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坟阴气招怪病,三阳气引入术,其中一术今简易见效?

147小编 151 2025-09-29

青石镇的秋,总带着股化不开的湿冷。像是谁把整座镇子泡在了冰水里,连风刮过巷弄,都带着细碎的冰碴子,往人骨头缝里钻。自打欧阳家祖坟那棵百年老槐树枯死,这股寒意就更甚了。先是镇东头的王二柱,夜里总说梦见个黑影子往被窝里钻,没过三天就发起高烧,盖着两床棉被还直打哆嗦,请来的郎中开了七八服药,连脉都快摸不到了。接着是西巷的李寡妇,早上起来梳头,一梳子下去全是白头发,眼角还多了层青黑,跟涂了墨似的。

镇医李老头的药铺门槛都快被踏破了,他把着一个个病人的脉,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邪性,真是邪性。” 他往药碾子上啐了口唾沫,碾着的艾草沫子飞起来,粘在他花白的胡子上,“五脏六腑都好好的,就是这寒气,跟长了脚似的往骨头里钻。”

这话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欧阳家祠堂。祠堂门口那口挂了三代人的铜铃,昨夜突然无风自鸣,叮铃铃响了整整三个时辰,把守祠堂的老仆吓得跪在地上磕了一夜的头。族里最老的欧阳阿婆,用她那根包浆锃亮的枣木拐杖敲着祠堂的青石板,声音颤巍巍的:“是老祖宗在叫人了,该把大磐那小子叫回来了。”

欧阳大磐踏进青石镇地界时,正赶上一场秋雨。雨丝细得像棉线,缠在他的蓑衣上,汇成小水珠往下滚,打湿了他脚下的青石板路。他背着个洗得发白的布囊,囊口露出半张卷着的舆图,边角都磨得起了毛。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娃正围着个货郎听故事,看见大磐的身影,其中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娃突然蹦起来:“是大磐哥!大磐哥回来了!” 话音刚落,货郎的拨浪鼓都吓掉了。

跑过来的欧阳禾,裤腿上还沾着泥,脸涨得通红,跑到大磐面前时差点绊倒。“大磐哥,你可算回来了!” 他抓住大磐的胳膊,手劲大得像要捏碎骨头,“家里…… 家里快出事了!”

大磐拍了拍他的背,掌心的老茧蹭得欧阳禾的粗布褂子沙沙响。“别急,先带我去祠堂。”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山涧里的石头,沉稳得让人安心。他眼角的细纹里还嵌着关外的风沙,笑起来时,那点风霜就跟着柔和了些。

祠堂里已经挤满了人,烟袋锅里的火星在昏暗里明明灭灭,像撒了一地的萤火虫。看见大磐掀开门帘进来,喧闹声突然就低了下去,只剩下烟袋锅子磕在鞋底的声音。族老欧阳松拄着他那根雕着龙纹的拐杖,从供桌前慢慢转过身,银白的胡须在胸前抖着:“大磐,你爹…… 也躺下了。”

大磐往供桌后的偏房看了眼,门帘是用蓝粗布做的,上面打了两个补丁,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一声比一声弱,像风中残烛。他解开布囊,掏出个巴掌大的青铜罗盘,盘面的指针正疯狂地转着圈,边缘的铜皮都磨出了包浆,露出里面的黄铜色。“带我去坟地看看。”

走出祠堂时,雨下得更密了。大磐抬头看了眼天色,铅灰色的云低得像要压到房顶上,空气里飘着股淡淡的土腥气,还夹杂着点说不清的霉味。“这雨,下得不是时候。” 他低声说了句,把罗盘揣进怀里,加快了脚步。

欧阳家的祖坟在镇子东头的卧牛坡上。说是卧牛坡,其实就是个缓坡,坡上长满了没膝的野草,只是最近这些草都黄得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原来坡顶那棵要两人合抱的老槐树,如今只剩下半截枯树干,树皮剥落得像老人的皮肤,露出里面发黑的木质。

大磐刚踏上坡地,怀里的罗盘突然 “嗡” 地响了一声。他赶紧掏出来,只见盘面的指针猛地定住,针尖死死扎向坟茔的方向,铜针上还凝着层细密的白霜,碰一下能冻得人指尖发麻。

“阴气聚而成煞,都快成气候了。” 大磐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捧土。土粒在他指间簌簌发抖,凉得像刚从冰窖里取出来的,他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土里头,有股尸气。”

