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餐厅、卫生间风水布局方法
153 2025-09-04
跟青梅竹马又出身港圈豪门的楚砚舟联姻五年,徐月颜一直过着形同虚设的婚姻生活。她这位丈夫,永远是那副高冷疏离的模样,衬衫扣子系到最顶一颗,气质禁欲得不食人间烟火,仿佛对男女之事全无兴致。
直到一次意外的醉酒后,徐月颜被楚砚舟拥入怀中。
那一晚,她才真切地体会到,这位看似清心寡欲的男人,隐藏着怎样汹涌的情感。
整整一天一夜,他不知疲倦地沉溺其中,贪恋着她给予的所有亲密。
酒醒后,徐月颜脸上羞意未退,楚砚舟却搂着她,在她耳边温柔低语:
“颜颜,我们好好做真正的夫妻吧,给我生个孩子。”
那一刻,徐月颜天真地以为,是她五年的执着终于捂热了他的心。
然而,怀孕三个月那天,一个残酷的真相如惊雷般劈开了她的幻想——楚砚舟真正放在心尖上疼爱的,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徐晚星。
病房里,楚砚舟温柔地捧着徐晚星的脚,正小心翼翼地帮她修剪指甲,嘴里说的话却冷得像冰:
“晚星,你放一百个心,我只把徐月颜当妹妹。忍着排斥跟她亲近,就是为了让她怀孕!只有她肚子里孩子的脐带血才能救你的命!只要你好了,我立刻跟她离婚!”
病房外的徐月颜如遭雷击,全身的血液都冻僵了。
她颤抖着拨通了楚府管家的电话。
“大小姐,是…是的,二小姐徐晚星不久前确诊了白血病,她是稀有血型。楚先生一直在全球寻找匹配的骨髓…您腹中的孩子,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听着电话里的确认,徐月颜扯出一抹惨淡至极的苦笑。
七年相识,两小无猜是他,少女初开的情窦是他。从十几岁起,她就像个小尾巴似的缠着他,想尽一切办法表达爱意。
他钟意的限量腕表、顶级跑车,她源源不断地送进楚家;他生病高烧,她不惜中断国外游学,连夜守在他身边;甚至当他被仇家绑走,她毫不犹豫地冲出去要求用自己换他平安……
可楚砚舟的心,却像块捂不热的石头,始终不为所动。
他曾冷静地拒绝:“颜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可以照顾你、保护你,但唯独爱情……我真的给不了你。”
最后,她甚至用下药这种极端手段,结果只是换来楚砚舟铁青着脸将她送进医院洗胃。
哥哥徐斯年曾痛心地劝她:
“小颜,哥哥也是男人,你这样强求来的婚姻,最多也就是表面上过得去,心里会很苦的!”
那时刚大学毕业的她却像中了魔咒,大哭大闹着非要嫁入楚家。哥哥最终红着眼眶妥协,却也狠狠心放下话:就当没她这个妹妹了。
徐月颜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回忆这五年婚姻中楚砚舟始终淡淡的态度。她下意识地给哥哥发去一条试探的消息。
没有回应。她的心,瞬间沉进了不见底的冰窟。
不知何时,楚砚舟回来了,手里拿着温热的湿毛巾,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拭脸颊,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怎么哭了?是宝宝让你难受了吗?颜颜,为了我们爱情的结晶,再忍忍好不好?”他的手抚上她微隆的小腹,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个体贴入微的好丈夫。
徐月颜沉默地看着他。脑海里飞速闪过这四个月里楚砚舟所有的变化——一切早有端倪!
从前连微信都懒得回、电话绝不主动打来的冷淡男人,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温存细致?微信消息不再是敷衍的“嗯”、“好”,甚至会主动关心她的胃口、她的心情……原来这些刻意编织的关心和靠近,都是凌迟她的温柔刀,让她在虚假的甜梦里越陷越深。
徐月颜内心自嘲着,目光落在了桌脚那份不起眼的文件上。
“颜颜,怎么了?发呆是在怪我今天太忙没陪你去产检吗?是我不好,之后我一定加倍补偿你。”楚砚舟凑近,想看清她的表情。
“没事。”徐月颜的声音有些飘,“把这个签了吧,我有点累,想休息了。”
楚砚舟闻言愣了愣,正想接过文件细看,手机铃声突然急促地响起。他立刻接听,徐月颜看得清清楚楚,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晚星宝宝】。
心脏像是被猛然揪紧,她死死按住闷痛的心口,强逼回眼眶里的泪水。
楚砚舟像是完全忘了手上那份文件,甚至没翻看一页,随手拿起笔就龙飞凤舞地签下了名字。直到要出门了,才仿佛想起什么般随口问了句:“颜颜,刚让我签的是什么?”
“新看中的一套别墅,签的是购买合同。”
得到回答,楚砚舟说了句“今晚加班别等我”,便匆匆离开了。
手机屏幕终于亮起,哥哥徐斯年的语音消息发来,带着一贯的熟悉口吻:“怎么,终于想起你哥了?颜颜。”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徐月颜一直强撑着的堤坝瞬间崩塌,委屈如洪水般涌出,她拨通了哥哥的电话。
“哥哥,我…我想去国外找你,你能帮我办手续吗?”
电话那头的徐斯年瞬间警觉起来,语气里满是担忧和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要主动离开楚砚舟?”
徐月颜用力点头,眼泪无声滑落:“对不起,哥哥……我不喜欢楚砚舟了。”
徐斯年先是心头一喜,随即捕捉到妹妹压抑的哭腔,心立刻揪紧了:“他是不是对你不好?!你等着,哥哥马上回国!”
“没有!哥!”徐月颜赶紧否认,哥哥的生意正值关键期,她不能再因为自己任性让哥哥和楚家对上,“我就是……追得太累了,等我过去找你。”
第二天一早,徐月颜独自来到医院。只是这次的目的地,不再是产检科室,而是人流手术室门口。
医生看着病历,面露难色:“徐小姐,您昨天刚刚做完产检显示一切正常,今天就要做手术终止妊娠?楚总他知道吗?”
徐月颜用力攥紧了衣角,脸色苍白得像纸:“他不知道。这件事,请您务必保密。”
正午时分,徐月颜苍白着脸走出医院,小腹处隐隐的钝痛让她不得不微微弯着腰。直到手机上跳出哥哥的回复,说手续需要两周时间才能办好,她才勉强挤出一丝释然的笑。
从十七岁鼓起勇气表白,到二十七岁决心结束这场无望的婚姻,整整十年,她终于明白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不属于自己的,强求来的只是枷锁。
她曾经努力扮演着楚家父母口中理想的“好妻子”角色,放弃事业抛头露面的机会,放弃自己的绘画梦想,只想成为他身后贤惠得体的影子。事实却无情地嘲弄了她——他不爱她。那些看似深情款款的言行,背后全是利用和算计!
深吸一口气,她强压下满心的苦涩,刚要转身离开,视线却凝固在不远处——楚砚舟小心翼翼地抱着徐晚星,出现在医院门口。
目光猝然对上,楚砚舟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徐晚星立刻抢先开口,声音柔柔弱弱:“姐姐你别误会!我脚不小心崴了,特别疼,姐夫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帮我的!”
徐月颜冷冷地牵了牵嘴角。真是讽刺啊!
以前她又不是没受过伤,楚砚舟顶多是让保镖送她去医院,自己绝不会亲自动手。徐晚星眼底那抹藏也藏不住的得意,更是刺得她眼睛发酸。被偏爱的人,永远这样有恃无恐。这绝对是徐月颜第一次亲眼见到楚砚舟对一个人紧张成这样!
三个人僵持在原地,空气像凝固了一样。最后还是楚砚舟沉着脸打破了沉默:
“晚星刚确诊白血病没多久,现在又受伤了,我必须立刻送她去处理!”他的目光转向徐月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你没什么事就好好回家待着,别在这儿胡思乱想!”
那一整天,直到夜幕降临,楚砚舟也没有回家。在徐晚星实时更新的动态里,徐月颜清楚地看到男人体贴地喂她喝粥,细心地给她剥水果,无微不至。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根针,扎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她自嘲地笑了笑,动手清理起衣帽间里那些不久前才怀着雀跃心情添置的夫妻同款衣物、配饰。
也曾天真地幻想,这个孩子的到来会是这场冷淡婚姻的新起点。结婚五年,楚砚舟虽然疏离,却始终保持着绅士风度,会定时给她送上名贵的礼物,偶尔也会询问她的日常,这曾是她坚持守候下去的唯一微光。
而现在,这丝微光彻底熄灭了。
房门突然被推开,打断了她的思绪。
“颜颜,怎么还没睡?”楚砚舟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工作后的疲惫,手中晃着一个丝绒盒子,“给你带了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徐月颜扫了一眼那项链——是上个月某场拍卖会的压轴拍品。呵,这条项链,徐晚星早几天前就在社交媒体上晒过了。他这是……拿别人炫耀过的东西来打发自己?
楚砚舟显然觉得今天送条项链已经足够表达“关心”,自顾自地换衣准备洗澡,随口问道:“对了,你今天去医院干什么?”
徐月颜心脏猛地一跳,迅速掩饰道:“就是做个基础检查。” 楚砚舟果然没起疑,洗完澡出来便自然地搂住她,靠在床头絮絮叨叨地描绘孩子出生后要如何如何宠它,要带它去哪里玩……
如果徐月颜不知道这个孩子来到世间的真正使命,她此刻或许早已被这些甜言蜜语迷惑。但现在,楚砚舟口中那些充满“父爱”的规划,听在她耳中,只觉得无比讽刺和恶心。
楚砚舟很快睡着了。夜深人静时,他似乎陷入了某个梦魇,无意识地呢喃着。徐月颜凑近去听,那断断续续飘出的名字,竟然是——徐晚星。
徐月颜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呼吸瞬间滞住,心脏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刺,密密麻麻的钝痛让她几乎窒息。
她在月光下无声坐起,目光无意间落在床头那个她从未打开过、一直上着锁的抽屉上——锁,竟然开了!里面静静躺着一本皮质的笔记本。
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碰,但手指却像不受控制般伸了过去,翻开了那尘封的秘密。
最开头的内容如同一个重锤砸下:
“与徐月颜结婚五年:例行公事5次。靠着对她的思念自我解决500次。”
那一行行冰冷的数字,像是一记记沉重的耳光,狠狠甩在徐月颜脸上!难怪婚前他会提出什么“约法三章”!原来他心里、身体的所有热度,都只为一个人保留——徐晚星!
更令她如坠冰窟的是,笔记本中详细记录了他对徐晚星那朦胧而深刻的情感,萌芽期竟可以追溯到大学时代。只是那时她徐月颜对他的穷追猛打像一张无形的网,加上徐晚星后来出国,他只能将这份思念深深压抑。
两人真正互诉心迹,竟然是在她和楚砚舟的婚礼前夕!原来在她满心欢喜试穿婚纱的时候,他正为自己的“被迫失身”和压抑的欲望感到痛苦?那刺眼的“500次”,不就是对她存在的最大侮辱吗?
她颤抖着手,一页页翻着,看着那些隐晦而痛苦的思念,心如刀绞。终于翻到最后一页,一行潦草却又力透纸背的大字刺入她的眼帘:
【救命之恩】
徐月颜整个人愣住了。
她猛然想起十八岁那年楚家那场骇人的大火……是她不顾危险冲进火场把他背出来的!难道……徐晚星也救过他?或者说,楚砚舟把救他的人,弄错了?
晨曦微露时,徐月颜将那本承载着残酷真相的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放回抽屉,原样锁好。她躺回冰冷的大床,紧紧闭上了眼睛。
此刻,她唯一的念头竟然是:还好……还好她要离开了。
然而,老天爷似乎觉得她经历的痛苦还不够,又降下一重考验——徐晚星主动要求出院,住进她和楚砚舟的别墅!
