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孩子生下来,就用脐带血救雪凝”助理慌了:太太把孩子拿掉了

147小编 134 2025-09-16

和青梅竹马的港圈太子爷赵砚淮联姻后,

秦舒颜独守空房整整五年。

平日里,这男人高冷得很,

衬衫扣子永远系到最上面一颗,

活像个禁欲系的神仙,

好像压根儿就没那方面的欲望。

有一回,秦舒颜喝醉了酒,

竟被赵砚淮给扑倒了。

那一晚,她才晓得,

这男人的本钱可足着呢。

一天一夜啊,她被折腾得够呛,

就为了满足男人那花样百出的需求。

清醒过来后,秦舒颜羞得满脸通红。

赵砚淮却搂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颜颜,咱做正常夫妻吧,给我生个孩子。”

秦舒颜还以为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可到了怀孕三个月的时候,

她才发现,赵砚淮爱的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秦雪凝。

只听赵砚淮温柔地说:

“雪凝,我就把秦舒颜当妹妹,

我忍着恶心跟她同房,就是想让她怀孕。

只有她肚子里孩子的脐带血能救你!

你放心,等孩子一生下来,我就跟她离婚。”

说着,一向高冷的赵砚淮温柔地捧起秦雪凝的脚,

一边耐心哄着她,一边给她剪指甲。

而秦舒颜呢,哪怕孕期弯腰不方便,

也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温柔。

病房外的秦舒颜,就像被雷劈了一样,

全身僵硬得动弹不得。

她赶紧拨通管家的电话,声音颤抖地问:

“是真的吗?”

管家回复:“是的,大小姐。

秦雪凝前不久查出白血病,她是稀有血型。

赵总一直在找匹配的骨髓,

您肚子里的孩子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秦舒颜苦笑着,想起过往种种。

她和赵砚淮七岁就相识了,

两小无猜的是他,情窦初开喜欢的也是他。

十几岁的时候,她就缠着赵砚淮,

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去追他。

他喜欢的赛车、腕表,流水似的往赵家送。

他生病的时候,秦舒颜不顾一切从国外赶回来。

他被仇人绑架,她宁愿自己做人质去救他。

可赵砚淮呢,始终不为所动,

还对她说:“颜颜,咱们从小一起长大,

我能关心你、照顾你,可就是爱不起来。”

最后,她抛下尊严给自己下药,

他却沉着脸把她送去了医院。

哥哥秦松鹤也劝她:“小颜,哥哥也是男人,

你强逼着联姻,最多也就过过相敬如宾的日子,

你不会开心的。”

那时候刚大学毕业的她,脑子就像进了水,

整天哭闹着要嫁给赵砚淮。

哥哥红着眼答应了,还放下狠话:

“就当没你这个妹妹。”

秦舒颜抹去眼泪,

想起结婚五年来赵砚淮对自己淡淡的态度。

她不自觉地给哥哥发了条消息。

等了好久都没回复,

她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

清醒时,

赵砚淮正拿着湿毛巾,轻轻给她擦脸呢,那眼神里满是宠溺。

“哎哟,怎么哭啦?是宝宝闹你了吗?颜颜,咱为了咱爱情的结晶,就再忍忍好不好呀?”

他的手轻轻落在秦舒颜微微鼓起的小腹上,咋一看,那妥妥就是个关心妻子的好丈夫模样。

秦舒颜没说话,心里头仔细回想这四个月以来他的变化。

嘿,一切还真都有迹可循呢。

以前他可冷漠平淡啦,哪会顺着自己的性子哄人哟。

微信消息就简单应付一下,电话更是从来不会主动打给自己。

那时候,她呀,就因为男人一句关心,能开心老半天,哪能想到他的真实目的呀。

赵砚淮时不时的关心,就跟磨人的刀似的,让她越陷越深。

秦舒颜自嘲地想着,目光落在桌脚的离婚协议上。

赵砚淮见她半天不说话,心里头不自觉就有些慌了。

“颜颜,咋发呆啦?怪我今天太忙,没陪你去产检是不?这是我的错,之后我一定好好弥补你哈。”

“没事,把这签了吧,我累了,想休息会儿。”

赵砚淮一愣,刚想伸手接过看看,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

他立马就接了,秦舒颜可看得清楚呢,备注是雪凝宝宝。

她赶忙捂住疼痛的心口,强忍着眼泪。

赵砚淮连协议都没翻一下,拿起笔就利落地签了名。

临走的时候才想起来问:“颜颜,你让我签的是啥呀?”

“新看上的别墅购买合同。”

得到确切答复后,赵砚淮匆匆扔下一句“加班”,就大步离开了。

“怎么,想起来找我了?颜颜。”

秦舒颜揉着发红的眼眶,看到哥哥发来的语音,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拨通了电话。

“哥哥,我想出国陪你,你帮我办手续行不?”

电话那头,秦松鹤瞬间就慌了神。

这还是自己的妹妹吗?她居然要主动离开赵砚淮?

秦舒颜一个劲儿地点头,说:“对不起,哥哥,我不喜欢赵砚淮了。”

秦松鹤高兴之余,听到女孩的哭腔,心一下子就被狠狠揪起来了。

“是不是赵砚淮对你不好?哥哥立马回国教训他!”

秦舒颜赶紧摇头,哥哥那么忙,她可不能让他因为自己和赵家结仇。

“当然没有,我就是倦了追在赵砚淮身后的日子,等我。”

次日,她早早来到医院。

不过这次,是来打胎的。

医生面露难色,说:“秦小姐,昨天您才做过产检,今天就来流产,赵总知道不?”

秦舒颜用力攥紧了衣服,面如死水。

“没有,我希望您能保密。”

中午,太阳明晃晃地照着。秦舒颜脸色煞白,脚步虚浮地走出医院。小腹那隐隐的刺痛,疼得她忍不住佝偻着腰,冷汗直冒。

手机震动,是秦松鹤发来消息:“手续得两周才能办好。”秦舒颜勉强扯出个笑,小声嘟囔:“从十七岁表白,到二十七岁离婚,我也算明白了,不属于自己的,强求不来。”

想当初,她学着赵砚淮父母口中好妻子的模样,不抛头露面,放弃自己的梦想,就一心想做好他的贤内助。可到头来呢,人家根本不爱她,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利用她罢了。

她深吸一口气,想把心里的苦涩压下去。一转身,就瞧见赵砚淮抱着秦雪凝。两人四目相对,赵砚淮脸上明显有些不自在。

秦雪凝赶紧开口解释:“姐姐,我脚崴了,姐夫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帮我呢。”

秦舒颜扯了扯嘴角,心里冷笑:“真好笑。我从前受伤的时候,他可就只让保镖送我去医院。”秦雪凝眼里那得意劲儿,她看得清清楚楚。也是,被偏爱的就是有恃无恐,她还是头一回见赵砚淮这么紧张一个人。

僵持了一会儿,赵砚淮开口了:“雪凝前不久确诊白血病,现在她受伤了,我得送她去医院。”

“你乖乖待家里,别瞎想!”

一整天,赵砚淮都没回家。秦舒颜刷着秦雪凝的动态,看着照片里赵砚淮贴心地喂粥、剥水果,那关心都快溢出屏幕了。

她自嘲地笑笑,冲进房间,把刚买不久的夫妻衣物一股脑全扔了。曾经,她满心期待孩子是她和赵砚淮新的开始。以前他们虽说不算恩爱,但他还算彬彬有礼,会定时送她礼物,问问她日常,让她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突然,房间门响了。秦舒颜一下子从回忆里回过神。

赵砚淮走进来,笑着说:“颜颜,咋还不睡呢?我给你带礼物啦,看看喜欢不?”

秦舒颜扫了眼那项链,这可是拍卖会上的压轴款,秦雪凝早都戴过了。他这是想用这个哄自己?

赵砚淮却觉得自己今天哄人哄得够可以了,自顾自去换衣服、洗澡。

洗完澡出来,他随口问:“你今天去医院干啥了?”

