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家里的风水,从每天早上开大门开始

147小编 200 2025-09-08

我妈说,家里的风水,从每天早上开大门开始。

清晨五点半,天还没亮透,窗外只有几声早起鸟雀的零落叫声。我习惯性地摸下床,动作很轻,怕吵醒身边的桂芬。走到客厅,我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光,径直走向大门。这扇暗红色的防盗门,是我十年前亲自挑的,厚重,踏实。

手握在冰凉的门把手上,我总会想起我妈。她总说,一大早开门,要把门开得大大方方的,迎进一天的朝气和财气。要是每天都只开个门缝,侧着身子进出,那家里的气场就顺不了。

我嗤笑过这种说法,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可这习惯,却像刻进了骨头里,一天不落。

我拉开门,一股清冽的空气涌了进来,带着凌晨特有的湿润。楼道里静悄悄的,声控灯都没亮。我站了一会儿,正准备关门,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挂在门后衣架上,桂芬昨天穿过的那件外套。

一个角,从口袋里露了出来。是张硬质的卡片。

我心里咯噔一下,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把它抽了出来。

是一张名片,设计得很讲究,米白色的底,烫金的字。

王志远,高级投资顾问。下面是一串手机号。

王志远。

这名字在我脑子里炸开,像一颗闷雷。我捏着这张小小的卡片,手指都在发抖。桂芬什么时候认识了搞投资的?还是个男人。她一个在超市做出纳的,一个月工资三千出头,哪来的钱去投资?

我把名片塞回自己口袋,关上门,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屋里很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一下下都敲在我的疑心上。

我回到卧室,桂芬还在睡,呼吸均匀。她侧着身子,脸埋在枕头里,只露出些许凌乱的头发。我们结婚二十五年了,我熟悉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可现在,我却觉得她像一团看不透的迷雾。

最近半年,她总是很累的样子,回家话也少了。我问她,她只说是超市忙,年底盘点。我信了。可这张名片,像一根针,扎破了我自以为是的信任。

我没心思睡了,索性穿好衣服,去厨房做早饭。淘米的时候,水龙头哗哗地响,可这声音盖不住我心里的杂音。

桂芬什么时候认识这个人的?他们见过几次面?她口袋里为什么会有他的名片?

一个个问题冒出来,没一个有答案。

饭煮在锅里,我坐在小马扎上,看着厨房窗外慢慢亮起来的天。天亮了,可我的心里,却像是被泼了一盆墨,黑得化不开。

我妈说,开门迎的是朝气。

可今天,我感觉自己亲手开门,迎进来一头叫“怀疑”的野兽。它正趴在我的心口,虎视眈眈。

早饭的时候,桂芬看我脸色不好,小心地问:“建国,没睡好?”

我“嗯”了一声,眼睛盯着碗里的粥,没看她。

“是不是厂里事儿多?你这几天回来都皱着眉头。”她给我夹了个咸鸭蛋。

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酸是涩。厂里那点事,跟眼下这事比,算得了什么?

我多想把那张名片拍在桌上,问个明明白白。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怕,怕问出来的答案,是我承受不起的。我李建国,在车间里是个人人佩服的老师傅,可在这个家里,我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丈夫。

我怕这个家,散了。

“没事,老毛病了,睡得浅。”我扒拉了两口粥,站起身,“我先去上班了。”

我几乎是逃一样地走出了家门。

身后,桂芬的声音追了过来:“哎,建国,你慢点……”

我没回头。

清晨的风吹在脸上,有点冷。我把手插进口袋,指尖又一次触碰到了那张光滑的卡片。王志远。我把这三个字在心里反复咀嚼,直到它变得又苦又硬。

第1章 一张陌生的名片

车间里,机床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我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游标卡尺,正仔细测量一个刚刚车出来的零件。这是给航天院所做的配件,精度要求极高,一个头发丝的误差都不能有。

这是我的手艺,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

徒弟小张凑过来,大声喊:“师傅,您看我这个行吗?”