跟在后面的欧阳禾 “嘶” 地吸了口凉气,往四周看了看,坡上的野草在风里摇摇晃晃,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前阵子下过一场黑雨,就是那种带着泥点子的怪雨,” 他的声音发飘,“雨停了没几天,这老槐树就枯死了。夜里还有人说,看见坟头冒绿光,跟鬼火似的,还听见有女人哭,哭得那叫一个渗人。”

大磐没说话,背着双手绕着祖坟走了三圈。坟头的土是新培的,却透着股死气沉沉的灰。坟后的排水沟被什么东西堵死了,积着一汪墨绿色的水,水面漂着层油乎乎的东西,在风里荡出一圈圈诡异的波纹。他用树枝拨开水边的杂草,露出块半埋在土里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个八卦图,只是图上的乾位被人凿去了一块,留下个不规则的浅坑,边缘还很新。

“这石是谁动的?” 大磐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手里的树枝 “咔嚓” 一声断了。

欧阳禾的脸 “唰” 地白了,往后缩了缩脚:“上…… 上个月,三叔公说这石板挡了祖坟的风水,让两个佃户凿的。他说乾位太高,压得子孙后代抬不起头。”

大磐站起身,往西边望去。那里是片常年积水的洼地,此刻正腾起丝丝缕缕的黑气,像长了腿似的顺着风往坟地方向飘。“糊涂!” 他狠狠往地上跺了一脚,震得脚下的土都飞起来,“乾为天,为阳,是挡煞的门户!把乾位凿了,就跟给房子拆了屋顶一样,阴气可不就顺着窟窿往里钻?”

他从布囊里掏出张黄纸,用随身携带的朱砂笔快速画了道符,往青石板的浅坑里一贴。黄纸刚贴上,就 “滋啦” 冒起白烟,一股焦糊味飘了出来。“只能暂时挡挡,这根儿不除,没用。”

往回走的路上,雨已经停了,天上的云却更厚了。路过镇西的石桥时,一个挎着竹篮的妇人突然从桥洞下冲了出来,篮子里的纸钱撒了一地,被风吹得四处飞。她看见大磐,“扑通” 一声就跪了下去,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邦邦的响声。

“大磐先生,您可得救救我家男人啊!” 妇人的头发都被雨水打湿了,贴在脸上,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淌,“他从昨天开始就说胡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说看见个穿黑衣裳的人拉他的手,要带他去什么地方,给他灌了药也不管用,现在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大磐赶紧扶起她,手指触到她手腕时,只觉得一片冰凉,像是摸了块冰疙瘩。“先起来,带我去看看。” 他从布囊里摸出张黄纸,用朱砂画了个简单的镇宅符,“贴在门楣上,能挡三个时辰,别让外人进你家院子。”

妇人千恩万谢地领着大磐往家走。她家在巷子最里头,院墙是用黄泥糊的,墙头上的茅草都黄了。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怪笑,笑得人头皮发麻。推开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明明是秋天,屋里却比外面还冷。

炕上躺着个中年男人,脸色青得像茄子,眼睛半睁着,嘴里嘟囔着:“来了,来了,你看她在招手呢……” 大磐掀开他的被子,只见他心口处有块巴掌大的青斑,形状像团蜷缩的影子,用手按上去,硬得像块石头。

“他发病前,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 大磐按住他的脉搏,脉息细得像头发丝,时断时续。

旁边伺候的妇人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前儿个他说洼地那边的鱼好钓,去捞了一下午,回来就说身上发冷,我还以为是淋了雨……”

大磐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站起身,往屋外走,刚到门口就撞见了匆匆赶来的欧阳松。“大磐,你爹那边…… 又不好了。” 欧阳松的声音发飘,手里的拐杖都快拄不住了。

回到祠堂偏房,欧阳山躺在床上,盖着三床棉被,嘴唇乌青得像涂了墨,眼窝陷得能塞个鸡蛋。大磐摸了摸他的额头,凉得吓人。“爹,你告诉儿子,去洼地那天,到底见了什么?”

欧阳山艰难地张了张嘴,气若游丝:“水…… 水里有东西…… 白花花的…… 像…… 像个娃娃……” 说完这句话,他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大磐转身问欧阳松:“那片洼地,到底是啥来历?”

