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坟三丈内地陷显凶,非因雨水冲刷,左坑右洞主六亲离散!

147小编 91 2025-07-30

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青瓦,织成一张朦胧的水网,将整个镇子笼罩在一片湿润的氤氲里。南宸子捏着罗盘的手指忽然一紧,指腹下铜制的天池冰凉刺骨。铜制的天池里,指针正围着子午线疯狂打转,时而急促如奔马,时而迟缓似老妪蹒跚,铜针摩擦天池壁的轻响,在这寂静的祠堂里格外刺耳,像是有无数细碎的虫豸在啃噬人心。

他抬头望向供桌上泛黄的族谱,宣纸因岁月的侵蚀而变得脆弱不堪,边角微微卷曲。第三排那个墨迹模糊的名字,正被穿堂风掀起的纸角轻轻拍打着,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翻动着家族的过往。祠堂角落里,蛛网蒙尘,几只蜘蛛在网中不安地爬动,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空气中弥漫的诡异气息。

三天前,来自青冈山南麓的加急信笺送到了他的卦馆。送信的后生裤脚还沾着新鲜的黄泥,泥点顺着裤管滴落,在卦馆的青石板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说起祖坟塌陷时声音发颤,喉结上下滚动:“南先生,那地陷得蹊跷,周遭三尺草皮都没湿,偏就坟茔左近塌出两个窟窿,像…… 像被什么东西啃过似的,边缘光溜溜的,看着心里发毛。”

他收拾行囊时,指尖抚过师父留下的《青囊经》,泛黄的书页间夹着的乾卦书签簌簌作响,似在发出警示。二十年风水勘验生涯,见过山洪冲垮的阴宅,断壁残垣间散落着腐朽的棺木碎片;遇过盗墓贼挖空的祖坟,泥土中混杂着破碎的陶俑和钱币。却从未听闻这般无雨而陷、左坑右洞的异状。这绝非寻常地脉异动,那后生描述的格局,正应了《葬书》里最隐晦的凶兆 —— 离魂局,一旦成形,便会祸及家族六亲。

南宸子踏着晨露进山时,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响,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他年近四十,鬓角已染霜色,却身姿挺拔如松,行走间腰杆笔直。背上的青布褡裳鼓鼓囊囊,里面装着罗盘、墨斗和几本线装古籍,最底层压着枚温润的玉印,那是他作为钦天监致仕风水官的凭证,玉质温润,触手生凉。

“先生这边走,山路滑得很。” 引路的是顾家老三顾三郎,一个面色蜡黄的汉子,眼角的细纹里还嵌着焦虑,说话时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他不时回头张望,仿佛身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追赶,脚步也有些慌乱。

南宸子颔首,目光却扫过两侧山峦。青冈山形如卧虎,虎头朝东,虎尾向西,本该是聚气藏风的吉地。可今日望去,虎首低垂,似有疲惫之态;虎尾僵直,毫无生气,隐隐透着股死气。他掐指算了算,今年辰年冲太岁,东北方本就不宜动土,顾家祖坟偏在艮位,难怪会出事,这方位的地脉本就脆弱,稍有惊扰便易生变故。

“你家祖坟葬了几代?” 南宸子忽然开口,声音清越如钟,在山间传播开去。山风穿过松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将他的话音送出去老远,又裹挟着草木的清香飘回来。

顾三郎愣了愣,挠挠头,指节因用力而有些发白:“算上太爷爷,该是四代了。前几年族里还翻新过坟茔,当时请的风水先生说,这是块百年难遇的宝地,能保家族兴旺。”

“那先生姓甚名谁?” 南宸子追问,目光依旧停留在远处的山峦走势上。

“好像是…… 姓王?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左眼有颗痣,说话慢条斯理的。” 顾三郎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担忧,“先生,我家是不是真要出事?我大哥上月去外地收账,至今没消息,派人去找也没头绪;二哥家的娃前天掉井里,差点没捞上来,幸好发现得及时。这接二连三的事,族里人都慌了。”