我接过来,卡尺一量,摇了摇头。

“差了三道。”我把零件递回去,声音不大,但很有力,“重做。”

小张的脸一下子垮了。三道,就是百分之三毫米。在普通人眼里,这根本不算什么。但在我们这行,这就是废品。

“师傅,这……这也太严了吧?”他小声嘟囔。

我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的油污。

“我们是干啥的?就是吃这碗较真的饭。”我说,“差一丝一毫,到天上去,可能就是大事。”

我心里烦躁,说话的口气也重了些。小张不敢再吭声,拿着废品回他自己的机床去了。

我看着他年轻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不是故意要为难他,实在是心里的火没处发。那张名片,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揣在我兜里,烫得我坐立不安。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桂芬的影子。

她今天早上给我夹咸鸭蛋的样子,她在我身后轻声叮嘱的样子……一切都和平时一样。可就是这份一样,让我觉得更加可怕。如果她心里有鬼,怎么能藏得这么好?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可能,桂芬不是那样的人。我们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她是什么性子我最清楚。她节俭,本分,心里眼里都是这个家。

可另一个声音又在反驳,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是会变的。是不是她觉得我没本事,赚不来大钱,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我越想越乱,手里的活也干不下去了。索性走到车间外面的抽烟区,点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中,我掏出手机,翻开了通讯录。桂芬的号码就在最上面。我盯着那两个字,犹豫了很久。打过去说什么?质问她?还是旁敲侧击?

最后,我还是把手机揣了回去。

我怕听到她的声音,怕自己的情绪失控。

这件事,我得自己先弄清楚。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车间主任老刘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建国啊,坐。”他给我递了根烟。

我摆摆手:“戒了。”

老刘笑了笑,自己点上:“你这手艺,在咱们厂,是头一号。这我是知道的。”

他话锋一转:“可是现在,形势不一样了。厂里要进一批新的数控机床,德国进口的。以后啊,都是电脑操作了。”

我心里一沉,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厂里的意思是,像你这样的老师傅,有两个选择。”老刘弹了弹烟灰,“一个是拿一笔买断工龄的钱,提前退。另一个是转岗,去看仓库或者做后勤。”

我的手,一下子攥紧了。

去看仓库?我李建国,跟车床打了一辈子交道,凭这双手吃饭,现在让我去看仓库?这跟卸了我的胳膊有什么区别?

“主任,我的手艺,还能干。”我的声音有点哑。

“我知道,我知道。”老刘叹了口气,“可厂里要的是效益,是发展。时代变了,建国。你得想开点。”

我没说话。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

职业的尊严,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我一直以为,只要有手艺,到哪儿都有饭吃。可现在才发现,时代要淘汰你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会打。

走出主任办公室,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脑子里一边是厂里要我“滚蛋”的消息,一边是那张烫手的名片。两件事搅在一起,让我喘不过气来。

难道,桂芬是提前知道了厂里的情况,所以才……

我不敢再想下去。

(第三人称视角切换)

张桂芬在超市的收银台后,机械地重复着扫码、收款、找零的动作。她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化不开的疲惫。今天超市搞促销,人特别多,她从早上到现在,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她心里惦记着家里的事。丈夫李建国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问他也不说。儿子文博嚷嚷着要创业,可启动资金还没着落。这个家,就像一艘有点漏水的船,全靠她和建国两个人拼命地划。

她想起昨天下午去那家投资公司做保洁时,那位姓王的经理看她做事麻利,人也老实,就好心给了她一张名片,说有闲钱可以跟着他做点小理财,比存银行强。她当时也就是客气地收下了,随手就塞进了外套口袋。她哪有什么闲钱,每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

她哪里想得到,这张小小的卡片,会在她那个老实巴交的丈夫心里,掀起一场怎样的风暴。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快六点了。得赶紧下班,回家做饭。建国胃不好,不能饿着。

生活的重担压在肩上,她没有时间去想太多。对她来说,把眼前的一天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第2章 老厂的新消息

回到家,一开门,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

我心里有些意外。平时都是桂芬做好饭等我,今天她竟然比我回来得还早。

厨房里,她正系着围裙忙活。听到我开门的声音,她回过头,笑了笑:“回来啦?今天超市不忙,我溜得早。快洗手,马上就能吃饭了。”

她的笑容和往常一样,温暖而平和。

可我看着,却觉得有些刺眼。我心里装着这么大的事,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是她掩饰得太好,还是我太多心了?

