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起底:“害人风水局”!多人受害!损失惨重!
67 2025-09-11
岭南梅子黄时,雨下得无休无止。陈阿公背着药篓,踩着湿滑山路,只想采些金银花换米。他是孤身一人,靠着些堪舆本事和草药知识,在闽西的山岭间讨生活。雨水顺着他斗笠边沿淌下,冰凉地钻进衣领,旧布鞋早被泥浆泡透,每挪一步都沉重异常。行至青螺坳,天色昏沉如墨,山坡突然一声闷响,大片湿泥裹着碎石滑下。陈阿公脚下一空,整个人翻滚下去,后脑重重磕在石上,最后模糊的意识里,只瞥见坳口竹林深处,隐约透出一点豆大的灯光。
那光亮来自郑家。主人郑启明是个贩茶的商人,刚从县城盘完账回来。牛车在泥泞里吱呀作响,车夫突然“吁”了一声,指着坡下:“东家,您瞧那乱石堆里,是不是躺着个人?”郑启明忙掀开油布帘子,借着车头挂着的防风灯,只见泥石间露出一角褪色的青布衫。他跳下车深一脚浅一脚奔过去,一探鼻息,尚有微弱温热。“快,抬上车!回府!”他急声吩咐,自己脱下外袍裹住老人,一路小心护着颠簸的头颈。
郑家西厢房烧着暖烘烘的炭盆。陈阿公在厚棉被里捂了两天两夜,终于被喉咙里辛辣温甜的姜汤唤醒。郑启明就坐在床边矮凳上守着账本,见他睁眼,立刻放下册子,温声问:“阿公醒了?可还难受?”陈阿公想撑起身,骨头却像散了架。郑启明轻轻按住他:“不急,安心养着,这里就是您的家。”
这一住,便是冬去春来。郑启明没让他去住偏屋,西厢房一直收拾得清爽干净。餐桌上总有热腾腾的米饭和时鲜菜蔬,知道他喜欢山里的鲜味,隔三差五便有清炒笋片或野菌汤。陈阿公捧着碗,看着窗格外的细雨,浑浊的老泪滴进汤里。他走了一辈子江湖,风餐露宿,何曾被人这般细致地照拂过?“郑东家啊,”他声音哽咽,“这份恩情,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无以为报了。”
待到院角那株老荔枝树挂上点点青果时,陈阿公已能拄着竹杖在院中散步了。他找到正在翻晒新茶的郑启明,郑重道:“东家,我该走了。临走前,请容我为您寻一块上好的阴宅风水,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郑启明眼睛一亮,笑道:“那真是求之不得!我家祖坟远在八十里外的老茶山,祭扫实在不便,早想迁到附近了。”
次日清晨,两人便进了山。行至一处向阳的坡地,陈阿公驻足,指着下方山谷:“东家您看,此地名为‘金鲤潭’。”只见一弯碧水自西向东潺潺流过,对岸山势浑圆如一条巨大的金鲤跃出水面,两侧山梁环抱,形如聚宝盆。“活水环抱,山势藏风聚气,主大富。若将祖坟安于那‘鱼腹’之位,子孙后代必财源广进,富甲一方!”
郑启明却摇着蒲扇,望着山谷里几间简陋的茅屋,若有所思:“富?眼下够吃够穿已是福分。阿公您看这谷地平缓,又有活水,倒是给山下那几户无田的佃农起屋安家更合适。他们比我更需要这份‘财气’。”陈阿公一愣,胡子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咽下了嘴边的话。
两人继续向东。刚攀上半山腰一处缓坡,前方灌木丛中猛地传来一阵扑腾撕打之声。定睛一看,竟是一只五彩锦鸡正与一条扁担粗的过山风毒蛇殊死搏斗。锦鸡羽毛怒张,利爪频抓;毒蛇扁颈如蕉叶,蛇信狂吐,发出嘶嘶瘆人之音。一禽一蛇死死纠缠,凶悍异常。
陈阿公眼神骤亮,一把拉住郑启明袖子,压着兴奋道:“东家快看!此地左右稍低,中间隆起如印,前方豁然开朗,正是龙凤相争的宝穴!名曰‘将军坡’。若点穴于此,后代必出将入相,显赫非凡!”
