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婚姻的风水问题 室内风水布局影响最大
121 2025-10-07
惊蛰夜的暴雨如万千鼓点,砸在邙山陇西李氏的青瓦上。藏书楼第三层的漏窗忽被狂风撞开,卷着雨丝扑向积灰的书架。十六岁的李璇同伸手按住摇晃的烛台,火光映出他指尖的罗盘纹青痣 —— 那是李氏风水传人独有的印记,痣上三道细纹,暗合 “天、地、人” 三才之数。
书架最顶层的紫檀木匣突然轻响,匣锁上的铜兽扣自行弹开半寸。他踩着竹梯取下木匣,潮湿的空气中飘来樟香与霉味混合的气息,黄绢包裹的古籍封面已斑驳,“九天秘笈・地脉道残卷” 八个篆字在烛火下若隐若现,正是家族传说中失传百年的玄女神数宝典。
窗外惊雷乍起,照亮扉页那句 “藏风聚气,安宅之道;神数不传,家宅难宁”。李璇同抚摸着泛黄纸页上的朱砂批注,忽然发现纸页边缘有祖父的小字:“惊蛰雨至,地脉异动,需以神数解厄”。他心头一震,这场暴雨或许不是天灾,而是地脉发出的预警。
邙山深处的李氏府院依九宫八卦布局,青石板路按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八门蜿蜒,晨雾中望去,宛如一张巨型罗盘。卯时三刻,李璇同已站在中院巽位(东南方),正将三枚乾隆通宝按 “品” 字形埋入牡丹花坛。通宝背面的满文需朝上,这是残卷记载的 “引气入地” 之法,露水打湿他的月白道袍,领口绣着的北斗七星纹却依旧鲜亮,每颗星的位置都与夜空中的星宿精准对应。
“璇同,坤位的艾草该换了。” 祖母李素心的声音从月亮门传来,她拄着一根嵌黄铜罗盘的乌木拐杖,杖头罗盘的天池金针始终指向正南,银丝在晨雾中泛着柔和的光。这位家族现任掌事人虽已七旬,双目却清亮如秋水,看人时总带着几分洞察世事的沉静 —— 她十五岁接掌家族,曾凭 “地脉寻水术” 为山下村落找到水源,至今仍被村民感念。
李璇同应声跑去西南方的坤位花坛,那里立着块半人高的青石,刻着 “地母供奉” 四字,石下埋着三枚汉代五铢钱,是先祖定下的 “镇坤符”。“祖母,为何每月初三必换艾草?” 他一边将干枯的艾草连根拔出,一边问道。晨露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圈圈小水痕,很快又被雾气裹住,他手指上还沾着花坛里的泥土,却小心翼翼地避开青石上的刻字。
李素心用拐杖轻敲地面,罗盘指针微微转动:“坤为地母,主孕育,艾草属阳,能驱湿地阴邪。这是九天神数最基础的安宅要诀,你祖父当年在江南为商户看宅,就靠这简单法子化解了‘湿地困财’之煞。” 她弯腰拾起一片带露的牡丹花瓣,指尖轻轻捻碎,花瓣汁液的清香混着艾草味,在空气中散开,“你可知李氏能在邙山立足三百年,靠的不是钱财?”
“靠先祖得玄女亲传的风水秘术。” 李璇同脱口而出,这是他五岁启蒙时,祖母教的第一句话。他将新采的艾草捆成束,按 “三株为一丛” 的规矩摆在青石两侧,动作轻缓得像在安放易碎的瓷器 —— 去年他曾因摆放艾草时间距不均,被祖母罚抄《宅经》三遍。
李素心却摇了摇头,目光望向东南方的文峰塔 —— 塔身在雾中只剩模糊的轮廓,像支笔尖斜插在天际,塔身第七层的铜铃在风中轻响,那是李氏先祖为 “文昌护脉” 所设。“是靠先祖悟透‘安宅先安人’的真谛。” 她长叹一声,拐杖尖在地面画出乾卦符号,“可惜神数传到你父亲这辈,大半都失传了,他如今满心思只想着往洛阳运丝绸,连祖宅的‘镇乾钟’都忘了每月初一敲响。”
话音刚落,东院传来马车轱辘的声响,李璇同知道,是父亲李崇文又要去洛阳经商了。他望着晨雾中渐渐清晰的马车影子,握紧了手中的艾草束,心里忽然想起昨夜残卷上的话:“地脉承人,人护地脉,人脉断则地脉衰”。
巳时的阳光终于穿透薄雾,洒在书房的雕花窗棂上,窗格的影子落在案上,与《宅经》的书页重叠,形成奇特的纹路。李璇同伏在书案前,正用狼毫临摹罗盘图谱,笔尖蘸的是掺了朱砂的墨汁 —— 按祖训,临摹风水器物需用朱砂墨,以 “引阳避阴”。案上摊开的《宅经》旁,放着家族至宝 “地玄盘”:直径尺许的黄铜盘面,天池中是陨铁打造的金针,三层刻度分别对应天时(二十四节气)、地利(八卦方位)、人和(十二生肖),边缘还刻着细小的二十八星宿纹,盘底刻着先祖的落款 “嘉靖三十七年,李氏守一制”。
“这破铜盘能比算筹有用?” 堂兄李明朗抱着本紫檀木账册闯进来,脚步声震得案上的墨汁都晃了晃,账册封皮上的铜扣碰撞作响,与他袖口沾着的算盘珠木屑,都透着商人的气息。他比李璇同大两岁,却早早跟着李崇文学经商,总说风水玄学是 “骗人的把戏”。
李璇同慌忙用布巾盖住地玄盘,指尖蹭到盘面的云纹 —— 那是祖父年轻时亲手雕刻的,每一道纹路都藏着风水方位的讲究,云纹的弧度与乾位的镇乾钟钟声频率相合,能 “引声入盘” 测地脉。“地玄盘能测地脉优劣,去年后山滑坡,就是靠它提前测出地脉异动,才没让库房受损。” 他的声音有些急,耳尖不自觉地泛红 —— 每次与李明朗争论风水,他都会紧张,因为对方总能搬出 “丝绸赚了多少两”“茶叶卖了多少斤” 的实际利益,让他无从反驳。