我默默地洗了手,坐在饭桌前。

三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红烧排骨,番茄炒蛋,还有一盘清炒的菠菜。

“今天怎么想着做排骨了?”我随口问。

“看你这几天累得慌,给你补补。”她说着,给我盛了一大碗米饭。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慢慢地嚼着。肉炖得很烂,很入味,是我熟悉的味道。可吃在嘴里,却感觉不是滋味。

我的内心在挣扎。一半是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告诉我应该相信她。另一半是男人的自尊和怀疑,催着我去找寻真相。

“桂芬,”我放下筷子,看着她,“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桂芬正在喝汤,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

“没……没有啊。”她眼神有些闪躲,“怎么突然这么问?”

就是这个闪躲的眼神,让我心里那团怀疑的火苗,一下子蹿高了。

“没什么。”我低下头,不再看她,“就是觉得你最近总像有心事。”

这顿饭,在沉默中吃完了。

晚上,儿子文博回来了。他今年大学刚毕业,没去找工作,一门心思要搞什么“互联网创业”。

“爸,妈,我回来了。”他把双肩包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也陷了进去。

“吃饭了吗?”桂芬问。

“在外面跟同学吃了点。”文博掏出手机,头也不抬地划着,“爸,我跟你说个事儿。我那个项目,投资人看了,很感兴趣。就是……还差一笔启动资金。”

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大概需要多少?”我问。

“不多,先期有个十万块就够了。”

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山,压在了我的心上。搁在以前,我们家东拼西凑,或许还能拿得出来。可现在,我马上就要被厂里“优化”掉了,哪还有什么积蓄。

我还没开口,桂芬先说话了:“文博,这事不急。你爸厂里最近……”

“妈,怎么不急啊!”文博打断她,情绪有些激动,“现在是风口,等风过去了,就什么都晚了!爸,你不是说最支持我吗?”

我看着儿子那张年轻而充满渴望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我拿什么支持你?我连自己的工作都快保不住了。

“你那个项目,到底靠不靠谱?”我沉声问,“别是被人骗了。”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文博一下子站了起来,“这是我的事业!我的梦想!你怎么就不理解我呢?”

“我怎么不理解你?我是怕你走弯路!”我的火气也上来了,“你懂什么叫事业?事业就是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不是你们年轻人嘴里说的那些虚头巴脑的名词!”

“跟你说不通!你就是老思想,跟不上时代了!”

文博吼完这句,摔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桂芬。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建国,你别跟孩子置气。”桂芬小声说。

我没理她,起身走到阳台,点了一根烟。

夜色深沉,小区的灯光零零星星。我看着楼下匆匆行走的车辆和行人,第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中年危机,大概就是这样吧。

事业上,被时代抛弃。家庭里,跟儿子有代沟,跟妻子有隔阂。我像一个被困在孤岛上的人,四面都是望不到边的海水。

我猛吸了一口烟,烟雾呛得我咳嗽起来。

就在这时,我看到桂芬也走到了阳台上。她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我身边。

“建改,”她轻声说,“厂里的事,我听说了。”

我心里一惊,转头看她。

“你怎么知道的?”

“下午碰到你们车间的李嫂,她跟我说的。”桂芬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别担心,天塌不下来。大不了,我们从头再来。”

她的话,像一股暖流,淌过我冰冷的心。

可转念一想,那张名片又浮现在眼前。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在外面另谋出路?甚至……另寻依靠?

我刚升起的一点暖意,瞬间又被浇灭了。

“你不用管我。”我掐灭烟头,声音冷硬,“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

说完,我转身回了客厅,留下她一个人在阳台上,身影单薄。

我心里清楚,我伤了她。可我控制不住自己。那种被背叛的可能,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理智。

第3章 儿子的高谈阔论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很僵。

我跟桂芬几乎没什么交流,她跟我说话,我也只是“嗯”、“哦”地应付。文博大概也察觉到了什么,每天早出晚归,尽量避免跟我们碰面。

一个屋檐下,三个人,各怀心事。

这天晚上,文博难得地没有出去。他把我和桂芬叫到客厅,郑重其事地打开了他的笔记本电脑。

“爸,妈,我知道你们不理解我做的事。今天,我就给你们好好讲讲我的商业计划。”

屏幕上,是他做的PPT,花里胡哨的。什么“O2O社区服务平台”、“打通最后一公里”、“构建私域流量”……一堆我听不懂的名词。

我耐着性子听了十几分钟,总算弄明白了一点。他想做一个类似家政服务的中介平台,把小区周边的维修工、保洁阿姨、送水工都整合起来,用户通过他的APP下单。

“就这个?”我皱起了眉头,“这不就是个网上小广告吗?人家有事直接打电话了,谁还用你这个?”

