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忠对话郭德纲:父与子,德云社三十年,“呵,这行没好人”

147小编 86 2025-09-29

入驻今日头条的第二年,台湾资深制作人王伟忠@王伟忠台湾带来了第二季的《伟忠哥来串门》视频播客。这位制作过《康熙来了》《超级星光大道》等王牌节目的电视人关心两岸三地的流行文化,也关心流行文化背后的人。

第二季第1期,王伟忠拜访了郭德纲。作为家喻户晓的相声演员兼北京德云社创始人,郭德纲接过了传统曲艺的衣钵,又将它嫁接到了电视、剧场、综艺、直播间等新平台上。在传统与现代、艺术与商业之间,他开宗立派,成了当代中国最有影响力的文化名人之一。

这是郭德纲第一次做客视频播客,是两岸喜剧经验的碰撞,也是两位大娱乐家跨越三十年的生命反刍。以下便是部分对话内容。

01“我从来没打过郭麒麟”

王伟忠:现在小孩都想红,但我听说你不希望郭麒麟太红,有这种想法吗?

郭德纲:为什么唱戏的、说相声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从事这个行业?因为进了名利场、是非圈,你要拿出一半的时间来应付这些跟艺术无关的事情。名气大了,可能你吃的亏、受的委屈就大。人都疼自己孩子,所以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不希望他太红,但是这个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王伟忠:那你那个时候让于谦老师来带郭麒麟,拜于谦为师傅,易子而教,这是相声圈的一个规矩,还是什么?

郭德纲:你管自己孩子,你下不去手。

王伟忠:可是您揍过他啊。

郭德纲:还真没打过他,郭麒麟到现在我也没打过他。

王伟忠:怎么我听他自己讲有一次被你踹了一脚。

郭德纲:那是陶阳,我那个干儿子。郭麒麟在小的时候老觉得要被说了,要被打了,(手)老在头上转,但没有一次落下来过。

王伟忠:麒麟生的时候大概是你人生里面最忙、最辛苦的时候。所以对家庭的照顾会比较少吗?

郭德纲:二十几岁生的他,我自己还没有前途,还没有饱饭吃。我得出去奔饭,去四海漂流,所以说那会儿是我父母带着郭麒麟。

王伟忠:隔代教养,你跟他亲吗?

郭德纲:挺亲,尤其在这些年来他逐渐大了。他也了解了当年为什么这样。我们家人呐,骨子里边有一种独特的性格,就是很容易觉得委屈。某一件事情,人家欺负了我们家人,就不是站出来马上反驳,而是自己心里噎。我十几岁闯荡江湖之后,就发现这个东西没有意义,没有人会管你委不委屈,所以我重新活了一回。我知道我的儿子也会这样,就在他快接触社会的时候,告诉他自己含泪饮恨没有用。你看他从小在德云社长大,我对他的管教其实都是站在外人的角度,不会让他觉得过分溺爱他,就会让他觉得家里都这样管我,我到外边我更没有什么可怕的。

王伟忠:那中学读完,他辍学不读了,这事你接受?

郭德纲:最后一次考试的时候,他看完卷子,说每一道题他都会,但就是突然觉得没有意义了。他就把卷子放在那,然后趴在桌子上睡觉,睡醒之后,到点了,别人都交卷子,他站起来给家打一电话说我不上学了,然后就接回来,开始了演艺生涯。

王伟忠:你对郭麒麟比较严格,于谦又是师傅,有时候你们俩会不会起冲突啊?

郭德纲:不会。我跟于老师合作小半辈子,没有一次不开心。从来没有。聪明的人之间不需要这样。

王伟忠:你今年宣布郭麒麟是你唯一的继承人,但他在做演员方面的表现又非常好,这两件事他要怎么平衡?

郭德纲:他去演戏是因为他觉得在相声方面可能说不过我,这是他自己说的,“再怎么说我也干不过我爸爸去”。但就现在的德云社来说,论开窍程度、对艺术的把握,挑前三名的话,一定有岳云鹏和郭麒麟。

王伟忠:可是郭麒麟既是徒弟,更是你的孩子,在这里边他要怎么找到平衡?

郭德纲:他自己平衡了,好极了。岳云鹏、栾云平他们从小在家住,给郭麒麟洗澡,他才多大?一块吃、一块玩,晚上躺床上打斗,跟亲哥们一样。这么多徒弟、师兄弟,会吃醋,再怎么样都会啊。你得自己协调,自己本来就在名利场、是非圈,你要吃醋的话你就把时间浪费了。

02“中国的父子很像君臣,到最后才像父子”

王伟忠:你现在五十几岁了,往 60 里奔,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想做吧。

郭德纲:就想唱戏、说相声,干别的也不是那个材料。曾经有人跟我聊过,说您这行什么时候退休啊,我说我们这行没有退休的,只要不傻,永远都能演。比如我 90 岁了,郭麒麟舞台从艺 60 周年搞个演出,我上去哆哩哆嗦的,只要能说话,观众依然会爱看的。

王伟忠:我看郭麒麟还参加过很多综艺节目。

郭德纲:他做节目太多了。娱乐圈的钱都让我儿子挣走,哈哈,他也没给我拿回来过。

王伟忠:他跟你同台演出,会怵你吗?