李明朗嗤笑一声,将账册摔在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去年洛阳商队送来的西洋经纬仪,测方位比这准十倍,还能算船行的航线,上个月运丝绸去江南,靠它避开了三处暗礁,你这铜盘能做到?” 他翻着账册,算盘珠在他指间噼啪作响,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祖母偏要你学这些没用的,你看库房里堆的那些罗盘,哪有一船茶叶好卖?前几日我去洛阳,听说司空家靠经商,已经买下了半条西街,咱们李家再守着这些老古董,迟早要被比下去。”
李璇同没再争辩,只是默默将刚画好的罗盘图叠好,放进贴身的荷包里 —— 荷包是祖母亲手绣的,上面绣着八卦图案,能护住图纸不受阴湿之气侵蚀。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风铃声,清脆得像玉石相击,那是安在乾位(西北方)的铜铃,按祖训,此铃专为预警西北方的 “金煞”(如雷电、金属碰撞引发的灾祸)所设。他忽然想起昨夜残卷上的话:“地脉通则家宅宁,地脉衰则灾祸生”,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八卦符号,心里琢磨着如何才能让父亲和堂兄明白,钱财换不来地脉的守护。
“三日后司空家要来拜访。” 李明朗合上账册,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账册上的墨迹还未干透,印在他的袖口上,留下淡淡的痕迹,“听说他们从岭南请了个风道长,精通风水布局,要跟咱们比看宅地的本事。我看啊,到时候咱们李家的脸可要丢尽了 —— 你总不能靠这破铜盘,跟人家的西洋仪器比吧?”
李璇同抬头望向窗外,乾位的铜铃还在轻响,阳光透过窗格,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影子,像极了地脉流动的纹路。他握紧了荷包里的罗盘图,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或许,这次司空家的拜访,正是验证残卷神数的机会。
暮色四合时,邙山被一层淡紫色的雾气笼罩,李氏府院的灯笼陆续亮起,昏黄的光透过窗纸,映出屋内晃动的人影。李璇同借着去藏书楼取医书的由头,避开仆从,独自登上三楼 —— 这里是家族存放古籍的地方,除了掌事人和传人,其他人不得入内,楼梯扶手上的铜环已被磨得发亮,是历代传人上下楼留下的痕迹。
他先点燃三炷艾草,插在书架旁的青铜炉里,青烟袅袅升起,驱散了楼里的霉味,也像是在按古法 “净场”—— 残卷记载,研读风水秘典前需 “以艾草净气,防阴邪扰心”。待烟味漫开,他踩着竹梯取下顶层的紫檀木匣,匣锁早已生锈,轻轻一掰就开了,里面铺着的黄绢已有些褪色,却依旧柔软,是江南特产的云锦,能防潮防虫。
残卷共有七页,纸页是用楮树皮特制的,虽已泛黄发脆,却依旧坚韧,上面的篆字用朱砂和松烟墨混合书写,历经百年仍清晰可见。除了文字,还有朱砂绘制的阵法图,其中一页画着个与地玄盘相似的器物,旁注 “天、地、时三针归位,可定乾坤”,朱砂痕迹虽淡,却仍能看出笔触的力道 —— 每一笔都刚劲有力,没有丝毫犹豫,显然是先祖胸有成竹之作。
“在看什么?” 李素心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李璇同慌忙将残卷塞进袖中,手忙脚乱间,一页纸的边角被竹梯勾住,撕出个小口子,他心里一紧,知道这残卷是家族至宝,哪怕损坏一丝一毫,都是大错。祖母的拐杖轻叩楼板,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像是在计算步数,也像是在丈量他的心思,脚步声越来越近,李璇同能闻到祖母身上熟悉的艾草味。
“是… 是祖父留下的医书,看能不能找些治咳嗽的方子。” 李璇同撒谎时,眼神不自觉地飘向窗外,暮色已经染黑了屋檐,几只归巢的鸟雀掠过,留下几声短促的鸣叫,他的手心沁出冷汗,担心祖母看出破绽 —— 祖母的眼睛一向毒辣,任何谎言都逃不过她的目光。
李素心却没拆穿他,径直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蓝布封皮的线装书,书皮上用毛笔写着 “李氏地脉记”,字迹是祖父的手笔,已有些褪色。“这才是你祖父的笔记,里面记着五十年前家族差点覆灭的事。” 她翻开泛黄的纸页,指着其中一段,纸页边缘已有些破损,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嘉靖四十二年,邙山洪灾,地脉断裂,山下二十余户族人皆被冲毁,唯祖宅因七星镇宅阵护佑,地脉未断,族人得安”。