“爸,这叫平台思维,你不懂!”文博急了,“我们提供的是标准化的服务和保障!是信誉!”

“信誉?”我冷笑一声,“信誉是靠嘴皮子说出来的?我告诉你,做生意,跟做人一样,得实实在在。你连一个螺丝都没拧过,一个马桶都没修过,你拿什么给人家做保障?”

我的话,显然刺痛了他。

“你那套老黄历早就过时了!现在是互联网时代,重要的是模式,是流量!”他涨红了脸,争辩道。

“我不管什么时代,做事的道理是一样的!”我拍了一下桌子,“你连社会都没进,就想着做平台,当老板?太异想天开了!”

“我不是异想天开!我有同学已经拿到天使轮了!”

“那是别人!不是你!”

我们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像两头好斗的公牛,谁也不肯让步。这是两代人价值观的碰撞,没有谁对谁错,只有无法跨越的鸿沟。

桂芬在一旁急得直搓手,不停地给我们俩使眼色。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她站起来打圆场,“文博,你爸也是为你好。建国,你也听听孩子的想法嘛。”

可我们谁也听不进去。

最后,文博“啪”地一声合上电脑,对我吼道:“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见不得我好!你就是觉得我干什么都不行!”

说完,他又一次摔门而出。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震得我心口发疼。

我瘫坐在沙发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不是见不得他好,我是怕他摔跟头。外面的世界多复杂,他一个刚出校门的孩子,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可这些话,我说不出口。在他眼里,我所有的关心,都成了阻碍他飞翔的枷锁。

“你看看你,跟孩子较什么劲。”桂芬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水,“他有想法是好事,我们应该鼓励他。”

“鼓励?这是鼓励他往火坑里跳!”我接过水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他要的那十万块,我们上哪儿给他弄?我马上就要下岗了,你知道吗?”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悲凉。

桂芬沉默了。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很久都没有说话。

“钱的事,你别担心。”过了许久,她才轻声说,“我会想办法的。”

她会想办法?

她能想什么办法?去求那个叫王志远的男人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心里的妒火和怒火就再也压不住了。

“你想什么办法?”我站起来,一步步逼近她,“张桂芬,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老实告诉我,那个王志远,到底是什么人?”

我终于把这个名字说了出来。

桂芬猛地回过头,脸上满是震惊和不解。

“你……你怎么知道他?”

她的反应,在我看来,就是默认。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原来,一切都不是我的胡思乱想。

“我怎么知道的?”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我捏得有些发皱的名片,甩在她面前的茶几上,“你自己看!”

名片在光滑的桌面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停在了她脚边。

桂芬低下头,看了一眼名片,又抬起头看着我。她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

“你翻我口袋?”她的声音在发抖。

“我不翻,还被你蒙在鼓里!”我赤红着双眼,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下岗,好跟他双宿双飞?”

我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地插进了她的心脏。

(第三人称视角切换)

张桂芬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丈夫。他双目赤红,面容扭曲,像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那些恶毒的字眼从他嘴里说出来,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滚烫的针,扎进她的心里。

她觉得荒谬,又觉得无比委屈。

这二十多年,她为了这个家,起早贪黑,操碎了心。她省吃俭用,一件衣服穿好几年。她怕他担心,怕儿子有压力,所有苦都自己咽下去。为了给儿子凑那笔启动资金,她瞒着他,在外面找了两份保洁的兼职。每天下班后,还要去写字楼拖地、倒垃圾,做到深夜才回家。

那个王志远,就是她做保洁那家公司的经理。他看她辛苦,人又实在,才好心说帮她看看理财。她根本没当回事。

可这一切,在他眼里,竟然变成了不堪的背叛。

她的心,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原来,这么多年的夫妻,他对自己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泪水,一下子涌上了眼眶。但她强忍着,没让它掉下来。

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李建国,你真让我恶心。”

第4章 沉默的晚餐

“恶心?”