南宸子没接话,指尖捻着袖角的八卦纹,纹路细密,是手工绣制而成。寻常风水先生看地,只论山形水势,却不知地脉流转瞬息万变,如同人的气血,时刻在运行。他师父曾说,好地也要配好人,德不配位,吉地也能变凶煞,就像再好的良田,若主人不善耕作,也难有好收成。

行至半山腰,一片开阔地映入眼帘。顾家祖坟依山而建,三座坟茔整齐排列,墓碑上刻着先人的名字,字迹苍劲有力。只是最东侧的那座新坟旁,赫然塌陷出两处凹陷。左坑深约丈许,黑黢黢的不见底;右洞更显诡异,洞口边缘光滑,不似自然塌陷,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刻意挖凿而成。

“就是这儿了。” 顾三郎声音发颤,指着塌陷处,手指因紧张而微微发抖,“前天一早发现的,族里老人说怕是惊动了山神,正准备杀猪宰羊祭拜呢,就等你来拿主意了。”

南宸子蹲下身,指尖沾了点塌陷处的泥土。土色发黑,带着股陈腐的气息,像是埋了许久的朽木散发出来的味道,与周围的黄土截然不同。他眉头微蹙,这土性属阴,混杂着死煞之气,绝非雨水冲刷所能形成,雨水冲刷的泥土会带着湿润的生机,而这泥土只有死寂。

“你们顾家近半年可有异动?比如迁坟、添丁,或是…… 与人结怨?” 他站起身,罗盘平端于掌心,天池里的指针依旧乱转,连带着他手腕都微微发麻,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在干扰。

顾三郎脸色一白,支支吾吾道:“异动…… 倒是上月,族叔公想把他亡故的小妾葬进祖坟东侧,说也让她沾沾家族的福气,被族长骂了回去。那小妾是…… 是外乡人,听说死得不太干净,像是得了急病没的。”

南宸子心中一动。阴宅最忌外姓女子乱入,尤其是横死之人,身上带着强烈的怨气,极易带煞入地。他绕着坟茔走了三圈,脚步丈量着距离,不多不少,塌陷处正好在祖坟三丈之内。这范围是地脉灵气与祖先阴灵交融之所,如同人的心脏周围,稍有差池便会引发凶变,影响整个家族的气运。

“去取些糯米和朱砂来。” 南宸子沉声吩咐,从褡裳里取出墨斗,墨线缠绕在木轴上,乌黑发亮,“再叫几个壮实的后生,备好铁锹,但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动土,这地脉现在极不稳定,乱动会出大事。”

顾三郎应声而去,留下南宸子独自站在坟前。山风掠过他的衣袍,猎猎作响,衣袂翻飞间,露出里面青色的里衣。他望着那左坑右洞,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地脉如人脉,通则生,滞则死。有些凶局,看似天灾,实则人祸,是人心的贪婪与怨恨引来了煞气。”

不多时,顾三郎带着东西回来,身后跟着四个精壮后生,个个身材魁梧,面色却带着几分紧张。南宸子接过糯米,抓了一把撒向塌陷处。米粒落地的瞬间,竟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像是落在滚烫的石头上,随即冒出一缕缕青烟,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果然是阴煞侵体。” 他轻叹一声,取出朱砂,用清水调和,在坟前画了个简易的镇煞符,符纹流畅,带着一股正气,“这地陷不是雨水冲的,是地下阴煞积聚太久,撑裂了地皮,就像气球气太足会爆一样。”

“阴煞?” 顾三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先生,那咋办?是不是要迁坟?迁到别处去会不会好点?”

南宸子摇头,目光落在顾家祠堂的方向。祠堂与祖坟遥遥相对,本该是阴阳相济,祠堂为阳,祖坟为阴,相互扶持。可此刻望去,祠堂屋顶的瓦当竟缺了一角,犯了 “破运” 之忌,阳气外泄,阴阳失衡。“迁坟治标不治本,得先找出煞源。你家祠堂最近是不是漏雨?”