烛光在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跳跃,李璇同凑过去看,突然发现笔记里的 “七星镇宅阵” 图,与残卷上的图案有七分相似 —— 都是七个阵眼围绕中宫,只是笔记里的图多了些注解,比如 “乾位阵眼需用铜钟,坤位需用玉石”。“祖母,这阵法……”
“是九天神数的基础布局。” 李素心长叹一声,拐杖尖在地面画出乾卦符号,符号的线条与地玄盘的刻度隐隐相合,“可惜神数到你祖父这辈就断了传承,你祖父临终前,曾握着我的手说,‘神数若失,李氏危矣’。如今连最简单的安宅阵,族里都没几个人会布了 —— 你父亲总说这些是封建迷信,可真到了地脉出问题时,再多银子也没用。”
李璇同看着笔记里祖父的字迹,又摸了摸袖中残卷的破损处,心里忽然有了个决定:他要偷偷研读残卷,学会神数,守护李氏的地脉与家园。
初三清晨,府门前的石狮子还沾着露水,就来了辆乌木马车 —— 车身雕着繁复的云纹图案,车轮是黄铜打造,碾过青石板时,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故意彰显气势。马车停下后,车夫掀开帘子,司空家族的少主司空曜率先下车,他穿着件宝蓝色的锦缎长袍,腰间挂着块羊脂白玉佩,玉佩上刻着 “司空” 二字,在阳光下泛着油光,走路时玉佩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与他身后随从的脚步声,在清晨的府院里显得格外突兀。
“李世伯近来可好?” 司空曜拱手时,目光快速扫过院中布局,眼神里带着审视,嘴角却挂着客套的笑。他身后跟着四位随从,其中一位灰衣老者格外引人注目:老者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道袍,袖口露出半截桃木剑的穗子,穗子上挂着个小罗盘,罗盘的天池是普通的铜针,而非陨铁 —— 李璇同一眼就看出,这罗盘只是寻常之物,并非真正的风水法器。
李崇文从正厅出来,脸上堆着客套的笑,他穿着件酱色的锦缎长袍,腰间系着玉带,比起风水世家的传人,更像个商人。“司空贤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他走上前,与司空曜寒暄,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对方腰间的玉佩上 —— 显然,他更在意的是司空家的财力,而非对方的来意。
“听闻陇西李氏藏有风水秘典,特来请教一二。” 司空曜直入主题,侧身让出身后的灰衣老者,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这位是岭南来的风道长,精通风水布局,曾为广州知府看宅,化解了‘白虎煞’,今日特来与贵府高人切磋,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灰衣老者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声音沙哑:“老道清风,见过李老爷、李老太君。” 他的目光落在院中坤位的青石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 —— 显然,他认出了青石是 “地母供奉” 之石,却不愿表露。
李素心这时拄着拐杖走出正厅,步伐虽慢,却带着股沉稳的气场,杖头的罗盘指针微微转动,始终指向正南。“老身李素心,愿向风道长请教。” 她的目光落在清风道长腰间的罗盘上,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风道长的罗盘,似乎不是陨铁金针?”
清风道长脸色微变,随即笑道:“老太君好眼力,老道这罗盘虽非陨铁所制,却也精准,去年为知府看宅时,就是靠它测出‘白虎煞’的位置。” 他嘴上说着,手却不自觉地捂住了罗盘,显然是心虚。
比试地点选在西跨院 —— 这里是李氏府院的 “伤门” 位,按风水布局,伤门主 “口舌是非”,司空家选在这里比试,显然是故意的。清风道长取出桃木剑,在地上画出九宫格,剑刃划过地面时,留下浅浅的痕迹,格子的间距不均,显然不符合 “九宫等分” 的规矩。“请李家指点此院风水煞位。” 他袍袖一挥,四名随从立刻分站四角,双手背在身后,气势咄咄逼人,像是在故意施压。
李璇同站在祖母身后,目光扫过院中布局 —— 西跨院的艮位(东北方)堆着些破旧的桌椅,桌椅上蒙着厚厚的灰尘,按残卷记载,艮位主 “少男”,堆秽物会影响族中年轻男子的运势;巽位(东南方)的窗户紧闭着,窗台上还积着灰,巽位主 “长女”,闭塞则易招口舌是非,这正是残卷中记载的 “少男滞、长女郁” 的凶局。
他悄悄拉了拉祖母的衣袖,用眼神示意艮位和巽位的问题。李素心微微点头,显然也看出了端倪。李璇同看着清风道长故作高深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了底气 —— 这位风道长,恐怕只是个徒有虚名的江湖术士。