这两个字,像两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胸口。

我看着桂芬那张苍白而决绝的脸,心里一片冰凉。我们吵过无数次架,但她从来没有用过这么重的词。

我想要反驳,想要继续质问,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眼里的失望和冷漠,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灭了我所有的怒火,只剩下无尽的寒意。

她不再看我,弯腰捡起那张名片,转身走进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坐回沙发上。茶几上的水杯里,水已经凉透了。

我做错了吗?

一个丈夫,发现妻子口袋里有陌生男人的名片,产生怀疑,这有错吗?

可我刚才说的那些话,确实太伤人了。什么“双宿双飞”,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堪入耳。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这一夜,我们分房睡了。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卧室里,也没有传来任何声响。我知道,桂芬也一定没睡。

我们之间,隔着一扇门,也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桂芬已经走了。餐桌上放着温热的豆浆和包子,旁边压着一张纸条。

“我去上班了。饭在锅里。”

字迹很潦草,看得出写的时候心情很乱。

我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却如同嚼蜡。

到了厂里,气氛更加压抑。所有人都知道了转岗和买断的消息,大家人心惶惶,干活也没了精神。几个老师傅聚在一起,唉声叹气。

“干了一辈子,临了临了,被当成包袱甩了。”

“是啊,新技术一来,我们这些老家伙就没用了。”

听着他们的话,我心里愈发沉重。这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困境,而是一代人的落寞。

浑浑噩噩地熬到下班,我不想回家。那个家,现在让我感到窒息。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小酒馆门口。我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我点了一盘花生米,一瓶二锅头,自斟自饮。

辛辣的白酒滑过喉咙,烧得我心里火辣辣的。我想起年轻的时候,刚和桂芬结婚,穷得叮当响,但心里是热的。我觉得只要我们俩在一起,什么坎都能过去。

可现在呢?日子好过了,心却远了。

是我变了,还是她变了?

酒喝了一半,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按下接听键,一个热情的中年男声传了过来:“喂,是李建国,李师傅吗?”

“是我,你哪位?”

“哎呀,李师傅,总算联系上你了!我是王海啊,以前咱们厂的,后来出去自己干了。你还记得吗?”

王海?

我愣了一下,想起来了。是以前我们车间的一个小子,脑子活,不安分,十多年前就辞职下海了。听说现在混得不错,开了个机械加工厂,当上了大老板。我们都管他叫“老王”。

“哦,老王啊,记得记得。”我有些意外,“你怎么有我电话?”

“我找老刘要的。李师傅,不瞒你说,我找你可是找了好久了!”老王的声音听起来很真诚,“我开了个厂子,现在规模扩大,急缺一个技术总管。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你那手艺,全城都找不出第二个!”

他的一番话,让我心里升起一丝暖意。

“你太抬举我了。”

“不不不,绝对不是抬举!”老王说,“李师傅,这样,你明天有空吗?我们见个面,我跟你详谈。待遇方面,你放心,绝对亏待不了你!”

挂了电话,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厂里这边刚要卸磨杀驴,老王那边就抛来了橄欖枝。

我把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也许,这真是个机会。一个能证明我价值的机会。

如果我能去老王的厂子,拿高薪,当总管,那桂芬是不是就会对我刮目相看?我们之间的矛盾,是不是也能迎刃而解?

我心里重新燃起了一点希望。

(第三人称视角切换)

深夜十一点,张桂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她先去了金融中心的写字楼做保洁,结束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做后厨的清洗工作,一直忙到现在。

一整天下来,她的腰像要断了一样。

客厅的灯关着,沙发上空无一人。李建国不在。卧室的门紧闭着,她推开一条缝,里面也是空的。

他去哪儿了?

张桂芬心里一紧,连忙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李建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背景音很嘈杂。

“建国,你在哪儿呢?”

“我……在外面跟朋友喝酒呢。你别管我。”

“这么晚了,你快回来吧。”

“知道了知道了,烦不烦!”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了。

张桂芬握着手机,愣在原地。他从来不会这样跟她说话。

她走到阳台,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只是想为这个家多分担一点,想让儿子没有后顾之忧地去追逐梦想。

她做错什么了?

