕业,多少有点傲气,不太甘心老做航行大副。所以每天船长去打乒乓,一到甲板,他就让我在驾驶台值航行班,然后下去到徐大副办公室玩电脑,那是当时比较先进的奔腾486,我也因此值了4个月4-8 的航行班。老徐休假了,他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赵大副业务能力也没问题,对船员也不错,但他不玩麻将,没事儿就鼓弄电脑。和他值4个月班,对我能早日胜任驾驶员还是大有益处的。他知道我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就每天布置作业。每天早晚两次三种方法测量罗经差、三星定位、中午子午高定位、卫导定位和GPS 海图定位每小时标绘等都要做。说心里话,我还是很愿意做的。为了达到要求,我也是不敢怠慢,每天下班都要看书同时想他可能会让我再做什么。后来他还给我一些英文资料,让我复印了,说没事儿看看。
我和赵大副还是有些缘分的,2022年底,我到上海参加台塑大散面试时,我们又见面了。他当时是台塑海运的海务主管,见面还是感到有些亲切感。他当时和我说:“你升的够快的,是来面试大副的吧?”我回答说来应聘船长,他很吃惊。后来面试通过了,不知是否借光了。他在台塑主管油轮,我干散货,后来就没有联系了。
接替赵大副的航行大副是蔡大副,他是台湾的客家人,很搞笑的一个人。本来不想跑船了,在台南和老婆大舅子一起养鸡,一次他开车送鸡蛋,车翻了,腿折了,一车鸡蛋报销了。老婆气得让他滚回船上,他说滚就滚,就回船重操旧业了。
拉鸡蛋的车翻了
由于业务搁置了一段时间,人长得比较憨厚,再加上本省人和外省人的一些矛盾。赵大副不爱理他,更别说指导他油轮操作业务了。那时候上船真不像现在这样,不同船型被所谓的船舶管理人员们构建起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当时只要证件齐全,能比较丝滑地在不同类型船舶间自由转换。因此蔡大副得以来这条46万吨大油轮来做大副。
老蔡岁数较大,海军出身,接受新知识慢,但他很用功。把货控室内货物操控平台的所有管路阀门都手工绘制下来了,五颜六色的还比较好看。他来时,我还在跟大副的航行班。因为赵大幅的栽培和三副的诲人不倦,我对超级油轮的管路阀门等已经大体掌握了。因此,他每天早晨对着图苦思冥想时,我总能给他提供一些帮助。他还比较好奇,一聊知道我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有想回来做三副的愿景,他这下高兴了,让我把知道都和他说一下。不夸张地说再大的油轮,管路和阀门也不是多复杂,搞清楚各种颜色的管路和各种符号的阀门的功能和开关顺序很容易。后来他搞清楚了,就等着接班赵大副了。
心情放松了,天性就得到了解放。老蔡还是很健谈的。我也爱听他聊一些台湾的新鲜事儿。比如他说那时候台湾很多人都爱买六合彩,为了中奖还到庙里找乩童求贴,搞得神神秘秘的。也聊很多社会娱乐八卦,我们那时候都崇拜港台明星,他也聊这些八卦,嗓门还大,每班过得都很愉快。可惜的是,这条船后来在他干六个月时,我们被英国和菲律宾船员替换了。他最终也没做成主管大副。
再说说机舱的关老轨,他如果进入演艺圈,拿个影帝应该问题不大,可惜入错行了。长得白白净净,五官端正,个不高不胖不瘦的,腰板儿特直,据说原籍是陕西的。平时在船,穿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上午11点开始换有几个油点子的工作服,然后夹着至少两本设备说明书下机舱。据说到机控室抓到谁问谁,内容就是他刚看的内容。等你有实际问题了,他选择性耳聋,顾左右而言它,很搞笑的。12点了,他会夹起这几本书去餐厅吃饭,搞得好像一直在争分夺秒刻苦钻研的样子。
爱学习
后来,他带队去接第二条大油轮时,终究还是心虚,在新加坡修船工程进行到一半时跑路了,一起去的万大管也随他而去。最后公司决定这两条船都不用台湾和大陆船员了。可见,弄虚作假不学无术害死人啊!
机舱的中流砥柱是招大管,他原籍山东,长得高高瘦瘦的,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平时话不多,关键时刻总是挺身而出,带领机舱船员排除故障,保证船舶平稳运行。比如我们跑的第二个航次,满载航经好望角时,赶上了冷锋过境,风力大概有11级。从来不摇的巨轮,那天也开始摇起来了,但我们还是照常航行。突然感觉横摇幅度大起来了,船上也没有机器的噪音了,原来是主机锅炉停止运转了。这时候的老轨,来回往返于自己的房间和机舱,很忙的样子。另外两个大管也没影了。只有招大管带着二管三管在排查故障,后来查到了。是因为主机锅炉由于横摇幅度大了,频繁高水位触发报警导致锅炉熄火。招大管按照说明书,把低位泄水阀放水降低锅炉水位避免高位报警就排除故障了,船舶得以续航。
平时冰机等有故障了,基本也是老招解决。所以半年换人时,孙船长坚决要求他留下来。
中秋快乐
机舱另外两个大管,简直是笼子的耳朵-配的。拿着高薪,喝茶聊天发圈抽烟,过得真舒坦。结果和关老轨去第二条船得万大管,随着关老轨的撤退也快速撤离了,弄得最后两条船都丢了。另一个大管好像姓刘,纯牌大烟枪,一个月买8条硬盒万宝路,都抽了。当然,不是自己抽,他很仗义,见者有份,最爱发圈。他的班,机控室烟雾缭绕,三管每次接班先开门换气半小时。
这几位台湾船员,算来最年轻的赵大副今年也73周岁了,其余几位如果健在得话,都在80-85之间了,愿他们都能安享晚年!(祝朋友们中秋快乐)
安享晚年
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