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宅选址秘诀,古人为何避开水边?真相涉及地脉能量流!
暮春的细雨刚过,青石镇外的河滩泛着潮气。湿润的风卷着泥土的腥气,贴着地面缓缓游走,拂过罗东来洗得发白的道袍下摆。他蹲在新挖的地基旁,指尖捻起一撮湿泥,泥土在指缝间簌簌滑落,留下冰凉的触感。这处宅基地依河而建,岸边的芦苇被雨水打弯了腰,叶片上的水珠顺着苇秆滚落,在泥地上砸出细碎的坑洼。
“罗先生,这水脉旺盛不是好事吗?” 身后传来村民王二柱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解与急切。他搓着粗糙的手掌,望着自家即将起建的新房地基,眼里的期待像河滩上的水汽一样蒸腾。河边取水方便,晨起推开窗就能看见粼粼波光,镇上人路过时都要多瞧两眼,暗地里不知多少人羡慕他选了块好地。
罗东来没回头,只是将泥土凑到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腥气混着水草的腐味钻入鼻腔。他缓缓摇头,指尖在湿泥上划出三道浅痕,痕印里立刻渗出细水珠:“水脉过盛,未必是福。你看这土色发乌,肌理虚浮如散沙,夯土时难成硬块,怕是承不住宅运。” 话音未落,远处的河面忽然泛起一阵涟漪,明明无风,水波却像被无形的手推着,层层叠叠推向岸边,漫过青石镇的老河埠。

青石镇的炊烟在暮色中袅袅升起,与河滩的水汽交织成朦胧的雾霭。罗东来背着罗盘走在青石板路上,罗盘木盒碰撞的轻响,混着鞋底踏过水洼的吱呀声,在寂静的街巷里格外清晰。沿街的灯笼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透过薄纸,映着他道袍上洗得发浅的八卦纹,下摆还沾着午后勘察时蹭到的泥点,泥点边缘已泛起干白。
路过镇口的老槐树时,树下纳凉的几位老者纷纷起身招呼。老槐树的枝桠如伞盖般铺开,遮住半条街巷,树洞里积着雨水,偶尔滴落几滴,砸在青石上溅起细珠。李伯拄着枣木拐杖,颤巍巍递过一碗粗瓷茶:“东来,今日去王家看地如何?那临河的宅基地,依着老理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看着倒是敞亮。” 镇上的老人都记得,几十年前东街的张大户就在河边建房,后来一场大水冲垮了半面墙,没过三年家道就败了。
罗东来接过茶碗,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手腕,驱散了些许潮气。他望着河面倒映的灯笼碎影,碎影被水流揉得晃晃荡荡:“地是好地,只是水脉太急。你看那河水冲刷河岸的力道,每年能啃下半寸土,寻常人家镇不住这般流动的气场。久居此处,宅基易遭侵蚀,怕是易损丁财。” 这话让原本热闹的树下瞬间安静,几位老人脸上都露出思索的神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碗边缘。
回到自家小院时,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正沉入西山,将天际染成淡紫色。罗东来推开虚掩的木门,门轴发出 “吱呀” 的轻响,惊起檐下几只麻雀。院内的老枣树下,一个青布包裹静静放在石桌上,包裹边角绣着半朵梅花,是邻镇陈家的信物。他认得这包裹,上个月陈家老爷派管家来请,说祖坟风水不济,想迁坟择块吉地,当时他正在外勘察,便让管家先留下信物。