欧阳松往门外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这话…… 也就跟你说。早年间,那里是片乱葬岗,埋的都是些没主的尸首,还有…… 还有没成的娃娃。后来填了土,才成了现在的洼地,只是那底下的土,从来就没干透过。”

夜里的祠堂,安静得能听见烛火跳动的声音。大磐坐在供桌前,摊开那本祖传的《阴阳辑要》,泛黄的纸页上记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还有些用朱砂画的符咒,边角都卷了起来。

他翻到 “阴煞篇”,上面写着:“阴煞者,聚阴而成,遇阳则散,遇阴则盛。若逢地脉受损,阴气无泄,必成大患。” 旁边还有曾祖欧阳敬的批注:“破煞之要,在于聚阳。阳者有三,天、地、人也。”

油灯的火苗突然 “噗” 地跳了一下,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晃。大磐抬头,看见窗纸上印着个长长的黑影,正顺着窗棂慢慢往上爬,那影子的手特别长,指尖都快碰到窗棂顶了。

他抓起桌上的桃木剑,猛地拉开窗户。外面只有呜呜的风声,卷着几片落叶打在脸上。但窗台上,却多了串湿漉漉的脚印,小小的,像是三四岁娃娃光着脚踩出来的,脚趾头的印子还清清楚楚。

“来得真快。” 大磐低声说了句,用桃木剑在窗台上划了个 “镇” 字,那脚印立刻就淡了些。他回到桌前,继续翻书,在 “三阳术” 那一页停了下来。

书上画着三个符号,分别代表天、地、人。天阳术,需取正午日精,以铜镜聚光,照煞源之位;地阳术,要寻地脉龙气,引泉眼之水,冲阴聚之处;人阳术,集宗亲血脉之气,以八卦阵聚之,可破至阴。

“天阳术需得天晴,这几日阴雨连绵,怕是等不及。地阳术要找龙气,鹰嘴崖的山泉怕是早就被污染了。” 大磐用手指敲着书页,“看来,只能先试试人阳术了。”

窗外的风突然变了调,不再是呜呜的响,而是像有人在檐下吹箫,那声音尖细又凄厉,听得人心里发毛。大磐往桌上的罗盘看了眼,指针这次没转圈,稳稳地指向了正南方 —— 那里是村里的晒谷场。

他合上书,吹灭油灯,躺在供桌旁的草席上。刚闭上眼,就听见祠堂外传来 “咚、咚、咚” 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石头敲祠堂的门。他握紧桃木剑,那声音却又没了,只剩下风声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打着旋。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大磐就叫上了欧阳禾。“去通知族人,午时在祠堂前的空地上集合,不管男女老少,都要去,带上件贴身的红物件。” 他一边说,一边用石灰在空地上画着八卦图,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位,每个方位都画了个小圆圈。

欧阳禾挠了挠头:“红物件?大磐哥,这管用吗?三叔公说那些都是迷信……”

“他懂个屁!” 大磐瞪了他一眼,手里的石灰绳甩得 “啪” 响,“红为阳色,贴身之物带人气,人气就是阳气。八卦阵聚气,红物引气,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

消息传开,祠堂前的空地上很快就聚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有人手里攥着红绳,有人揣着红布,还有个刚过门的媳妇,把陪嫁的红盖头都带来了,引得旁边的人直笑。

人群里也有嘀咕的。“听说那阴煞会缠人,咱们这么聚着,会不会更危险?” 说话的是二房的欧阳平,他爹前天才犯了病,脸还青着呢。

“就是,大磐这小子在关外混了几年,回来就装神弄鬼的,靠谱吗?” 这话一出,好几个人都跟着点头。

大磐站在台阶上,把手里的铜锣 “哐哐” 敲了两下。“愿意信我的,就留下站好;不愿意的,现在就走,我绝不拦着。”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只是别忘了,躺在炕上的,可能是你爹,是你兄弟,是你娃!”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人群立刻安静了。欧阳禾他娘,那个总穿着蓝布褂子的妇人,突然往前站了一步,手里举着个红肚兜,上面绣着个歪歪扭扭的 “安” 字:“我信大磐!我娃他爹还等着我救呢!”