秦舒颜下意识地遮掩:“就是有点小毛病,没啥大事。”赵砚淮也没多想。

接着,他抱着秦舒颜,开始念叨:“等孩子生下来,我肯定好好宠它,要啥给啥。”

要是秦舒颜不知道这孩子为啥来的,说不定早被他哄好了。可她太清楚赵砚淮的心思了,那些带着施舍、有目的的关心,只让她觉得又讽刺又恶心。

没多久,赵砚淮就睡得呼呼的,嘴里还嘟嘟囔囔说着啥。秦舒颜凑近一听,竟是秦雪凝的名字。

她呼吸一下子停住,心口像被针扎一样,又疼又麻。

月光洒在房间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身。

这一起身,却瞧见床头上锁的柜子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柜子里静静躺着一本笔记本,她走过去,指尖刚碰到那本子,就像被电了一下,猛地僵住。

她翻开笔记本,上面的字刺痛了她的眼:“结婚五年,与秦舒颜同房五次,自我抒解五百次。”

一个小时过去了,秦舒颜泪流满面地合上笔记本。

那上面,全是他对秦雪凝的朦胧情感,早在大学时候就开始了。那时啊,他不好摆脱自己,再加上秦雪凝出国,他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想念。

两人坦白心事是在婚礼前夕,他为了爱人守身如玉,可骨子里的思念让他的欲望压抑。

那刺眼的数字,就像重重的耳光,狠狠打在她脸上。

难怪婚前赵砚淮跟她说约法三章,原来是自己阻碍了他们。

当初他也没为了秦雪凝反抗,她还以为他只是不喜欢自己,心里没住下任何人。

良久,她翻到最后一页,“救命之恩”四个大字让她有些发愣。

她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赵家火灾,自己救了他。难道秦雪凝也救过他吗?

天亮了,秦舒颜把一切都放好,躺回冰冷的床上,紧紧闭着眼睛。

她忽然有些庆幸,还好自己马上要离开了。

只是没想到,秦雪凝主动要出院住进别墅。

秦雪凝抱着赵砚淮的胳膊,撒娇道:“砚淮哥,医院太压抑了,我每天化疗都难受死了,你就满足我这一个愿望嘛。”

她那模样,仿佛秦舒颜根本不存在。

直到把饭喂进秦雪凝嘴里,赵砚淮才想起站着的秦舒颜。

他赶紧说:“你快坐下吃饭,雪凝她生病不方便,你又怀孕了,我不舍得你累,所以我替你照顾她。”

他这体贴的一番话,让旁边的佣人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餐桌上,秦雪凝时不时挑刺。

最后,她直接把鸡蛋夹进秦舒颜碗里,笑着说:“姐姐你怀孕了可得多补补,我都迫不及待想看看你肚子里的孩子了。”

秦舒颜捏住手心,没动筷子,冷冷道:“不需要,我对鸡蛋过敏。”

秦雪凝瞪大了眼睛,马上咳嗽起来,装模作样地说:“我不知道!对不起姐姐!”

赵砚淮心疼地拍着她的背,目光沉了下来,说:“好歹是雪凝的心意,你必须吃一口,补充营养。”

秦舒颜嗤笑一声,骤然起身要离开。

可手腕却被赵砚淮拽住,他说:“甩什么脸色,颜颜,从前你脾气很好的,雪凝脸色很差,你就当为了我,别辜负她的好意?”

秦舒颜看着秦雪凝那浮夸的演技,突然觉得好累。

她咬了口鸡蛋,面无表情地坐回原位,赵砚淮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待男人离开,秦雪凝立马变了脸色,目光里满是不屑。

“砚淮哥~”我眼巴巴地望着他,双手不自觉地抚上肚子,“姐姐你肚子里的孩子可要快快长大哟。”

秦舒颜听了这话,咬紧了唇,心里头那叫一个憋屈,转身就想走。

可还没等她迈开步子,脸上“啪”地就挨了一巴掌。紧接着,就听见秦雪凝那带着哭腔的声音:“砚淮哥,姐姐骂我是坏女人,对不起啊,我实在是太生气了,这才动的手!”

赵砚淮听到动静赶紧跑了过来。只见秦雪凝坐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活脱脱像个受害者似的。可再看看秦舒颜,脸颊都高高肿起来了。

赵砚淮面露难色,轻轻叹了口气,看向秦舒颜说:“雪凝都生病了,你咋还非要骂她,刺激她呢?就这么扯平了啊!颜颜,你是姐姐,可不该主动挑事,下次不能这样了哈!”

秦舒颜死死压抑着心里的怒气,心里直犯嘀咕:这算啥呀?恶人先告状嘛!自己明明啥都没做呀。她大声说道:“我不同意!查监控,让警察来!明明是她先动手的!”

赵砚淮一听,急了:“够了!你非要把这事儿闹大是不?你哥又不在国内,港城警察这边会向着谁,你心里没点数吗?”

秦舒颜的心瞬间就像掉进了冰窖,一片寒霜。她明白,赵砚淮这么聪明,怕是早猜到事情的原委了,不过就是为了保护秦雪凝,不想把事儿闹大罢了。

看着赵砚淮和秦雪凝有说有笑离开的背影,秦舒颜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彻底凉透了。

到了中午,赵砚淮拿着抗过敏药片和药膏来了。他一脸温和地说:“颜颜,雪凝是病人,你做姐姐的大度些,别跟她置气啦。她也挺后悔打你的,这可是最好的药膏,抹了不留疤的。”

说着,赵砚淮小心翼翼地给她敷上药膏。看着秦舒颜躺下,他才放心地离开。

其实,秦舒颜心里头那是麻木得很。想从前,赵砚淮哪会这样哄自己呀?要是搁几年前,她指定开心得睡不着觉。可现在呢,只觉得一阵恶寒。

她心里头直犯嘀咕:就因为自己是姐姐,就得让着秦雪凝?这理由也太荒谬了吧!说到底,还不是赵砚淮心偏了,向着秦雪凝嘛。

正想着呢,手机“叮咚”一声响,是秦雪凝发来的图片。照片上,赵砚淮正小心翼翼地给她抹药。还配了文字:“砚淮哥担心我打你手疼,特意买来的药。至于给你拿去的,不过是我剩下不想用的罢了。”

秦舒颜望向窗边,面无表情地合上了手机。心里头想着:早该接受这个现实了,不是吗?

躺了老半天,她只觉得心里头越来越堵得慌。于是,她打算出门散散步。

可刚走到客厅,就听见一片欢声笑语。秦雪凝娇声娇气地说:“砚淮哥,我要看这个爱情电影,还有薯片我也要吃......”

正在厨房做饭的赵砚淮手顿了一下,那目光温柔得都能掐出水来。从背影看,他身姿修长,弯着腰戴着围裙切菜,模样还挺赏心悦目。不过呢,能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下厨的,也就只有秦雪凝了。

赵砚淮温柔地说:“不行哟,你的病可不能吃那些东西。我看了菜谱,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菜。”

“还有六个月,等那孩子出生,骨髓匹配上就成。”

高大的男人赵砚淮紧紧搂着秦雪凝,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着。那画面,咋一看还挺唯美。可站在不远处的秦舒颜,掌心都被自己掐出了鲜血。

“嗯,我晓得姐姐怀孕是为了救我。可砚淮哥,你对她那么好,我心里头忍不住就吃醋啦。之前那事儿你向着我,她不会生气嘛?”秦舒颜娇嗔着,眼睛里泛着水光,可怜巴巴地看着赵砚淮。

赵砚淮看着眼前这娇俏的女孩,声音愈发温柔,“舒颜一直喜欢我呢,她生气也没啥,挺好哄的。至于雪凝,我啊,就想哄你一辈子,小醋包。”

几米远外的秦舒颜,身体猛地一抖,就像从头被泼了盆冷水,瞬间清醒。“赵砚淮,你可真是没心没肺!”她在心里狠狠骂着。身后那呼吸交缠的声音,让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慌慌张张地躲进了自己的画室。

她都好几个月没来了。就因为赵砚淮不喜欢她画画,她就把画家这条路给放弃了。现在想想,自己在这段感情里,真的是啥都没捞着。

从前啊,她也是个大小姐。有一回赵砚淮生病,她不顾烫伤给他熬粥。结果呢,人家就一句“没胃口”,把粥给扔了。

她辛辛苦苦缝的围巾,换来的只是赵砚淮冷淡地皱眉,“不需要,放柜子里吧。”

还有啊,她替赵砚淮出去应酬交际,他连一句谢谢都没说过。说不定在赵砚淮眼里,她的付出根本就不值一提。可那些,却是她的全部啊!