“砚舟哥,医院里太压抑了,每天化疗都让我特别难受,你就答应我这个小小的愿望好不好嘛?”徐晚星抱着楚砚舟的胳膊,旁若无人地撒娇,仿佛站在一旁的徐月颜只是个透明人。
直到楚砚舟温柔地用勺子舀起羹汤,仔细吹凉了才喂进徐晚星嘴里时,他才仿佛想起餐桌边还站着个人。
“月颜,你站着做什么?快坐下吃饭啊。”他语气寻常地解释着,“晚星身体不舒服需要照顾,你怀着孕我也舍不得让你累着,所以我替你把照顾她的责任担了。”
这番“体贴入微”的安排,让一旁侍立的佣人都觉得尴尬万分。
餐桌上,徐晚星时不时地挑剔菜品,最后,竟直接把自己盘中的煎蛋夹进了徐月颜的碗里。
“姐姐你现在怀着宝宝,得多补充营养才行!我呀,已经等不及想看看我的小外甥(女)了呢!”徐晚星笑得一脸天真。
徐月颜看着碗里那块金黄的煎蛋,指尖用力地掐进掌心。
“不用了,”徐月颜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我对鸡蛋过敏。”
徐晚星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捂住嘴咳嗽起来,眼眶瞬间就红了:“啊?姐姐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好心办坏事了……”
楚砚舟立刻心疼地拍着她的背,眼神不赞同地看向徐月颜,语气带着责备:“晚星也是关心你和孩子的心意,你别这么冷淡。鸡蛋营养丰富,多少尝一口,就当是为孩子好。”
“呵。”徐月颜嗤笑一声,骤然从椅子上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餐桌。
“你给我站住!”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攥住,楚砚舟沉着脸,语气带着压制的不悦,“你甩脸色给谁看?徐月颜,我记得你以前脾气没这么大!晚星现在脸色都吓白了!你就不能为了我,体谅一下她的好意?”
徐月颜看着徐晚星那明显夸张过度、泫然欲泣的样子,只觉得一股深深的疲惫涌上四肢百骸。她面无表情地坐了回去,在楚砚舟和徐晚星的注视下,拿起筷子,一口咬在了那块煎蛋上。
楚砚舟紧绷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轻轻点了点头。
楚砚舟刚走开,徐晚星脸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得意,她压低了声音:
“姐姐你看,砚舟哥的心向着我呢。你肚子里的宝贝可得健健康康地快点长大哦。”
徐月颜咬紧下唇,正要起身避开这张令人作呕的脸,忽然感到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餐厅里炸开!
徐晚星不知何时已经摔坐在地上,捂着脸大声哭起来:“砚舟哥!你快来啊!姐姐……姐姐她骂我是抢别人老公的坏女人!对不起……我气急了才打了她一下的……”
楚砚舟闻声冲回餐厅,看到的就是徐晚星坐在地上梨花带雨,而徐月颜捂着脸,左颊上红肿的掌印清晰可见!明明脸上有伤、明显是受害者的人是徐月颜!
楚砚舟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化为一声叹息,看向脸颊红肿的徐月颜:
“晚星还在病中,你就非要说那么难听的话刺激她?算了!这一巴掌…就当扯平了!”他用近乎施舍的口吻给这场闹剧定了性,接着又以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补充道:
“颜颜,你是姐姐,应该更懂事些,怎么能先挑起事端呢?下不为例!”
徐月颜死死地盯着他,胸口因为剧烈的愤怒而起伏着!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他清楚楚砚舟明明知道她在撒谎!
“扯平?不可能!”徐月颜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查监控!报警!我要告她蓄意伤人!”
“够了!”楚砚舟猛地提高音量,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冰冷,“你是不是非要闹到无法收场?!你哥现在人不在港城!你觉得这里的警察会听谁的?!”
这赤裸裸的威胁像一盆冰水,瞬间浇透了徐月颜的满腔怒火,只剩下刺骨的寒心。她看着楚砚舟弯腰将徐晚星扶起,两人亲昵说笑离去的背影,那颗早就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彻底凉透了。
中午,楚砚舟拿着几片抗过敏药和一小罐药膏敲开徐月颜的房门。
“颜颜,”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晚星身体不好又在生病期,你这个做姐姐的,气量大点,别跟她计较了。喏,她也很后悔打了你,这是最顶级的修复药膏,保证不会留疤的。”
楚砚舟动作还算轻柔地将药膏涂抹在徐月颜红肿的脸颊上,看着她躺下休息,才“放心”地离开。
事实上,徐月颜只觉得麻木。从前她要是磕破点皮,楚砚舟连眉头都不会多皱一下,更别说这样“细致”地哄着了。多么讽刺的进步!而这一切,不过是楚砚舟心里的天平彻底倒向了徐晚星。
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来自徐晚星的图片信息。照片里,楚砚舟正低垂着眼,无比小心地捧着她的手腕,替她涂药。
文字紧跟着跳出来:【姐姐别误会哦~砚舟哥是担心我手太嫩,打你那一下会疼到自己,这才特意买的药给我呢。至于给你的那罐啊,是我觉得效果一般不想用了才给你的哦~】
徐月颜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面无表情地锁上了手机屏幕。
还有什么好意外呢?她不是早就该接受这一切了吗?
在床上躺久了,心口愈发憋闷,徐月颜决定下楼去花园透透气。刚走到客厅入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轻松的欢声笑语。
“砚舟哥,我要看那部新上的浪漫爱情片!还有薯片!我要吃那款超辣的!”徐晚星的声音带着娇憨的甜腻。
开放式的厨房里,楚砚舟正围着她从没见他系过的围裙切菜,背影挺拔修长,连切菜的姿势都带着赏心悦目的优雅——可这却是为了徐晚星下厨。
“小馋猫,”楚砚舟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薯片不行,对你的恢复没好处。我照着教程专门学的你爱吃的菜。别着急,再坚持六个月,等宝宝出生,骨髓匹配成功了就好了……”
高大的男人转身,极其自然地轻轻环住徐晚星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如情人间的耳语,画面唯美,落在徐月颜眼中却如同炼狱。
徐晚星依偎在他怀里,扬起小脸,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担忧和醋意:“嗯……我知道姐姐怀孕是为了救我,可是砚舟哥,你对她那么好,我会忍不住吃醋的……上次的事你都帮我没帮她,她会不会特别恨我们啊?”
楚砚舟看着眼前女孩泛着水光的眼睛,心软得一塌糊涂,语调愈发宠溺:
“放心吧。徐月颜她一直爱着我,哄回来不难的,一点小事而已。至于你嘛……”他低头,轻笑着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我的小醋包,我可是打算哄你一辈子都哄不够的。”
几米之外,站在阴影里的徐月颜身体剧烈地一晃,感觉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最后一点残留的温度也被彻底浇灭!
楚砚舟!你真的……好狠的心!
身后两人低语缠绵的声音像钝刀割肉,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几乎是跌跌撞撞地逃离客厅,把自己反锁在了那间被遗忘许久的画室里。
她已经几个月没踏足这里了。因为楚砚舟不喜欢她“抛头露面”出去办展、卖画,她就把梦想埋了起来。
现在环顾这布满灰尘的画室,她才真正明白,在这段无望的婚姻里,她究竟失去了多少!
曾经,她也是备受宠爱的徐家大小姐,会为生病的楚砚舟笨手笨脚地熬粥,烫伤手臂也在所不惜,换来的只是一句“没胃口,倒了吧”;
她会熬几个通宵,精心缝制好一条温暖的围巾送他,换来的是他冷淡地皱眉:“不需要了,放着吧。”
就算她以楚太太的身份,替他周旋在那些乏味又虚伪的名流应酬中,他也从未说过一句“谢谢”。
也许她的所有付出,在楚砚舟眼里,都不值一提吧?可那些,是她曾经毫无保留地捧出的真心啊!
不知坐了多久,视线落在画室中央那幅蒙尘的画上——画中是年少的她和楚砚舟,在开满鲜花的庭院里相视而笑。那一刻,徐月颜竟笑出了满脸的眼泪。
她起身,抱起那幅沉重的画框,走向后院的垃圾桶。
推开后门,正巧撞见从外面进来的楚砚舟。
看到那幅熟悉的画被徐月颜吃力地抱着,楚砚舟的眉头立刻蹙起:“这不是你十八岁那年……画的那幅?说是要记录我们的回忆……”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画中那个笑容明亮的少女和表情略显不耐的自己。
“对。”徐月颜点头,声音平静无波,手下毫不犹豫地将画框推进巨大垃圾桶,“我早就不喜欢了。有些过去……该扔了。我要重新画新的。”
楚砚舟看着那承载着年少时光的画被狠狠丢弃,心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说不清的感觉。他沉默了几秒,像是想缓和下气氛,将手中的精美纸袋递了过去。
“你还没吃午饭吧?路过老店顺手买的,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它家的点心。”
徐月颜的目光在那昂贵的包装袋上停顿了两秒,平静地伸手接过。
一句习惯性的“谢谢”刚到嘴边,却被咽了回去。她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的是抹茶酥和玫瑰饼——她讨厌的抹茶味,和徐晚星最爱的玫瑰馅。
他是察觉到她的反常,想用这种施舍的方式安抚她吧?可惜,已经太晚了,也……毫无必要。
她没有解释,没有动怒,只是拿着那盒点心,转身走回屋子。
楚砚舟看着她离去的、那过分安静和单薄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空落落的烦躁,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下意识想追上去。
“楚总!楚总不好了!”佣人惊慌地跑过来,“晚星小姐她晕倒了!您快送她去医院吧!”
这一声惊呼唤回了楚砚舟所有的神智!那点异样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他脸色骤变,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徐晚星的房间,所有的冷静自持荡然无存,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徐月颜接到楚砚舟电话时,刚给一幅草稿铺上底色。
电话那头是他几乎失控的咆哮:“立刻来医院!晚星突然大出血!急需输血小板!你跟她血型一样,快点过来!”
徐月颜没有应声,画笔在画布上加重了一笔。十分钟后,迎接她的不是楚砚舟的等待,而是两个孔武有力的保镖,毫不客气地将她“请”上了车,一路架着送到了医院手术室外的楚砚舟面前。
楚砚舟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眼神里是赤裸裸的愤怒和指责,像看一个冷血的罪犯:
“徐月颜!你怎么能这么自私?!那是你亲妹妹!她现在命悬一线!”
“我怀着孕,”徐月颜的声音疲惫又冷硬,“这种情况,输不了血小板。”
楚砚舟闻言,脸上的怒气稍稍一顿,但语气并未放软:“输一点不会有大碍!医生说了,对胎儿影响很小!护士人呢?!快过来安排!”
听着他这近乎冷酷、不容置疑的命令,徐月颜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冰冷席卷全身。在他心里,徐晚星的安危高于一切。如果她此刻没有怀孕,他恐怕会毫不犹豫地要求医生将能抽的血全抽走吧?
那一瞬间,她感到一种强烈的厌倦。
就在她几乎要脱口而出“孩子已经没了”的真相时,徐晚星的主治医生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楚先生,二小姐暂时控制住了!已经联系到紧急调配的血小板,不用输亲属的了!”
楚砚舟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下来,看都没再看徐月颜一眼,注意力又全然回到了医生身上。
徐月颜无声地看着这一切,心底只剩一片荒芜的死寂。
“我们已经离婚了,孩子我也打掉了。”
可楚砚舟却没听见,转身去了徐晚星的病房。
她自嘲一笑,看着哥哥发来的航班号,拔掉了抽血的针。
刚起身一阵眩晕,徐月颜毫无意识的昏倒。
醒来时小护士正在拔针,“徐小姐,你身体虚弱,女人/流产也是要做小月子的。”
她环顾一周果然没看到楚砚舟的身影,病房门却被猛地打开,
“什么流产,做月子?你......”
徐月颜摇着头平静的吓人,
“没有那回事,孩子很好,护士在说生产后的事。”
楚砚舟目光才放心些,上手想摸徐月颜的肚子却被避开。
“颜颜,我怎么觉得你的肚子比之前平?是这几天没好好吃饭吗?还得要老公来照顾你,保管把你喂的白白胖胖。”
楚砚舟眉眼温柔,紧紧握住徐月颜的手。
她这才注意到他戴上了两人的结婚戒指,只是太迟了。
接下来两天,楚砚舟变着法在她病房待着,小到穿衣洗漱,大到胎教互动,他似乎真的想做一个好爸爸。
但他的心却不在这,每天他说去公司实际陪着徐晚星。
甚至整个医院都知道他陪着小咦子,独独瞒着徐月颜。
“你说这楚夫人挺可怜的,她那妹妹白血病还得靠她怀孕生孩子......”
“小声点,这都豪门秘辛,楚总吩咐过了不能让她知道,但楚总宠那个也太过了,什么珠宝首饰都往病房送,大家想不知道都难!”
病房内徐月颜听着门口护士的议论,心口又酸又麻。
只是醒来时却是在陌生的环境,她被人狠狠揪起头发,脸颊更是被冰冷的刀面贴着。
“姐姐,你醒了?砚舟哥这几天照顾你,你怕是心里都开心死了?”