半个时辰后,八十多个族人站在了八卦阵的八个方位上。大磐站在阵中央,手里捧着块祖传的和田玉佩,玉上刻着欧阳家的族徽,是只展翅的雄鹰。“等会儿听我口令,心里想着最亲的人,把气往玉佩上聚。记住,心越诚,气越盛。”

日头慢慢爬到头顶,把人的影子缩成了一团。大磐深吸一口气,举起玉佩:“时辰到,起!”

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块浸在水里的暖玉。随着大磐一声令下,阵中的族人都屏住了呼吸,手里的红物件渐渐泛起淡淡的红光,像沾了层胭脂。

大磐能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脚底涌上来,顺着腿往上爬,汇到心口,再通过手臂传到玉佩上。玉佩的光芒越来越亮,把他的脸都照得发红。周围族人的呼吸渐渐变得一致,像风吹过麦田,起起伏伏。

就在这时,西边洼地的方向突然刮来一阵黑风。那风来得又急又猛,卷着沙子和枯叶,直扑祠堂而来。风中还夹杂着尖细的哭嚎,像是无数个娃娃在哭,听得人耳朵眼里发麻。

“稳住!” 大磐把玉佩举得更高,“想想你们的娃在等着吃饭,想想你们的爹娘在盼着安康!”

站在乾位的几个老人,突然晃了晃,脸色变得煞白,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其中一个老人 “哎哟” 叫了一声,手里的红布条掉在了地上,红光一灭,他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快扶起来!把红布给他攥紧!” 大磐急得额头冒汗,他看见那阵黑风里,隐约有无数只黑手在抓挠,想要钻进阵里来。

欧阳禾他娘突然尖叫起来:“我娃还等着我给他做花馍呢!” 她手里的红肚兜 “腾” 地一下亮了起来,像团小火苗。这一下像是点燃了引线,其他人手里的红物件都跟着亮了起来,红光连成一片,把黑风挡在了阵外。

黑风里突然甩出个黑影,直扑大磐的面门。他侧身躲过,那黑影 “啪” 地砸在地上,竟是半截枯死的槐树枝,树枝上还缠着绺乌黑的头发,头发里似乎还缠着点什么东西,亮晶晶的。

大磐用桃木剑挑开那头发,发现里面缠着个小小的银镯子,镯子上刻着个 “囡” 字。他心里 “咯噔” 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

风慢慢停了,太阳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阵里的族人都松了口气,一个个瘫坐在地上,汗湿的衣服贴在背上。欧阳禾瘫在地上,抹着脸上的汗:“大磐哥,这…… 这就算成了?”

大磐盯着手里的银镯子,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玉佩上不知何时多了道裂纹,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劈开的。大磐摸着那道裂纹,突然想起族里老人说过的一件事 —— 二十年前,三叔公确实丢过一个刚出生的女娃,说是生下来就没气了,偷偷埋在了洼地。可这银镯子,怎么会缠在槐树枝上?人阳术明明聚了这么多阳气,为何连玉佩都被伤了?这阴煞背后,难道还藏着别的秘密?

大磐揣着那只银镯子,径直往欧阳阿婆的住处走。阿婆的屋子在祠堂后巷,是间低矮的土坯房,门口种着棵歪脖子枣树,叶子都快掉光了。

“阿婆,我有话问您。” 大磐推开门,看见阿婆正坐在纺车旁纺线,线轴转得慢悠悠的,棉线断了又接,接了又断。

阿婆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在他脸上转了转,突然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你想问那女娃的事吧?”

大磐把银镯子放在纺车旁的小桌上,镯子碰到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阿婆,那女娃…… 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婆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苗 “噼啪” 响起来,映得她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二十年前,你三叔公在外头养了个外室,怀了娃。那时候族规严,这事要是传出去,你三叔公就得被赶出祠堂。”

她顿了顿,手里的纺车停了:“那女娃生下来时,哭声亮得很,根本不是没气。是你三叔公,怕事情败露,趁着夜里,用个竹筐子装着,偷偷扔进了洼地…… 那时候你爹劝过他,被他骂了一顿,兄弟俩好几年没说话。”

大磐的手猛地攥紧,指节都发白了。“那银镯子……”

“是那外室给娃带的,说娘家传下来的,能保平安。” 阿婆的声音低了下去,“你三叔公后来疯疯癫癫的,总说听见娃在哭,尤其是阴雨天,哭得更厉害。”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大磐赶紧跑出去,只见几个族人抬着个人往祠堂跑,那人怀里还抱着个破布娃娃,头发散乱,正是三叔公欧阳烈。