顾三郎咋舌:“先生神了!上月暴雨冲坏了西厢房的屋顶,一直没来得及修,族里的钱都拿去买种子了。这跟祖坟塌陷有关系?这隔着老远呢。”

“阴阳相生,祠堂为阳,祖坟为阴。” 南宸子收起罗盘,解释道,“阳宅破损,阳气失衡,阴宅自然受牵连,就像人的身体,一处生病,别处也会受影响。但这还不够,左坑右洞,形如剪刀,专断六亲血脉,定是有人在暗中布局,这是人为的凶局。”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惊恐之色。顾三郎嘴唇哆嗦着:“谁会害我们顾家?我们世代务农,老实本分,从没得罪过什么大人物啊,顶多是跟邻里拌几句嘴。”

南宸子没回答,只是让后生们取来稻草,在塌陷处周围扎了个简易的篱笆,防止闲人靠近。他蹲下身,仔细观察洞口边缘,忽然发现泥土里混着些细碎的木屑,颜色发黑,带着股淡淡的松脂味,这气味在阴煞之气中若隐若现。

“你们这山上有种黑松吗?” 他捏起木屑问道,指尖捻动着木屑,感受着它的质地。

顾三郎凑近看了看,点头:“后山多得是,只是那木头脆得很,做不得家具,烧火都不爱着,没人稀罕,就任它长着。”

南宸子心中了然。黑松性阴,若被人制成小木人埋在坟侧,再施以咒术,便能引动地下阴煞。左坑右洞,正是木人吸收煞气时撑裂地面的痕迹。这手段阴毒,绝非寻常百姓能懂,定是懂行之人所为,而且对风水咒术颇为了解。

“今晚我在祠堂守夜。” 他拍了拍顾三郎的肩膀,语气沉稳,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你去准备些艾草和油灯,再把族里最年长的长辈请来,我有话要问,关于家族过往的恩怨。”

夕阳西下时,祠堂里点起了油灯。昏黄的灯光映着斑驳的梁柱,梁柱上的漆皮剥落,露出里面的木头纹理。供桌上的牌位在阴影里若隐若现,牌位前的香炉里插着三炷香,青烟袅袅,飘散在空气中。南宸子坐在蒲团上,指尖摩挲着玉印,玉印的温润让他心绪平静,等待着顾家长辈的到来。

门轴转动的轻响打破了寂静,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被人搀扶着走进来,他是顾家现任族长顾老爷子,虽年事已高,但精神尚可。“南先生,您叫老朽来,可是发现了什么?” 老人声音沙哑,带着岁月的沧桑,眼神却很清明,透着一股睿智。

南宸子起身行礼:“顾老爷子,您家祖坟的异状,怕是人为所致。敢问顾家近百年来,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仇家?尤其是懂些手艺的人家。”

顾老爷子浑浊的眼睛猛地一缩,像是被触动了往事,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要说仇家…… 倒是有一桩陈年旧事,只是距今已五十多年,早该烟消云散了。我还以为都忘了呢。”

顾老爷子的声音在祠堂里回荡,带着岁月的沧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遥远的过去传来。他说那仇家本是山下的木匠世家,当年因一块风水宝地与顾家结怨,两家争执不休,差点动了手,后来木匠世家举家迁走,再无音讯,仿佛从这片土地上消失了一般。

南宸子心头一紧,木匠、黑松木、咒术…… 这些线索渐渐拼凑出一个可怕的轮廓,如同迷雾中逐渐显现的鬼影。就在这时,祠堂外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紧接着是顾三郎惊慌失措的呼喊:“先生!不好了!坟地那边…… 那边又塌了!比之前还大!”

这深夜突发的变故,难道是仇家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加快了行动?那左坑右洞的凶局,背后还藏着怎样更深的阴谋,是仅仅为了报仇,还是有更大的图谋?

南宸子闻声而起,油灯的火苗被他带起的风刮得剧烈摇晃,光影在墙壁上扭曲变幻,如同鬼魅起舞。他抓起罗盘便往外冲,脚步急促却稳健,顾老爷子被这变故惊得浑身发抖,由后生搀扶着紧随其后,嘴里不停念叨着 “造孽啊”。夜色中的山路崎岖难行,坑洼不平,月光被乌云遮蔽,天地间一片漆黑,只有手中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前方几步路。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别靠近坟地吗?派了人守着的啊!” 南宸子一边疾走一边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心提到了嗓子眼。顾三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前方影影绰绰的篱笆:“我…… 我刚才起夜,远远看见坟地那边有黑影晃动,鬼鬼祟祟的,还没靠近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那洞…… 那洞又塌大了,看着吓人得很!”