郑启明望着那毒蛇狰狞的蛇头,却缓缓摇头,眉宇间隐有忧色:“阿公,不瞒您说,功名权势,我郑某心里并不看重。您看那些官场中人,多少被权柄迷了心窍,忘了根本?我呀,但求守着这茶园,做个安分茶农,有粗茶淡饭,家人平安,就知足了。”
陈阿公心里直犯嘀咕,这人当真古怪,富贵不要,功名也不稀罕?他闷着头不再言语,只管引路。
又行至青螺坳北面一处平缓山岗。此地松柏挺拔如卫兵,鹧鸪鸟在林中“行不得也哥哥”地叫着。坡上开满黄的、紫的、粉的野花,织成一片绚烂的锦毯。陈阿公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激动道:“东家,此地土色温润,生气蓬勃,正是旺丁之象!若迁坟于此,保您郑家瓜瓞绵绵,子孙昌盛,百代不绝!”
话未说完,郑启明已笑着摆手:“阿公快别!我如今膝下两儿两女,凑个好字,已是心满意足。子孙太多,将来分家析产,难保不生嫌隙龃龉。您看邻乡那周大户,三房争产,闹得鸡犬不宁,何苦来哉?”
陈阿公脸色一沉,只觉得一股闷气堵在胸口。他一番心血,三番两次被这般轻飘飘挡回,简直是对他毕生所学的羞辱!他不再多言,板着脸,一声不吭地转身,径直往山下河滩方向走。
到了河滩,眼前一片荒凉。浑浊的河水哗哗流过,岸边全是灰白冰冷的鹅卵石,寸草不生,只零星几丛顽强的荆棘。陈阿公没好气地随手一指:“喏,东家若嫌那三处宝地都入不了眼,就把祖坟迁到这儿吧!”他心中冷笑:这破地方,夏日山洪一冲,连坟带碑都得卷走!看你还能挑出什么道理!
谁知郑启明眯着眼,打量了河滩片刻,竟点了点头,语气平和:“阿公说得在理。这河滩乱石遍布,既种不得庄稼,也栽不了树木,荒废着也是荒废。用来安葬先人,倒是不糟蹋土地,也算物尽其用。”
陈阿公彻底无言,只觉得一口浊气憋在喉头,吐不出咽不下。翌日天未亮透,他默默收拾好自己那点简陋行李,悄悄离开了郑家大院。
五年光阴,如白驹过隙。陈阿公背着他的旧罗盘,又走了不少地方,竟也攒下了一百多两银子。他心底始终压着块石头——郑启明当年把祖坟迁到了那毫无根基的河滩上,五年过去,怕早已坟茔无存,家业也败落得不成样子了。他越想越愧疚,最终揣上所有积蓄,决意回青螺坳。这银子,说什么也要帮郑家把坟迁到个稳妥地方。
当他再次站在熟悉的郑家院门外时,却愣住了。眼前哪有一丝破败景象?青砖院墙爬满了碧绿的藤萝,院内晒着新采的茶叶,清香四溢。鸡鸭在笼里欢叫,肥猪在圈中哼哼,一派生机勃勃。他刚迈进院门,就听堂屋里“哎呀”一声惊呼,一个穿着簇新茧绸长衫的身影疾步抢出,正是郑启明。他几步冲到陈阿公面前,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激动得发颤:“阿公!我的老恩人!您可算回来了!这些年我派人寻了您好几趟啊!”