徐月颜看着神色阴狠的徐晚星,忽然觉得她和楚砚舟当真相配,表里不一。
“不过我还是很生气,所以借着绑架的名义教训你!不如就把你的脸划花,这样也算出口气!”
徐月颜用力挣扎,声嘶力竭,
“楚砚舟知道后不会放过你,还有我哥,他最宠我!”
重重一脚踹在徐月颜的心窝,她捂住心口哀嚎,罪魅祸首却笑得开心。
“徐斯年不过一个养子,你指望他?至于砚舟哥,他不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他也会偏心我!”
一刀刀划破肌肤,血肉翻滚,徐月颜痛的手指打弯。
她身体蜷缩得更紧,耳边却响起地狱般的声音。
“我们赌一赌,他救谁?”
徐晚星弄乱自己的头发躲在角落里大哭,绑架的手下有眼力配合她。
直到大门被人踹开,楚砚舟才看到两个角落里的人。
“楚少爷来啦?只能救一个,咱们兄弟们可不是吃素的!”
楚砚舟掐紧手心,毫不犹豫跑向徐晚星,目光看向徐月颜血肉模糊的脸时瞬间僵住。
“颜颜,我先送晚星去医院,她今天还没化疗,马上来救你!”
男人走得干脆,几个绑匪对视一眼,更是讥笑出声。
徐月颜的心越来越凉,鲜血染红了她的领口,身体止不住痉挛发抖。
明明徐晚星一点伤都没有,他却急的不行。
楚砚舟,你当真爱她深沉,可为什么要和自己结婚呢?
徐月颜绝望闭上眼,血腥气弥漫在舌尖。
她生不出半分力气,像烂泥一样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楚砚舟赶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番景象,他的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拽住。
“颜颜,那些绑匪动的手对不对?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徐月颜多想说一句不是,可她说不出话。
意识模糊时,她听见医生的声音。
“楚总,夫人失血过多,要不从晚星小姐的备用血库拿出点来用吧,毕竟......”
“不行,那可是晚星的救命血,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医生叹了口气点头,而徐月颜留下一行血泪。
连备用的血都不愿意给自己,哪怕血库中大部分都是自己的血......
徐月颜睁开眼时对上医生同情的目光,“我流产的事,你没说吧?”
“您放心,瞒得很好,只是您为什么不想让先生知道?”
徐月颜笑了,当然是想让他希望破灭,不是想用孩子脐带血救徐晚星吗?她偏不愿意。
她看着日历上还有六天,重新闭上了眼。
楚砚舟好不容易哄好徐晚星,回来看到乖巧吃饭的徐月颜,心里愧意更是到达顶端。
“对不起,颜颜,你终于醒了,伤口还疼吗?我喂你。”
徐月颜瞥了眼,楚砚舟一身西装,容颜清俊,眼里的关心不似作假,只是唇角的血痂愈发刺眼。
“怎么这样看我,颜颜,是我脸上有什么吗?”
徐月颜轻嗤一声,试探性开口。
“我的脸是徐晚星划的,你打算怎么处置?”
楚砚舟不可置信站起身,
“你胡说什么,晚星不是那样的人,你凭什么栽赃她!”
徐月颜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利刃扎穿,破了个大口子。
“你不信我?也是,你不喜欢我,是我傻傻追在你身后那么多年。”
“我后悔了,我不该喜欢你,你走,去陪徐晚星吧!”
楚砚舟皱紧眉,想搂过神情激动的徐月颜却被推开。
她手腕中的翡翠也意外摔个粉碎,楚砚舟加大了音量。
“你发什么疯!这可是我送给你的传家宝,晚星一直想要我都没......”
他的目光在触及徐月颜猩红的眼时,僵直了身体。
“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不要乱吃醋!”
“我会请最好的医生帮你修复,你别担心,先平复下心情。”
楚砚舟叹了口气,想摸徐月颜的头又收回手。
房间一片寂静,两人谁都没开口,而徐月颜捂住眼泪麻木盯着天花板。
而楚砚舟出奇地没有离开,他寸步不离守在病房,哪怕徐月颜发脾气。
“颜颜,我先救晚星是因为她生病了,当初她从火灾里救了我,我得感恩对不对?”
徐月颜看着他清俊的皮相,哪怕解释也是高高在上。
当初她就是爱惨了他的容貌和性格,可是火灾明明是她救的人啊!
她刚想开口,护士却跑了过来。
“徐小姐不吃饭晕了过去,楚总你快去吧......”
楚砚舟站起身又看向徐月颜,“颜颜,你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你报恩我自然不会拦你,快去吧。”
楚砚舟连连点头,像是想到什么,俯身吻住她的额头。
他觉得如今的徐月颜愈发体贴,不像是从前只会跟在他身后的女孩。
他想到几个月后孩子出生,如果她知道自己有离婚想法怕是会难过吧。
那就先不离婚,楚砚舟告诉自己,他私心里不想见徐月颜流泪。
待他走后,徐月颜用力擦着他吻过的地方,随即打了电话。
“把我房间有关楚砚舟所有东西拿来医院,我亲自烧!”
整整一天,哪怕房间黑烟滚滚,徐月颜依旧往火盆里扔着东西。
几百封情书,日记全部化成灰烬,至于那些烧不掉的礼物她也全部给了护士。
徐晚星自然听说了这事,搂紧了楚砚舟的腰。
“砚舟哥,姐姐她......”
“没事,她需要东西来发泄,从前被拒绝后,她哪次都哭着说不喜欢我了,可最后又重拾信心,继续新给我准备礼物。”
这话自然被收到好处的护士传到徐晚星耳中,她失笑出声。
她再也不会喜欢楚砚舟了!
而楚砚舟也不能仗着自己爱他,永远这般有恃无恐了......
令徐月颜没想到的是徐晚星会主动拦住她。
“姐姐,你可真惨,脸怎么还包着纱布,是太丑不愿意见人吗?”
徐月颜不想搭理她,径直离开却见徐晚星笑了。
她忽而身体一抖,径直从楼梯滚了下去。
未待她反应过来,楚砚舟从拐角处跑来。
“颜颜,你疯了是吗?连动手推人都学会了?”
“不是我......”
“还想狡辩,我亲眼看见的!我告诉你要是她哪受伤了,我不会偏心放过你的!”
医院又是一群兵荒马乱,有护士想为徐月颜解释却被楚砚舟呵斥!
“我不会包庇她的,哪怕她是我妻子,谁再替她说话立即离职!”
至此,无人敢说话,而徐晚星确诊脑震荡加手脚骨折。
手术结束后,楚砚舟气冲冲地拽起病床上的徐月颜,看见她包着纱布的脸只能强压下怒气。
“不论如何,你推了晚星,我把你名下的郊区别墅给了她,另外下跪道歉就行。”
轻飘飘的语气让徐月颜苦笑出眼泪,那幢别墅是母亲去世前留给她的陪嫁,价值八千万。
还有下跪,她凭什么要跪?
“我不同意,有本事你报警把我抓进去!”
“楚砚舟,在你心中,徐晚星永远是美好单纯,我就是阴险恶毒,凭什么!”
她加大力道甩开男人的手,眼泪砸在楚砚舟手背,让他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
“颜颜,你道歉,这事翻篇,我和你都有宝宝了,你还不放心我吗?过两天我们去冰岛,之前你一直说要看极光的。”
徐月颜没应声,她想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这个是非不分的男人?他永远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许久,她来到徐晚星的病房,比她的病房更大更明亮,就连护工也比自己身边的多。
“对不起,我不该推你。”
徐月颜弯下腰,小腿却被楚砚舟重重一踹,她直直跪在地上。
“好了,姐姐,你也不是故意的,那套别墅我很喜欢。”
楚砚舟轻哼了声,算是满意。
“颜颜,你还怀着孕,我扶你回去休息。”
徐月颜却挣开他的手,目光冰冷生疏,没了从前的喜悦,这让楚砚舟不适应。
可他转而一想她耍脾气也正常,独独没想到更深的含义。
下午,徐月颜出了院,她当即拿了请柬奔赴拍卖会,只因其中一款腕表很适合徐斯年。
却沒想到楚砚舟瞒着自己带了徐晚星。
三人目光对视,楚砚舟立即松了搀扶徐晚星的手,大步走到徐月颜身边。
“怎么来这了,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男人声音低沉,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想买块腕表。”
楚砚舟只能低声耳语。
“晚星她心情不好,我替你带她出来见世面,颜颜,你没生气吧。”
徐月颜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语气,全然不似以往对自己命令般的,可这不重要了。
“没生气,我马上要走了。”
后半句楚砚舟并没听见,因为拍卖会正式开始。
前几件商品几人都看不上眼,直到一款中欧世纪的女王戴过的手链出场,在场所有女士的目光都聚集在上面。
“起拍价三百万,竞价开始。”
徐晚星本就想要,看见徐月颜举牌更是勾了勾唇。
“砚舟哥,我想要这个。”
徐晚星笑着,剧烈咳嗽着吸引众人目光,楚砚舟果断举牌,“一千万!”
徐晚星一怔,放下了跟价。
她目光打量着楚砚舟的侧脸,高鼻薄唇,五官精致,配上西装迷人又清冷,只是目光始终放在徐晚星身上。
察觉徐月颜目光,楚砚舟莫名有些紧张,
“颜颜,你若是有其他想要的,我帮你拍,这个就当我提前送晚星的康复礼物。”
对上徐晚星得意的目光,她摇了摇头,看向台上的腕表。
尽管在场女士颇多,可腕表的竞争依旧激烈,最后直接被喊到了五千万。
竞争者见徐月颜想要,所幸放弃。
楚砚舟看她拿着辛苦拍来的腕表,心口隐隐有股暖流。
自己没送礼物,她却依旧想着自己,她就这么爱自己吗?
他的神色柔和下来,绯红的唇瓣擦过耳侧。
“其实不用为了我拍这表,破费了,但我很喜欢。”
徐晚星立即明白他误会了,刚想解释,楚砚舟被一个合作伙伴拉走,她也没了说清楚的机会。
之后她孤身一人来到港城的私人墓地。
徐母的墓修的很大,只是周边的土却凌乱不堪,连着墓碑上照片也消失不见。
她立即打电话派人查,而徐晚星却打来了电话。
“你母亲的墓移到公墓了,我说这墓风水不好,阻碍了我康复,砚舟哥就移了墓,怎么姐姐还不知道这事?”
徐月颜死咬住牙,这墓是私人墓地中风水最好的几处之一。
楚砚舟明明知道还信了徐晚星的谎话,真是可笑!
“给我移回来!楚总!你私自动我母亲的墓,我可以报警抓你!”
楚砚舟听到她嘶吼的声音,有些为难。
“颜颜,瞒着你是怕你伤心,等晚星康复再移回来好不好?你就当体谅我让一步?”
楚砚舟极少这般低声哄人,可徐月颜却铁了心不答应,她甚至自己亲自挖土,忙活一天才把母亲的坟移了过来。
那晚,她哭了一夜,漆黑的夜蚕食了她所有的希望。
“妈,我错了,如今您的墓都不得安生,我才知道是我害了您。
您总说想让我幸福,所以我追着楚砚舟十几年,到头来却是这结果。”
徐月颜摸着脸上的疤痕,沉沉闭上眼。
墓园门口,楚砚舟忐忑不安,他看见瘦弱的徐月颜,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噬痛。
“对不起,颜颜,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伯母的墓,这是手链,当补偿好不好......”
“怎么哭了?”
楚砚舟下意识搂紧徐月颜,想擦去她眼角的泪却被避开,徐月颜麻木看着窗外。
楚砚舟自己都没发现,这段时间他哄自己,紧张自己的次数变多。
可那又如何,她不会回头。
整晚,她睡的昏昏沉沉,梦中似乎有人吻着她道歉,醒来时天光大亮。
打开手机时却看到一条新闻推送,
“港城徐家大小姐五年前巅峰之作《玫瑰花海》抄袭其妹徐晚星,徐晚星小姐向本台记者提供了手稿,证实徐家大小姐抄袭。”
徐月颜不可置信瞪大了眼,脑海更是一片空白,《玫瑰花海》是自己的成名作,为什么手稿在徐晚星那,不对!自己明明放在画室的!
她跌跌撞撞爬下床,脚腕却猛地一痛,她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楚砚舟立即放下手里的粥,“怎么了,颜颜,这么着急!快起来!”
男人将她打横抱起,小心揉着她的脚踝。
徐月颜却想明白了,声音颤抖,
“我那幅《玫瑰花海》的手稿是你拿给徐晚星的?”