“艮位堆秽,损家宅少男运势;巽位闭塞,长女易招口舌是非。” 李素心缓缓开口,拐杖指向东北角落的破旧桌椅,语气平淡却笃定,“此处当清理杂物,立块石敢当镇煞,石敢当需选青石,刻‘泰山石敢当’五字,埋入地下三尺;东南方需每日开窗通风,再挂串铜风铃化煞,风铃需七枚,对应七星,以‘巽风引阳’之法化解闭塞之气。”
清风道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李素心能一眼看出问题,他随即冷笑一声,语气带着不屑:“李老太君只知皮毛。此院真正的煞位在中宫,地下埋有不祥之物,若不挖出,不出三月,族中必有人染重疾,甚至会影响家宅财运。” 他示意随从拿锄头来,语气里满是得意,“今日就让老夫为李家除了这隐患,也让李老爷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风水术。”
两名随从立刻上前,在庭院中央开挖,锄头落下的位置,正是中宫的正中央。李崇文站在一旁,脸色有些发白 —— 这铁剑是去年翻修西跨院时,他听了个江湖术士的话埋下的,那术士说 “中宫埋剑,能镇财守运”,他当时没跟任何人说,没想到竟被清风道长看出。
没挖多久,锄头就碰到了硬物,发出 “当” 的一声脆响。随从们加快挖掘速度,很快,半截锈迹斑斑的铁剑露了出来,剑身上还缠着些红布,那是当时埋剑时用来 “引阳” 的,如今红布已褪色发黑。
司空曜抚掌大笑,声音洪亮得震落了院角石榴树的几片叶子:“果然名不虚传!风道长一眼就看出问题,看来陇西李氏的风水术,也不过如此嘛。” 他看向李素心,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李世伯,看来以后李家若有风水之事,还得请风道长指点啊。”
李崇文的脸色更加难看,想要辩解,却不知该说什么。就在这时,李璇同突然上前一步,声音清亮,打破了尴尬的局面:“风道长所言差矣。中宫埋剑本是化煞之法,《宅经》有云‘中宫属土,剑属金,金土相生,可镇土煞’,只是上月雨水过多,冲刷了埋剑时的朱砂层,才导致剑气外泄,算不上大问题,只需重新用朱砂涂剑,再埋入即可。”
他顿了顿,指向南方离位的石榴树 —— 那棵石榴树距正房只有三尺远,枝叶已经伸到了窗沿,“真正的隐患在这里 —— 离为火,石榴树属木,木助火势,此树距正房太近,火借风势,极易引发火灾,若不将树移栽,不出半月,必有火灾之险。”
话音刚落,就听厨房方向传来一阵惊呼,紧接着冒起青烟,烟味很快飘到西跨院。仆人们慌忙提着水桶跑去救火,没过多久,管家就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老爷,老夫人,灶房的柴草被灶火引燃了,好在发现得早,没烧起来,只是烧坏了些柴草!”
司空曜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抽搐了几下,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清风道长收起桃木剑,凑到司空曜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两人随即拱手告辞,走时脚步都比来时快了些,连客套话都没多说一句。
李崇文看着他们匆忙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李璇同,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赞许的神色。李素心则拍了拍李璇同的肩膀,轻声说:“好样的,没给李家丢脸。”
李璇同望着灶房方向渐渐散去的青烟,心里忽然明白,残卷上的神数,果然能守护家宅。
送走司空家人,李璇同刚要跟祖母回书房讨论残卷,就见管家慌慌张张跑来,脸色苍白得像纸:“老夫人,少爷,祠堂那边出事了!” 两人跟着管家赶到祠堂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震:神龛前的青铜香炉翻倒在地,香灰撒了一地,供桌下散落着几片黑色羽毛 —— 那是邪术 “养煞术” 施法的典型痕迹,羽毛上还沾着淡淡的腥气。
更可怕的是,先祖牌位前的地面裂开一道细缝,约一指宽,深不见底,正不断渗出黑色汁液,汁液落在青石板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像是在腐蚀石头。李素心用拐杖指着裂缝,声音因恐惧而颤抖:“是‘养煞术’!有人在祠堂地下埋了邪物,想断我李氏地脉!”
她突然剧烈咳嗽,捂住胸口弯下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是冲着李氏根基来的…… 璇同,你看那裂缝里 ——” 李璇同俯身细看,黑暗中似乎有无数细小光点在蠕动,像是有活物在里面,而他怀中的地玄盘突然发烫,盘上天池的金针已彻底倒转,针尖直直指向裂缝深处。这难道就是残卷中预言的 “地脉断裂之劫”?司空家是不是还藏着更恶毒的阴谋?