解开包裹,里面是五两银子和一张洒金字条。字迹娟秀如柳,写着 “三日后辰时,恭候先生于寒舍祖坟”。罗东来将银子放入樟木箱,木箱里垫着防潮的油纸,还放着几本线装古籍。他从书架上抽出泛黄的《青囊经》,书页边缘已磨损发毛,就着油灯翻阅。书页间夹着的几片干枯枫叶簌簌作响,那是三年前他初出茅庐时,在终南山寻龙点穴,于龙脉交汇处摘下的,枫叶脉络还清晰可见。
三更时分,窗外忽然起了风,卷着夜雨敲打窗棂,发出 “噼啪” 声。罗东来合上书,书页碰撞发出轻响。他走到院中仰观天象,夜空被云层切割成几块,北斗七星却格外清晰,勺柄正指向西北方的奎宿。他掐指一算,食指在掌心划出卦象 —— 明日辰时水旺,地支相冲,不宜动土。可陈家偏偏选了明日勘察阴宅,这其中怕是有什么缘由,他眉头不由得蹙起,指节轻轻叩着院中的石磨。

次日天刚蒙蒙亮,天边泛着鱼肚白,陈家的马车已停在院外。马车是乌木打造,车轮包着铜箍,在青石板路上碾过无声。赶车的仆从见罗东来出来,连忙躬身行礼,腰间的铜铃叮当作响:“罗先生,我家老爷已在城外等候。” 罗东来点点头,将罗盘放入蓝布囊,又取了几枚乾隆通宝揣在袖中,通宝边缘已磨得光滑,这才登上马车。车帘上绣着松鹤延年图,边角处已有些褪色。
车行颠簸,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 “咯噔” 声。罗东来闭目养神,鼻尖萦绕着车厢内淡淡的檀香。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嘱托,老人枯瘦的手指握着他的手腕,声音气若游丝:“风水之道,贵在顺势而为。山有龙脉如人之脊梁,水有走向似人之血脉,人若强行逆势,好比逆水行舟,必有灾祸。” 那时他二十出头,年少气盛,总觉得人定胜天,直到亲眼见过多处因选址不当而墙倾屋塌的宅院,才渐渐明白其中深意。
“先生,前面就到了。” 仆从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唤醒。罗东来掀开车帘,冷风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只见一片开阔的河滩边,几位家丁正围着一位身着绸缎的老者等候,老者头戴瓜皮帽,帽檐镶着玉扣,正是陈万堂。那老者见他下车,连忙拱手,袖口露出莹白的玉镯:“罗先生大驾光临,老夫陈万堂有礼了。” 河滩上的芦苇在风中摇曳,发出 “沙沙” 的声响。
罗东来回礼后,目光便投向河滩深处。这片区域三面环水,河道在此处拐了个弯,形似玉带缠腰,岸边的泥土湿润发黑,咋看之下确实是风水宝地。可当他取出罗盘,打开黄铜盖子,指针却在中央位置剧烈晃动,像受惊的雀鸟般不得安宁,久久不能稳定。他心中一凛,这是地脉紊乱的征兆,寻常吉地绝不会如此。
“陈老爷,此处水势过急,不宜安葬先人。” 罗东来指着远处奔腾的河水,水流撞击礁石,激起白色的浪花,“您看那水流冲击河岸的力道,岸边的青石都被冲得发亮,三年之内必有坍塌之险。阴宅若葬于此,棺木恐遭水浸,怕是会惊扰先灵。” 陈万堂闻言脸色微变,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却强作镇定:“先生是不是看错了?我请教过一位云游的道长,他说此处‘玉带环腰,水聚明堂’,是上水宝地。”
罗东来没再多言,从布囊中取出三枚铜钱,铜钱边缘已磨得发亮。他将铜钱合在掌心,闭目默念,再随手抛向空中。铜钱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两正一反,正是《周易》中的 “游魂卦”。他蹲下身,指尖插入河滩的泥土中,泥土冰凉湿滑,还混着细小的沙砾:“真正的吉地,土性应温润而不滞涩,攥之成块,触之即散。此处泥土含沙量过重,水气侵入棺木,先人不安,后代怎能兴旺?”