楚砚舟动作一僵,点了点头。
“我想着你怀孕生完孩子肯定要以家庭为重,那幅手稿晚星想要......”
“凭什么!楚砚舟,我用那幅画向你求婚的,它很重要!现在大家都说我抄袭!
你知道那对一个画家意味着什么吗?这会成为我人生污点,永远洗不净!”
看见徐月颜的歇斯底里,楚砚舟的胸口仿佛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
“颜颜,画画挣不了几个钱,之前你不是为了我放弃它吗?晚星和你不一样,她能继承的股份少,只能努力拼事业......”
楚砚舟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抱住人轻拍着后背。
徐月颜心沉到了谷底,楚砚舟总能一次次刷新她的认知。
“我不管,我要澄清的!你仗着我永远会为你退步才这么肆无忌惮,楚砚舟!我恨你!”
她想拿手机,男人神色却变了。
“颜颜,你要是澄清,晚星怎么办?我们不看那些评论,我以后养你一辈子好吗?”
“你冷静点,过段时间就好了,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再把手机还你。”
房门被重重关上,两个佣人看着她。
在港城的最后一夜,徐月颜彻夜未眠,直到天光乍晓才敲响书房的门。
“手机给我,我不会找徐晚星的麻烦。”
楚砚舟一喜,想揽过她却被推开。
刚想跟上去,管家却出声打断。
“明天是晚星小姐生日,很多事项都得您去确定。”
楚砚舟只能恋恋不舍离开,他想该送什么礼物哄徐月颜,而卧室里的徐月颜看着几万条骂她的评论,久久回不过神。
这些本不该她受的,可是全因楚砚舟!
她拿上证件,不带眷恋地离开别墅!
港城的登机口处,徐月颜却看见五年未见的徐斯年,
“哥哥!”
楚砚舟忙碌了一天,想要回家时却被徐晚星拦住。
“砚舟哥,我就是想要你陪我,毕竟月颜姐姐那么爱你,她为你承受一些议论也不会在意的!”
楚砚舟有些犹豫,他看着手机屏幕上徐月颜对自己的质问,越往上翻,他发现两人之间的聊天”记录都是她主动,甚至今晚都没发晚安。
他试探性发去晚安,许久没有回应。
楚砚舟只能强压下不安,安慰自己她是睡着了。
当晚他沉沉入睡,罕见做了梦,梦见过去徐月颜追在自己身后的场景。
“楚砚舟,你为什么还不喜欢我!我好难受,你怎么就不动心呢!”
“楚砚舟,你说不喜欢女孩太活泼,我变文静了。”
“楚砚舟,你为什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就仗着我喜欢你!”
她的哭诉让楚砚舟一惊,从睡梦中醒来久久说不出话。
“砚舟,你今天醒这么早?我们快去准备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过生日了!”
徐晚星语气娇嗔,楚砚舟点着头,状似不经意开口。
“我先给月颜打个电话,你生日,她这个姐姐不来......”
“砚舟,不行!她来了大家又议论我们,我知道你为我才碰她,可我会吃醋,反正孩子生下来你们就离婚,所以今天的你只属于我好吗?”
徐晚星凑近吻了过来,良久,他理了理压皱的西服点头。
随即指派助理把礼物送给徐月颜,他为难摆了摆手。
“楚总,您忘了,夫人还在生气!
恕我多嘴,她还怀着孕,如今心情不好更要您的关心啊!”
楚砚舟不耐烦捻了捻手指,声音不悲不喜。
“行,我给她打电话,你不必多嘴!”
然后一连几个电话都显示无人接听,助理像是想到什么不确定开口。
“夫人真生气了,您当面哄哄她吧,我这就送您回去!”
楚砚舟点了头,目光落在车内挂件,都是徐月颜亲手布置的,可爱又带着稚气。
他突然想到她似乎很久没笑了,明明从前她还跟自己抱怨怀孕的辛苦。
“楚总,您给夫人买的玉镯她一定会喜欢的,从前只要您买礼物,她都好好收着。
过去五年她一直守着您,要是换别的大小姐,早就闹着离婚了,虽然我知道您爱晚星小姐,但如果孩子一生下来就离婚,对夫人来说太残忍了。”
楚砚舟脑海里闪过从前张扬的徐月颜,当初他就是怕她不愿意生孩子才瞒下来,如今要他离婚,他的确有些做不到。
“我心里有数,倒是你收了她多少好处,我毕竟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再怎么样不会害她。”
楚砚舟想象徐月颜见到礼物的喜悦,扬起了笑。
“楚总,我哪敢呀,不过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一时想多说两句!”
助理说笑着,到达别墅时却没见到徐月颜。
还是一个佣人不确定开口,
“昨天太太心情不好,拿着护照什么离开了,估计出国散散心?”
楚砚舟心里说不出的郁闷,打开房门,衣服、护肤品、手饰一样都没带走。
她应当是走的急,最多算离家出走。
助理也没想到徐月颜这次脾气这么大,急忙找补。
“估计过两天就回来了,我记得从前您拒绝夫人时,她自己生闷气,过几天又回来您身边认错。”
助理的话安抚了楚砚舟烦燥的情绪,他看着房间的沙发,明明咋天她还躺在上面小憩闹脾气。
因为没了她,原本就大的房间更是空荡,他很不习惯。
徐晚星电话却在这个时候打来。
“砚舟,你去哪了,宾客们都等你。
你快来吧,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很重要的。”
楚砚舟想解释自己现在有事,可又想起她的病情,立即往外走。
“楚总,您不派人传个话吗?夫人怀着孕,如果您主动哄,她没准马上就回来?”
“不必,你打电话给徐斯年,他最关心这个妹妹,生日宴后我就去找她。”
助理想劝也没办法,只能开车看着男人走到徐晚星身边。
整个生日宴热闹非凡,徐晚星更是化了全妆,再无之前的病气。
“楚总一个人参加妻妹的生日宴,不怕徐大小姐生气?”
“你懂什么,他俩有名无实,楚总爱的是妹妹,听说徐晚星生病这段时间是他一直在医院照顾!”
“可我听说他妻子怀孕了......”
“你懂什么,前段时间楚总找骨髓配型闹的可大了,我医院里的朋友可说那孩子是徐晚星的救命稻草!”
楚砚舟捏紧了杯子,厉声呵斥。
“你们私下议论我不管,要是让我妻子听见了,我不会放过你们!”
议论的千金小姐哪见过楚砚舟这么凶,急忙点头。
徐晚星装作没听见揽住楚砚舟,
“她们说的也是事实,我们来跳开场舞吧,从前我们可是一起跳了许多......”
楚砚舟扯开她的手,心不在焉没说话。
他想起徐月颜揽住自己跳交际舞,哪怕自己不情愿,也会主动带着他进入节奏。
跳舞的她永远自信迷人,自然吸引了其他男人的目光。
有其他兄弟甚至打趣,
“砚舟,你就是木头,不喜欢徐大小姐放她自由呗!那么个大美人追你落得一身情伤。”
“就是,当初她为了你和徐斯年闹成那样!砚舟,你当初没一点动心?”
以往楚砚舟能坚定摇头,今天脑海里却总是徐月颜的影子。
“去查夫人去哪了,我不放心。”
助理连连点头,而徐晚星握紧了手心。
“砚舟,姐姐就出去玩玩,你今天先是消失然后找她,这让别人怎么看我?”
“还是说,你对她动心了?”
楚砚舟拉开了两人距离,摇着头。
“月颜她还怀着孕,你不要多想。”
女人却凄惨笑了,自顾自拿起胸针抵着脖子。
“我要你说你不爱她,否则我就扎下去,大不了我不活,天天化疗吃药我痛苦地早就想死了!”
楚砚舟立即想拦,徐晚星却扎的更深了些。
她脖颈间的血愈加刺目,周围看过来的目光更是越来越多。
“晚星,你别胡闹,这是公共场合,我们去医院。”
“不行,你快点回答,你说你爱我,我就松手!否则我真得会死,砚舟你忍心吗?”
楚砚舟攥紧了拳,许久找回了声音。
“我不爱她,只在乎你,满意了吧,小祖宗。”
徐晚星喜极而泣,搂住楚砚舟。
有看热闹的甚至拍了照发了朋友圈,底下一圈人全都笑话徐月颜,而楚砚舟也看到了评论,心里愈发忐忑。
助理也不好再劝,他直觉这次的事不妙,却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
“加大找骨髓的人手,主要盯着新生儿,至于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它。”
助理心里立即明白过来,低头见自家总裁正在发微信,页面却出现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两人俱是一惊,夫人先前只是不回消息,现在都删除拉黑了?
直到管家电话打来,楚砚舟猛地站起身。
“你说什么?民政局那边要我去拿离婚证?什么时候的事?”
管家抹了把额头虚汗,战战兢兢回答。
“十来天前,夫人好像拿着您签过的离婚协议办的手续,她怕是早都准备好离开了。”
楚砚舟仿佛被雷劈中,浑身僵硬。
他想起来了,之前她让自己签了一份合同,明明她说是别墅合同,怎么会?
她是发现什么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去医院查,夫人做的每件事我都要清清楚楚知道!尤其是妇产科,不要放过任何线索!”
门口的徐晚星听到两人离婚的事,眉心一喜,又转而想到自己的病情,没再出声。
但她绝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
“砚舟哥,既然你们离婚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爸爸那边我来说,姐姐总算想清楚了。”
楚砚舟看着眼前女孩兴奋的神情,目光没有一丝温度。
接下来几天徐晚星更加明目张胆粘着男人,不仅出门堂而皇之牵手,更是铺天盖地发朋友圈秀恩爱。
“砚舟哥,我想要这个项链,是不是很衬我?”
“砚舟哥,我想吃私房菜,就之前你常带我来的那家。”
凡是徐晚星提出的要求,他都不拒绝,甚至她想要星星,楚砚舟会让人布置巨大星空顶,可谓是宠到极致。
除了每晚他拿着医院送来的流产记录,久久不能回神。
“楚总,我们查了医院的监控,夫人应该是那天产检时听到真相的,隔天她一个人去坐了手术,大概是彻底心死了。”
“离婚证已经拿来了,您看这件事要不要保密?毕竟传出去也不太......”
楚砚舟摩挲着手上的报告,良久抬起干涩的眼,
“你说她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助理一时语塞,良久应声。
“大概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几年您对夫人的态度都有目共睹,她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楚总,我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您不坦白和夫人去做试管,那样也好过......”
书房陷入死寂,楚砚舟更隐秘的心思被挖出。
其实当初他考虑过试管,可在知道它对身体的影响时,他有些舍不得。
甚至他发现徐月颜对自己的态度逐渐冷淡,再三思量他做下了这个决定。
助理见楚砚舟这幅模样,心里一惊,原来也是有感情的。
毕竟又不是小猫小狗,夫人又陪着楚总这么长时间。
“要不您现在把人追回来?夫人最是好哄。”
此时书房门被重重打开,徐晚星狠狠瞪了助理一眼。
“砚舟哥,你的助理真是多管闲事,你把他开除好不好,你和姐姐都没关系了,他还在这胡说!
我听说国外好像找到了和我匹配的骨髓,你不必为了我再跟姐姐在一起,那样也是折磨。”
楚砚舟将手掐出血痕,折磨吗?
从前却是是这样,可是从怀孕以来,自己甚至每天都很期待和徐月颜见面。
她在自己身下害羞又娇弱,褪去张扬艳丽的外壳,他都分不清自己复杂的感情。
“我们先不说这些,我得先处理好骨髓的事。”
楚砚舟像逃避自己的情感般,迅速起身收拾东西,或许忙起来就可以忘记了。
徐晚星看着男人慌张的样子,冷哼一声,到底还有理智。
她坚定相信楚砚舟只是有些不适应,他的心里也只有她。
助理刚被骂过,心里更是不爽。
“楚总,您为晚星小姐做了这么多事,可她从没有感恩之心,恕我多嘴,您在这段感情中当真快乐吗?”
飞机上助理的话让本来休息的楚砚舟清醒几分,他想到自己因私心帮了徐晚星。
哪怕她做错事抄袭,他也下意识维护,却将徐月颜推的更远。
而他呢,对徐月颜不好一是逼着联姻的痛,二是喜欢上徐晚星。
感情没有先来后到,可他忽然有些厌了,和晚星在一起的他没想像中那么快乐,可又舍不得伤她的心。
他彻底陷入两难的境地。
一番交涉下来,两人顺利来到医院,在看到匹配者是个乖巧的女孩时,楚砚舟目光狠狠一怔。
他忽然有些酸涩,如果他和徐月颜的孩子还在,将来会不会也是一个乖巧的女儿。
可惜一切都迟了,两天后,楚砚舟带着人回国。
他准备给徐晚星一个惊喜,却在病房门口听到了她的调笑。
“等我病好了,我就是楚太太,至于我那个姐姐?