李素心被扶回卧房后,就发起了高热,额头烫得吓人,嘴里反复说着 “地脉”“邪物”“七星阵” 之类的胡话。李璇同守在床边,用湿毛巾敷着祖母的额头,心里又急又慌 —— 他知道,祠堂是李氏家族的 “乾位中枢”,对应 “天、祖脉”,地脉从祠堂地下延伸至整个府院,一旦祠堂地脉受损,整个李家都会出事。
待夜色渐深,府院里的灯火陆续熄灭,只有卧房和祠堂还亮着灯。李璇同嘱咐丫鬟好生照顾祖母,自己则提着一盏青铜灯笼,悄悄前往祠堂。灯笼的光摇曳不定,照得神龛上的先祖牌位忽明忽暗,牌位上的字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肃穆,空气中除了香灰味,还多了股淡淡的腥气,像是腐烂的水草混着铁锈的味道,让人闻着心里发慌。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的裂缝 —— 裂缝有一指宽,深不见底,白天渗出的黑色汁液已经凝固,在地面结成薄薄的痂,呈暗黑色,用指尖一碰,痂皮就碎了,露出下面潮湿的泥土,泥土里还带着股寒气,即使在春日里,也让人指尖发凉。“地脉之气本是暖的,如今却透着寒气,看来邪物已经影响地脉了。” 李璇同想起残卷上的记载,心里更加焦急。
“地玄盘应该能测出邪物的位置。” 他想起案上的地玄盘,转身回书房去取。刚走到走廊,就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软底鞋在暗处跟着他,脚步声很轻,却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李璇同猛地转身,灯笼照过去,却只看到墙角的阴影,阴影里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一闪就不见了。“是谁?” 他大喝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却没人回应。他握紧了腰间的桃木剑 —— 那是祖母白天给他的,剑身上刻着 “驱邪” 二字,是祖父年轻时用过的法器。
取来地玄盘后,李璇同将它放在祠堂中央的供桌上。盘面天池中的陨铁金针疯狂转动,时而指向东,时而指向西,像是失去了方向,最后竟直直地倒转过来,针尖朝下,指向地面 —— 这是 “地脉受邪” 的征兆,按残卷记载,只有当邪物埋在正下方时,金针才会如此。他按残卷中记载的 “三才定位法”,将三枚铜钱按 “天、地、人” 三才之位放在地玄盘周围,念起简单的定位口诀:“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
口诀刚念完,金针突然稳定下来,针尖指向神龛西侧的地面 —— 那里的地面颜色比周围深些,像是刚被翻动过,泥土的纹理与其他地方不同,显然是近期有人挖过。李璇同用灯笼照过去,发现地面上还有几个细小的脚印,脚印的尺寸不大,像是女子或孩童的脚印。他找来把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挖掘,泥土湿润松软,挖了没一会儿,就碰到个硬东西 —— 触感光滑,像是陶罐的形状。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犬吠,声音急促而恐惧,是府里的护院犬 “墨黑” 的叫声。李璇同停下手中的活,握紧了桃木剑,走到祠堂门口向外望去 —— 夜色浓得像墨,只有几盏灯笼挂在院墙上,光线下能看到风吹动树枝的影子,像鬼影在摇晃,墨黑的叫声越来越近,却突然戛然而止,只剩下风声在院中的回响。李璇同心里一紧,难道司空家还派了人来?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李璇同就召集了三个可靠的仆役 —— 都是在李家待了十几年的老人,对家族忠心耿耿。他特意叮嘱,挖到硬物后要小心,不能碰破,同时按残卷记载,在祠堂四周的八个方位各摆上一束艾草,每束艾草用红绳捆着,按 “八卦方位” 摆放,又在每个墙角放了一碗糯米 —— 糯米属阳,能 “聚阳驱阴”,艾草能 “引阳避邪”,两者结合,可形成 “聚阳阵”,防止邪物在挖掘时逃脱。
仆役们拿着锄头,小心翼翼地在神龛西侧挖掘,锄头落下的力度很轻,生怕碰坏了地下的邪物。阳光透过祠堂的窗棂,照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光柱,空气中的腥气比昨晚淡了些,但仍能闻到,光柱中的尘埃在飞舞,像是被邪物的阴气扰动。挖到三尺深时,锄头突然碰到硬物,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仆役们立刻停下,看向李璇同。
“慢着,改用手挖。” 李璇同让仆役退下,自己蹲下身,用手拨开泥土 —— 泥土湿润,带着股寒气,他的手指很快就冻得发麻。挖了一会儿,一个黑色陶罐的轮廓露了出来:陶罐约半尺高,表面粗糙,像是手工烧制的,罐口用朱砂封印,上面画着扭曲的符号,像是某种诅咒的图案,符号的线条杂乱无章,带着股邪气。陶罐表面黏着些黑色的毛发,不知是哪种动物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闻着就让人头晕,仆役们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李璇同取出桃木剑,按残卷上的 “破煞法”,用剑尖轻轻挑开封印 —— 剑尖刚碰到朱砂,就听到陶罐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在里面蠕动。他屏住呼吸,继续挑开封印,刚挑开一角,罐内就飞出无数黑色飞虫,个头只有米粒大小,翅膀嗡嗡作响,呈扇形朝着仆役们扑去,飞虫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腥气。
“别慌,艾草能驱它们!” 李璇同大喊,同时将身边的艾草束扔向飞虫 —— 按残卷记载,艾草的阳气能克制邪术召唤的阴虫。飞虫一碰到艾草,就像被火烫到一样,纷纷落地,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很快就不动了,变成了黑色的粉末。仆役们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 他们以前只当这些风水术是老夫人的迷信,没想到真有用。
李璇同拿起一碗糯米,慢慢倒入陶罐中 —— 糯米要 “匀速倒入”,不能太快,否则会让罐内的邪物受惊反扑。刚倒进去一半,就听罐内传来 “滋滋” 的声响,像是水浇在火上,还伴随着凄厉的尖啸,声音尖锐得让人耳膜生疼,仿佛有怨灵在里面挣扎。仆役们都吓得后退一步,李璇同却依旧镇定,继续将剩下的糯米倒入,尖啸声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罐内只剩下 “沙沙” 的声响,像是糯米在吸收邪物的阴气。
他将陶罐盖好,用新的朱砂重新封印,又在陶罐周围埋了些艾草根 —— 艾草根能 “扎根吸阴”,防止邪物残留的阴气扩散。做完这一切,他让仆役们将陶罐抬到后山的阳坡上,埋在三尺深的土里,上面再立块青石,刻上 “镇邪” 二字 —— 残卷上说,养煞的邪物需埋在阳坡,借日光的阳气压制,才能彻底断绝其危害。
处理完陶罐,李璇同立刻去卧房看祖母。李素心的烧已经退了,精神好了些,看到他进来,就急切地问:“邪物处理掉了?地脉怎么样了?”