“刚在坟地发现的,抱着这娃娃傻笑,喊他也不应。” 抬人的族人喘着气说。

大磐伸手探了探三叔公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心口,指尖一片冰凉。他掀开三叔公的衣襟,心口处有块青斑,跟王二柱他们身上的一模一样,只是形状更大,像团张开的黑影。

而那个破布娃娃的肚子上,绣着个歪歪扭扭的 “烈” 字。

三叔公的尸首停在祠堂西厢房,盖着块白布。大磐坐在供桌前,手里捏着那本《阴阳辑要》,翻到 “血亲煞” 那一页。上面写着:“血亲之煞,因怨而生,至亲之阳,反助其势。若以宗亲阳气破之,如抱薪救火。”

“原来如此。” 大磐恍然大悟,“人阳术之所以没用,是因为这阴煞本就是欧阳家的血亲,宗亲的阳气不仅镇不住她,反而让她更凶了。” 他往窗外看了眼,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块被打碎的镜子。

他在纸上画了三个圈,用线把它们连起来。“天阳取日精,地阳寻龙气,这两术必须用。但人阳术得改,不能用宗亲的阳气,得用…… 至纯的血脉。” 他的目光落在了偏房的方向,那里躺着他昏迷的爹。

第二天一早,天竟放晴了。太阳从东边的山坳里爬出来,把金光撒在青石镇的屋顶上,连空气都暖和了些。大磐立刻叫来了欧阳禾:“你带几个人去鹰嘴崖,把山泉边的碎石都清了,露出底下的青石板,记住,千万别碰那泉水。”

“那您呢,大磐哥?” 欧阳禾扛着锄头,一脸不解。

“我去准备天阳术的东西。” 大磐转身往镇西头的铁匠铺走,他需要一面铜镜,越大越好。

铁匠铺的张铁匠正抡着大锤打铁,火星溅得满地都是。听说大磐要铜镜,他从里屋翻出个落满灰尘的铜盆,盆底磨得锃亮。“这是前几年给县太爷闺女打的,后来不知怎么就不要了,你看能用不?”

大磐把铜盆翻过来,盆底能照出人影。“够了。” 他付了钱,又去药铺买了些朱砂和黄纸,才匆匆赶回祠堂。

偏房里,欧阳山还在昏睡,但脸色比昨天好看了些。大磐拿出把小刀,在自己的指尖划了个小口,挤出三滴血,滴在那块有裂纹的玉佩上。血珠渗进玉里,那道裂纹竟慢慢变淡了。

“至亲血脉,至纯至阳,或许能压住这血亲煞。” 大磐用布条缠住手指,心里默念着,“爹,再等等,儿子一定救你。”

中午时分,欧阳禾回来了,脸上带着兴奋:“大磐哥,鹰嘴崖的山泉真的通了!清得能看见水底的石头,还有小鱼在游呢!”

大磐点点头,往晒谷场走去。那里地势高,正对着卧牛坡的祖坟,是聚日精的好地方。他把铜盆放在场中央,调整好角度,让阳光反射到祖坟的方向,在地上投下一个亮闪闪的光斑。

午时三刻快到的时候,整个青石镇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鹰嘴崖上,欧阳禾带着几个后生守在山泉边,手里拿着铁锹,随时准备挖开引水道;晒谷场上,李老头举着那面铜镜,牢牢对准太阳,光斑在祖坟的排水沟上晃来晃去;祠堂前的空地上,大磐站在八卦阵中央,怀里揣着那枚染了血的玉佩,周围站着的不再是全族的人,而是几个跟欧阳家没血缘关系的外姓人 —— 王二柱的媳妇,李寡妇的儿子,还有货郎的徒弟。

“记住,一会儿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别松手。” 大磐看着他们手里的红物件,那是他特意换过的,都是些刚做的新东西,没沾过欧阳家的气。

日头爬到正头顶,阳光烈得晃眼。大磐深吸一口气,举起玉佩:“天阳引,地阳随,人阳聚,三阳归一,破煞!”