郭德纲:这两年不怵了,好像前几年有时候有点怵,可能童年的阴影吧。长大之后自己主动出去接工作开始,我就一句都不再说他了。该说的都说了,再说就絮烦了。有时候爷俩在一起不谈工作。去年在澳洲演完,岳云鹏他们也跟着一块回家待了几天,他开始不怎么爱说话,一直到岳云鹏走了,他来劲了。我们探讨电影、电视剧、相声、综艺节目,聊很多想法,在外面有些话不合适,不方便讲,但是关上门,我和我儿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每一句都是真话。那种感觉太好了。我现在是求着他回来啊,接个戏三个月见不着,但是有的时候我转念一想,也是个好事,你说他不接戏,天天在屋里躺在那喝酒,完事出去跟人打牌,明天再告诉你,再给我两万吧。那不也发愁嘛,是不是啊?

王伟忠:会问他的爱情生活吗?

郭德纲:问过,最近问的。40 多岁的时候我还曾经跟他讲过,我说爸爸最希望就是50 岁能抱上孙子,他答应得很脆生,好的好的,然后现在也快三十了,回来之后偶尔也谈一句两句,这时就是卑微的父亲就要看儿子的脸色。

王伟忠:你也混到今天这个地步。

郭德纲:我也有今天,郭德纲的报应来了,就是横一辈子了,跟谁都没那什么,现在让我儿子给降服了。

王伟忠:我听说你交代他不要再找个说相声的女朋友,有这样讲吗?

郭德纲:丑与俊不重要,不要找个女说相声的就好。

王伟忠:为什么有这个想法?

郭德纲:因为第一,女说相声的又不多,第二,家里徒弟好几百人,咱们干的这行,天天就说话,你再找个女说相声,咱家就没有一个清静的时候嘛。不过我现在根本不考虑这些,我儿子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王伟忠:他跟你讲过他有交女朋友没?

郭德纲:他也讲过,当然不能在节目里对外讲,回来会数落我的啊。今年春节腊月二十三,我们一块回家,特意买了几个好看的喝酒的小杯子,头一天就聊到凌晨四点多。

王伟忠:反而到这个时候比较像父子了,可以敞开讲话了。那坎怎么过的?

郭德纲:中国的父子很像君臣,有的时候也像朋友。不是有这么句话嘛,中国的父子一定是他爸爸躺在病床上动不了的时候,最后爷俩才像父子。

王伟忠:你跟你爸爸呢?

郭德纲:我跟我父亲……我举一个例子,比如现在突然间我父亲来电话了,我就一定要站起来接,坐着我说不出话来。包括我跟我父亲对脸坐的时候,也必须很客气。“您吃饭了没有啊?”“您早休息啊!”我父亲是警察,母亲是语文老师,所以从小就得特别规矩,在家里没有讲过任何一句粗口。我母亲身体不好,我父亲经常带着我上班。他把我放在辖区的小剧场,说书的、唱戏的,我就坐那看戏,应该是那会儿的熏陶。我父亲当年最大的愿望是希望我做警察,你看到现在也没成。

王伟忠:郭麒麟从小耳濡目染,他有没有想过做别的?

郭德纲:他小时候跟我开玩笑,说想做厨师,我当真了。后来他告诉我,是因为我那会儿老跟他说要不要说相声,他是为了故意躲开说相声。

王伟忠:你不是说不希望孩子再往这行走?

郭德纲:对呀,但我得问他。你也不上学了,不得干点什么吗?你要想当个电工,做个导演,咱家也没有这个人,你要说相声,爸爸还能帮上你,所以我得试探地问一问。有段时间他要去好莱坞念书,学导演,我没同意。我说你在好莱坞学完导演回国,拍戏还得我给你投资,我说你要不去的话,我现在也可以给你投资,让你当导演。那会影视圈也不是那么规规矩矩,也不是那么景气,再一个他也没出过国,我还是不放心。他接受了,把这个梦想碾掉了,当然最后还是去演戏了,搞不好有一天他还是想去学。

王伟忠:今年你说郭麒麟是德云社唯一继承人,你问过他这事吗?说你愿不愿意接?其实这责任很大呀。

郭德纲:其实从前几年就跟他说过这个事,他就不要,嫌麻烦。整个德云社连演员、学员在内好几百人,他接了就干不了别的了,但是从我们的角度出发,这以后早晚是他的,他要不干就拉倒了,我也没想把这玩意干成百年老店或者如何的。

王伟忠:他现在算是愿意接了吗?