她本就声名狼藉,我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
实话说,当时绑架她时,把她的脸划烂还是太轻了。
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她现在狼狈的样子!”
楚砚舟僵在原地,什么绑架,是她一手策划?
他猛的想起徐月颜脸上交错的伤痕,心口一阵窒息。
先前她红着眼告诉自己一切是徐晚星做的,他却不相信,那是她是不是失望透顶?
回神时,他已经走了进去,徐晚星急忙挂断电话,声音带着紧张。
“砚舟,你怎么不敲门,你刚刚听到什么了吗?”
楚砚舟看着她这副样子,平静摇了摇头。
“我找来了骨髓,明天就可以做手术。
我希望我的爱人足够坦诚,晚星,你可以做到吗?”
女人一僵,连连应声,
“砚舟,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心里还不清楚吗?”
“我对你,一向都是坦坦荡荡!你别胡思乱想,等我康复。”
楚砚舟看向窗外,晴天白云,他却只感觉寒冷。
从前,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事件,如同潮水一般,纷纷涌来。
他忽然想要好好地查一查,彻底地查清楚这一切!
徐晚星,绑架的事我不论但凡还有其他事,我们就彻底结束吧。
或许出于心虚,徐晚星更是握住他的手安抚。
两人各怀心思,矛盾也随之展开。
“楚总,手术很成功,多亏了你找来的配型,晚星之前都跟我说了,月颜那孩子任性,既然你们离婚了,不如隔日我们商讨你和晚星的婚事?”
楚砚舟掐灭了烟,没出声。
他感觉一直压在身上的担子终于轻了,手机却突然响起。
“楚总,我们查到了,先前是晚星小姐自己摔下楼梯,她自导自演只为让您心疼,还有之前她主动打夫人,您不愿查监控认为是夫人挑事......”
楚砚舟越听心越凉,此时刚做完手术的徐晚星已经清醒过来。
“砚舟,我就知道你还在病房陪着我,出院后我们就去领证,到时候......”
“徐晚星,你有没有瞒着我的事,我要听实话。”
女人一愣,忽然想到什么面色惨白。
“没有啊,砚舟你怎么突然问这些,是有人在你面前胡说了?”
她第一时间看向助理,楚砚舟却苦笑出声。
“我真没想到当初把我从火灾中救出来的你会是这么恶毒,我给过你机会!
先前绑架的事我在病房外听的清楚,我骗自己这只是小女孩之间的嫉妒。
结果呢,不止一次!徐晚星,你真的把我当猴子耍!”
女人眼泪流了满脸,“你都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当面拆穿我?”
“因为我对你还抱着侥幸心理,你却让我输的一塌糊涂。所以我们就此结束吧。”
“不行,砚舟,从前你对我那么好,我们可以不领证的。
砚舟,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骗你,只是我想让你多心疼我一些。”
楚砚舟神色平静,良久摇了摇头。
“不行,我做下的决定不会更改,至于原谅,你应该和月颜说,我们都有罪。”
楚砚舟的步子愈发踉跄,大步往外走。
徐晚星却突然吼出声,
“我就知道,从你知道离婚的事后就不对劲!
楚砚舟,事到如今,你别自欺欺人,你就是爱上她了!”
男人沉默良久回头,目光困惑。
“我说不好,我只知道是我对不起她也离不开她,我会复婚。”
徐晚星面如死灰,
“当初你用了几年才看清自己的情感,现在也是!
楚砚舟,谁喜欢上你这个木头都会倒霉一辈子!”
“我告诉你,徐月颜绝对不会回头,你永远追不回来她!”
“胡说,她身边只有我,她会原谅我的。”
眼见男人迷之自信,徐晚星甚至没有辩白的力气,他怎么还这么有恃无恐?
“你忘了吗,她流产那天,你只顾着送我去医院,绑架时你选了我,还有你为我动了她母亲的墓,这一桩桩还不足以让她死心吗?”
“砚舟,我们才是最配的。”
“闭嘴,你再多说一个字就滚出医院!
我让你父亲帮你办转院,从此,我们再无关系,你只是我妻子的妹妹。”
楚砚舟毫不留情离开,他坐上车时烦躁吸了一根又一根烟。
助理很快打来电话,
“楚总查到了,夫人是和徐斯年一起离开的,他们回了澳洲。
那是徐斯年的势力中心。我们要去吗?”
“去,立即申请私人航线,不要让徐斯年察觉!”
一行人匆忙赶往楚家老宅的停机坪,却被楚父带着保镖拦住。
“父亲,您找我?”
楚砚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要拦住自己,直到直到堂弟楚鸣白打了自己一拳后,他意识到不对。
“混账,你现在终于知道后悔了吧?”
“人刚走的时候你不追,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你后悔了。砚舟,你糊涂啊!”
“就是,伯父,当初楚徐两家联姻,我主动愿意!但徐月颜不愿意,要是我在,怎么可能会让人打了孩子远赴国外!”
楚砚舟正视这个堂弟。先前,他自然清楚他对徐月颜的心思,可没想到都已经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竟然还为她打抱不平。
“唉,当初联姻是爸逼你的,月颜当真喜欢你,不惜和她哥哥闹翻。
你身边也没其他异性朋友,谁能想到你竟然看上她那个妹妹,还为了她,不惜要用你孩子的脐带血!”
“楚砚舟,你到底心里在想什么,月颜毕竟喊了我十几年伯伯,你就别去打扰她了!”
楚砚舟满脸不可置信,
“不行,爸,我知道错了,我已经跟徐晚星说清楚了,月颜会原谅我的。”
他坚定离开,却被更多保镖拦住。
“你现在后悔了?迟了!当初月颜把你从火灾中救出来也没见你这么上心,徐斯年打来电话,说不允许你找月颜,否则你欺负她的事没完!”
楚砚舟怔住,“爸,什么火灾,救我的人明明是晚星!”
男人脸上骤然落下一个巴掌印,
“你自己好好看看监控,月颜把你救出来后就昏迷了,正好徐晚星经过将你送去医院,她是不是对你说是她一个人救你的?”
楚父连连拍了拍桌子,“你当时为什么不查查,我记得月颜应该和你说过这事,你却不相信对吧?”
楚砚舟的思绪被拉回多年前的冬天,他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房间着火,偏偏佣人放假,别墅没人。
最后他被柜子砸晕了过去。
迷糊之间有人把他往外拽,清醒后更是以为是徐晚星救了自己。
他下意识先入为主,甚至在徐月颜辩解时,也只认为她是故意想抢功劳。
“楚砚舟,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我真的救了你。”
“胡说,如果你再乱说,这辈子我不会再理你!”
自那之后,徐月颜再也没提过这事。
楚砚舟说不清自己内心的复杂,眼泪浸湿了衣襟,许久楚父叹了口气离开。
楚鸣白更是冷嗤声,“活该,我早说你该珍惜,现在我可要去追求她了,说不定你马上就有弟妹了。”
“你!”
“怎么,想打我?那就试试!”
楚鸣白坐上飞机,徒留男人满眼怅然。
难道就这样放弃吗,不行,他必须要见到徐月颜!
楚砚舟特意打了个时间差,让助理掩护赶往机场。
他坐上飞机,满眼期待,手里紧紧握住两人的戒指。
全程十几小时的飞机,男人将重逢的场景排练几百次,甚至在下飞机第一时间是去朋友家洗漱。
“她喜欢吃甜点,我要买点,还有花,她喜欢向日葵,帮我买一大束。”
“这个领带怎么样,她说喜欢我戴蓝色的领带。”
好友笑着打趣,“从没见过你这么紧张见一个人,徐月颜也算等到你下凡了,哈哈我就知道,那么个大美女,要不是你是我兄弟,我都下手了。”
好友还不知道两人离婚的事,可楚砚舟却更加局促。
他紧张出门,按照助理发来的地址来到徐斯年住的别墅。
每走一步,楚砚舟的心跳的愈加厉害。
他甚至想过让徐月颜打自己一顿,他绝对不会反抗。
可敲门时,心心念念的人正坐在徐斯年的腿上吃着草梅。
“太甜了,不喜欢,我......现在只想喝草梅汁,而且需要你亲自给我做。”
徐月颜像从前一样娇憨,使唤徐斯年干活。
然而目光一顿,她顿时收起笑容,起身上楼。
楚砚舟下意识追上去,却被徐家保镖拦住。
徐斯年理了裤腿的褶皱,漫不经心开口。
“倒是比我想的来的快些,我不是已经告诉你父亲,你为什么还是来了!”
一拳重重砸在男人没青肿的一边脸,楚砚舟没打算反抗,可看见他脖子上的咬痕瞬间愣住,徐斯年是养女人了?
几乎是下意识,他开口。
“我来接我妻子回家,至于你这个大舅哥不用管,你在这别墅养女人,这会影响颜颜休息的!”
徐斯年勾了勾唇,笑意不达眼底。
“楚总胡说什么,这里的主人只有颜颜和我,我的脖子自然是颜颜咬的。”
“对了,你和颜颜的事我还必须得管,颜颜接受我了,我可是有名分的男朋友!”
站在楼梯口的徐月颜自然听到了这番话,脸颊染上红晕。
十天前,她正要登机却看见徐斯年。
他在人群中显眼无比,却始终站在原地等着自己。
直到真正扑倒哥哥怀里,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哭出声。
“哥哥,我好想你,你怎么亲自来了。”
徐斯年看着五年来日思夜想的面孔,责怪的话更是说不出来。
“傻瓜,受了这么多委屈为什么不跟我说?
颜颜,楚砚舟呢!我现在就去把他的脸划花!”
“哥,别,这伤是徐晚星划的,别提他了好吗?
我现在只有你了,往后我不要离开你。”
徐月颜搂的更紧,因为没注意到徐斯年眸中的温柔。
徐斯年十五岁来到徐家,彼时,他只是徐父最得力手下的遗孤。
因着十岁的徐月颜脾气大,当时只有他愿意包容这位大小姐的脾气。
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徐月颜更是把他当成亲生哥哥。
可这并不是徐斯年想要的,成年后,他迅速从徐家独立,忙于事业,因而疏忽了徐月颜。
他发现妹妹喜欢上了楚砚舟,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
他心疼妹妹同时心也在滴血。
徐斯年劝也劝了,可那时的徐月颜听不进去,她甚至和自己绝裂只求嫁给楚砚舟。
徐斯年那晚罕见流泪,被竞争对手算计重伤时他没哭,被徐伯父责骂时他没哭,甚至自己成为孤儿时,他也没哭。
他想过不顾一切去坦白,可他更怕两人连兄妹都做不了,于是选择了成全。
对于徐月颜离婚,他开始以为是她想通。
可派人细细调查后,他只想教训楚砚舟。
飞机上男人小心翼翼用手指描募徐月颜的眉眼,比之五年前褪去清澈,更坚强也更美。
“颜颜,往后我永远陪在你身边,哪怕你只把我当哥哥。”
徐斯年小心吻上女孩的唇,耐心缠/绵,如同重获至宝般幸福。
徐月颜醒来时看到的便是徐斯年劲瘦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腰窝。
她下意识有些害羞,刚想挣扎却被男人搂住。
“颜颜,别动,飞机还有一会才到,让我抱会,哥哥想你。”
时隔五年,徐月颜发现徐斯年更粘人,她下意识开玩笑。
“该不会你现在还是妹控吧,也不怕你女朋友吃醋。”
话音刚落,男人神色有些难过,弹了弹徐月颜的额头。
“没女朋友,我就是妹控,但仅限于你,你看我对徐晚星笑过吗?”
徐月颜回想一番,确实没有,笑得更大声。
“那你还是大龄单身男青年?真不知道爸为什么不逼你!”