过了好久,秦舒颜看着画室中央那幅男女对视的画,眼泪止不住地流,还笑出了声。她出去扔画的时候,正好撞上了赵砚淮。

赵砚淮看见这幅画,眉头皱得紧紧的,“这不是你十八岁那年画的嘛,你还说这是我和你的回忆......”

秦舒颜木讷地点点头,“对,我不喜欢了,我要画新的......”

赵砚淮看着那幅画被重重扔进垃圾桶,脸色有点不好看。想了想,他把手中的糕点递过去,“你还没吃饭吧?我特意去买的,你以前爱吃他家的。”

秦舒颜看着那包装精致的糕点,平静地接过来。刚想说谢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打开一看,全是她讨厌的抹茶酥、玫瑰饼。真正爱吃这些的是秦雪凝。他估计是察觉到自己不对,想哄哄她,可这有啥必要呢。

赵砚淮看着她走远,心里头乱糟糟的,隐隐觉得哪儿不对劲,想追上去。

“赵总,雪凝小姐晕倒了,您快送她去医院吧!”佣人的声音传来。

赵砚淮顾不上多想,迅速抱起秦雪凝就往医院冲,哪还有往日的淡定从容。

秦舒颜接到赵砚淮电话时,呼吸一窒。

“医生说要抽血呢,你跟她血型一样,赶紧来医院!”

秦舒颜没搭理这话,自顾自地在那画画。

过了十分钟,保镖硬把她拽到了医院。

赵砚淮眼睛里满是怒火,大声道:“颜颜,你也太自私啦!雪凝可是你亲妹妹,她现在危在旦夕啊!”

秦舒颜赶紧说:“我怀孕了,不能抽血。”

看着男人脸色缓和下来,秦舒颜心里也松了口气。

可赵砚淮又嚷嚷:“抽点血没事的,又不会危及生命。护士呢!快来!”

秦舒颜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心想还有啥好说的。赵砚淮心里就只有秦雪凝,要是她没怀孕,怕是血都得被抽干。

她突然厌倦了这一切,想把真相说出来。

“我们已经离婚了,孩子我也打掉了。”

可赵砚淮跟没听见似的,转身就去了秦雪凝的病房。

秦舒颜自嘲地笑了笑,看着哥哥发来的航班号,直接拔掉了抽血的针。

刚起身,一阵眩晕袭来,秦舒颜两眼一黑,没了意识,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小护士正拔针呢,说:“秦小姐,你身体太虚啦,女人流产也是要坐小月子的。”

秦舒颜环顾四周,果然没看到赵砚淮。

这时,病房门“砰”地被推开。

“什么流产,坐小月子?你......”

秦舒颜摇着头,平静得吓人,说:“没那回事,孩子好着呢,护士说的是生产后的事儿。”

赵砚淮这才放心些,伸手想摸秦舒颜的肚子,却被她躲开了。

赵砚淮笑着说:“颜颜,我咋觉得你肚子比之前平了呢?是不是这几天没好好吃饭呀?还得老公来照顾你,保管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

赵砚淮眉眼温柔,紧紧握住秦舒颜的手。

秦舒颜这才注意到他戴上了两人的结婚戒指,可她觉得,这一切都太迟了。

接下来两天,赵砚淮变着法儿在她病房待着。

小到穿衣洗漱,大到胎教互动,他好像真打算做个好爸爸。

但他的心根本不在这,每天说去公司,实际上是陪着秦雪凝。

整个医院都知道他陪着秦雪凝,就瞒着秦舒颜一个人。

“你说这赵夫人挺可怜的,她那妹妹白血病,还得靠她怀孕生孩子......”

“小声点,这都是豪门秘辛,赵总吩咐过不能让她知道。但赵总宠那个也太过分了,啥珠宝首饰都往病房送,想不知道都难!”

病房里,秦舒颜听着门口护士的议论,心口又酸又麻。

等她再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有人狠狠揪起她的头发,冰冷的刀面贴在了她脸颊上。

“姐姐,你醒了?”

“砚淮哥这几天照顾你,你怕是心里都乐开花了吧?”

秦雪凝神色阴狠,恶狠狠地瞪着秦舒颜。秦舒颜看着她这副模样,忽然就觉得,她和赵砚淮还真挺般配,都是表里不一的主儿。

秦雪凝又恶声恶气地说:“不过我还是气不过,就借着绑架的由头教训教训你!要不把你的脸划花,也让我出出这口气!”

秦舒颜一听,拼命挣扎起来,声嘶力竭地喊:“赵砚淮知道了不会放过你,还有我哥,他最疼我了!”

秦雪凝冷笑一声,重重一脚踹在秦舒颜的心窝。秦舒颜捂住心口,疼得哀嚎起来。秦雪凝却在一旁开心地笑:“秦松鹤不过是个养子,你还指望他?至于砚淮哥,他不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他也会向着我!”

说着,秦雪凝拿着刀,一刀刀划破秦舒颜的肌肤。秦舒颜痛得手指都打弯了,身体蜷缩得更紧。

秦雪凝还在她耳边阴森森地说:“咱们赌一赌,他会救谁?”

秦雪凝故意弄乱自己的头发,躲在角落里大哭起来。那些绑架的手下也挺有眼力见儿,配合着她。

过了一会儿,大门“哐当”一声被人踹开,赵砚淮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两个角落里的人。

一个绑匪阴阳怪气地说:“赵少爷来啦?只能救一个,咱们可不是好惹的!”

赵砚淮掐紧手心,看都没多看秦舒颜一眼,毫不犹豫地就朝秦雪凝跑过去。

等他目光扫到秦舒颜血肉模糊的脸时,瞬间僵在了那里。他着急地说:“颜颜,我先送雪凝去医院,她今天还没化疗,我马上回来救你!”

说完,男人转身就走,那叫一个干脆。几个绑匪对视一眼,都讥笑出声。

秦舒颜的心越来越凉,鲜血染红了她的领口,身体止不住地痉挛发抖。

她心里想,明明秦雪凝一点伤都没有,他却急成那样。赵砚淮,你要是真爱她爱得那么深,为啥还要和自己结婚呢?

秦舒颜绝望地闭上眼,血腥气弥漫在舌尖。她一点力气都没了,像烂泥一样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赵砚淮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拽住。

他心疼地说:“颜颜,那些绑匪干的,对不对?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秦舒颜多想说一句不是啊,可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意识模糊的时候,她听见医生的声音:“赵总,夫人失血过多,要不从雪凝小姐的备用血库拿点血来用吧,毕竟......”

赵砚淮立刻拒绝:“不行,那可是雪凝的救命血,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医生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秦舒颜留下一行血泪。

连备用的血都不愿意给自己,哪怕血库中大部分都是自己的血......

秦舒颜睁开眼,对上医生同情的目光,有气无力地问:“我流产的事,你没说吧?”

“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瞒得可好了。不过您为啥不想让先生知道呀?”

秦舒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意。她心里想着,当然是想让他希望破灭啦。他不是想用孩子的脐带血救秦雪凝吗?她偏就不乐意。

她瞅着日历,还有六天呢。然后重新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躺着。

赵砚淮好不容易把秦雪凝哄得消停了,这才回到病房。一瞧见秦舒颜正乖乖地吃饭呢,他心里那股愧疚感啊,一下子就冲到了顶。

“对不起啊,颜颜。你可算醒啦,伤口还疼不疼呀?我来喂你。”

秦舒颜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只见赵砚淮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模样那叫一个清俊。他眼里的关心,看着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可他唇角的那片血痂,却格外扎眼。

“你咋这么看着我呀,颜颜。我脸上是有啥东西吗?”

秦舒颜轻轻嗤笑了一声,试探着开了口。“我的脸可是秦雪凝划的,你打算咋处置她呀?”

赵砚淮猛地站起身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胡说啥呢!雪凝可不是那样的人,你凭啥往她身上栽赃啊!”

秦舒颜只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一把利刃狠狠扎穿了,破了个老大的口子。

“你居然不信我?也是哈,你本来就不喜欢我。我还傻乎乎地追在你屁股后面那么多年。”

“我后悔了,我不该喜欢你。你走,去陪秦雪凝吧!”