为什么他就是不能理解她,不能信任她呢?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这个她付出了全部心血的家,此刻却像一个冰冷的牢笼。

第5章 不期而遇的故人

第二天,我按照和老王约定的时间,来到了一家高档茶楼。

老王已经到了。他比我记忆中胖了不少,穿着一身名牌休闲装,手腕上戴着一块明晃晃的金表。看见我,他立刻站起来,热情地握住我的手。

“李师傅,可把你盼来了!”

“老王,你现在可是大老板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我客套地说。

“嗨,什么大老板,就是个小作坊。”老王嘴上谦虚,脸上的得意却藏不住。

我们坐下,服务员端上精致的茶点。

老王亲自给我倒上茶,开门见山地说:“李师傅,咱们厂里的情况,我听说了。说句不好听的,那地方,不值得你再待下去了。”

我默然。

“来我这儿吧!”他拍着胸脯,“我给你开的工资,是你现在厂里的三倍!再加年底分红!车间你说了算,技术上的事,全权交给你!”

三倍的工资。

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投入我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千层浪。

我动心了。我太需要这份工作了。这不仅是钱的问题,更是尊严的问题。

“你……你的厂子,主要做什么产品?”我问。

“什么都做,什么赚钱做什么。”老王笑了笑,“最近接了个大单,给一家电动车厂做配件。利润很可观。”

“做配件,那技术要求肯定很高吧?”我来了兴趣。

“要求是高,但咱们是谁啊?有李师傅你坐镇,什么技术难题解决不了?”老王给我戴了顶高帽,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呢,李师傅,现在做生意,跟咱们以前在国企不一样。有时候,得灵活一点。”

“灵活?”我没明白。

“就是说,比如客户要求用A材料,但我们用性能差不多的B材料代替,成本就能降下来一大截。外观上看不出来,用起来短期内也没问题。这中间的差价,不就都是利润嘛!”

老王说得轻描淡写,我听得心里却是一沉。

这不就是偷工减料吗?

我一辈子都在追求零件的精准和质量,把产品的品质看得比什么都重。这是我作为一个手艺人的底线和原则。

“老王,这样做,产品质量能保证吗?万一出了事怎么办?”我皱起了眉头。

“哎呀,建国,你怎么还这么死脑筋!”老王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这行里都这么干,不是我一个人。再说,就是一个电动车配件,又不是航天飞船,能出多大事?就算真出了问题,一年半载之后了,谁还找得到我们?”

我看着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脸,突然觉得很陌生。

这还是我记忆里那个爱钻研技术的小王吗?金钱,真的能把一个人改变得这么彻底吗?

“李师傅,你好好考虑一下。”老"王见我脸色不对,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是个实在人,一时转不过弯来。但人总要向现实低头,对不对?你儿子要创业,家里要开销,哪样不需要钱?”

他的一番话,句句都戳在我的痛处。

是啊,我需要钱。文博的创业梦,桂芬的辛劳,这个家,都需要钱来支撑。如果我接受了这份工作,所有的难题似乎都能迎刃而解。

可我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沉甸甸的。

“我……我考虑一下吧。”我艰难地说。

“行!我等你消息!”老王爽快地说,“不过得尽快,那边的单子催得紧。”

从茶楼出来,阳光很刺眼。我站在街头,看着车水马龙,心里一片茫然。

一边是唾手可得的高薪和地位,一边是我坚守了一辈子的职业操守。我该怎么选?

我沿着马路一直走,不知不觉,走到了桂芬工作的超市附近。

我想,要不进去看看她吧。我们已经冷战好几天了,或许,我应该先低个头。

我刚走到超市门口,就看到桂芬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换下了工作服,穿着自己的衣服,但没有回家,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她走进了一个高档写字楼。

我站在大楼下,抬头看着这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玻璃建筑。我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她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时间,她不是应该下班回家吗?

我脑子里立刻闪过“王志远”这个名字,还有那张“高级投资顾问”的名片。难道,他们约在这里见面?

我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我靠在墙上,点了一根烟,手却抖得厉害。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我看到桂芬从大楼里走了出来。她身边没有别人,只是看起来更加疲惫了。她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拖把和水桶之类的东西。

她……是来这里做保洁的?