徐斯年没回答,他给女孩穿好外套,拥着她下了飞机。
徐斯年没说的是,他和徐父做了交易。
如果他能等到徐月颜亲口答应,他便不再阻拦,条件便是徐斯年这些年为徐家开拓海外市场。
三月前,国内的朋友告诉他徐月颜怀孕时,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再无机会。
好在他用尽余生的运气等来了。
徐月颜到达澳洲的别墅,才发现这里布置和国内的徐家很像。
尤其是自己的房间,简直一模一样。
“看不出来,你准备的这么齐全,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徐斯年笑着点头,
“其实房间我已经布置很久了,它缺一个主人,而我这里也缺一个女主人。”
刹那间,四周的空气瞬间凝结。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彼此交汇,时间都好似停止了流动。
徐月颜只感觉到心猛然一缩,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她敏锐地察觉到,事情正在朝着从未预想过的方向发展。
尽管她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身体便被男人有力的手臂紧紧搂进怀里。
徐斯年此刻的身躯滚烫得吓人,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男性特殊的体温,透过衣物传递到徐月颜的肌肤上。徐月颜刚本能地想要挣扎,试图挣脱这令她心慌意乱的怀抱,耳后突然传来男人温热的气息。
她如同被一股电流瞬间击中,不禁浑身一颤。
“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久。”
徐斯年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压抑了许久的情感,此时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是我贪心,不想只做你哥哥。”
“颜颜,我等了足足五年的时间了,现在已经不想再继续等了。”
这每一个字,都仿佛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徐月颜的心上。
随即,徐斯年又缓缓开口,满是深情与坚定,“我一直喜欢颜颜,从你高中时,一直到现在。”
直白而热烈的告白,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徐月颜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一时间,她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两三秒后,她才终于如梦初醒,自己......竟然是被他告白了?
尽管两人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可在她的认知里,徐斯年一直都是那个她喊了十几年的哥哥。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完全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徐月颜想要否定这一切。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脖颈便被徐斯年轻轻按住。
紧接着,后腰处更是顶上了一个滚烫的东西。
她自然清楚那是什么,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瞬间笼罩了她。
她想起身逃离这窘迫的境地,却被男人轻柔却不容抗拒地衔住了耳垂后的软肉,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与此同时,她所有的挣扎都化为了无力的颤抖。
“我没开玩笑,颜颜,你好好考虑,可怜哥哥好不好?”
之后徐斯年更是展开了热烈的攻势,不仅出门都要跟着她,更是强烈排斥她身边出现的一系列异国男人。
“哥,从前怎么没见你管得这么宽!”
“颜颜,因为以前你心里有人,而我那时又是胆小鬼,现在不一样,试试哥哥?”
那晚,两人肌肤相贴。
徐斯年更是证明般把所有财产转赠到徐月颜名下。
思绪回笼,楚砚舟冲了进来,
“颜颜是妹妹,她是我妻子,你非要横插一脚?”
徐斯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攥紧了拳头,
“你还有脸提这个,你和颜颜离婚了!但凡当初你多看一眼离婚协议都不会这样,说起来,我可要感谢你!”
楚砚舟脸色瞬间又青又红,“我没答应!颜颜跟我回国!”
男人一个闪身已经捉住徐月颜的手指,眼里满是哀求。
“我知道错了,孩子我们还会有的。
至于徐晚星,我跟她没关系的,我知道,当初火灾是你救了我。”
徐月颜嗤笑声,用气全身力气拉开两人距离。
“楚先生说这些不觉得太迟了吗?你看我的脸,现在疤痕还没消,你让我原谅你,凭什么!”
最后三个字将男人的希望击的粉碎。
“你说知道是我救你,当初我说了那么多次,你不相信!
楚砚舟,你真可笑,滚,我不想见到你!”
“是我的错,我会让人惩罚徐晚星的。
你相信我,颜颜,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说到底怎样,你才能原谅你!”
话音刚落,徐斯年已经重重抬起脚,将人踹出几米远。
“敢当着我的面撬墙角,你把我当傻子?”
“今天我非要弄死你,敢欺骗颜颜感情算计她!”
徐斯年没有丝毫的手软。
两个人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有来有回。
但等到后面的时间,楚砚舟逐渐体力不支,几乎是只有被挨着打的份。
许久,徐月颜喊了停。
“哥哥,把他扔出去!要是死了楚伯父那边......”
房门被重重扣上,楚砚舟甚至都爬不起来阻止,最后两人接吻的一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徐斯年竟然也喜欢颜颜。
他忽然想起五年前,他把自己约出去,对自己一番警告和最后的哀求。
当时他只以为是做哥哥的怕妹妹受委屈,现在想来说的通了。
思绪间,身后传来楚鸣白的声音。
“好家伙,你来得比我还早!啧啧,是被徐斯年打的吧,他是妹控......”
“不是,他喜欢颜颜。”
楚砚舟舔了舔唇,吐出血水。
这话无疑让楚鸣白差点跳起来。
“你胡说什么!要知道,他们之间可是兄妹的关系,怎么可能会......”
他不信邪般敲了敲门,屋内被吻的晕乎乎的徐月颜立即挣脱,在看清来人是楚鸣白时,有些疑惑。
这人追过自己几年,今天来是?
楚鸣白生怕她对自己有不好的映象,连连解释。
“我不是劝和的,我想说徐小姐既然和楚砚舟离婚了,能考虑我吗?我可不是楚砚舟那种闷闷的......”
眼见越说越离谱,徐月颜噗呲笑了出来。
徐斯年脸却更臭了,搂住女孩的肩宣誓主权。
“睁开你的眼好好看看,她现在喜欢我,你们楚家一个个非盯着颜颜不放是吧?滚!”
楚鸣白灰溜溜的转过身,看见垂着头的堂哥更是说不出话。
车上,两人苦笑对视一眼。
许久楚砚舟先出声,“我会在这边待一段时间,国内的项目你和我爸处理吧,回去之后哪怕受再多罚我都愿意。”
楚鸣白看出了男人的坚定,可是一切似乎都没机会了。
他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而后楚砚舟迅速买了附近的别墅住了下来。
只是每天早晨看到的都是两人牵手的场景,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
“你们松开,就算谈恋爱也不用天天牵手吧!”
徐月颜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用楚总管,你就这么闲吗?从前你可是最忙了,恨不得天天住公司!”
“颜颜,你没必要拿徐斯年气我!
你知道的,我已经和徐晚星断干净,我们不要较劲好不好?”
徐月颜正视男人的目光,里面确实有爱意,可她不需要了。
“是我昨天的话不够清楚吗?离婚证你应该拿到了,还有我不会拿他来气你这个不重要的前夫,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清醒的很!”
楚砚舟感受手上的温度消失,惊讶后就是愤怒。
“颜颜,从高中开始,十几年,整整几千个日夜,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那你怎么才能相信,我徐月颜不欠你吧?”
“十五岁,我当着全校人给你表白,你没给我一点体面。”
十八岁,我去了给你赢你喜欢的豪车,不顾生理期去飙车,最后我跌进了山崖,你都没来看过我一眼。”
“二十岁,我主动帮你应酬拉投资创业,你只把我当员工,甚至连工资都没给我。”
“二十二岁,我把徐家自己持有股份的一半给了你,你没说一句谢谢。”
“婚姻五年,你放了我五十多次鸽子,一周我只能见到你一次。你说你忙,我从没打扰你,你说你不愿意不清不白地碰我,所以我等你主动。
甚至每年回老宅过年,我应对一大堆催生,你却没有为我说一句话,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求原谅?”
“我不是圣母,心也会痛,这样你信了吗?”
楚砚舟越听越恐慌,他额上直冒虚汗。
“对不起,颜颜,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待你,那些委屈我会慢慢弥补。”
“我不需要!楚砚舟,你是狗吗?给我滚,我才不信你说的话!”
徐月颜最后情绪愈加激烈,甚至嘶吼出声。
徐斯年目光冷然,满是嘲讽。
“颜颜当初对你这么好,你都不珍惜,楚砚舟,你知道吗,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针!”
楚砚舟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抓住,痛得他站不稳。
他一直心安理得享受她的爱,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再是深爱自己的人也会受不了吧。
楚砚舟一夜未眠,他想了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最后写起了道歉信。
从前每次自己和她生气时,她都会想办法给自己写东西。
她说文字是有生命,亲手制作的更有诚意和价值。
于是楚砚舟也模有样写起来,然而落笔,他脑海里只有对不起,甚至更深点的词都想不出来。
他烦躁抓了抓头发,想让助理找找从前的日记书信,却猛然想起那些东西早已在医院被烧毁。
楚砚舟气恼给自己一个巴掌,明明一切都有迹象。
可他却下意识忽略,甚至没往离开的方向想。
他当真是自作自受啊!
第二天,他赶在两人出门的时候,亲手送上了一封道歉信。
然而,女孩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把信直接随手一扔,便径直离开了。
“颜颜,你......难道就不打开看一眼吗?我这可是写了整整一夜的,我已经很认真地反思了自己的行为,在知道了你离开的消息之后,我就没动过用孩子救徐晚星的念头。”
“我已经彻底想明白我对你的感情了,是喜欢。我......真的喜欢你,颜颜!”
徐月颜扫了眼,随即直接伸手将手中的信撕得粉碎,洒到了男人面前。
“你明不明白和我有关系吗?当初你也没多珍惜我的信,好几次你扔了,是我偷偷从垃圾桶捡回来的。现在你说些花言巧语就可以抵这些年我受的痛吗?”
徐月颜走的决绝,而楚砚舟看着漫天纸片,留下两行清泪。
他偷偷跟上两人,发现徐月颜报复性购物,至始至终徐斯年没说一句不满。
之后两人一起去吃饭,徐斯年为了哄人开心,主动包场弹起了钢琴。
悠扬悦耳的琴声吸引了男人的注意,是很有名的《爱的协奏曲》,这何尝不是徐斯年借曲子表明心意。
门口楚砚舟更加失魂落魄,他想起几乎每年她生日,总会求着自己听她弹钢琴,以此表白。
他却从没有完整听完一曲,直到里面的人站了起来,抚摸琴键。
熟悉的曲子出来,那首《少女的祈祷》依旧同往日般青春张扬,可却不是为他弹奏。
不远处的华夏服务生正在议论,“好唯美,老板和这美女好配。”
“那可不是,听说老板一个人开中餐馆就是给爱人开的,而且这个爱人还是他没血缘关系的妹妹!”
“啊,这么带感吗?我说几年来他第一次带女孩来,我刚百度查了查,这姑娘就是那个港城有名徐家的大小姐,刚和渣男离婚!”
楚砚舟如脚下生根般,定定望着却无能为力。
之后便是浓浓不平与不甘,他有哪点比不上徐斯年!
事实是,哪怕他趁徐斯年不在,带着精心挑选的礼物上前,徐月颜就像看垃圾一样的眼神,不屑盯着自己。
楚砚舟当然有自尊,可他甘愿放下那些追回徐月颜。
电影院外,英俊的男人双膝下跪,身旁是被踩坏的向日葵。
更是有珠宝从盒子里露出来,“颜颜,这是独一无二的女王项链,我用了一亿才拿到手,你看它一眼吧。”
穿着旗袍的美艳女人扬手盖上盒子,扔到男人脸上。
“我不需要,从前我把你送我的几块钱的棒棒糖当珍宝,是因为那时我爱你!
现在即使你把月亮星星都给我,我也不会停留一步!
因为我的心彻底没了你,只有我的爱人!”
这一幕极具冲击力,刚从卫生间回来的徐斯年更是恨得牙痒痒。
到底顾及绅士脸面,没有闹大,却不料有人拍到了网上,迅速引起热议。
而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也被圈内人爆了出来。
楚砚舟顶着周围人复杂议论的神情,艰难起声。
他一步步走在异国大街上,心冷像朔冬的寒风。
脑海只有一个念头,颜颜再也不爱他了,他该怎么办!
逛了一圈,他竟有些无处可去,像浮萍样孤独恐慌。
他下意识来到徐斯年的别墅,却发现门没关紧。
他欣喜冲了进去,地上却是散落的衣物。
“徐斯年,我不开心,让我咬你。”
“遵命!大小姐。”
躺在身下的男人抚摸徐月颜的头发,而坐在男人身上的徐月颜身上只有内衣,正费力咬在徐斯年的喉结。
这么活色生香的画面将楚砚舟全身冻住,
“你们在干什么!现在还是白天,徐斯年,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徐斯年先拿起被子给女孩裹上,然后挡住了楚砚舟的目光。
“楚总好像是私闯住宅吧?我对颜颜好着呢,我只会让她快乐,至于你有多远滚多远!”