赵砚淮皱紧了眉头,伸手想去搂神情激动的秦舒颜,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只听“啪”的一声,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意外摔得粉碎。

赵砚淮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发啥疯啊!这可是我送给你的传家宝,雪凝一直想要,我都没给她……”

他的目光刚一触及秦舒颜那猩红的双眼,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别乱吃醋哈!”

“我会请最好的医生给你修复,你别担心,先把心情平复平复。”

赵砚淮叹了口气,想摸摸秦舒颜的头,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病房里安静得很,两人谁都没再说话。秦舒颜用手捂住眼泪,麻木地盯着天花板。

赵砚淮出奇地没走,就守在病房里,一步都不离开。哪怕秦舒颜发脾气,他也不走。

“颜颜,我先救雪凝是因为她生病了。当初她从火灾里救了我,我得感恩,对吧?”

秦舒颜看着他那张清俊的脸,哪怕是在解释,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当初她就是爱惨了他的容貌和性格,可那场火灾,明明是她救的人啊!

她刚想张嘴说话,护士却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秦小姐不吃饭,晕过去了。赵总,你赶紧去吧……”

赵砚淮站起身来,又看了看秦舒颜。“颜颜,你刚想说啥来着?”

“没啥,你去报恩,我肯定不拦你。快去吧。”

赵砚淮一个劲儿地点头,突然像是想起了啥,弯下身子,轻轻吻了下秦舒颜的额头。

他心里琢磨着,如今的秦舒颜可越来越体贴了,跟从前那个只会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样了。

他又想到几个月后孩子就要出生了,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有离婚的念头,指不定得多难过呢。

算了算了,先不离婚了,赵砚淮暗自告诉自己。其实他私心也不想看到秦舒颜掉眼泪。

等赵砚淮走后,秦舒颜使劲儿擦着被他吻过的地方,接着就打了个电话。

“把我房间里跟赵砚淮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拿到医院来,我要亲自烧掉!”

整整一天,房间里黑烟直冒,可秦舒颜还是不停地往火盆里扔东西。

几百封情书、日记,全烧成了灰。那些烧不掉的礼物,她也都给了护士。

秦雪凝很快就听说了这事,她紧紧搂着赵砚淮的腰,娇声说道:“砚淮哥,姐姐她……”

赵砚淮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她得找个方式发泄发泄。以前她被我拒绝后,每次都哭着说不喜欢我了,可没过多久又信心满满地给我准备新礼物。”

这话自然被拿了好处的护士传到了秦雪凝耳朵里,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哼,秦舒颜再也不会喜欢赵砚淮了!赵砚淮也别想再仗着她的爱,一直这么有恃无恐了……

让秦舒颜没想到的是,秦雪凝竟然主动拦住了她。

“姐姐,你可真惨哟,脸咋还包着纱布呢,是太丑了不敢见人吗?”

秦舒颜懒得搭理她,扭头就走。可这时秦雪凝突然笑了起来。

秦舒颜身体猛地一抖,接着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她还没反应过来呢,赵砚淮就从拐角处跑了过来。

“颜颜,你疯了吧?都学会动手推人了?”

秦舒颜赶忙解释:“不是我……”

赵砚淮却吼道:“还想狡辩,我亲眼看见的!我告诉你,要是她哪儿受伤了,我可不会偏袒你!”

医院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有护士想替秦舒颜解释,却被赵砚淮呵斥道:“我不会包庇她的,哪怕她是我妻子。谁再替她说话,立马离职!”

这下,没人敢吭声了。后来秦雪凝被确诊为脑震荡,还手脚骨折。

手术结束后,赵砚淮气冲冲地拽起病床上的秦舒颜。看到她包着纱布的脸,他强压着怒火。

“不管咋说,你推了雪凝,我把你名下的郊区别墅给她,你再下跪道个歉就行。”

赵砚淮那轻飘飘的语气,让秦舒颜苦笑着流下了眼泪。

那幢别墅可是母亲去世前留给她的陪嫁,价值八千万呢!还有下跪,她凭啥要跪啊?

“我不同意,有本事你报警把我抓进去!”

秦舒颜愤怒地喊道:“赵砚淮,在你心里,秦雪凝永远都是美好单纯的,我就成了阴险恶毒的,凭什么啊!”

她用力甩开赵砚淮的手,眼泪砸在他手背上,让他心里一阵复杂。

“颜颜,你道个歉,这事就翻篇了。咱们都有宝宝了,你还信不过我吗?过两天咱们去冰岛,你不是一直说想看极光嘛。”

秦舒颜没应声,心里头乱糟糟的。她暗自琢磨,自己咋就爱上了这么个是非不分的男人呢?他呀,永远都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过了老半天,她磨磨蹭蹭地来到秦雪凝的病房。哟呵,这病房可比自己的大多了,还敞亮。就连旁边伺候的护工,都比自己身边的多。

秦舒颜走过去,弯下腰,轻声说:“对不起,我不该推你。”

话刚说完,小腿就被赵砚淮重重踹了一脚。她一个踉跄,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秦雪凝赶紧开口:“好了,姐姐,你也不是故意的。那套别墅我可喜欢啦。”

赵砚淮轻哼了一声,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接着又对秦舒颜说:“颜颜,你还怀着孕呢,我扶你回去休息。”

秦舒颜却一把挣开他的手,目光冷冰冰的,生疏得很,没了从前那股子喜悦劲儿。这让赵砚淮心里头有点不得劲儿。可他转念一想,觉得她耍耍小脾气也正常,压根儿没往深处想。

到了下午,秦舒颜出了院。她立马拿上请柬,风风火火地奔赴拍卖会。为啥呀?就因为其中有一款腕表,她觉着特适合秦松鹤。

可万万没想到,赵砚淮瞒着她,带着秦雪凝也来了。三个人目光一对上,赵砚淮赶紧松开搀扶秦雪凝的手,大步走到秦舒颜身边。

“怎么来这儿了,有啥想要的东西不?”男人声音低沉,那声音跟有魔力似的。

“想买块腕表。”秦舒颜回道。

赵砚淮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雪凝她心情不好,我替你带她出来见见世面。颜颜,你没生气吧?”

秦舒颜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和以前对自己那命令似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没生气,我马上要走了。”

后半句赵砚淮没听见,因为这时候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前面几件商品,几个人都看不上眼。直到一款中欧世纪女王戴过的手链出场,在场所有女士的目光“唰”地一下都聚集在上面。

“起拍价三百万,竞价开始。”主持人喊道。

秦雪凝本来就想要,看见秦舒颜举牌,嘴角轻轻勾了勾。

“砚淮哥,我想要这个。”秦雪凝笑着说,还故意剧烈咳嗽了几声,吸引众人的目光。

赵砚淮想都没想,果断举牌,大声喊:“一千万!”

秦雪凝一怔,放下了跟价的手。她眼睛打量着赵砚淮的侧脸,高鼻梁,薄嘴唇,五官精致得很。配上那身西装,迷人又清冷。只是他的目光,始终都放在秦雪凝身上。

察觉秦舒颜投来的目光,赵砚淮心里莫名就紧张起来,心脏“砰砰”直跳。

他赶紧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讨好:“颜颜,你要是还有别的想要的,我帮你拍。这玩意儿就当我提前送给雪凝的康复礼物。”

秦舒颜对上秦雪凝那得意得瑟的目光,心里一阵窝火,她摇了摇头,把视线转向台上的腕表。

虽说在场的女士不少,可这腕表的竞争那叫一个激烈。价格一路狂飙,最后直接喊到了五千万。

那些竞争者一看秦舒颜想要,也就识趣地放弃了。

赵砚淮看着她拿着辛苦拍来的腕表,心口忽地涌起一股暖流。

他心里犯嘀咕:自己都没送她礼物,她却还想着自己,她是有多爱自己啊?