陈万堂的脸色越发难看,身旁的管家忍不住插话,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先生莫不是危言耸听?这河段自前朝就有了,百年未改道,怎会突然坍塌?” 罗东来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指着对岸的老柳树:“你看那树根,已有一半裸露在外,树根上还挂着冲刷下来的碎土。水脉每年都在侵蚀河岸,只是肉眼难察罢了,积年累月,必有隐患。”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柳树的根系在水中若隐若现,像老人的胡须般飘拂。
正当众人沉默之际,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孩童的嬉闹声。几个孩童拿着渔网从上游跑来,草鞋踩过水洼溅起水花,其中一个梳着总角的孩童不慎滑倒,“扑通” 一声跌入水中。河水虽不深,却湍急异常,孩童瞬间被冲出去半丈远。幸好岸边的大人反应快,扑过去抓住孩童的衣领,才将他拖上岸,孩童的粗布衣衫已湿透,冻得瑟瑟发抖。
罗东来看着这一幕,眉头皱得更紧:“水者,至柔至刚。能滋养万物,亦能毁家灭宅。选址若不避其锋芒,必有后患。” 他弯腰捡起一块河边的卵石,卵石被水流磨得圆润光滑,“你看这石头,本是棱角分明,经水流常年冲刷,才成这般模样。宅院若建在水边,就如这石头,日久必遭侵蚀。”
陈万堂的神色终于松动,他长叹一声,声音里带着疲惫:“先生所言极是。是老夫贪心了,总想着近水得财,却忘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罗东来摇摇头,将卵石放回岸边:“并非所有水边都不能用,关键在于辨明水势。缓流环抱为吉,急流直冲为凶,其中分寸,便是风水的奥秘。就像镇东的月牙湾,水流平缓,便是建房的好地方。”
勘察完毕,陈万堂坚持要留罗东来用饭。陈家的宅院青砖黛瓦,院里种着两株玉兰,花瓣上还挂着雨水。席间,老人说起自家祖辈的往事,声音低沉沙哑:“不瞒先生,陈家曾是这方圆百里的望族,祖上出过户部侍郎。只因百年前迁坟时选错了地址,迁到了低洼处,一场大雨淹了祖坟,之后家道就渐渐中落。” 他夹菜的手微微颤抖,“我这把老骨头没别的念想,只求能为子孙选块吉地,重振家风。”
罗东来听得动容,放下筷子,碗沿还沾着几粒米饭:“陈老爷放心,三日之内,我必为您寻得一处上佳阴宅。只是有一事不明,为何偏偏选在今日勘察?依天象来看,今日辰时水旺,与阴宅所需的‘土旺’相冲,并非吉日。” 陈万堂闻言一愣,放下手中的酒杯,酒液晃出几滴:“不瞒先生,是那位游方道长说,今日辰时水旺,利于阴宅纳气,还说这是‘水火既济’之象。”

这话让罗东来心中一沉,眉头拧成了疙瘩。“水火既济” 需水火平衡,今日水势过旺,何来平衡之说?他追问那位风水先生的来历,陈万堂却说只是在城隍庙偶遇,道长自称赵玄通,谈吐不凡,便请他看了风水。罗东来沉吟片刻,嘱咐道:“陈老爷,风水之事关乎家族兴衰,切不可轻信外人。那位先生的说法,怕是有失偏颇。”
辞别陈家时,已是午后。阳光透过云层,在河滩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罗东来望着河水蜿蜒东去,水面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层碎银。他忽然想起师父讲过的地脉流转之理,师父说大地如人,有经脉气血,山脉为骨,水为血脉,气随水行,水止气蓄。水脉过盛,好比人血气过旺,易生燥火;水脉过衰,又如血气不足,易生虚病,唯有平衡方能长久。
回到青石镇,刚进街口就被王二柱拦住。年轻人穿着打补丁的短褂,裤脚还沾着泥:“罗先生,您快去看看吧!我家地基今早突然塌陷了一块,还渗出好多水来!” 他说话时嘴唇哆嗦着,眼里满是惊慌。罗东来心中一紧,跟着他往村西赶去,脚步不由得加快,道袍下摆随风飘动。
只见王家的地基中央陷下一个丈许见方的坑洞,浑浊的泥水正不断从地下涌出,在坑底积成小小的水洼。几个工匠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手里还握着锄头,脸上满是惊慌。罗东来围着坑洞走了一圈,脚步沉稳,每一步都踩在事先布下的石灰线上。他取出罗盘测量,指针疯狂转动,比在陈家河滩时更加紊乱,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这下面怕是有暗河。” 他沉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你选的这块地,看似在河岸高处,实则位于地下水脉的交汇处。地脉中的水气积聚到一定程度,就像吹胀的皮囊,自然会冲破地表。” 王二柱闻言瘫坐在地,屁股沾了一片泥水,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河水离这里还有两丈远,怎么会有暗河……”