郭德纲:也没有。我先告诉大家,这摊是他的。

王伟忠:有没有可能是传贤不传子呢?

郭德纲:那倒没有,我没想这么复杂,不要老看那些宫斗剧,没有这么复杂,就是因为怎么着也得是他的。

03“说相声,一是天赋,二是兴趣,三是用功“

王伟忠:我听说你不希望说相声的孩子去直播带货。

郭德纲:首先我没有反对孩子们直播带货。上市公司都能直播带货,凭什么说相声不能带货?不准许的是我们这比较出名的演员,郭麒麟呐、孟鹤堂,张云雷,我不希望他们带货,因为给他们安排的工作太满了,他也没有时间去带货。

王伟忠:你是不是也跟徒弟讲过,相不游街。

郭德纲:这是相声界老先生讲的。如果不神秘,你就不会有威望,神仙跟前伺候他的那几个小童子都不会拿神仙当神仙。我跟徒弟们讲,你看张三李四,这场相声讲完,下场跟观众说请我吃个饭吧,你是占他一顿饭的便宜,但他瞬间就看不起你。我不爱戴帽子和首饰,但出门必须戴帽子,就是尽量让别人认不出我来。该站住站住,该照相照相,但不要去招摇。

王伟忠:带货时间很长,会耗掉一个表演人员的灵魂跟精力啊。

郭德纲:如果他在相声表演上不可能有大成绩的话,那么不妨把精力放在带货上。我跟于谦老师聊过这个话题,世界上最坑人的是什么话?就是你只要努力就能成功,但其实努力了也未必成功。有个孩子注定成不了侯宝林先生,但此路不通,绕道而行,说不定能成周华健。像秦霄贤,做综艺,大家都很喜爱,张云雷,唱歌唱到万人体育馆,就是他适合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来不了,非得让他来,这不把孩子往死路上逼吗?

王伟忠:但老传统不是这样子。

郭德纲:老传统就是干不了别干了。

王伟忠:天分很重要,我认为观众缘也很重要。你怎么看观众缘?

郭德纲:说相声的,包括所有演艺,第一是要有天赋,第二是要有兴趣,第三是能用功。一说就明白,这就是天赋,有天赋,他还得有兴趣,他要觉得打铁好、当木匠好,那就没用了。两者之外,能再稍微用点功,锦上添花,如果只是单纯地用功,那就是添乱。

王伟忠:我看你做了个《德云斗笑社》的节目,大家不用穿长袍马褂,穿西装,蛮时髦的,我们叫 reality show,实景秀。你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郭德纲:一个家长,跟他们一块玩。尤其是像去年做的这一季,我已经开始跟他们一起做游戏,所以他们都说完了,我师父老了啊。原来师道尊严,你让我跟你们一块去跑跑颠颠,这我可能还不太愿意。我演戏、做节目,我几乎都不看,电视上放到那儿就把声音关了,手机上刷到就划过去,除非唱京剧,还看看这个好还是不好,可能还是对这方面最有感情。

王伟忠:可是你现在还是以相声为业。

郭德纲:八十年代末我唱了五六年的戏,京剧、评剧、河北梆子,观众买你五场戏,观众想看什么就干什么,但是后来我觉得不能总在这里面,希望市场大一些。

王伟忠:现在台湾小孩听京剧的太少了,这边呢?

郭德纲:这很好。麒麟剧社今年是第九年,在不断摸索中。别人说一级演员卖那么便宜的票,凭什么你一个说相声的郭德纲带一草台班子居然卖 1000 块的票?其实活法不一样。我们刚开始也是严格按照专业院团的戏码去唱戏,结果发现死得一塌糊涂。了解后我才发现市场、观众、京剧都没问题,问题在自己身上。一个富丽堂皇的饭店,装修得像故宫一样金碧辉煌,只会弄一个拍黄瓜、炒鸡蛋,还要求观众花大价钱来,观众自然不会来,对吧?老先生们跟我讲过,说唱戏终归是一个吃饭的手艺,做生意得考虑观众的口味,这个对我打动很大。

04“说相声的,没一个好人“

王伟忠:你说,说相声的,没一个好人,这开玩笑的吧?

郭德纲:这句话在行业里流传很久,有时碰到点什么事,都说“说相声的,一跺脚,呵,这行没好人”。它只是一个有感而发的形容词而已。谁也不希望台上站一个哪儿哪儿都好的道德模范,但是相声不好笑。

王伟忠:我从老人家那里听到帅坏卖乖,宁可不通,不可普通。以前我们讲最好的喜剧是自嘲,可现在年轻人说自嘲不好玩,应该尽量去督促别人,你觉得呢?