这么想着,他神色也柔和下来,绯红的唇瓣轻轻擦过她的耳侧,轻声说道:“其实不用为了我拍这表,花这么多钱干啥,不过我挺喜欢的。”

秦雪凝一听,立马就明白他误会了,刚要开口解释。

可这时候,赵砚淮被一个合作伙伴给拉走了,她连说清楚的机会都没了。

之后,秦舒颜一个人来到港城的私人墓地。

远远地,她就瞧见秦母的墓修得挺大,可周边的土却乱得不成样子,墓碑上的照片也没了踪影。

她赶紧打电话,让人去查这事儿。

就在这时,秦雪凝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里满是挑衅:“姐姐,你母亲的墓移到公墓了。我就说这墓风水不好,碍着我康复了,砚淮哥就把墓给移了,你咋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秦舒颜死死咬住牙,气得浑身发抖。这墓可是私人墓地中风水最好的几处之一啊,赵砚淮明明知道,还信了秦雪凝的鬼话,真是可笑至极!

她对着电话怒吼:“给我移回来!赵总!你私自乱动我母亲的墓,我能报警抓你!”

赵砚淮听到她那嘶吼的声音,一脸为难,赶忙说道:“颜颜,瞒着你是怕你伤心,等雪凝康复了再移回来行不?你就体谅体谅我,让一步呗?”

赵砚淮平时极少这么低声下气地哄人,可秦舒颜这次是铁了心不答应。

她一咬牙,自己动手挖土,忙活了一整天,才把母亲的坟移了回来。

到了晚上,她一个人在墓前哭了一夜。漆黑的夜,就像一头猛兽,把她所有的希望都给吞了。

她对着墓碑哭诉:“妈,我错了。现在您的墓都不得安生,是我害了您啊。您总说想让我幸福,我追着赵砚淮十几年,结果就落得这么个下场。”

秦舒颜摸着脸上的疤痕,沉沉地闭上了眼。

墓园门口,赵砚淮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他远远地看见瘦弱的秦舒颜,心口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给扎了,一阵噬痛。

“对不起,颜颜。”赵砚淮满脸愧疚,手里拿着一条精致的手链,小心翼翼地递到秦舒颜面前,“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伯母的墓。这手链好看不?就当我给你的补偿,好不好?”

“怎么哭了呀?”赵砚淮瞧见秦舒颜眼角的泪花,下意识地伸手去搂她,想帮她擦去眼泪。可秦舒颜却躲开了他的手,麻木地看着窗外。

其实秦舒颜自己都发现了,这段时间赵砚淮哄她、紧张她的次数明显变多了。但那又有啥用呢?她是不会回头的。

这一整晚,秦舒颜睡得昏昏沉沉。梦里好像有人轻轻吻着她,还在她耳边说着道歉的话。等她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她拿起手机,一条新闻推送跳了出来:“港城秦家大小姐五年前巅峰之作《玫瑰花海》抄袭其妹秦雪凝。秦雪凝小姐向本台记者提供了手稿,证实秦家大小姐抄袭。”

“啥?这不可能!”秦舒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脑子瞬间一片空白。《玫瑰花海》可是她的成名作啊,手稿怎么会在秦雪凝那儿呢?不对呀,她明明把手稿放在画室的!

她慌慌张张地爬下床,脚腕突然一阵剧痛,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颜颜?你这么着急干啥呀!快起来!”赵砚淮赶紧放下手里的粥,快步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揉着她的脚踝。

秦舒颜突然想明白了,声音颤抖着问:“我那幅《玫瑰花海》的手稿,是你拿给秦雪凝的?”

赵砚淮的动作猛地一僵,随后点了点头,解释道:“我想着你怀孕生完孩子,肯定要以家庭为重。那幅手稿雪凝想要……”

“凭什么呀!赵砚淮!”秦舒颜愤怒地喊道,“我当初可是用那幅画向你求婚的,它对我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现在大家都在说我抄袭,你知道这对一个画家意味着什么吗?这会成为我一辈子的污点,永远都洗不干净!”

赵砚淮看着秦舒颜歇斯底里的样子,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他小声说道:“颜颜,画画能挣几个钱啊?之前你不也为了我放弃画画了吗?雪凝和你不一样,她能继承的股份少,只能努力拼事业……”

说到最后,赵砚淮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伸手抱住秦舒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秦舒颜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没想到赵砚淮总能一次次刷新她对他的认知。“我不管,我一定要澄清这件事!你就是仗着我永远会为你退步,才这么肆无忌惮,赵砚淮!我恨你!”

秦舒颜伸手想去拿手机,赵砚淮的神色却突然变了。

“颜颜,你要是去澄清了,雪凝可咋办呀?咱就别管那些评论了,以后我养你一辈子,行不?”

“你先冷静冷静哈,过段时间这事儿自然就过去了。等你想明白了,我再把手机还给你。”

房门“砰”地一声被重重关上。两个佣人站在一旁,看着秦舒颜。

这可是秦舒颜在港城的最后一夜,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敲响了书房的门。“把手机给我,我保证不会去找秦雪凝的麻烦。”

赵砚淮一听,脸上立马露出喜色,伸手就想揽过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他刚想追上去,管家赶忙出声拦住。“明天是雪凝小姐的生日,好多事儿都得您去定呢。”

赵砚淮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心里琢磨着该送啥礼物去哄秦舒颜。

而卧室里,秦舒颜看着那几万条骂她的评论,眼睛都直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些糟心事,本就不该她来承受,全怪赵砚淮!

她收拾好证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

到了港城的登机口,秦舒颜一眼就瞧见了五年没见的秦松鹤。

“哥哥!”

赵砚淮忙了一整天,正打算回家呢,却被秦雪凝给拦住了。

“砚淮哥,人家就想让你陪陪我嘛。舒颜姐姐那么爱你,她为你受点议论,肯定不会在意的!”

赵砚淮有点犹豫,看着手机屏幕上秦舒颜质问自己的消息。

他越往上翻,就发现聊天记录里全是秦舒颜主动找他。

就连今晚,她都没给自己发晚安。

他试探着发了句“晚安”,等了好久都没回应。

赵砚淮只能强忍着心里的不安,安慰自己说她肯定是睡着了。

当晚,他睡得迷迷糊糊,还做了个梦。

梦里,秦舒颜追在他身后哭诉。

“赵砚淮,你为啥就是不喜欢我呀!我心里好难受,你咋就不动心呢!”

“赵砚淮,你说不喜欢太活泼的女孩,我都变文静了。”

“赵砚淮,你为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就仗着我喜欢你是不!”

她的哭声把赵砚淮给惊醒了,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砚淮,你今儿醒这么早呀?咱赶紧去准备准备吧,我都等不及过生日啦!”

秦雪凝娇声说道。

赵砚淮点点头,装作不在意地说:“我先给舒颜打个电话,你过生日,她这个当姐姐的不来……”

“砚淮,不行!”

她来了,大家又开始在背后议论我们。我心里那叫一个不得劲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去碰她的,可我这心里啊,就是忍不住吃醋。反正等孩子生下来,你们就离婚。今天你就只属于我,行不?”

秦雪凝说着,还凑过来亲了他一下。亲了好一会儿,他才伸手理了理被压皱的西服,点了点头。然后他转头对助理说:“去,把礼物给秦舒颜送去。”

助理却为难地摆了摆手,说道:“赵总,您忘了呀,夫人还在气头上呢!恕我多嘴,她现在还怀着孕呢,心情又不好,正需要您去关心关心她啊!”

赵砚淮不耐烦地捻了捻手指,声音平平淡淡地说:“行,我给她打电话,你就别多嘴了!”

说完,他就开始打电话,可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里都显示无人接听。助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太确定地开口说:“夫人是真生气了,您还是当面去哄哄她吧。我这就送您回去!”

赵砚淮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车内的挂件上。那些挂件都是秦舒颜亲手布置的,看起来可爱又带着点稚气。他突然就想到,她好像很久都没笑过了。以前她还老跟自己抱怨怀孕有多辛苦呢。

助理接着说:“赵总,您给夫人买的玉镯,她肯定喜欢。从前只要您买礼物,她都好好收着。过去五年,她一直守着您。要是换了别的大小姐,早就闹着离婚了。虽然我知道您喜欢雪凝小姐,可要是孩子一生下来就离婚,对夫人来说也太残忍了。”

赵砚淮听着,脑海里闪过从前那个张扬的秦舒颜。当初他就是怕她不愿意生孩子,才把事情瞒下来。现在要他离婚,他还真有点做不到。他对助理说:“我心里有数。倒是你,收了她多少好处啊?我毕竟从小就和她一起长大,再怎么样也不会害她。”

说着,赵砚淮想象着秦舒颜见到礼物时的喜悦,嘴角扬起了笑容。助理笑着说:“赵总,我哪敢呀,就是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了,一时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两人正说着,车就到了别墅。可到了地方,却没见到秦舒颜。

这时,一个佣人不太确定地开口说:“昨天太太心情不好,拿着护照什么的就走了,估计是出国散散心去了?”