“嗯,是个黑陶罐,里面应该是养煞用的阴虫,倒了糯米就没声音了。” 李璇同坐在床边,把过程详细说了一遍,“地脉的寒气好像淡了些,地玄盘的金针也恢复正常了。”
李素心点了点头,从枕下取出一面青铜镜 —— 镜面光滑如水,边缘刻着七星图案,是家族祖传的 “天幻镜”。“这是玄女亲传的法器,当年先祖靠它照破邪祟,守护地脉。你拿着它,晚上去祠堂看看,或许能发现些别的线索 —— 司空家既然敢用养煞术,肯定还有后招,他们的目标,恐怕不只是祠堂的地脉。”
李璇同拿着天幻镜回到书房,将镜面擦拭干净,按祖母的说法,天幻镜需 “以阳气养镜”,他将镜子放在窗台上,让阳光照在镜面上,镜面反射出的光落在残卷上,竟让残卷上的朱砂字变得更加清晰。他仔细研究残卷,发现其中一页写道:“养煞只是前奏,真凶必在‘四巳相逢’之日动手,此日至阳转阴,邪术最盛,可断地脉根基”。
“四巳相逢” 是什么日子?李璇同翻出家族的历书 —— 那是本泛黄的线装历书,记载着近百年的节气与时辰,书页边缘已有些破损。他一页页查找,终于在三月初三的记载中看到:“本年三月初六,巳年、巳月、巳日、巳时交汇,六十年一遇,四巳相逢,阴阳转换,宜避邪,忌动土”。今天是三月初三,也就是说,三日后就是 “四巳相逢” 之日!
“司空家肯定会选这天动手,彻底破坏咱家的地脉。” 李璇同拿着历书,匆匆去卧房找祖母。李素心刚喝完药,靠在床头休息,听到这话,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接过历书,手指在 “四巳相逢” 的字样上摩挲,语气严肃:“九天神数中有‘七星镇宅阵’可破此劫。这阵法需在宅院七个方位各置法器,对应北斗七星,中宫用天幻镜镇压,待四巳时辰一到,念动口诀即可激活阵法,形成光幕护住整个宅院的地脉。”
她让李璇同取来纸笔,画出七个阵眼的位置,笔尖蘸的是朱砂墨,在纸上画出清晰的八卦图:“乾位(祠堂)挂八卦镜,需青铜所制,镜面朝南,以‘乾阳护脉’;坤位(花坛)埋玉石,需和田白玉,埋入地下三尺三寸,以‘坤阴养脉’;震位(东院房门)挂桃木剑,需雷击桃木所制,剑刃朝西,以‘震雷驱邪’;巽位(南院窗口)悬铜风铃,需七枚铜铃,按‘七星排列’,以‘巽风引阳’;坎位(北院井边)放铜葫芦,需纯铜打造,葫芦口朝上,以‘坎水纳邪’;离位(西院墙角)置石雕,需青石雕刻的麒麟,面朝东,以‘离火镇煞’;艮位(东北院石敢当)旁燃艾草,需每日更换新鲜艾草,以‘艮山守脉’;兑位(西北院钟架)摆青铜钟,需每日敲响三次,以‘兑金固脉’。”
接下来的两天,李璇同忙得脚不沾地。他先是去库房找出所需的法器:八卦镜是祖父留下的,镜面光滑,刻着清晰的八卦图案;和田白玉是家族传下来的,温润通透;雷击桃木剑是去年后山打雷时砍的,剑身上还留着雷击的痕迹;铜风铃、铜葫芦、青铜钟都是府里现成的,只有青石麒麟需要临时雕刻,他请来了山下最好的石匠,日夜赶工,终于在三月初五傍晚完成。
埋玉石时,他特意按残卷记载,在玉石周围撒了些朱砂,增强阳气;挂风铃时,选了铜制的,因为铜属金,能与巽位的木气相生,增强化煞效果;燃艾草时,按 “三株一丛” 的规矩摆放,确保阳气充足。每布置完一个阵眼,他都会用天幻镜照一下,镜面反射的光若呈金色,说明阵眼布置正确,若呈灰色,则需重新调整 —— 这是祖母教他的 “镜光验阵” 之法。
忙到深夜,李璇同才歇下来,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满天星辰。夜空格外晴朗,北斗七星清晰可见,与他布置的阵眼位置隐隐相合。这时,李明朗带着几个仆役经过,他们正往马车上搬运财物,木箱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箱内装的是李崇文准备运往洛阳的丝绸和茶叶。
“堂弟还在忙这些没用的?” 李明朗停下脚步,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他的袖口沾着丝绸的丝线,“父亲说了,今夜就举家迁往洛阳,留着这破宅子给司空家好了。你也别傻了,再怎么布阵,也挡不住人家的邪术,钱财才是最实在的。”
李璇同站起身,眼神坚定:“祠堂是家族的根,地脉断了,族人就算迁去洛阳,也过不安稳。明轩哥,你还记得祖父说过的话吗?‘李氏的根在邙山,在地脉里,地脉存则李氏存,地脉亡则李氏亡’。” 他指着院中的石榴树,那棵石榴树已经移栽到了离正房三丈远的地方,“就像这树,若伤了根,再茂盛也会枯死,人也一样,没了地脉的护佑,再多钱财也守不住。”
李明朗冷笑一声,没再说话,催促仆役加快速度。马车驶出院门时,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中。李璇同握紧了手中的天幻镜,镜面隐约映出司空府的轮廓,无数黑气正从那里飘向李家,像一条条毒蛇,在夜色中潜行。他抬头望向北斗七星,心里默默念着残卷上的口诀,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三月初六,四巳时辰将至,天空泛起诡异的橘红色,太阳像是被蒙上了层血雾,光线昏暗得让人心里发慌,空气中弥漫着股压抑的气息,连院中的花草都显得无精打采,叶片耷拉着,失去了往日的生机。李璇同站在中院中宫位置,手持天幻镜,镜面朝上,对准天空,周围七个阵眼的法器都已就位 —— 乾位的八卦镜反射着微弱的光,坤位的玉石在地面下隐隐透出温润的光泽,震位的桃木剑在风中微微颤动,巽位的铜风铃发出低沉的声响,坎位的铜葫芦泛着冷光,离位的青石麒麟眼神威严,艮位的艾草散发着清香,兑位的青铜钟静静悬挂着,一切都按计划准备就绪。