罗东来扶起他,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地脉之水与地表之河相通却不同。地表可见的水流只是表象,如同人的脉络,真正影响宅基的是地下流动的气脉。水边之地看似近水,实则容易引动地下暗流,这便是古人建房多避开水边的缘由。” 他指着坑洞边缘的泥土,泥土颜色发黑,还泛着水光,“你看这土,已被水泡得发虚,根本承不住房屋的重量。”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很快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听了罗东来的话都议论纷纷,声音像蜜蜂嗡嗡作响。有人说镇上老李家去年在河边盖房,没过半年就墙皮脱落,墙角长出了青苔;还有人说东头的张寡妇,丈夫就是在河边盖房后没多久就得急病去世了。一时间,大家看向水边的眼神都变了,带着几分敬畏和恐惧。
罗东来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手掌在空中虚按:“并非所有水边都不能建房,关键在于如何引气避煞。若能找到水脉平缓、地势高燥之处,辅以‘镇水兽’‘分水脊’等镇煞之法,水边也能成为福地。只是寻常人家难以辨别其中玄机,不如远离为妙,免生祸端。” 他说话时,目光扫过人群,看到几个老者频频点头,显然认同他的说法。
正说着,天空忽然阴云密布,原本晴朗的天瞬间暗了下来,像被打翻了的墨汁。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下,砸在人身上生疼。罗东来望着雨水中越发浑浊的地基坑洞,坑洞的水越积越多,眉头紧锁:“这雨来得蹊跷,怕是会引发更大的塌陷。二柱,赶紧让工匠们撤离,莫要在此停留,安全要紧!”
众人刚退到两丈外的安全地带,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地基又塌陷了一大块,泥土飞溅。涌出的泥水在雨水冲刷下汇成小溪,顺着地势朝着河边流去,在地上冲出一道浅浅的沟壑。王二柱看得心惊胆战,脸色惨白,拉着罗东来的手连连道谢:“多谢先生提醒,不然我们怕是要被埋在下面了!先生真是救命恩人啊!”
雨停后,天边出现一道淡淡的彩虹。罗东来在地基旁插下八根桃木钉,桃木钉上用朱砂画着简单的符咒,又用朱砂在地上画出八卦图案,朱砂遇水不易褪色。“这样能暂时稳住地气,” 他对王二柱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此地已不宜建房,你还是另选地址吧。我明日帮你寻块合适的地皮,保你平安顺遂。” 王二柱连连点头,此刻他对罗东来已是全然信服,眼神里满是感激。
回到家中,罗东来换下湿透的衣衫,换上干净的麻布内衣。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却发现罗盘的指针仍在微微颤动,即使远离了地基也未停止。他心中疑惑,从书架上取出《宅经》仔细查阅,书页上密密麻麻写着他的批注。忽然,他看到书中记载的 “水煞反噬” 之象 —— 当强行在凶地动土时,地脉中的水气会形成反噬,轻则地基塌陷,重则引发洪涝,甚至瘟疫。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书页上,将字迹映得清晰。罗东来忽然意识到,王家地基塌陷或许并非偶然。他想起陈家提到的那位游方术士,又联想到近日的异常天象,还有罗盘紊乱的指针,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慢慢收紧。

接连发生的地基塌陷与地脉异常,似乎都指向水边选址的隐患,可为何这些怪事偏偏集中在这几日出现?那位极力主张在水边建阴宅的游方术士赵玄通,他的风水理论看似玄妙,却处处透着诡异,他与这些异象有着怎样的关联?更让人不安的是,罗东来发现镇上的井水也开始变得浑浊,这是否意味着更大的灾祸正在酝酿?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罗东来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披衣开门,见陈万堂带着管家匆匆赶来,老人面色焦急,眼眶泛红,帽檐还挂着露水:“罗先生,不好了!昨晚我家祖坟旁边突然塌陷,露出个大洞,里面全是积水,还泛着黑泡!” 罗东来心中一沉,看来他的猜测没错,这绝非偶然事件,背后定有人为因素。
赶往陈家祖坟的路上,马车跑得飞快,车轮卷起路边的泥水。陈万堂断断续续讲述了事情经过,声音因紧张而发颤:“昨晚的暴雨下得特别大,像是老天爷在泼水。守坟人今早去巡视,就发现祖坟东侧的空地塌陷了,积水泛着黑色,还散发着腥气,闻着就让人头晕。” 他攥着拳头,指节发白,“我怀疑是有人暗中捣鬼,那些积水看着邪门得很!”