众人赶到坟地时,都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白日里的左坑又塌陷了近半丈,泥土散落得到处都是;原本的右洞旁竟又多出一个新洞,三个洞口呈品字形排列,在月光偶尔露出的微光下如同三张张开的鬼嘴,阴森恐怖。南宸子快步上前,举起油灯凑近查看,新塌的洞口边缘同样有黑松木屑,而且泥土的腥气中,多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这血腥味在阴寒的空气中弥漫,让人不寒而栗。

“谁受伤了?快看看有没有人受伤!” 他厉声问道,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的后生,每个人都神色惶恐,摇头示意。顾三郎连忙摇头:“没人受伤,那黑影见我们来了就跑了,速度快得跟一阵风似的,眨眼就没影了,追都追不上。”

南宸子蹲下身,指尖沾了点带血的泥土,放在鼻尖轻嗅。血气中混杂着怨气,阴冷刺骨,绝非活人之血,倒像是…… 牲畜的血,带着一股腥臊。他心中一动,《宅经》有云:“以牲血引煞,三日必见凶丧。” 对方显然急了,竟不惜用这种阴毒的法子催发凶局,看来是怕自己坏了他的好事。

“快回去清点牲畜!” 他站起身对顾三郎道,语气不容置疑,“尤其是猪羊鸡鸭,一只都不能少,少了任何一只都要告诉我,仔细看看圈门有没有被撬的痕迹。”

顾三郎不敢耽搁,带着两个后生匆匆离去,脚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南宸子则取出艾草,在三个洞口周围点燃,艾草燃烧的青烟缭绕而起,遇到洞口的阴风竟凝成螺旋状,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亡魂的哭泣。他取出墨斗,拉出黑线,将三个洞口两两相连,形成一个三角形的阵法,黑线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泽,带着一股正气。

“老爷子,您说的木匠世家,当家的是不是姓柳?我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类似的记载。” 他忽然问道,眼睛紧盯着青烟的走向,青烟在三角形阵法中盘旋,似乎在与什么力量对抗。顾老爷子愣了愣,努力回忆着往事,点头道:“正是姓柳,那老木匠手艺极好,做的家具又结实又好看,就是性子倔得很,像块顽石,当年为了争那块地,差点跟我爹动了刀子,谁劝都不听。”

南宸子心中了然。柳木匠,黑松木,这就对上了。他曾在《鲁班经》残卷里见过记载,有些木匠会学旁门左道的厌胜之术,其中就有用黑松木做人偶下咒的法子,黑松木性阴,易聚怨气,是施展咒术的好材料。左坑右洞,本是引煞之口,如今再加一洞成三角,便是要将顾家的气运彻底锁死,让煞气在三角阵中循环往复,不断增强。

“先生,少了一头刚满月的黑猪!” 顾三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猪圈里的栅栏被人撬了,地上还有血迹,断断续续的,一直延伸到后山,看着瘆人。”

果然如此。南宸子掐指一算,亥时属猪,用猪血催煞,直指顾家的长房男丁,这是冲着顾大郎来的。他抬头望向后山,黑黢黢的山林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仿佛随时会扑出来吞噬一切。“顾三郎,带两个人拿上弓箭,远远跟着血迹,千万别靠近,保持距离,看到可疑的人就回来报信,注意安全。我去去就回,你们在这儿守着,别乱动。”

说罢,他背起褡裳,提着油灯便往后山走去。山路崎岖,杂草丛生,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冰凉刺骨。他却走得极稳,脚步踏在实处,多年的风水勘验生涯让他练就了在复杂地形行走的本领。油灯的光芒在林间跳跃,将树影拉得忽长忽短,如同张牙舞爪的鬼怪。走了约摸半个时辰,血迹在一片黑松林前消失了,仿佛被大地吞噬了一般。林子里弥漫着松脂和血腥混合的怪味,隐约还能听见低沉的咒语声,断断续续,让人头皮发麻。