话音刚落,晒谷场的铜镜突然射出一道耀眼的光柱,像把金剑,直直射进祖坟的排水沟。排水沟里的绿水 “咕嘟咕嘟” 冒起白烟,那股霉味飘出来,呛得人直咳嗽。

鹰嘴崖上,欧阳禾一铁锹下去,引水道被挖开,山泉 “哗哗” 地流下来,顺着早就挖好的土沟往卧牛坡淌。水流过的地方,枯黄的野草竟冒出了点绿意。

祠堂前的空地上,外姓人的红物件亮了起来,比上次族人聚气时亮得多,红光像层薄纱,把整个八卦阵罩了起来。大磐手里的玉佩也开始发烫,那道裂纹彻底消失了,玉里的血色像活了一样,在里面流动。

就在这时,卧牛坡的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是个女娃在哭,又像是在笑。一股黑气从祖坟里冒出来,直冲向天空,在阳光下翻滚着,像条黑色的龙。

“再加把劲!” 大磐把玉佩举得更高,手臂都在发抖。他看见那黑气里,隐约有个小小的身影,穿着破烂的小褂子,手里好像还抓着什么。

“是银镯子!” 大磐突然看清了,那身影手里抓着的,正是那只刻着 “囡” 字的银镯子。

光柱越来越亮,山泉越流越急,红光越来越盛。黑气在三股阳气的夹击下,慢慢缩小,像团被挤扁的墨。那个小小的身影在黑气里挣扎着,似乎想往远处逃,却被红光牢牢罩住。

突然,一声清脆的 “啪” 响,银镯子从黑气里掉了出来,落在青石板上。黑气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下子散了,化作无数点黑星,被阳光一照,就消失了。

有族人眼尖,看见祖坟后墙根下,那个小小的身影慢慢变淡,最后化作一道白光,往天上飘去,像是终于松了口气。

三天后的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偏房时,欧阳山睁开了眼睛。他动了动手指,看见守在床边的大磐,沙哑着嗓子说:“水……”

大磐赶紧倒了杯温水,用小勺喂他喝下。看着爹眼角的青黑渐渐褪去,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药铺里,王二柱已经能坐起来喝粥了,李寡妇的白头发竟慢慢变黑了些,青石镇的炊烟,又像往常一样在屋顶升起。

大磐提着把铁锹,往洼地走去。他在欧阳阿婆说的那片地方挖下去,刚挖了两尺深,铁锹就碰到了个硬东西。扒开泥土一看,是个腐朽的竹筐,里面果然有具小小的骸骨,怀里还抱着块已经发黑的布,布上绣着个 “囡” 字。

他找了块干净的木板,把骸骨小心地放上去,又在旁边挖了个坑,立了块无字碑。下葬那天,三叔公的遗孀来了,她穿着身素衣,往坟前摆了双小小的绣花鞋,鞋面上绣着朵迎春花,针脚歪歪扭扭的,像是刚学做针线活。

“当年…… 我对不起她。” 她跪在坟前,眼泪滴在鞋面上,“总想着等风头过了,就去把她抱回来,可等我敢去的时候,早就找不到了……”

大磐没说话,只是往坟前添了抔土。风从洼地吹过,带着股清新的泥土味,不再像以前那样阴冷了。

祠堂的铜铃又响了,这次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在唱歌。大磐收拾好他的布囊,准备回关外。欧阳禾追出来,手里捧着个新做的罗盘,盘面上的指针稳稳地指着南方。

“大磐哥,你说这三阳术里,到底哪个最管用?” 欧阳禾挠着头,一脸不解。

大磐望着卧牛坡,那里新栽了棵小槐树,嫩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光。“天阳是光,地阳是根,人阳…… 是心。” 他把自己的旧罗盘递给欧阳禾,“最简易的法子,从来都在心里。心要是正了,阳气自然就盛了。”

他转身往镇外走,阳光洒在他的蓑衣上,暖洋洋的。身后的青石镇,炊烟袅袅,孩童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混着槐树叶的清香,让人心里踏实。

一场因祖坟阴气引发的风波,终在三阳气引入术的合力下消弭。天阳的炽烈,地阳的深厚,人阳的纯粹,三者交织,不仅驱散了阴煞,更揭开了一段被掩埋的往事。

这故事里,有愚昧的代价,有亲情的纠葛,更有对阴阳之道的深刻体悟。正如欧阳大磐所言,阳气不在术法的繁简,而在人心的正邪。当善意与敬畏扎根心底,再深的阴翳也会被照亮。青石镇的槐树发了新芽,那些经历过风雨的人们,也终将在时光里,寻得属于自己的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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