来到坟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像腐烂的鱼虾。罗东来果然看到一个丈许宽的水坑,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黑色泡沫,泡沫破裂时发出细微的声响。水坑边缘的泥土呈现出不正常的青黑色,还沾着黏腻的液体。他蹲下身,用树枝搅动水面,水下泛起更多的黑泥,一股恶臭让他忍不住皱紧眉头。
“这是‘破脉水煞’之术。” 罗东来沉声道,声音里带着寒意,“有人用秽物污染地脉,引污气入坟,这是要断你陈家的根基啊!此术阴毒得很,若不及时化解,不出三月,陈家必有血光之灾,男丁难存,女眷多病。” 陈万堂闻言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坚硬的地上,发出闷响:“罗先生,求您救救我陈家!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只要能保住陈家香火,我给您磕头了!”
罗东来连忙扶起老人,老人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陈老爷放心,我定会查明此事,化解这场灾祸。只是这邪术霸道得很,需尽快找到污染源,否则不出三日,污染就会扩散到整个坟地。” 他环顾四周,目光锐利如鹰,落在不远处的小河上,“这水煞与河水相连,水流能载污,也能传毒,源头怕是就在上游,顺着水脉流过来的。”

顺着河岸向上游探查,岸边的芦苇长得比人还高,叶片边缘锋利如刀,割得人胳膊生疼。罗东来手持桃木剑,拨开挡路的芦苇,剑身在晨光下泛着微光。走了约莫三里地,果然在一处隐蔽的芦苇丛中发现了异常 —— 一棵老槐树下的泥土颜色发黑,与周围的黄土格格不入,还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罗东来示意众人退后,自己则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用桃木剑拨开表层的泥土。泥土下露出一个陶罐,陶罐呈青黑色,表面刻着扭曲的符文,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罐口用黑布封住,黑布上还绣着诡异的图案。他小心地挖出陶罐,入手冰凉,比寻常陶罐重得多。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头发、指甲和一些黑色粉末,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
“这是用生人精血炼制的秽物,” 罗东来面色凝重,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埋在河岸龙脉节点上,能污染整条水脉。你看这符文,是‘蚀龙咒’,专门破坏地脉灵气。看来有人不仅想害陈家,还要祸及整个流域的百姓,用心何其歹毒!” 陈万堂听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是谁如此歹毒?先生可知是何人所为?难道是…… 是那个游方术士?”
罗东来沉吟片刻,手指捻着下巴上的短须:“能使出这等邪术的,必是精通风水之人,还得懂旁门左道。陈老爷最近可有得罪什么同行?或者…… 那位赵玄通道长,他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老人思索半晌,忽然一拍大腿,声音都变了调:“对了!他昨日还劝我在河边建阴宅,说要‘借水旺运’,被我拒绝后脸色很难看,还说我‘有眼不识金镶玉’!”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嘚嘚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几个官差簇拥着一位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赶来,男子头戴九梁巾,腰悬桃木剑,正是陈万堂所说的赵玄通。他见到罗东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来是青石镇的小罗先生,怎么?你也懂风水堪舆?我还以为青石镇只有些看相算命的江湖术士呢。”
罗东来认出此人正是三年前被师父逐出山门的师弟赵玄通,当年他因修炼邪术被逐,没想到竟成了这副模样。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淡淡道:“赵师兄别来无恙,只是没想到你竟堕落到用邪术害人的地步,师父他老人家若知晓,定会痛心疾首。” 赵玄通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像被人打了一巴掌。

赵玄通脸色一变,随即哈哈大笑,笑声尖锐刺耳:“师弟说笑了,我只是在此地勘察风水,造福百姓。倒是你,擅动他人法器,怕是不合我们道门的规矩吧?” 他转向陈万堂,语气变得温和,“陈老爷,此人来路不明,怕是想骗取你的钱财,还是让我来为你主持迁坟之事吧,保你陈家子孙兴旺。”
陈万堂犹豫不决,看看罗东来,又看看赵玄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罗东来上前一步,指着地上的陶罐,声音洪亮:“陈老爷请看,此乃‘破脉水煞’的法器,里面装着害人的秽物。若不及时清理,不仅你家祖坟难保,就连下游的百姓都会遭殃,到时井水发臭,庄稼枯死,后果不堪设想!赵师兄敢说这不是你所为?”