南宸子屏住呼吸,悄悄绕到松林侧面,脚步轻盈,如同狸猫。月光恰好从云缝中漏下一缕,照亮了林间的空地。只见一个身穿黑袍的老者正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个黑松木人,木人身上插满了银针,每一根都深深刺入,像是要将所有的怨恨都注入其中。旁边还放着个陶罐,里面的猪血正顺着陶罐缝隙往外渗,在地上积成一小滩,散发着浓烈的腥气。

“柳木匠果然是你。” 南宸子低喝一声,声音在寂静的林间回荡,带着一股威严。他提着油灯从树后走出,目光如炬。黑袍老者猛地回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沟壑纵横,像是被岁月和仇恨刻满了痕迹。左眼那颗黑痣在灯光下格外醒目,透着一股阴鸷。他显然没料到会被人发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化为怨毒,如同毒蛇盯住了猎物。

“南宸子?你不是致仕归隐了吗?不在你的卦馆好好待着,怎么管起顾家的闲事!这与你无关,滚开!” 柳木匠的声音沙哑,像两块石头在摩擦,带着浓浓的恨意。

南宸子举起罗盘,天池里的指针此刻竟笔直指向柳木匠,如同被磁石吸引:“风水之道,本为济世,护佑生灵,你却用它来报私仇,害人性命,不怕遭天谴吗?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柳木匠冷笑一声,站起身,腰杆却有些佝偻,多年的仇恨让他身心俱疲:“天谴?当年顾家抢我祖地,害我父亲含恨而终时,怎么不怕天谴?这左坑右洞的离魂局,就是他们欠我们柳家的债!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他猛地将陶罐推倒,猪血溅在木人身上,木人仿佛活了过来,表面泛起一层诡异的红光。林间的阴风骤然变大,吹得油灯火苗剧烈摇晃,几乎要熄灭。南宸子心中一紧,这老东西竟想强行催动咒术,不顾自身安危。他迅速掏出玉印,往地上一按,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玉印落地的瞬间,一道淡淡的金光扩散开来,如同水波荡漾。阴风顿时被压制了不少,不再那么狂暴。柳木匠见状,从怀里掏出一把小斧头,斧头寒光闪闪,是用黑铁打造而成。他狠狠劈向黑松木人:“顾家欠我的,今日就要他们用血来偿!左坑夺长房寿元,右洞断家财福禄,中洞…… 收全族魂魄!一个都跑不了!”

随着他的吼声,青冈山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紧接着是顾三郎惊慌的呼喊,声音带着哭腔。南宸子心中咯噔一下,知道柳木匠留了后手,定是坟地那边又出了变故,恐怕情况更糟了。他看向柳木匠的眼神冷了下来:“你在坟地埋了什么?快说!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柳木匠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如同疯癫之人:“埋了我爹的骨灰坛,用黑松棺木封着,浸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尸水,怨气十足。现在煞气已起,顾家不出三日,定要六亲离散,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哈!”

南宸子怒喝一声,不再犹豫。他抓起地上的墨斗线,猛地甩向柳木匠,动作快如闪电。墨线带着阳气,缠上柳木匠的手腕,顿时冒出青烟,柳木匠发出一声惨叫,手腕上传来灼痛感,像是被火烧一般。他手中的斧头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南宸子趁机上前,一脚将黑松木人踢飞,木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远处的草丛里。又用玉印按住柳木匠的肩膀,玉印的金光让柳木匠动弹不得,只能在地上挣扎。

“孽障!” 他沉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你可知这离魂局一旦成了,不仅顾家遭殃,你柳家后人也会受煞气反噬,世代不得安宁,永无宁日!这是同归于尽的做法,你疯了吗?”

柳木匠被按在地上,却依旧挣扎,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我不管!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不在乎!我爹的仇不报,我死不瞑目!柳家后人…… 他们早就忘了这段仇恨,只有我没忘!”