赵砚淮心里那叫一个郁闷,说也说不出来。他打开房门一看,衣服、护肤品、首饰一样都没带走。他心想,她应该是走得急,最多就算是离家出走吧。助理也没想到秦舒颜这次脾气这么大,急忙找补。

“估计过两天就回来了。我记得从前您拒绝夫人的时候,她自己生闷气,过几天又回来您身边认错呢。”助理笑着说道,这话就像一阵春风,安抚了赵砚淮烦躁的情绪。

他望着房间的沙发,眼神有些发愣。昨天她还躺在上面小憩,闹着小脾气呢,那模样还在眼前晃。没了她,这原本就大的房间,显得更加空荡了,他心里空落落的,很不习惯。

就在这时,秦雪凝的电话打了过来。“砚淮,你去哪了呀?宾客们都等着呢。你快来吧,今天可是我的生日,这日子多重要啊。”

赵砚淮刚想解释自己现在有事,可一想到她的病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立马就往外走。

助理赶紧说道:“赵总,您不派人传个话吗?夫人怀着孕呢,如果您主动去哄哄,她没准马上就回来啦。”

“不必了。你打电话给秦松鹤,他最关心这个妹妹。生日宴结束后我就去找她。”赵砚淮说道。

助理想劝劝,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只能开车,看着男人走到秦雪凝身边。

整个生日宴热闹得很,秦雪凝化了个全妆,脸上一点病气都没了。

有个千金小姐小声说:“赵总一个人来参加妻妹的生日宴,不怕秦大小姐生气呀?”

另一个不屑地说:“你懂什么呀,他俩有名无实,赵总爱的是妹妹。听说秦雪凝生病这段时间,一直是他在医院照顾呢!”

“可我听说他妻子怀孕了……”有人疑惑道。

“你懂啥,前段时间赵总找骨髓配型闹得可大了。我医院里的朋友说,那孩子是秦雪凝的救命稻草呢!”

赵砚淮听了,捏紧了杯子,厉声呵斥道:“你们私下议论我不管,要是让我妻子听见了,我可不会放过你们!”

那几个议论的千金小姐,哪见过赵砚淮这么凶,吓得急忙点头。

秦雪凝装作没听见,伸手揽住赵砚淮,笑着说:“她们说的也是事实嘛。我们来跳开场舞吧,从前我们一起跳了好多回呢……”

赵砚淮扯开她的手,心不在焉的,也不说话。

他想起秦舒颜揽着自己跳交际舞的样子,哪怕自己不情愿,她也会主动带着自己进入节奏。跳舞的她总是那么自信迷人,自然吸引了其他男人的目光。

有兄弟打趣道:“砚淮,你就是根木头,不喜欢秦大小姐就放她自由呗!那么个大美人追你,落得一身情伤。”

“就是嘛,当初她为了你,和秦松鹤闹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砚淮,你当初就一点都没动心?”

以往,赵砚淮能毫不犹豫地坚定摇头。可今天呢,他脑海里老是晃着秦舒颜的影子。

“去查一下夫人去哪了,我不放心。”

助理赶忙连连点头。秦雪凝却握紧了手心,娇嗔道:“砚淮,姐姐不过是出去玩玩罢了。你今天先是不见了人影,然后又找她,这让别人咋看我呀?”

“还是说,你对她动心了?”

赵砚淮皱了皱眉,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摇着头解释:“舒颜她还怀着孕呢,你别多想。”

女人却凄惨地笑了起来,自顾自地拿起胸针,抵在了脖子上。“我要你说你不爱她,不然我就扎下去。大不了我不活了,天天化疗吃药,我痛苦得早就想死了!”

赵砚淮心里一紧,立即伸手想拦。可秦雪凝却把胸针又扎深了些。

她脖颈间的血,红得格外刺目。周围投来的目光,也越来越多。

“雪凝,你别胡闹了,这可是公共场合,咱们去医院。”

“不行,你快点回答我,你说你爱我,我就松手!不然我真的会死,砚淮,你忍心吗?”

赵砚淮攥紧了拳头,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爱她,只在乎你,满意了吧,小祖宗。”

秦雪凝喜极而泣,一下子搂住了赵砚淮。有看热闹的人,甚至拍了照发在朋友圈。

底下一圈人,全都笑话秦舒颜。赵砚淮看到那些评论,心里愈发忐忑。

助理也不好再劝,他直觉这次的事不妙。这时,却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

“加大找骨髓的人手,主要盯着新生儿。至于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它。”

助理心里立马明白了,低头一看,自家总裁正在发微信。

可页面上,却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感叹号。两人俱是一惊。

夫人先前只是不回消息,现在居然都删除拉黑了?

直到管家电话打来,赵砚淮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民政局那边要我去拿离婚证?什么时候的事?”

管家抹了把额头的虚汗,战战兢兢地回答:“十来天前,夫人好像拿着您签过的离婚协议办的手续,她怕是早都准备好离开了。”

赵砚淮仿佛被雷劈中,浑身僵硬。

他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来了。之前她让自己签了一份合同,还信誓旦旦地说那是别墅合同。可这怎么回事啊?难道她是发现什么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又咋办?

他眉头紧皱,冲着手下大吼:“去医院查!夫人做的每件事我都得清清楚楚知道!尤其是妇产科,任何线索都别给我放过!”

门口的秦雪凝,听到两人离婚的事儿,眼睛一下子亮了,心里那叫一个欢喜。可紧接着,她又想到自己的病情,刚刚上扬的嘴角又耷拉下来,没再出声。不过,她可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她扭着身子,娇声对赵砚淮说:“砚淮哥,既然你们离婚了,那我们就能在一起啦。爸爸那边我去说,姐姐总算想清楚咯。”

赵砚淮看着眼前兴奋得满脸通红的女孩,眼神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接下来几天,秦雪凝更过分了,明目张胆地粘着男人。出门的时候,她大大方方地牵着赵砚淮的手,还不停地发朋友圈秀恩爱,那消息铺天盖地的。

她指着一条项链,撒娇道:“砚淮哥,我想要这个项链,是不是特衬我?”

又眨巴着眼睛说:“砚淮哥,我想吃私房菜,就之前你常带我去的那家。”

不管秦雪凝提啥要求,赵砚淮都不拒绝。要是她想要星星,赵砚淮估计都能让人弄个巨大的星空顶出来,那宠爱简直没边儿了。

可每晚,他都会拿着医院送来的流产记录,呆呆地坐着,半天回不过神。

助理小心翼翼地说:“赵总,我们查了医院的监控,夫人应该是那天产检时听到真相的,隔天她一个人去做了手术,估计是彻底心死了。”

又犹豫了一下,接着说:“离婚证已经拿来了,您看这事儿要不要保密?毕竟传出去不太好……”

赵砚淮摩挲着手上的报告,过了好久,才抬起那双干涩的眼睛,问道:“你说她为啥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助理一下子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大概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这几年您对夫人啥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她接受不了也正常。赵总,我一直有个疑惑,您为啥不坦白和夫人去做试管,那样也比现在强啊……”

书房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赵砚淮那些藏得很深的心思被挖了出来。其实当初他也考虑过试管,可一想到那对身体有影响,他就舍不得了。而且他发现秦舒颜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冷淡,想来想去,他就做了这个决定。

助理看到赵砚淮这幅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也是有感情的。

毕竟夫人又不是小猫小狗,而且还陪着赵总这么久了呢。

助理小心翼翼地劝道:“要不您现在把夫人追回来呀?夫人最好哄啦。”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砰”地一声被重重打开。

秦雪凝气冲冲地走进来,狠狠瞪了助理一眼,撒娇道:“砚淮哥,你这助理真是多管闲事,你把他开除好不好嘛。你和姐姐都没关系了,他还在这儿胡说!”