赵玄通脸色铁青,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罗东来:“一派胡言!这分明是你栽赃陷害!我乃正经道门弟子,怎会用这等邪术?” 他转向官差,声音陡然拔高,“诸位大人,此人妖言惑众,意图破坏地方安宁,快将他拿下!” 没想到领头的官差却拱手道:“赵道长,县令大人早已听闻罗先生的名声,他去年为县衙选址,避开了水患,县令嘱咐我们一切听他安排。”
原来县令也曾受过罗东来的指点,对他颇为敬重。赵玄通见状心知不妙,脚下悄悄挪动,想要趁机逃跑。罗东来早有防备,大喝一声:“拦住他!此人是朝廷通缉的邪术妖人!” 官差们反应迅速,立刻围了上去,拔出腰间的长刀。赵玄通见状,从怀中掏出一把黄色粉末,撒向众人,粉末遇风散开,带着刺鼻的气味。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吗?” 赵玄通趁着众人躲闪的功夫,后退几步,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水脉已被污染,不出三日,必有大水淹没青石镇,你我都难逃一劫!这是你逼我的,谁让你坏我好事!” 说完,他转身就往芦苇丛深处跑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芦苇中。
这话让众人脸色大变,惊呼声此起彼伏。罗东来却面色平静,目光坚定:“邪不胜正,只要及时清理污染源,再辅以阵法调和,定能化解此劫。大家不必惊慌。” 他转向陈万堂,语气沉稳,“请您立刻召集村民,沿河岸挖掘排水沟,引上游的清水冲涤被污染的土壤,越多越好。” 又对官差道:“劳烦诸位大人派兵守住上下游的渡口,防止赵玄通回来破坏,再派人通报县令,请求支援。”

安排妥当后,罗东来取出随身携带的朱砂、黄纸和桃木剑,开始布置化解阵法。他先在水坑周围布下八卦阵,用石灰画出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位,每个方位都插上一张黄符,符纸在风中微微飘动。又在河边设下五道镇水符,符上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文,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有力。随着咒语声,天空渐渐放晴,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阵眼上,泛起金色光芒。
村民们按照吩咐挖掘排水沟,铁锹挖土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虽然心中害怕,但看到罗东来镇定的神情,也渐渐安定下来。引上游的清水冲刷污染区域,黑色的污水被清水稀释,顺着排水沟流向远处的洼地,空气中的腥臭味也消散了许多。陈万堂看着这一幕,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些,对罗东来越发敬佩。
傍晚时分,阵法终于完成。罗东来将那个装着秽物的陶罐放在火堆中焚烧,陶罐爆裂发出噼啪声,冒出黑色的浓烟,散发出刺鼻的气味。他又在塌陷处埋下七枚铜钱,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用朱砂画出镇宅符,符纸覆盖在铜钱上,再用泥土压实。“好了,水煞已解,地脉会慢慢恢复。”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声音带着疲惫,“只是今后要派人在此看守,莫要再让恶人有机可乘。”
陈万堂千恩万谢,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到罗东来面前:“罗先生,这是一千两银子,不成敬意,还请您收下。若不是您,我们陈家就完了。” 罗东来却婉言谢绝,将银票推了回去:“我为人看风水,只为守护一方安宁,并非为了钱财。陈老爷若真有心,不如多做善事,接济贫苦百姓,修桥铺路,这才是积福之道,比什么风水都强。”
回到青石镇时,已是深夜,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街道上。罗东来却没有回家,而是径直走向王家的地基。白天的塌陷处已经被隔离起来,周围插着他留下的桃木钉,钉上的符纸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取出罗盘测量,发现地脉虽仍有波动,但已比白天平稳了许多,心中稍安。