我愣住了。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她身边停下。车窗摇下,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探出头,对她说了几句话。桂芬摆了摆手,似乎在拒绝。男人坚持了一下,最后,桂芬还是上了车。

车子很快就汇入了车流,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像。

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是王志远?他们要去哪里?

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又重新占据了我的大脑。刚刚升起的一丝愧疚和动摇,瞬间被愤怒和屈辱所取代。

我把手里的烟狠狠地摔在地上,用脚碾灭。

李建国,你真是个傻子!你还在为这个家操心,为自己的原则纠结,人家早就给你戴上了一顶结结实实的绿帽子!

第6章 推开那扇门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我只记得,我冲进家门,把整个屋子都看了一遍。屋子里冷冷清清,没有桂芬的身影。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我心上割一刀。我脑子里反复播放着她上车的那一幕,那个男人的脸,我没看清,但在我的想象中,他已经变成了王志远的样子。

他们在车里会说什么?会做什么?他们现在又在哪里?

嫉妒和愤怒,像两条毒蛇,疯狂地啃噬着我的理智。

我甚至想,等她回来,我就跟她摊牌,离婚!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了九点。

门外,终于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我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像一头准备捕食的猎豹。

门开了,桂芬走了进来。她看到我,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建国,你……回来了。”

她的手里,还提着那个装满清洁工具的塑料袋。

而我,看到的却是她微红的脸颊和有些散乱的头发。在我眼里,这一切都成了罪证。

“去哪儿了?”我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我自己的。

“我……我有点事。”她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什么事?”我一步步向她逼近,“什么事要这么晚回来?什么事还要坐着豪车回来?”

桂芬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你……你都看到了?”

“是啊,我看到了!”我咆哮起来,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张桂芬,你长本事了啊!你把我李建国当什么了?当傻子吗?”

我冲到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浑身都在发抖。

“我问你,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是王志远?你们是不是早就好上了?”

“你胡说什么!”桂芬也激动起来,眼圈一下子红了,“李建国,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我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名片,再一次甩在她脸上,“那你跟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你一个超市收银员,跟一个高级投资顾问,能有什么关系?”

“我跟他没关系!”桂芬哭喊着,“我只是在他公司做保洁,他看我辛苦,好心给我名片,说可以教我理财!那辆车,也是他看下雨,顺路送我回来的!”

下雨?

我这才注意到,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而我,因为心里全是火,竟然一点都没察觉。桂芬的裤脚,也湿了一大片。

可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她的解释。

“做保洁?说得真好听!做保洁能做到人家老板的车上去?”我口不择言,“你是不是觉得我快下岗了,没用了,就急着给自己找下家了?”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脸上。

我懵了。

桂芬打了我。结婚二十五年,她第一次动手打我。

她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但更多的是绝望。

“李建国,我真是看错你了。”她颤抖着说,“我没日没没夜地在外面打两份工,省吃俭用,是为了谁?是为了这个家!是为了给文博凑那笔启动资金!我怕你有压力,什么都不敢跟你说。我把所有事都自己扛着!可你呢?你怀疑我,侮辱我,你把我的心,踩在脚底下!”

她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存折,狠狠地砸在我身上。

“你自己看!这里面有三万块钱!是我这两年做保洁,一分一分攒下来的!我本来想,等凑够了五万,就拿出来给你和儿子一个惊喜!现在看来,多可笑!”

存折掉在地上,摊开了。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每一笔存款,一百,两百,最多的一次也才五百。日期,都对得上她那些晚归的夜晚。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原来,她晚归,是因为去做兼职。

原来,她认识王志远,是因为在他公司做保洁。

原来,她所有的疲惫和隐瞒,都是为了这个家。

而我,都做了些什么?我像个疯子一样,用最恶毒的语言,伤害了那个最爱我的人。

我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看着她那双因为常年劳作而变得粗糙的手,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桂芬,我……”我想道歉,可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就在这时,文博的房门开了。

他站在门口,脸色发白,显然,我们刚才的争吵,他都听见了。

他走过来,没有看我,而是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桂芬。

“妈,我们走。”

然后,他抬起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冰冷而陌生的眼神看着我。

“爸,我以前只是觉得你固执,跟不上时代。现在我才知道,你不仅固执,还自私,狭隘。你根本不配得到我妈的爱。”