陈阿公慌忙搀他起来,又是疑惑又隐隐有些不安:“寻我?东家莫不是……还想叫我寻地迁坟?”当年那河滩的乱石,此刻仿佛又硌在了他心上。
郑启明将他迎进堂屋,亲手奉上清香的新茶,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欢喜:“寻您,是为报恩呐!您可真是我郑家的大贵人!”他拉着陈阿公的手坐下,“当年您走后,我依言在河滩动土迁坟。挖到三尺深时,锄头‘哐当’一声,竟掘出两个大肚坛子!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全是前朝铸的银锭!足有上千两之数!迁坟之后,说来也奇,我家那茶园,年年收成都比别家好上三成!租我田地的乡亲也跟着沾光,日子都好过了不少。”
他顿了顿,眼中光彩更盛,压低了声音:“去年开春,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小子,用新法焙制出了一种‘雨前银针’,茶汤清亮,香气独特。托人送进京城,竟得了宫里贵人的赏识!年前圣旨下来,御赐了‘玉露凝香’的牌匾!如今都在府城的官茶局里当差了!”
陈阿公听得目瞪口呆,手中的茶碗都忘了放下:“您……您当真把祖坟迁在河滩了?没……没被水冲走?”
郑启明朗声大笑:“走,我带您去看看!”
两人来到记忆中的河滩。陈阿公站在岸边,惊得几乎说不出话。哪里还有半分当年荒凉砾石滩的影子?只见一片郁郁葱葱的果林铺展在眼前:荔枝树挂满了累累青红果实,龙眼树枝叶繁茂,梨树下铺着一层雪白的花瓣。郑家祖坟被茂密的青蒿和开着红绒球的蓼草温柔环绕,肃穆而安宁。坟前香炉里,三炷线香青烟袅袅。
陈阿公指着远处:“那条大河呢?我记得水势不小啊。”
“说来也奇,”郑启明指着远处山峦豁口,“迁坟后那年夏天,暴雨下了整月,山洪凶猛。我担心了一夜,天蒙蒙亮就赶来看,却见洪水竟绕开了这片河滩!后来才知,是上游十几里外,一夜之间山崖崩塌,巨石堵塞了旧河道,洪水硬生生冲出了新河道,从西面豁口流走了。水退之后,这河滩淤积了厚厚一层上游冲下的沃土。我就试着清理了乱石,种上果树苗,没想到长得这般好!”
陈阿公站在浓荫匝地的果林里,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斑驳地落在他苍老的脸上。他望着郑启明那张依旧朴实、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笑纹的脸,又望向那肃立在青翠之中的坟茔,良久,长长地、深深地吁出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吐尽了他一生勘舆寻脉、窥探天机的所有执着与迷惘。
“东家啊,”他声音低沉而清晰,像卸下了千斤重担,“看来这穷富贵贱,功名福禄,跟那坟头埋在哪里,真没多大干系。”他慢慢从怀里掏出那个磨得油亮的黄铜罗盘,五指摩挲着上面模糊的刻度,“全看这人心眼正不正,行事善不善。您心肠好,肯帮人,又勤恳本分,这才是真正的‘风水’,是能感动老天爷的‘善报’啊!”
夕阳熔金,晚风带着果木的清香拂过林间。陈阿公最后看了一眼那陪伴他大半生的罗盘,手臂一扬,一道黄铜的微光划过一道短促的弧线,“噗通”一声,沉入了果园旁新辟的、用来灌溉的清澈水塘深处,只在水面荡开几圈无声的涟漪。
后来,青螺坳的乡亲们发现,龙头山脚下多了一间结实的泥砖小屋。小屋前开垦了几畦菜地,屋旁移栽了几株新茶苗。陈阿公成了郑家茶园最勤恳也最沉默的学徒。他粗糙的手掌不再抚摸罗盘冰冷的刻度,而是日日沾满温热的泥土,在茶垄间、在菜畦里,笨拙而虔诚地,重新学习如何触摸这大地无声的馈赠。
风水的罗盘沉入水底,泥土的智慧却升上心间——人活一口气,那气在肺腑,在胸膛,在每一次举手投足间的取舍,唯独不在那虚无缥缈的山川脉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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