忽然,远处传来水声,哗啦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罗东来抬头望去,只见河水上涨,正缓缓漫向岸边,淹没了平日里露出水面的鹅卵石。他心中一惊,想起赵玄通的话,难道真的会有洪水?他快步走向河边,脚步急促,道袍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到了河边,他发现河水上涨得异常迅速,比寻常洪水快了许多,而且水质浑浊,带着一股腥臭味,与白天清理的污水气味相似。“不好,是水脉反噬!” 罗东来恍然大悟,赵玄通的邪术虽被破解,但地脉已受损,加上近日暴雨,导致河水倒灌,形成了反噬。若不及时阻止,用不了几个时辰,洪水就会淹没整个青石镇。
他立刻敲响镇口的警钟,钟声 “当当” 作响,划破了夜空的宁静。村民们被惊醒,纷纷从家中跑出来,带着惊慌的神色。罗东来站在钟楼上,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河水上涨,有洪水风险!请大家立刻转移到镇东的高地,带上干粮和水!” 他的声音洪亮,在夜空中传播得很远。
接着,他跑到王家地基处,指挥工匠们用石块和沙土构筑临时堤坝。“快!把所有能找到的木料和石料都运来!越多越好!” 罗东来大声喊道,声音因焦急而有些沙哑。他带头搬起一块沉重的石块,石块压得他胳膊微微颤抖,但他毫不在意。
村民们被惊醒,起初还有些慌乱,但看到罗东来镇定的神情和忙碌的身影,渐渐安定下来,纷纷加入筑坝的行列。王二柱更是身先士卒,扛着沉重的石块来回奔波,额头上青筋暴起:“罗先生,这水涨得太邪门了!比往年的汛期快多了,怕是守不住啊!” 他的衣服已经湿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河水。
罗东来一边指挥大家加固堤坝,一边观察水势。他发现河水上涨的速度远超正常情况,显然是地脉中的水气被邪术引动,形成了反噬,就像被捅破的水袋,根本堵不住。“必须找到地脉节点,重新镇住水势!” 他对众人喊道,声音在风雨中有些模糊,“谁熟悉这一带的地形?知道哪里有古井或者泉眼?”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站出来,声音颤抖:“镇西的老槐树下有个泉眼,常年不涸,据说通着地下河,会不会与地脉有关?” 罗东来眼前一亮,一拍大腿:“正是那里!快带我去!” 他跟着老者穿过雨幕,脚下的路泥泞湿滑,好几次差点摔倒。

来到镇西的老槐树下,果然见一个泉眼正喷涌着浑浊的黑水,水流湍急,像个小喷泉。周围的地面已经积水盈尺,黑水还在不断扩散,所过之处,青草都变得枯黄。罗东来知道,这就是地脉的关键节点,水气正是从这里源源不断地涌出。
“就是这里!” 罗东来取出桃木剑,在泉眼周围画出八卦图案,剑刃划破泥水,留下清晰的痕迹。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玉佩温润通透,是师父临终前交给他的祖传之物。“这是祖传的镇水玉佩,能暂时压制水脉反噬。” 他将玉佩小心翼翼地埋入泉眼,双手合十,默念咒语。随着玉佩入土,喷涌的黑水果然渐渐变缓,水质也清澈了许多,不再那么浑浊。
回到堤坝时,天已蒙蒙亮,雨势也小了许多。河水虽仍在上涨,但速度明显减缓,不再像之前那样凶猛。村民们见水势稳定,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疲惫的笑容。罗东来却不敢大意,继续指挥大家加固堤坝,在堤坝上铺上防渗的麻布,再压上石块。他知道,只有彻底修复地脉,才能根除隐患,暂时的稳定不代表危险已经过去。
雨停后,天空放晴,露出淡淡的蓝色。罗东来带着几位经验丰富的老者沿河岸勘察,脚步踏过泥泞的河岸。他们顺着水流的方向一路向上,仔细观察岸边的地形和土壤。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发现了问题,山谷里怪石嶙峋,树木枯黄。
那里有一处天然的溶洞,洞口被人刻意破坏过,周围的石块有明显的撬动痕迹。一股浑浊的水流从溶洞中涌出,汇入河中,正是这股水流污染了整条河。“这就是地脉受损的根源。” 罗东来指着溶洞,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有人破坏了溶洞的岩层,导致地脉中的污水外泄,与河水相连形成了恶性循环。”
“必须堵住这个溶洞。” 罗东来指着洞口说,眼神坚定,“但洞内结构复杂,贸然封堵可能引发更大的坍塌,必须用特殊的方法。” 他思索片刻,想出一个办法,“用糯米混合石灰、桐油,调成浆液灌注,这种浆液干后坚硬如石,既能封堵洞口,又能加固周围的山体,还能防止渗水。”