南宸子叹了口气,从褡裳里取出一张黄符,贴在柳木匠的后心。符纸金光一闪,柳木匠顿时瘫软在地,动弹不得,只能瞪着眼睛,嘴里还在咒骂。“顾三郎!” 他朝着山林外喊道,声音洪亮,“带几个人来后山,把他捆了,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很快,顾三郎带着人赶到,七手八脚地将柳木匠捆了起来,绳子勒得紧紧的,生怕他挣脱。南宸子则捡起被踢飞的黑松木人,只见木人胸口刻着顾家的姓氏,笔画扭曲,带着一股邪气,背后还写着几个生辰八字,正是顾家几位长辈的生辰,被用朱砂描过,格外醒目。他将木人用艾草包裹起来,艾草的清香能暂时压制邪气,又收好柳木匠的小斧头,这才带着众人往回赶,脚步沉重,心情复杂。

回到祖坟时,南宸子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发沉。原本的三个洞口竟连成了一片,塌陷出一个丈许见方的大坑,坑底隐约能看见一具黑色的棺木,正是柳木匠所说的骨灰坛,棺木上还刻着诡异的符文。更可怕的是,坑边的泥土中,钻出了许多白色的虫子,密密麻麻,正朝着顾家祠堂的方向爬去,所过之处,草木都枯萎了。

“是尸蛊!” 南宸子脸色大变,这是用尸水喂养的毒虫,专吸人精血,“快取石灰来,撒在坑边!千万别让虫子爬进祠堂,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顾家人手忙脚乱地取来石灰,沿着坑边撒了一圈,白色的石灰粉形成一道屏障。白色的石灰遇到虫子,立刻冒出白烟,虫子挣扎着死去,发出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南宸子则取出艾草,大把大把地撒在坑边,点燃后,浓烟滚滚,进一步阻挡尸蛊的前进。他取出墨斗,拉出更多的黑线,围绕着大坑布置了一圈,形成一道防线。

“老爷子,您看这棺木。” 南宸子将棺木从坑底慢慢抬上来,动作小心,生怕惊扰了里面的怨气,指着符文道,“柳木匠用他父亲的骨灰做饵,引地下阴煞入体,再通过左坑右洞的格局,将煞气导入顾家祖坟,这是一环扣一环的毒计。这离魂局一旦功成,顾家男丁会暴病而亡,无药可医;女眷会疯癫流离,不知所踪,正是六亲离散之兆,惨不忍睹。”

顾老爷子看着棺木,老泪纵横,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都怪我爹当年糊涂,为了块地伤了和气,造下这罪孽…… 可这柳木匠也太狠了,五十多年的恩怨,竟要赶尽杀绝,一点余地都不留啊!”

南宸子叹了口气,将棺木放在艾草堆上,艾草的青烟缭绕在棺木周围:“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棺木不能烧,烧了会让怨气四散;也不能埋,埋了会污染地脉。得找个向阳的山坡,用糯米和朱砂封存,让阳气慢慢化解怨气,这是唯一的办法。” 他转向被捆着的柳木匠,语气缓和了一些,“你若肯说出破解之法,我可以求顾家饶你一命,给你留条活路。”

柳木匠紧闭着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依旧怨毒,不肯说一个字。南宸子也不逼他,从褡裳里取出《葬书》,翻到离魂局的章节,书页泛黄,字迹有些模糊。书上说,此局需用 “至亲之血,至孝之心” 方能破解,强调亲情和孝道的力量。他看向顾三郎:“你大哥有消息了吗?按我说的去找了吗?”