郭德纲:行业趣闻、社会现象,不管什么角度,相声一百多年的历史早挖掘出来了。

王伟忠:现在上台还有兴奋感吗?

郭德纲:我的乐趣在于不同地方、不同场馆、不同观众,每天都是一个挑战。像上海 28000 人的观众,一边演,一边要看着观众,不让他走神。

王伟忠:说相声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中间还要懂人情,你在舞台上这么多年,生活百态的东西你怎么去接触,怎么去增加素材呢?

郭德纲:我一年在外面和别人吃饭大概是十次。

王伟忠:你会把它变成相声段子吗?其实郭德纲很害羞。

郭德纲:我自己待着就觉得很开心,几年前谁采访我的时候我提过,我有时弄一盆花放在窗台,看着太阳照那花,我能一直从午饭后看到太阳没了,我觉得好开心。

王伟忠:人的表演是要有体力的,有体力才能专注,你这体力还是这么好?

郭德纲:得益于唱戏。唱的时候你自己摁肚脐眼往下三寸,这个地方在你说话或者唱的时候它是硬的,那说明你的气就对了。十几年前有段时间,我在每个酒店的健身房跑步,出一身汗,也没坚持太久,后来突然发现每次唱戏比跑步消耗还大。

王伟忠:嗓子怎么保养的?

郭德纲:首先是天赋,你不是那个天赋的话,怎么用妙招偏方也没用。第二确实需要练。我十几岁住在天津子牙河桥边上,每天早上四点多起来喊嗓子,喊一段时间,嗓子会哑,之后恢复、再喊,还是会哑,两三个回合之后,基本能打住这个底了。还有就是要在舞台上找经验。八十年代我跑农村庙会,早上七点到晚上十二点,没有技巧一定会喊坏的,那时候也没有麦克风,哪怕我今天重感冒,我还得唱,就是你要会躲那个位置。

王伟忠:这是绝活,该出声音就出声音。

郭德纲:我其实还很感激 90 年代末 2000 年初在安徽卫视做综艺节目那段时间,一排主持人站在一起,主咖一男一女站中间。我就是站在最边上那个,介绍今天现场来的方阵,念屏幕下方的电话。这个副咖的位置眼力见很重要,得给人垫得合适,还不能让人家觉得你喧宾夺主,但你要不说话,导播一晚上切不到你,下一期就不用你了,就是夹缝中求生存。回头一想我真的很感谢那段时间,

王伟忠:你会别扭吗?融不进去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郭德纲:我得努力说话,我不努力地融进去,下回就没有我了。最早一期节目给我四千块, 后来三千、两千,到最后一千,问我还干不干,我咬着牙,说那也干呐,到后来人家一千也不给了,因为他去问主咖,主咖说这人台上不怎么样,永远不会红,于是制作人不用我了。这是 2004 年,转过年我就红了。但是我很感激那段岁月,见识了不一样的舞台,知道了不一样的艺术的存活方式,而且两千、一千也是帮助我养家糊口。

王伟忠:千金难买少年贫,像岳云鹏年纪比较大的时候才开始学相声,对不对?

郭德纲:十七,在北京一个炸酱面馆给人端面。我们这里也有很多有钱孩子来学相声,没什么成就。

王伟忠:所以老天爷赏饭吃还是很公平的。你刚开始走江湖的时候,有人说你是三无三俗,你怎么面对这样的状况的,什么时候开始知天命?

郭德纲:说五十知天命,我恨不得三十五就知天命了。三十岁的时候,张文顺先生说,你记住了,不要听闲话。我琢磨了很久,不是那个位置,根本理解不了。我现在就很佛系,你不开心又当如何?我只看那些夸我的,只跟那些认为我好的人做朋友,人家不喜欢你,咱不来往不就完了嘛?

王伟忠:这是很重要的一堂课。

郭德纲:明年还想去台湾。相声、京剧,台湾地区跟我们是一回事。我管吴兆南先生叫师伯,台湾当年有一个张家班的京剧,就是张远堂先生30 年代在上海成立的,后来带着徒弟到台北去,现在还有后人,我的京剧师父赵麟童先生、他的师父黄胜芳先生和张家班(喜临堂 )都有渊源。所以说从京剧、相声方方面面,都是一家人,我很希望有一天带着麒麟剧社跟台北京剧界合作,明年德云社30年,也能去台北说相声,大伙一块乐呵乐呵。

今日头条

《伟忠哥来串门》新篇

听郭德纲聊聊那段有些辛苦 、却很感激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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