楚砚舟喘着粗气,一时说不出话。
而徐月颜更是直接开口,
“楚先生莫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
相比你的婚内出轨,我和男朋友以及未来老公做这事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身体一哆嗦,神情激动。
“颜颜,之前我是喜欢过徐晚星,可我没碰她,我真的没想过彻底抛弃你离婚的。”
“怎么?精神出轨不算吗?当初我以为是你接纳我了,才迫不及待与你同房。
可事实是你有个日记本,记录你喜欢徐晚星的日常,上面清楚到你自我解决多少次,真是恶心!”
“我知道为什么之前五年你不碰我,为爱人守身如玉没问题,但你瞒着我之后又外处偏袒徐晚星!”
“你这样是非不分的人,如今还要加一条死缠烂打吗?”
楚砚舟像泄了气的皮球,眸子满是泪光。
“那你怎么判断徐斯年就是一心一意?”
徐月颜甩来一本相册集和一千多封未寄出的信,他颤抖拿起来,其中记录了徐月颜从十几岁到咋天所有照片,甚至那信也是他想寄出去又不敢的......
楚砚舟这才明白,徐斯年的爱比自己更耀眼,更夺目。
他忘了,从前两人关系最为要好,要不是徐月颜为了联姻闹掰,怕是他早就告白了。
良久,他想说出几百句挽留的话,只落下几句。
“徐斯年给你的我也可以,颜颜,不要轻易把我打入死牢!”
然后她却没说话,等到二人出来时,她只看着徐斯年,小心给他上药喂食。
“尝尝,我喜欢的零食,还有你也是,我咬得没轻没重你也不出声!闷胡芦!”
两人毫无顾忌相拥,而楚砚舟像小丑一样偷窥别人的幸福。
男人感受胸腔的痛意,呜咽出声。
半夜,他抱着带回来的纸屑碎片入睡,却被拽起来。
楚鸣白面露难色,
“因着你出轨的事,楚家股价骤跌,伯父让我必须把你绑回国!”
“这些天,我也听说了你求原谅的事,可惜人徐大小姐心有所属,你真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
“不,我爱她,不能离开!”
楚鸣白翻了个白眼,随后毫不留情把人绑走。
飞机上男人心如死灰,可他不知道的是之后会有更让他绝望的。
“楚先生您刚回国,是追妻失败了吗?针对您和徐小姐的婚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是的,据传闻,徐小姐异父异母的哥哥好像现在是她的男友,你对此能接受吗?”
机场外,各大媒体蹲守只为第一时间挖出最大的新闻。
楚砚舟几乎是被推着走,许久他看向镜头。
“澳洲道歉的事是真的,我很后悔,这事全怪我,与楚家无关!”
楚氏老宅内,楚父打断了三条鞭子,男人后背鲜血淋漓却还是不愿意放弃。
“你看到没,要是徐斯年早下手,哪有你什么事!”
“你是不要脸面求原谅,可是人月颜眼里早没你了!她是个好姑娘,从前每年来老宅看望我们比你来的都勤,你倒好,老子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你这个蠢货!”
许久,男人被楚母小心扶起,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
一个陌生的号码让他下意识以为是徐月颜,接通后才发现是徐晚星的哭声。
“砚舟,你救救我,我刚出院,爸和徐斯年就要把我送给老头子,我是爸的亲生女儿啊!”
电话却突然被夺走,徐父的声音传来。
“砚舟啊,这事你别管,要不是斯年跟我说,我真不知道颜颜受那么多委屈!
反正晚星也只是私生女,这是徐家的私事!”
电话被挂断,楚砚舟依稀听见徐晚星嘶心裂肺的吼声。
可他却没有同情心,他自己也是罪人,以徐斯年的性格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的。
隔日,徐斯年携徐大小姐高调回国的事登上热搜,这次却是直接订婚。
这条消息如同惊雷让人措手不及,以至在酒吧买醉的男人摔碎了满包间的酒。
“砚舟,事以至此,当兄弟的劝你别再执着徐月颜了,徐斯年这几年在国外势力大得很!”
“就是,那小子能喜欢自己妹妹数十年,心机深沉的很,徐建业也很满意这养子!”
楚砚舟一句话没听进去,他看着机场两人的亲密照红了眼眶。
明明从前两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一切都变了。
他跌跌撞撞走出酒吧,脑袋一晕,被人拽进车里。
清醒时,徐斯年居高临下望着他,眸色满是不屑。
“既然你曾经选了徐晚星,让颜颜痛苦那么久,我今天也要你尝尝这个滋味!”
徐斯年慢条斯理坐了下来,手下更是有眼色把人绑住。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徐斯年,你在哪,你别吓我!”
男人和绑匪对视一眼,笑意不达眼底。
“徐大小姐来了,我们可是你哥的仇家,交钱放一个,你选吧!”
徐月颜抿紧了唇,毫不犹豫选了徐斯年。
“原来徐小姐不爱你前夫啊,那我们可要把他打个半死泄愤了!”
她甚至没回头,小心扶着徐斯年离开。
“你们随便,要是求财,应该给楚家打电话!”
楚砚舟呼吸一窒,彻底意识到她不爱自己,甚至恨自己。
直到两人走远,绑匪立即下死手,拳拳到肉,最后楚砚舟快要断气时才把人送到医院。
徐家,徐月颜冷哼一声,揪住徐斯年的耳朵。
“你真是胆子大了,还搞二选一这种事,我选你是不是开心死了?”
徐斯年连连点头,低声摩挲她的手腕。
“打他一顿真解气!还有徐晚星,我让她那老头子丈夫把她脸划花了。这就是敢欺负我们颜颜的代价!”
“对了,这次回国,脸的修复也是重点,我们颜颜可要美美地穿礼服......”
徐月颜点着头,她一直知道徐斯年宠她,时隔五年,他依旧没变。
医院里,楚家人急得团团转,在查出和徐斯年有关系时,楚父立即不让闹大事情。
“凭什么,我儿子被打这么惨!”
“闭嘴,你以为徐斯年为什么敢这么大胆,他不是五年前那个小子,现在他是替月颜出气,正常!”
楚母也不好多说,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伯父伯母,是我呀,我来看看砚舟,徐斯年就是魔鬼,他......”
剩下的话楚家人看到她满是疤痕的脸便明白了,可没有一点同情。
“你还有脸来,你拆散我儿子的好姻缘,现在还敢跑来,你就该死在医院里!”
楚母甩了一巴掌,女人被打的满眼委屈,却没办法。
“楚伯父楚伯母,她怎么跑出来了?抱歉我这就让人把她送回婆家,嫁了人还乱跑,这不摆明破坏楚家的名声吗?”
楚家人反应过来,看徐晚星的目光更无情。
待人走后,徐斯年掏出请柬,眸中带笑。
“你们一定得来我的订婚宴,砚舟的事我很抱歉,作为补偿我送伯父一个游乐园项目,我想见见他。”
楚父脸色好看了些,点了头。
病房内,楚砚舟浑身无力地躺坐在病床上。
他的眼神空洞而又迷/离,脸上缠着层层厚厚的纱布。
尽管如此,纱布覆盖不到的地方,还是露出了大片的瘀青。
病房门被大力推开,徐斯年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见到来人,楚砚舟原本黯淡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
他嘴唇微抖,费了好大的力气,勉强挤出一句话:“你打我也出气了,可不可以让她来看我,我很想她。”
“闭嘴!”
徐斯年像是个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暴跳如雷。
他猛然伸出手,一把扫向桌子。
“哗啦”一声巨响,桌上的花瓶瞬间粉身碎骨,碎片四溅。
他双眼通红,死死盯着楚砚舟,怒吼:“你还搁这做白日梦!”
“曾经,颜颜满心满眼全部都是你!她几乎是把自己全部的真心,都捧到你一个人面前,可你呢?你是怎么对待她的?”
“你肆意地玩弄她的感情,把她的真心当作儿戏!现在知道爱了,知道痛了?你这就是活该!”
“你应该感谢颜颜心地善良,不想被人命困扰,否则老子真想亲手宰了你和徐晚星!”
徐斯年越说越激动。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将楚砚舟碎尸万段。
“我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当初竟然天真地把她的幸福寄托到你这个混蛋身上!”
“反正这辈子,你就好好活在愧疚与忏悔中吧!”
他错了,并且好像挽回不了了。
徐家这边当然没人关心楚砚舟,徐建业看着自己的养子,心里一阵欣慰。
旁边徐月颜并不搭理他,只是看着订婚宴的筹划案。
“找个日子我去解除收养关系,月颜,我知道你不喜欢爸爸,可我也是希望你幸福的。”
徐月颜翻了个白眼上楼,自从母亲去世后,他领回来一个只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她就讨厌这个父亲。
徐斯年并未说什么,对于徐建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其本质。
“斯年,时间真快,我还记得五年前你求到我面前,帮颜颜联姻。现在这样倒也很好。”
“嗯,之后我们会长居澳洲,颜颜不喜欢这里。”
简短谈话后,徐斯年进了自己房间,却发现女孩正在看着他的秘密......
“你真幼稚,在房间照片背后写这种话!”
顺着目光看去,是一张徐月颜高中毕业两人的合照。
“希望颜颜永远快乐,要是爱哥哥就更好了。”
徐月颜又翻起了柜子,更是发现几十封情书。
“好啊,你偷藏别人给我的情书干什么,怪不得老是有男生问我,为什么收了情书不回答他?”
徐斯年摘下眼镜,笑容却有苦涩。
“我嫉妒他们可以光明正大表白,其实最早察觉我心思的就是爸。
他太懂一个没有势力的养子了,我告诉自己,只有爬上去有钱有权才能成为你的底气。
而且我不想做恶人去对你强取豪夺什么,如果你幸福,这些东西会永远不见天日。”
徐斯年的眼眶逐渐湿.润,他走了十年足以来到她身边,也会比任何人都珍惜。
徐月颜心弦一动,她觉得自己对他了解还真是不够,更没想到他对自己的感情刻骨铭心。
两人紧紧搂抱在一起,互相依靠,像极了许多年前一起长大的场景。
“徐斯年,如果我没离婚,你会怎么办?
一辈子不见我,还是听我的孩子喊你舅舅?”
“我大概会疯,会一辈子不见你。但好在世上没有如果,我们珍惜当下。”
订婚宴当天,徐家请来了港城全部豪门。
徐斯年更是大手笔买了一辆游轮,供宾客观赏夜晚的烟花。
徐月颜挽了公主头,一身红裙,又乖又性感,在场的朋友仿佛又看见几年前那个骄傲的徐家大小姐。
婚后她每次出席宴会,不是黑裙就是白裙,硬是显老几岁。
现在这样就很好,而徐斯年配了一声酒红西服,高冷禁.欲,却在看到徐月颜后立即凑上去,压根不舍得分开。
有看热闹的出来打趣,徐斯年反而宣誓主权般亲上女孩的额头。
“我一刻离不开我老婆,有问题吗?”
两人站在灯光聚焦处,楚鸣白叹口气将红酒一饮而尽。
“真是气啊,先是你,又是徐斯年,我什么时候能等到她啊!”
楚砚舟没说话,他其实还没到出院的时候,可是他不能错过订婚宴。
四周奢华的布置,到处是徐月颜喜欢的花和彩带,任谁都看出来徐斯年的用心。
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举办仪式!
随着人群散开,徐斯年站在人群中间,灯光让他的眉眼看起来温柔极了。
他单膝下跪,打开了戒指盒,是前段时间拍卖会上的压轴蓝钻做的戒指。
“当初哥哥亲手看你嫁给别人,是我的错,可我再也不想错过你。”
“往后如果有流言蜚语,请尽管朝我来,颜颜在我心中是最好的姑娘,喜欢她是轻而易举的事。”
人群一阵轰动,有几家名媛纷纷羡慕。
“都说豪门联姻是常态,可徐小姐命真好,当初她要死要活要嫁楚砚舟,现在又嫁从小认识的哥哥,这不把她宠上天?”
“就是,这几年徐斯年在澳洲那边的华裔富豪圈,可是钻石王老五级别,都以为他是不喜欢女人,甚至连男人都不喜欢,原来心里有人,为妹妹守身如玉啊!”
楚砚舟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突然甩开楚父安排在身边的保镖。
偌大场地中,男人的出现让主角笑容一窒。
楚砚舟双膝下跪,卑微又无助。
“颜颜,即使你不原谅我,也不要答应和他订婚好不好?
“你让我做任何事都可以,还有徐斯年,你把颜颜还给我,我的股份房产,我有的都可以给你,你不能只做颜颜的兄长吗?”