她顿了顿,又说道:“我听说国外好像找到了和我匹配的骨髓,你不用为了我再跟姐姐在一起啦,那样你也难受。”

赵砚淮听了,手不自觉地用力,都把自己的手掐出了血痕。

折磨吗?从前确实是这样。可自从秦舒颜怀孕以来,他每天都盼着和她见面。她在自己身下那害羞又娇弱的模样,褪去了往日张扬艳丽的外壳。他心里乱糟糟的,都分不清自己对她到底啥感情。

赵砚淮赶紧说道:“咱先不说这些,我得先把骨髓的事儿处理好。”

说完,他像逃避自己的感情似的,迅速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他心想,忙起来或许就能忘了这些烦心事。

秦雪凝看着赵砚淮慌张的样子,冷哼一声,心里想,到底还是有点理智的。她坚信赵砚淮只是一时不适应,他心里就只有自己。

助理刚被骂了一顿,心里别提多不爽了,忍不住说道:“赵总,您为雪凝小姐做了那么多事,可她从来都不知道感恩。恕我多嘴,您在这段感情里真的开心吗?”

飞机上,助理的话让原本在休息的赵砚淮清醒了几分。

他想到自己因为私心帮了秦雪凝。就算她抄袭做错了事,自己也下意识地维护她,却把秦舒颜越推越远。

他心里琢磨,自己对秦舒颜不好,一是因为被逼联姻心里有气,二是喜欢上了秦雪凝。感情是没个先来后到,可他突然有点腻了。和雪凝在一起,自己也没想象中那么快乐,但又舍不得伤她的心。他真是左右为难啊。

一番折腾后,两人顺利到了医院。

当看到匹配者是个乖巧的女孩时,赵砚淮的目光猛地一怔。

他心里一阵酸涩,心想,如果他和秦舒颜的孩子还在,将来说不定也是这么乖巧的一个女儿呢。可惜一切都晚了。

两天后,赵砚淮带着人回国了。他打算给秦雪凝一个惊喜。

可当他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她的调笑声。

“等我病好了,我就是赵太太。至于我那个姐姐?她本来就名声不好,我就是故意这么做的,能把我咋的。”

实话说啊,当时绑架她的时候,就把她脸划烂,这惩罚还是太轻啦!

我呀,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她现在狼狈成啥样儿!

赵砚淮一下子僵在原地,啥?绑架居然是她一手策划的?

他猛地想起秦舒颜脸上那交错的伤痕,心口就跟被啥东西堵住了似的,一阵窒息。

先前她红着眼跟自己说,一切都是秦雪凝干的,自己却不相信。

那时候,她是不是失望透顶了啊?

等他回神的时候,已经走进屋里了。

秦雪凝慌慌张张地挂断电话,声音都带着紧张:“砚淮,你咋不敲门啊,你刚刚听到啥了不?”

赵砚淮看着她这副模样,平静地摇了摇头:“我找着骨髓了,明天就能做手术。我希望我的爱人能坦诚点儿,雪凝,你能做到不?”

女人一下子僵住了,连忙应和:“砚淮,我是啥样的人,你心里还没数吗?”

“我对你,一直都是坦坦荡荡的!你别瞎想,等我康复就成。”

赵砚淮望向窗外,天儿挺晴,云儿也白,可他就觉着浑身冷飕飕的。

从前那些被他故意忘掉的事儿,跟潮水似的,全涌出来了。

他忽然就想好好查一查,把这一切都彻彻底底弄清楚!

秦雪凝,绑架的事儿我就先不管了,但凡你还有别的事儿瞒着我,咱俩就彻底完!

或许是心里虚,秦雪凝紧紧握住他的手安抚他。

两人各怀心思,矛盾也就这么展开了。

“赵总,手术特别成功,多亏你找来的配型。雪凝之前都跟我说了,舒颜那孩子任性。既然你们离婚了,要不改天咱们商量商量你和雪凝的婚事?”

赵砚淮掐灭了烟,没吱声。

他感觉一直压在身上的担子总算轻了点儿,可手机突然响了。

“赵总,我们查出来了,先前是雪凝小姐自己摔下楼梯的,她自导自演就是想让您心疼。还有之前她主动打夫人,您不愿意查监控,就觉得是夫人挑事儿……”

赵砚淮越听,心越凉。

这时候,刚做完手术的秦雪凝已经醒了。

“砚淮,我就知道你还在病房陪着我呢,出院后咱就去领证,到时候……”

“秦雪凝,你有没有瞒着我的事儿,我要听实话。”

女人一愣,突然好像想到啥了,脸色惨白:“没有啊,砚淮你咋突然问这些,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瞎说了?”

她第一时间就看向助理。

赵砚淮苦笑着说:“我真没想到,当初把我从火灾里救出来的你,会这么恶毒。我给过你机会!先前绑架的事儿,我在病房外听得清清楚楚,我还骗自己,这就是小女孩之间的嫉妒。结果呢,不止一次啊!秦雪凝,你真把我当猴耍了!”

女人满脸都是泪水,哭得那叫一个凄惨,眼泪吧嗒吧嗒地直往下掉。她带着哭腔说道:“你都知道了,那为啥不当面拆穿我呀?”

男人神色平静,深吸一口气说:“因为我对你还抱着那么点侥幸心理,可你却让我输得彻彻底底。所以咱就到此为止吧。”

女人一听急了,伸手拉住男人的胳膊,苦苦哀求:“不行啊,砚淮,从前你对我多好呀,咱不领证也行啊。砚淮,你就原谅我好不好?我真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就是想让你多心疼我一些嘛。”

赵砚淮眉头微皱,沉默了良久,然后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说:“不行,我做了的决定就不会改。至于原谅,你该跟舒颜说去,咱俩都有罪。”

说完,赵砚淮的步子有些踉跄,他大步朝着外面走去。秦雪凝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扯着嗓子吼了起来:“我就知道,从你知道离婚的事儿后就不对劲!赵砚淮,事到如今,你就别自欺欺人了,你就是爱上她了!”

男人停下脚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头,眼神里满是困惑,说:“我说不好,我只知道我对不起她,而且我离不开她,我要和她复婚。”

秦雪凝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面如死灰,她气得跺脚,大声说道:“当初你用了几年才看清自己的感情,现在还是这样!赵砚淮,谁喜欢上你这个木头,那都得倒霉一辈子!”

她顿了顿,又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秦舒颜绝对不会回头的,你永远都追不回来她!”

赵砚淮皱着眉头,一脸自信地说:“胡说,她身边只有我,她会原谅我的。”

秦雪凝看着男人那迷之自信的样子,连辩白的力气都没了,心里直犯嘀咕:他咋还这么有恃无恐呢?她提高音量说道:“你忘了吗,她流产那天,你只顾着送我去医院;绑架的时候你选了我;还有你为我动了她母亲的墓,这一桩桩事儿还不足以让她死心吗?”

她拉着赵砚淮的衣角,继续劝道:“砚淮,我们才是最配的。”

赵砚淮怒目而视,大声呵斥:“闭嘴,你再多说一个字就给我滚出医院!我让你父亲帮你办转院,从此,咱再没关系,你就只是我妻子的妹妹。”

说完,赵砚淮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他坐上车后,烦躁得不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这时候,助理很快打来电话,气喘吁吁地说:“赵总查到了,夫人是和秦松鹤一起离开的,他们回了澳洲。那可是秦松鹤的势力中心。咱要去不?”

赵砚淮想都没想,果断下令:“去,马上申请私人航线,别让秦松鹤察觉!”

一行人火急火燎地赶往赵家老宅的停机坪,没想到被赵父带着保镖给拦住了。赵砚淮愣了一下,疑惑地问:“父亲,您找我?”

赵砚淮满心疑惑,完全搞不懂父亲为啥要拦住自己。

直到堂弟赵鸣白气势汹汹地冲过来,“砰”地一拳打在他脸上,他才猛地意识到情况不对。

“混账东西!”赵鸣白满脸愤怒,“你现在知道后悔啦?晚啦!”

“人刚走的时候你干啥去了?”父亲也在一旁气得直跺脚,“都过去一个星期了,你才想起来后悔,你咋这么糊涂啊!”