巳时正刻,远处突然传来隆隆鼓声,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鼓声沉闷而有节奏,像是在召唤邪祟。司空府方向升起一股黑气,如同黑龙般盘旋着,朝着李家扑来,所过之处,路边的草木瞬间枯萎,花瓣纷纷掉落,空气中弥漫着股腐烂的气息,让人闻着作呕。
“来了!” 李璇同深吸一口气,按残卷记载念动 “七星镇宅阵” 的口诀:“九天玄数,乾坤定位;七星镇宅,万邪莫侵!乾阳护脉,坤阴养脉,震雷驱邪,巽风引阳,坎水纳邪,离火镇煞,艮山守脉,兑金固脉!” 他将天幻镜举过头顶,镜面突然射出一道金光,金光如同利剑般冲向天空,又分成七道光束,分别射向七个阵眼的法器。
光束与法器接触的瞬间,七个阵眼同时发出光芒:八卦镜的光呈蓝色,玉石的光呈白色,桃木剑的光呈红色,风铃的光呈绿色,铜葫芦的光呈黑色,麒麟的光呈黄色,青铜钟的光呈金色。七道光芒在空中交汇,形成一片透明的光幕,像个巨大的罩子,将整个李家罩在里面,光幕上还隐约浮现出北斗七星的图案,散发着神圣的气息。
黑气撞在光幕上,发出刺耳的嘶鸣,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让人耳膜生疼,黑气与光幕接触的地方,泛起阵阵涟漪,光幕微微晃动,却始终没有破裂。李璇同眯起眼睛,透过光幕看到黑气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有的狰狞,有的痛苦,有的绝望,正是邪术 “养小鬼” 召唤的怨灵 —— 这些怨灵都是被司空家用邪术害死的无辜之人,怨气极重,一旦冲破光幕,不仅会破坏地脉,还会伤害族人。
“小小阵法也想挡住我?” 司空曜的声音从黑气中传来,他站在府墙外,手持一把黑色的桃木剑,剑身上刻着邪恶的符号,剑尖滴落着暗红色的鲜血,每滴鲜血落在地上,黑气就浓厚一分,“陇西李氏的地脉,今天必须断!我要让你们李家,从此在邙山消失!”
话音刚落,黑气突然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黑手,约两丈高,手指粗壮,指甲锋利,朝着祠堂方向的乾位阵眼拍去 —— 那里是家族气运最薄弱的地方,也是光幕的关键阵眼。光幕被黑手拍中,瞬间凹陷下去,八卦镜发出 “咔嚓” 的声响,像是要裂开了,镜面的蓝光也变得暗淡。
李璇同心里一紧,知道乾位阵眼若破,整个阵法就会失效。他急忙调整口诀,将中宫的镜光全部转向乾位:“乾阳聚力,固我阵眼!” 天幻镜射出的金光瞬间增强,冲向乾位,光幕凹陷的部分渐渐恢复,八卦镜的蓝光也重新变得明亮。
但黑气还在不断涌入,黑手的力量越来越强,光幕的颜色渐渐变浅,从透明变成了淡灰色,七个阵眼的光芒也越来越弱,李璇同感到体内的阳气在快速消耗,额头渗出冷汗,手臂也开始颤抖,他知道,再这样下去,阵法迟早会被攻破。
就在这僵持的时刻,李璇同突然想起残卷中的一句话:“神数之要,不在阵法而在人心。人心齐,则地脉通;地脉通,则阵法强;人心散,则阵法破。” 他看向院外,发现那些原本准备迁往洛阳的族人,不知何时都回来了,站在院墙边,手里拿着艾草和桃木枝,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 是李明朗去洛阳把他们叫回来的,他终于明白,地脉才是李家的根。
李璇同心中涌起一股力量,他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天幻镜上 —— 李氏传人的鲜血,能 “引地脉之气,增强阵法”。“以我李氏血脉为引,承玄女神力,护我地脉,守我家园!” 他大声喊道,声音洪亮,传遍了整个府院。
鲜血滴在镜面上,瞬间融入其中,天幻镜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比之前亮了十倍,金光射向七个阵眼,阵眼的光芒也同时增强,光幕重新变得透明而坚固。黑气碰到金光,如同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那些怨灵的脸也渐渐模糊,最后消失不见,只剩下司空曜的惨叫声。
司空曜被反弹的邪气震倒在地,嘴角流出鲜血,黑色的桃木剑也断成了两截,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站不稳,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气散尽。当第一缕正常的阳光照进中院时,所有的诡异景象都消失了,天空恢复了蓝色,院中的花草重新焕发生机,地玄盘的金针稳稳指向正南,地脉的阳气重新流动起来。