村民们按照罗东来的方法,立刻行动起来。有人回家取糯米,有人烧石灰,有人熬桐油,大家分工合作,忙碌而有序。特制的浆液很快调好,呈黏稠的白色。村民们用木桶将浆液抬到洞口,小心地倒入溶洞中。随着浆液注入,地面的震动渐渐平息,河水也开始缓缓回落,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当最后一车浆液倒入洞口时,天空彻底放晴,阳光明媚,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泛起金色的光芒。河水变得清澈起来,不再浑浊发臭。村民们欢呼雀跃,互相拥抱,喜极而泣。他们纷纷围拢过来,将罗东来举过头顶,抛向空中,欢呼声震耳欲聋。
王二柱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握住罗东来的手:“罗先生,您救了我们整个青石镇啊!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们都听您的,以后再也不在水边乱建房了!” 罗东来笑着摆摆手,被众人放下后,身上沾满了泥水,却毫不在意:“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我只是尽了绵薄之力。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回到镇上,陈万堂带着厚礼前来道谢,这次不仅有银子,还有布匹、粮食等物资。他非要将这些东西送给罗东来,却被再次谢绝。“陈老爷,守护一方安宁本就是我的责任。” 罗东来正色道,目光诚恳,“经过此事,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 真正的风水,不在地形地势,而在人心向背。只要大家同心同德,行善积德,就算没有风水宝地,也能安居乐业,福寿绵长。”
陈万堂深受触动,当场决定捐出半数家产,用于修复河道和加固堤坝,还承诺在镇上建立义仓,接济贫苦百姓。其他村民也纷纷效仿,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青石镇在经历这场劫难后,不仅没有衰败,反而变得更加团结和睦,邻里之间互帮互助,人情味更浓了。
数日后,罗东来在修复好的王家地基旁,为村民们讲解风水之道。地基已经被填平,种上了几棵桃树,象征着避邪纳福。周围围满了村民,男女老少都有,听得格外认真。他指着远处蜿蜒的河水说:“古人建房多避开水边,并非惧怕水势,而是懂得与自然和谐相处。水为财,但也要懂得节制,过犹不及。就像吃饭,吃饱就好,吃多了反而伤胃。”
村民们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称是。王二柱站在人群前排,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不能在水边建房,而是要选对位置,用对方法啊!就像先生说的,要找水流平缓、地势高燥的地方,还要用镇水的法子!” 罗东来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正是如此。风水之道,讲究的是顺应自然,而非强行改变。就像这河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关键在于如何驾驭,如何与它和谐共处。”
阳光洒在青石镇的街道上,暖洋洋的,照得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罗东来望着重建中的家园,房屋错落有致,街道干净整洁,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师父的教诲,终于明白风水的真谛 —— 所谓地脉能量,其实就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平衡之道,是天地万物生生不息的规律。

这场因水边选址而起的风波,终以人心归向与地脉修复画上句点。古人避开水边的智慧,并非对自然的畏惧,而是对天地规律的敬畏与顺应。地脉能量的流转,从不是玄之又玄的秘术,而是人与自然共生的平衡法则,是水流、土壤、植被与人类活动相互协调的结果。罗东来以行动证明,真正的风水不在罗盘符咒的玄妙,而在顺应天道、人心向善的坚守。青石镇的炊烟与河水依旧,却因这份对自然的领悟与对人心的凝聚,成了真正经得起岁月考验的福地,代代相传着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