说完,他扶着桂芬,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窗外,大雨滂沱,雷声阵阵。

我感觉,我的天,塌了。

第7章 清晨的阳光

那一夜,我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

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客厅里,从天黑坐到天亮。桂芬和文博没有回来。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桂芬不接,文博直接把我拉黑了。

我从没感到如此的孤独和悔恨。

我像过电影一样,回想着和桂芬这二十多年的点点滴滴。她为我生儿育女,为我操持家务,为我照顾老人。她把她最好的年华,都给了我,给了这个家。

而我,却因为一点可笑的猜忌,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我拿起那本被我摔在地上的存折,抚摸着上面一个个数字。这些数字,像一根根针,扎在我的心上。我想象着桂芬在深夜的写字楼里,拖着疲惫的身体,一下一下拖地的样子。我的心,就疼得揪成一团。

我是个混蛋。

天亮了,雨停了。

我站起身,走进厨房,第一次为这个家做了一顿早饭。我学着桂芬的样子,熬了粥,蒸了包子,还炒了两个小菜。

做完这一切,我坐在餐桌前,等着。

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回来。但我必须等。

上午九点,门开了。

是桂芬。她一个人回来的。她的眼睛又红又肿,脸色憔悴。

她看到我,也看到一桌的早饭,愣住了。

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三个字。

“对不起。”

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一个五十岁的男人,当着自己妻子的面,跪下了。我放下了我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因为我知道,如果失去她,这些东西一文不值。

桂芬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她没有扶我,也没有说话,只是捂着嘴,无声地哭泣。

我知道,我伤她太深了,一句“对不起”远远不够。

“桂芬,你打我吧,骂我吧。”我哽咽着说,“只要你能原谅我,怎么都行。是我混蛋,是我小心眼,是我对不起你。”

我们就这样,一个跪着,一个站着,任由情绪在小小的空间里流淌。

许久,桂芬才慢慢地蹲下身,扶起我。

“建国,起来吧。”她的声音沙哑,“我们……先吃饭吧。”

我们坐回餐桌前,默默地吃着这顿迟来的早饭。

“文博呢?”我问。

“在他同学家。”桂芬说,“他……一时还想不通。”

我点了点头,心里一阵刺痛。

“桂芬,”我看着她,认真地说,“厂里的买断,我决定接受了。老王那边,我也不会去。”

桂芬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为什么?他不是给你开了很高的工资吗?”

“钱是多,但那钱,赚得不干净,不踏实。”我说,“我李建国穷了一辈子,但不能没了做人的底线。我不能为了钱,把我这辈子的手艺和名声都给毁了。”

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感觉心里那块一直堵着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至于文博,”我顿了顿,继续说,“买断的钱,我们拿出来,支持他创业。孩子有梦想,是好事。以前是我太固执,总想让他走我为他铺好的路。现在我想明白了,他有他的人生,我们应该相信他。”

桂芬看着我,眼里的冰霜,终于开始慢慢融化。

她对我笑了。那是这几天来,她第一次对我笑。虽然带着泪痕,却无比温暖。

下午,我给老王打了电话,婉拒了他的邀请。电话那头,他很不理解,说我傻,说我跟钱过不去。

我只是平静地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挂了电话,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晚上,文博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儿子,对不起。是爸不好。”我说,“你的项目,我跟你妈商量了,我们支持你。家里的钱,你先拿去用。”

文博愣住了,眼圈慢慢红了。

“爸……”

“别说了。”我打断他,“以前是爸思想僵化,总觉得自己的想法才是对的。以后,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只要是正道,爸都支持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无论做什么,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像我做零件,不能差一丝一毫。你做事业,也一样。”

文博看着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感觉,我们父子之间那道无形的墙,也消失了。

第二天清晨,又是五点半。

我照常起床,走到门口。

我握住门把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大大方方地拉开了大门。

一缕金色的阳光,穿过楼道,照了进来,温暖而明亮。

我回头,看见桂芬不知何时也站在了我的身后。她正微笑着看着我,眼里,是满满的温柔和信赖。

我妈说,家里的风水,从每天早上开大门开始。

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这风水,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运气,而是家人的理解和信任,是彼此的坦诚和扶持,是每天清晨,我们一起迎着阳光,重新开始的勇气和希望。

只要这些在,这个家,就永远是个温暖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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