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结婚24年不与丈夫圆房,丈夫死后守寡38年,102岁才说出实情
文丨言风

1897年秋,苏雪林诞生时,家里展开了一场茶话会,老一辈人围坐一圈,嘴里都是贺语,脸却没有多少笑。那年,家道殷实,金银器皿在阳光下发着光,佣人打扫着廊下的落叶,空气里带点湿气。她是老苏家的大小姐,出生就有仆人捧着,鸡鸭轮流吵闹。奇怪,身边的人都像爱她,其实她那时一点儿不懂“宠爱”背后打的算盘。
父亲是那种言语少而掌控一切的男人,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门口挂着楹联,看着就头疼。苏雪林的脚,按着规矩被裹得小小的,不方便跑,母亲絮叨她要安分。家里男孩一个劲儿被书砸,同龄的女孩子却只能学绣花。她有时靠着窗,听街头叫卖,心里泛起无名的烦躁,到底要让日子干嘛?

三个哥哥会捧着新得到的课本,回家抢着树荫下乘凉。她习惯缠着他们讲学堂的见闻,会偷看哥哥塞在桌角的报纸。日子一久,家里那点藏书,她翻遍几遍,连母亲的枕头底下也不放过,什么都能读——全靠自己小心翼翼。
说不上是叛逆,几年后叔叔从日本留学回来,带着几本花花绿绿的杂志。偶尔一句“这孩子有灵气”,像是给苏雪林递了根救命的稻草。父亲禁不住追问,终于让她进了学堂。学了半年,好景不长,她被叫回家。明明圆满的局,偏被生活割裂。

她要读书,家里不肯。她赌气绝食,甚至一度在河边站了很久,试图威胁大人。家族最终妥协,这下,苏雪林大着胆子,进了北京女子师范。可惜新生活只得了一点甜。老师总提新文化,课堂气氛不一样。
眼下正值五四,街上游行,年轻人嘴里喊着口号。她喜欢热闹,喜欢白话文。不只是捕风捉影,是冒着风雨躲在角落里写作,眼睛里亮得吓人。日子很快就溜到了法国。有意思,她居然自己攒钱,托朋友掩护,背着家里悄无声息赴法,父亲根本没察觉。

巴黎的风和夜色,完全和家乡不一样。见到过的博物馆,她一边看画一边想着临摹,三明治和奶酪的味道永远咸得不自然。苏雪林喜欢慢慢走马路,她认得那些石板路下的小店。她经常和一个同乡男生一起在塞纳河边聊天,聊到深夜。
他们之间有点意思。男生说他以后要回国当老师,她点头没搭理。其实她心里是有波澜的。但她想到父亲选好的未婚夫,信件来回捏在手里,都是拒绝的话。她的选择,好像永远逃不开家里的规矩,结果——巴黎的夜景依旧炫目,苏雪林却不敢妄想别的东西。

接下来很明显,她父亲去世了,母亲也病了,她必须回家。门前桂花又开,邻居的风铃一晃一晃。婚姻的事,母亲已经替她定了,未婚夫张宝龄,一个在外教书的男人。说是门当户对,实际上两人都没见过几面。她打心底有点排斥,有没有想过不嫁?有啊,当然有,只是推不开。
新婚当晚他们各自安静地坐着,各怀心事。张宝龄是那种木讷的人,没什么书卷气,看不出浪漫的兴趣。苏雪林有点意外,她以为他留过洋,或许有什么新奇,结果人家只是数学问题随口就能记住几个公式。她不想呆在家里,张却觉得女人应该安分。“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她嘴上没说,心里却很不服气。

婚姻像个摆设,两个人共同生活许多年,却始终没有过夫妻之实。这样的关系,外人不懂。两地分居,偶尔通讯也只是张罗一些琐事,没有温度。苏雪林在武汉大学任教,张宝龄留在苏州教书。看起来像是有默契,实际上是各有各的算盘。
战乱时期,他们像两根平行线,被时间推着往前走。谁也没想聚在一起生活,甚至有时只隔了一条街,见与不见无所谓。后来她养了个儿子,却不是亲生的;张宝龄把侄子过继过来,家里乱哄哄,有点家还不像个家。所有人都觉得奇怪,这夫妻怎么一点不像夫妻?

时间久了,局面定了,张宝龄返回大陆。有的人天生安静,走的时候一声不吭;苏雪林到台湾,开始自己的生活。两个人再没见过,连最后的告别也没有。她对张宝龄的丧礼处理得很平静,没有多余的悲伤。
二十四年夫妻生活,乍一听,好像有什么故事。细看什么都没有。不爱也不恨。更有意思的是,张宝龄其实也未必多喜欢她。两人很少通信,有时候月余无声。要不是外界需要一个“幸福婚姻”的样板,谁会在意他们之间隔着什么?

有人问她,为什么不选择离婚,她嗤笑。社会环境,那时候女人要离婚太难了,何况她根本就懒得把这些私事变成别人的谈资。张宝龄去世,她也没再嫁。这一点,连旁观者也有点困惑,明明没什么感情嘛?其实她自己有想法,对人生早看透,男人有没有反倒无所谓了。她收养孩子,偶尔写写散文,别人怎么议论她也不管。
苏雪林至老一直写作,文章里有温度有冷漠,岁月里夹杂着理性。到了一百零二岁,她才轻飘飘抛出一句真话——原本就从没想圆房!这个答案,很多人以为出自无奈,其实也有点狡黠,那个年代女子只能这样保全自己,她选择了最不激烈但最有效的抗争方式。

细说起来,她或许不是“幸福”的传统意义范本。有观点说她恋旧,有观点说她叛逆,对立的看法同时出现在她身上也合理。逻辑来讲,她算打破了封建礼教的枷锁,可感受上呢,又牢牢受限于家族和社会规训。她的守寡行为,是对旧道德的反抗还是自我保护?这一点无人能下定论。
可是奇怪的是,她其实并不讨厌自己的婚姻。外人觉得冷,她却在冷静中自得其乐。说白了,她想静静读书,旁人如何议论都不重要。她骨子里有孤傲,也有点自我保护。与其和一个不合的人日夜相对,不如找点有意思的小事做。就她这样,才活到一百多岁不是没有道理。

这种婚姻模式,放在现在也未必适用。可放在那个大背景下,她既是无奈的顺从者,也是隐秘的反抗者。有些细节外人看得真切,有些事她一辈子都没说出口。她晚年,依然爱喝茶、写字、晒太阳。身边的朋友都换了许轮,只有她一个人静静地老去。
她的故事太奇特,即使现在回头看,也难断对错。她的选择也许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可历史就是这样留下无数张面孔,每个细节都不全,每个人物都像是不完整的拼图。

苏雪林最后留下的话并不复杂,没提谁对谁错,也没评价自己是否幸福。她说自己很满足,就这样,故事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