顾三郎摇头,脸上满是担忧:“还没,派人去他收账的地方问了,说早就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南宸子心中一动,左坑主长房,顾大郎此刻怕是已遭煞气侵袭,情况危急。他掏出纸笔,写下一道寻人之符,符上的纹路复杂而神秘:“你派人快马加鞭送去,按符上的方位去找,定能找到你大哥,快去,晚了怕来不及。”

处理完坟地的事,天已微亮,东方泛起鱼肚白。南宸子指挥着顾家后生用糯米和朱砂填埋塌陷的大坑,每填一层土,就撒一层糯米和朱砂,确保将煞气彻底封锁。又在坟前立了块镇煞碑,碑是用青石打造而成,坚硬厚实,碑上刻着 “厚德载物” 四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透着一股正气。他告诉顾家人,这离魂局虽破,但煞气仍需百日才能散尽,期间要多行善事,少动肝火,更不能再与人结怨,否则煞气容易复燃。

接下来的日子,南宸子留在顾家,指导他们化解煞气。他让顾家每日在祠堂前焚香祷告,诚心忏悔过往的过错;让后生们去帮助邻里,修补道路,积德行善。期间,柳木匠依旧不肯开口,但南宸子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动摇,仇恨的坚冰似乎在慢慢融化。

第七天,寻人的人终于传来消息,说在一处山涧里发现了顾大郎,他被困在一块岩石下,浑身湿透,昏迷不醒,但还有气息。南宸子立刻让人去将他救回来,并用艾草给他擦拭身体,驱走身上的煞气。顾大郎醒来后,说自己是被一阵阴风刮下山的,当时天昏地暗,什么都看不见,醒来时就在山涧里了。

南宸子知道,这是 “至亲之血” 出现了,接下来就是 “至孝之心”。他让顾三郎和顾二郎轮流照顾顾大郎,日夜不离,用亲情唤醒他的精神。同时,他亲自带着顾家的几个后生,去那向阳的山坡处理柳木匠父亲的骨灰坛,按照书上的方法,用糯米和朱砂仔细封存,还在周围种上了桃树,桃木能辟邪,进一步压制怨气。

一个月后,顾大郎终于完全康复,身体恢复了往日的活力。柳木匠看到顾家兄弟情深,顾家后人又多行善事,心中的仇恨渐渐消散。他终于开口,说出了离魂局的最后一个隐患:在祖坟的西北角,还埋着一块刻有咒语的黑松木板,不挖出来,煞气难以彻底清除。

南宸子立刻带人去祖坟西北角挖掘,果然在地下三尺处找到了那块黑松木板,木板上刻满了诡异的咒语。他用朱砂在木板上画上破解符,然后将木板拿到向阳坡与骨灰坛一起封存。

百日之后,顾家祖坟周围的煞气终于散尽,地脉恢复了正常。顾家的日子也渐渐好了起来,顾大郎身体康复后,生意越做越好;顾二郎家的孩子也健康成长,活泼可爱。族里的人也都和睦相处,再也没有发生过怪事。

三日后,顾大郎被人从山涧里救了回来,虽受了些惊吓,身上也有些擦伤,但性命无忧。据说他是被一阵阴风刮下山的,阴风如同无形的手,将他推下了山涧。醒来时正好被寻他的人发现,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柳木匠最终被送去了官府,但南宸子劝顾家撤了诉状,只说是邻里纠纷,毕竟冤冤相报何时了,得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那黑松棺木被埋在了向阳的山坡,顾老爷子亲自栽种了一片桃树,桃木属阳,正好压制阴煞,桃树茁壮成长,几年后便枝繁叶茂。

南宸子离开青冈山时,顾家人送了他许多谢礼,都被他婉拒了,他说自己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他只取了一捧青冈山的黄土,说要带回卦馆做个纪念,纪念这段化解仇恨、守护安宁的经历。站在山口回望,青冈山的卧虎之形似乎舒展了些,虎首微抬,仿佛在感谢他的帮助;虎尾轻摇,充满了生机,又恢复了聚气藏风的吉相。

风水轮流转,祸福自心生。左坑右洞的凶局虽破,但它警示世人的道理却长存世间:地脉吉凶,终究系于人心。积德行善之家,纵遇凶地也能化险为夷,用善良和宽容化解危机;心怀怨毒之人,纵得吉穴亦会招致祸端,被仇恨吞噬心智。南宸子将那捧黄土置于卦馆窗前,每当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黄土上,都泛着温暖的光芒。每当有人问起青冈山的异事,他便会指着黄土说:“最好的风水,从不在地里,而在心里,心中有善,处处是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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