人群一片哗然,有记性好的想起先前被压下去的新闻。
异国街道,那个高高在上的楚砚舟也是这样祈求原谅。
他当真卑微到骨子里。
“不需要!你有你的尊严,楚砚舟,我不后悔追在你身后十几年,但你胡搅蛮缠可就没意思了。”
眼见女主角这样说,宾客叹了口气,到底破镜难重圆。
徐斯年毫不犹豫挡在徐月颜面前,
“在我和月颜的好日子闹这出,你活腻了是吧?”
楚砚舟张了张嘴,能做的事却只有跪着。
他颓然仰望女孩戴上新的戒指,覆盖的还有她手指上五年戒指带来的痕迹。
一切都结束了,宾客说说笑笑看着烟火,绚丽缤纷,点亮整个维多利亚港。
而楚砚舟靠在假板上面无表情,他看着敬酒的两人,掐紧手心。
如果徐斯年死了,颜颜会不会看他一眼?
刚冒出这个念头时,他吓了一跳,可随之觉得可行。
于是他找个地方藏了起来,在徐斯年下游轮时从背后偷袭,刚伸出的刀直直地插.进了徐斯年后背。
他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徐斯年,可最后身后一阵推攘,反而是他撞破围栏跌了下去。
十几米的失重感,他看清了推自己的人,是徐月颜。
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让他闭上了眼,他忽然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死在爱人手上,他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可是总有一个声音在叫他。
是稚嫩的女声,“砚舟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可以改的,你相信我。”
他当时转身就走,因而没看到她哭了一天。
“砚舟哥,我辛苦救你出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看到了每个他失约的晚上,她把一盘盘冷菜一遍遍加热又倒掉。
他看到每个生理期她痛的蜷缩着在床上,叫着他的名字,可电话却打不通。
他甚至看到流产那天,她翻看记满自己的秘密日记,无声哭泣。
明明怀孕时她是那么开心,可她又那么果断,亲手结束了孩子的生命。
一切他都不知道,因为那时的他不爱她,自然不在意。
而他也付出了代价,胸骨痛的他想咳血却咳不出来。
猛地睁眼时,病房空无一人,空气中似乎还残留徐月颜常用香水的味道。
他只看到桌上的便条,
“我不是故意推你,斯年他也受伤了,这事扯平。往后不要来打扰我了可以吗?”
风一吹,便条跌落在地,如同楚砚舟的心,碎了一地再也拼不完整。
“什么,你说明天就去领证?不是才订婚吗?”
徐月颜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抱怨,徐斯年享受她的投喂,觉得被捅一刀效果也不错。
“那不是怕有野男人把你拐跑吗?你那么好,我多防备防备。”
“而且,我得多谢老婆大人危急时刻救我,楚砚舟真是疯狗!”
徐月颜笑淡了些,良久问了一个问题。
“徐斯年,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呀,我高中时也不算多好看呀!”
男人笑着吻上她的长发,大概是她从始至终没意识到自己的魅力。
他的娇娇,永远热烈似火。
他记得自己应酬下班时,是她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熬醒酒汤。
他被人恶意报复住进医院时,是她请假照顾自己。
青春年少的那段时间,他很珍惜那段时间,也知道那时她是真的把自己当亲人。
可是情爱所起,无从缘由。
他是她成长的见证者,她何尝不是呢?
有时他甚至庆幸自己比徐月颜年长几岁,可以让她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们相互依靠,既是爱人,又是亲人。
凡是她想要的,千难万险,他都要替她弄来。
一周后,刚领证的夫妻俩即将出国,徐斯年特意把共同好友叫一起小聚。
“今天又要洒狗粮是吧,别别别,我听说证都扯上了真够快的!”
“那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我要当伴娘!”
“我也要!话说其实你哥他有心思我早看出来了,就你成年礼那天跟那个姓楚的告白,徐斯年当时眼里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
“当初我问徐斯年,他倒是承认了,只是说让我别告诉你!”
有位醉酒的朋友嘟囔,男人耳垂染上粉红。
“瞎起哄什么呀!庆祝我多年梦想成真!”
徐月颜看着灯光下的面孔,成熟冷峻,却对她有不一般的柔情。
她同样举杯,为徐斯年庆祝,更为自己重新拿起画笔,创作出一幅新生的画作。
这寓意她的新生。
而更意想不到的是徐斯年为她举办了画展,压轴正是她的成名作《玫瑰花海》。
所有的证据被徐氏公关团队发到网上转交警方,徐晚星在睡梦中就被带去了警局。
“你们放开我,凭什么抓我?我是她妹妹用用她手稿怎么算抄袭呢!”
徐晚星发疯地挣扎,等待她的是铺天盖地的指责,连带着帮凶的楚砚舟再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楚总,网上爆料是否为真相,您为什么要毁了您的前妻呢?”
医院门口被各路媒体围堵,而瘦弱的男人低着头,眼里泛着泪光。
“是我当时鬼迷心窍,为了徐晚星的私欲才......我知道是我不对,也想向徐月颜小姐说句对不起。
从前我总是自以为是,你的离开让我醒悟。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我希望你的余生幸福。”
“而我会永远等你。”
楚砚舟又以种方式上了新闻头条。
而楚家借着舆论想要和解,开出五千万的价格,徐月颜可耻的心动了。
至于徐晚星可没有这么好命,虽然妇联介入调查徐晚星被丈夫虐待的事,但之前绑架毁容的事更是被扒了出来。
徐家和楚砚舟更是没少费功夫,最后她被判了有期徒刑二十年。
几乎人人称快,唯独徐建业叹了口气。
“斯年,她也是妹妹,不能判轻点吗?”
徐斯年似笑非笑,“爸这是心疼了?可不是我给她多加刑,楚砚舟那也出了力。”
“您老了就不该管这么多,好好颐养天年不好吗?”
徐建业后背一阵冷汗,想起这几天楚家丢了几个项目,一个抄袭的事非弄得港城人尽皆知。
徐斯年笑而不语,拿起助理买来的糕点进了画室。
“小祖宗,尝尝?蛋黄酥和牛奶方糕,这些东西可你是从小就一直喜欢的。”
徐月颜点着头,手上画笔没停,示意男人喂。
他立即扬唇,小心喂着女孩吃,如同十几年前,高中学画的徐月颜犯懒,也要他喂。
“好吃吗?”
“好吃!”
徐斯年骤然被她吻上,心里像吃了蜜般甜。
他看向画作上的男女,在樱花树下拥吻,笑的更加开心。
离开港城的最后一天,徐月颜打算去看看母亲,因着徐斯年工作忙,她便一个人前去。
下过雨的墓地很湿,空气清新,而徐月颜的心情比之上一次好了很多。
“妈,我和徐斯年结婚了,他一直喜欢我,我能感受到。
至于楚砚舟,我已经忘记他了。”
“如果你还在世多好,就可以看我第二次嫁人啦。
妈,婚礼定在明年,徐斯年说他要好好筹划。您在天上吃好喝好,我现在很幸福......”
徐月颜跪在墓地前,泪水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襟。
她的手指此刻鲜血淋漓,裹着脏脏的泥土,却依旧十分有干劲地给墓地周围拔草整理,
变故却在这时候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缓缓回头,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陌生男人正朝着她快步走来。
男人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神情,徐月颜还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头部有一阵猛烈的剧痛袭来。
眼前一黑,当即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徐月颜是被冷水泼醒的。
周围黑丫丫一片,她这才发现眼前人是逃狱出来的徐晚星。
此处正是山顶,寒风阵阵,阴森的吓人。
“要不是你,我现在会成逃犯?徐斯年和楚砚舟都护着你,凭什么!”
“你就该去死,你死了他们就不会爱你了!”
“对了,死前我让拍下你乱搞的证据,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吗?我让这些雇佣兵来上你,好不好?”
徐月颜一阵后怕连连摇头,“放了我,否则他们不会放过你!滚开!滚开!”
徐月颜挣扎着,身体越来越靠后。
两人外国男人对视一眼,立即扑上来要扒她的衣服。
徐月颜死死忍住泪,心一横径直往后倒,摔下悬崖。
“颜颜!”
刚爬上山的楚砚舟只看见她坠崖的一幕,心口一痛。
徐晚星随即转身,两人目光对峙,她却只有怨恨。
“我就知道你会来,你看看,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还会有命吗?我被判二十年嫁给老头子,你也有责任!”
“去死吧!”
枪声响起,让半山腰寻找人的徐斯年惊恐万封。
他爬上山顶时只剩下受伤的徐晚星,她打中楚砚舟的小腹后却被他夺了枪,雇佣兵更是匆匆跑路。
之后,他直接沿着小路跑了下去,只为去到崖底找人。
事实上,徐月颜本来以为自己应该是死定了。
可没想到的是,她先是被挂在树上,然后整个人又跌进了河里。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整个人如同无根的浮萍一样,飘浮在水面上。
因为软骨散药力没过,她身体完全使不上劲儿,根本也挣扎不起来,甚至胸口还疼得厉害。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树枝贯穿。
血液悄无声息地染红了衣服,她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
陷入晕迷的时候,似乎有人正在用湿.热的血,一点一点地喂自己。
徐月颜感觉到一阵难闻的铁锈般腥气正在侵占着自己的鼻腔。
一股热源死死抱住自己。
“不能睡,颜颜,你不是一向喜欢裙子吗?等有人救我们就行了。”
徐月颜能明显地感觉得到,这个人一定不是徐斯年。
然而,她却并不因此而反感,反倒是开始出于本能地开始寻找热源。
失血过多的楚砚舟费力掏出枪打响,他想自己大概要死了。
他流的血比徐月颜更多,可他依旧咬牙给她做了简单包扎,希望她可以带着自己那份活下去。
一个小时后,徐斯年终于带着人赶来时,楚砚舟挤出一抹笑只说了一句话。
“还好你来了,快救她,如果她问起来,就说我是还她的恩情......”
一句话说完,楚砚舟的手彻底垂了下来,任凭急救的护士抢救许久也无济于事。
徐斯年在看清尸体上被枪打出的血窝窿,眼角一片猩红。
但他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手术全程十五个小时,徐斯年没敢合眼,直到手术灯暗下去。
“还好你们给病人伤口做了包扎,又喂了她血来阻止她休克。
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很快就会醒来。”
徐斯年欣喜点头,可看见角落里哭红眼的楚父楚母,心情格外沉重。
楚父对儿子的死很痛心,可看到尸检结果为枪伤造成的大出血进而休克后,他没怪任何人,只是低调举办了葬礼。
而徐月颜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询问,
“喂我血救我的人是谁?”
徐斯年不想瞒着,说出她早有预感的答案。
“楚砚舟。”
病房一片死寂,许久她剧烈咳嗽起来。
“那他还好吗?我们去看看他。”
“他去世了,楚家正在办葬礼,他走的不痛苦,说是为了还你当初你救他的恩情。”
徐月颜木然点了头,许久抱住徐斯年大声哭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救我,你说我都那么讨厌他了,他不能好好在家待着吗?”
“他怎么就这么轻易死了,我记得他给我喂血时说他有福气,要把运气分我,让我撑住!”
徐斯年轻轻拍着女孩的背,他知道徐月颜原谅楚砚舟了,而代价也是惨烈的。
虽然徐楚两家都竭力压下丧事,可到底不是密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为救爱人死去的乔段。
徐月颜拒绝任何才访,只是在下葬那天来到墓园。
他早早被火化,因而在那次留下便条后,两人算得上真没有见过对方的脸。
而今也只能靠照片来回忆。
楚家人对徐月颜到来很不欢迎,理智告诉他们不该牵连。
可是如果不救徐月颜,楚砚舟不会受枪伤更不会捂着流血的肚子找人。
“放下一束花就走吧,砚舟真后悔了,伯伯是真怪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逼他联姻!”
楚父的声音渐渐远去,徐月颜抚摸墓碑上的照片,是他的证件照。
他向来不爱笑,或许笑的最多的便是怀孕的那几个月。
时至今日,徐月颜不得不承认,有些爱注定要错过的。
两人偏偏在不合适的时机爱上对方,这注定是悲剧。
她将向日葵放下,许久开口。
“谢谢你,楚砚舟,我们之间不存在原不原谅。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下辈子不再有交集。”
“这样,我不会因你爱上别人而痛苦,你也不会因为爱上我而失去生命。”
徐月颜的话很轻,最后她离开时,一阵风吹过像是在回应。
徐晚星被执行死刑后,她和徐斯年离开了港城。
此后每隔几年回港城扫墓,两人没提到楚砚舟的名字,也刻意忽略周围人的旧事重提。
毕竟有些人和事,最好的安排便是遗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