危机解除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邙山,那些迁去洛阳的族人也陆续返回,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李璇同在祠堂前召开家族大会,将《九天秘笈》残卷放在供桌上,供族人瞻仰 —— 残卷的纸页虽旧,却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在彰显神数的威严。
“九天神数不是用来争强好胜的法术,而是守护家园的智慧。” 李璇同站在供桌前,手中捧着天幻镜,声音洪亮而坚定,传遍了祠堂前的广场,“先祖留下的不仅是阵法,更是‘天人共生’的道理 —— 人要顺应地脉,保护地脉,地脉才会护佑人;若人破坏地脉,最终只会自食恶果。司空家就是因为妄图用邪术破坏地脉,才会被邪气反噬。”
他顿了顿,看向身边的李崇文和李明朗,继续说道:“以前我总以为,只要学会神数就能守护家园,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守护,是族人的心齐 —— 若不是大家都回来了,若不是大家都愿意守护地脉,单凭我一个人,根本无法激活阵法的真正力量。”
李崇文走上前,脸上带着愧疚:“是我糊涂,只想着经商赚钱,忘了祖训,差点让家族陷入危难。以后我会多学风水术,和璇同一起守护地脉。” 他的话刚说完,族人中就响起了掌声,掌声热烈而真诚,在广场上回荡。
李素心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眼前的景象,露出欣慰的笑容。工匠们正在修补祠堂地面的裂缝,他们用青石和糯米灰浆填补裂缝,按残卷记载的 “地脉修复法” 操作,确保地脉之气能正常流动;孩子们在院中追逐嬉戏,笑声清脆,他们手里拿着小罗盘,在李璇同的指导下学习基础的风水知识;仆妇们按九宫方位晾晒衣物,衣服在阳光下随风飘动,像是一道道彩色的帘子;几个年轻的族人围在一起,讨论着如何进一步修复地脉,眼神里满是认真与热情。
李明朗走到李璇同面前,羞愧地低下头,双手递过一本账册:“堂弟,是我错了,以前我总觉得玄学没用,只想着赚钱,差点误了家族大事。这是我在洛阳商栈找到的,是司空家近年买卖邪物的记录,里面记着他们从哪里买的黑陶罐、怎么练的邪术,还有他们计划破坏其他家族地脉的阴谋,我已经把这本账册交给了官府,相信很快就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李璇同接过账册,轻轻拍了拍李明朗的肩膀:“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重要的是以后。咱们都是李氏子孙,只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家族就能一直安稳下去。” 他翻开账册,里面的字迹密密麻麻,记录得很详细,从采购邪物的时间、地点,到练邪术的方法,都写得清清楚楚,看来司空家做这种勾当已经很久了。
官府很快就派人来调查,根据账册上的线索,抓获了司空曜和清风道长,以及其他参与邪术的人,依法进行了惩处。消息传来,族人都松了口气,李家的名声也在邙山变得更加响亮,周围的村落有风水问题,都会来请教李璇同,他总是耐心地指导,用残卷上的知识帮助大家解决问题,同时也传播 “天人共生” 的理念。
处理完司空家的事,李璇同开始整理残卷,将其中安宅护院、修复地脉的实用篇章摘抄出来,编成家训,刻在祠堂的石碑上。石碑是用青石打造的,高丈许,宽三尺,上面的字是李璇同亲手刻的,刚劲有力,每一句都凝聚着先祖的智慧:“顺天时,不违农时;应地利,不损地脉;合人心,不起纷争;守祖训,不忘根本;学神数,护我家园……”
秋风渐起时,李家院中的石榴树结满了果实,红彤彤的,像是挂满了小灯笼,石榴树下,几个孩子正在学习使用地玄盘,李璇同站在一旁指导,耐心地讲解着罗盘的用法。他望着院中忙碌而安稳的景象,又想起残卷扉页的那句话:“藏风聚气,安宅之道;神数不传,家宅难宁。”
他忽然明白,真正的 “安宅之道”,从来不是靠法术,而是靠每个族人对家园的守护,对自然的敬畏,对彼此的包容 —— 只要人心齐、地脉通,家园就能永远安稳,世代相传。
李璇同最终成为九天神数的新一代传人,他没有将秘典束之高阁,而是将残卷与祖父的笔记结合,整理出完整的《九天神数・安宅篇》,传给族中子弟,同时在邙山开设 “地脉讲堂”,向周围的百姓传授基础的风水知识,教大家如何 “顺地脉、护家园”。李氏府院的七星镇宅阵至今仍在运转,只是阵眼的法器已换成寻常器物 —— 八卦镜用普通铜镜代替,桃木剑换为后山常见的桃枝,天幻镜则供奉在祠堂,成为家族精神的象征,镜面上的七星图案,时刻提醒着后人 “天人共生” 的道理。
正如李璇同在《李氏家训》中所写:“风水之要,在顺天时、应地利、合人心。神数再好,不如心存善念;阵法再精,不如和睦相处。地脉是家园的根,人心是家族的魂,根魂相依,方能世代安宁。” 这或许就是九天玄女传下神数的真正用意:家宅安宁的密码,从来不在繁复的法术里,而在每个守护家园的人心中 —— 只要守住人心、护好地脉,家园就能永远安稳,历经风雨而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