赵鸣白在一旁帮腔:“就是啊,伯父。当初赵秦两家联姻,我可是主动愿意的。可秦舒颜不愿意啊。要是我在,哪能让人打了孩子还远赴国外啊!”

赵砚淮盯着这个堂弟,心里明白,他对秦舒颜一直有心思。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在为她打抱不平。

“唉,当初联姻是爸逼你的。”赵砚淮无奈地说,“舒颜那时候是真喜欢你,为了你,都跟她哥哥闹翻了。你身边也没别的异性朋友,谁能想到你看上她妹妹了,还为了她,想用你孩子的脐带血!”

“赵砚淮,你到底咋想的啊!”父亲气得脸都红了,“舒颜喊了我十几年伯伯,你就别再去打扰她了!”

赵砚淮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不行,爸!我知道错了。我已经跟秦雪凝说清楚了,舒颜会原谅我的。”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可更多保镖一下子围了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现在后悔?来不及了!”父亲气得声音都变了,“当初舒颜把你从火灾里救出来,也没见你这么上心。秦松鹤打电话说了,不许你找舒颜,不然你欺负她的事儿没完!”

赵砚淮愣住了,呆呆地说:“爸,啥火灾啊?救我的人明明是雪凝啊!”

“啪!”男人脸上骤然挨了一巴掌。

“你自己好好看看监控!”父亲指着监控,气得直拍桌子,“舒颜把你救出来后就昏迷了,正好秦雪凝经过,把你送去医院。她是不是跟你说,是她一个人救你的?”

父亲越说越气,又拍了拍桌子:“你当时咋不查查呢?我记得舒颜跟你说过这事,你就是不相信,对吧?”

赵砚淮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多年前的冬天。

那天夜里,他从睡梦中被浓烟呛醒,发现房间着火了。

糟糕的是,佣人都放假了,别墅里一个人都没有。

火势越来越大,他慌了神,结果被柜子砸晕了过去。

迷糊中,他感觉有人用力把他往外拽。

等他清醒过来,就以为是秦雪凝救了自己。

他就这么下意识地先入为主了,秦舒颜跟他辩解的时候,他还觉得她是故意抢功劳。

“赵砚淮,你为啥就不相信我呢?”秦舒颜委屈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我真的救了你。”

“你胡说啥呢!要是你再这么乱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

自那以后,秦舒颜真就再也没提过这事。

赵砚淮心里那叫一个复杂,眼泪吧嗒吧嗒地浸湿了衣襟。许久,赵父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赵鸣白在一旁冷嗤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活该哟!我早都跟你说要珍惜,现在好了吧。我可要去追求她咯,说不定你马上就有弟妹啦。”

“你!”赵砚淮怒目圆睁。

“咋,想打我呀?来呀,试试呗!”

赵鸣白说完,坐上飞机走了,只留下赵砚淮满眼怅然。

难道就这么放弃吗?不行!他必须得见到秦舒颜!

赵砚淮特意打了个时间差,让助理帮忙打掩护,然后火急火燎地赶往机场。

他上了飞机,满眼都是期待,手里紧紧握着他俩的戒指。

这全程十几小时的飞机啊,赵砚淮把和秦舒颜重逢的场景都排练好几百次了。下了飞机,他第一时间就跑去朋友家洗漱。

“她喜欢吃甜点,我得买点。还有花,她喜欢向日葵,帮我买一大束哈。”

“你看看这个领带咋样?她说喜欢我戴蓝色的领带。”

好友笑着打趣他:“哟,我从没见过你见个人这么紧张的。秦舒颜也算等到你下凡啦,哈哈,我就知道,那么个大美女,要不是你是我兄弟,我都得下手咯。”

好友还不知道他俩离婚的事儿呢,赵砚淮听了,心里更局促了。

他紧张兮兮地出了门,按照助理发来的地址,来到了秦松鹤住的别墅。

每走一步,赵砚淮的心跳就更厉害一分。他甚至都想好了,让秦舒颜打自己一顿,他绝对不反抗。

可当他敲门进去,就看见心心念念的秦舒颜正坐在秦松鹤的腿上,吃着草莓呢。

“太甜啦,我不喜欢。我……现在就想喝草莓汁,而且要你亲自给我做。”秦舒颜像从前一样娇憨,使唤着秦松鹤干活。

然而,她目光一抬,看到赵砚淮,顿时收起了笑容,起身就往楼上走。

赵砚淮下意识地追上去,却被秦家保镖给拦住了。

秦松鹤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裤腿的褶皱,漫不经心地开口:“倒是比我想的来得快些哈。我不是都跟你父亲说了嘛,你咋还是来了!”

赵砚淮一拳重重砸在秦松鹤没青肿的一边脸,他本来没打算反抗,可看见秦松鹤脖子上的咬痕,瞬间愣住了。秦松鹤是养女人了?几乎是下意识,他开口。

“我来接我妻子回家哈。至于你这个大舅哥,你就甭管啦。你在这别墅养女人,会影响颜颜休息呢!”

秦松鹤勾了勾唇,那笑意压根没到眼底,冷冷道:“赵总,你胡说啥呢。这里的主人就只有颜颜和我。我脖子上这印子,自然是颜颜咬的。”

顿了顿,他又提高音量,“对了,你和颜颜的事儿,我还非得管管。颜颜都接受我了,我可是有正式名分的男朋友!”

站在楼梯口的秦舒颜,把这番话听得真真儿的,脸颊“唰”地染上红晕。

十天前呐,她正要登机,一抬眼就瞧见秦松鹤。他在人群里那叫一个显眼,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自己。

秦舒颜一下子就扑到哥哥怀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哇”地哭出声,“哥哥,我好想你呀,你咋亲自来了呢。”

秦松鹤看着这张五年来日思夜想的脸,责怪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傻瓜,受了这么多委屈,咋不跟我说呢?颜颜,赵砚淮那个畜生在哪!我现在就去把他脸划花!”

“哥,别去啦。这伤是秦雪凝划的,咱别提他了行不?我现在就只有你了,往后我可不想离开你。”

秦舒颜搂得更紧了,都没注意到秦松鹤眸子里的温柔。

秦松鹤十五岁就来到秦家,那时候,他不过是秦父最得力手下的遗孤。十岁的秦舒颜脾气大得很,当时就他愿意包容这位大小姐的脾气。

日子久了,两人关系越来越好,秦舒颜把他当成亲生哥哥。可这哪是秦松鹤想要的呀。

成年后,他迅速从秦家独立出去,一门心思忙事业,就疏忽了秦舒颜。后来他发现妹妹喜欢上了赵砚淮,为了他啥都愿意做。

他心疼妹妹,心也跟刀割似的。秦松鹤劝过她,可那时候的秦舒颜根本听不进去,甚至和自己决裂,就只求嫁给赵砚淮。

秦松鹤那晚罕见地流泪了。被竞争对手算计重伤时,他没哭;被秦伯父责骂时,他没哭;就连自己成了孤儿,他都没哭。

他想过不顾一切去坦白,可又怕两人连兄妹都做不成,于是就选择了成全。

对于秦舒颜离婚,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她想通了。可派人细细调查后,他就只想教训赵砚淮那个畜生。

飞机上,男人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描摹秦舒颜的眉眼。比之五年前,她褪去了清澈,变得更坚强,也更美了。

“颜颜,往后我永远陪在你身边,哪怕你只把我当哥哥。”

秦松鹤一脸深情,缓缓靠近女孩,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的唇。那吻带着无尽的耐心与缠绵,他脸上的神情,就像重获至宝般幸福。

秦舒颜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便是秦松鹤劲瘦的手指,正放在自己的腰窝。她下意识地脸颊一热,害羞极了。刚想挣扎一下,就被男人紧紧搂住。

“颜颜,别动。”男人轻声哄着,“飞机还有一会才到呢,让我抱会,哥哥想你。”

时隔五年,秦舒颜发现秦松鹤变得更粘人了。她忍不住开玩笑:“该不会你现在还是妹控吧?也不怕你女朋友吃醋呀。”

话音刚落,男人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过。他轻轻弹了弹秦舒颜的额头,说道:“没女朋友,我就是妹控,但只对我家颜颜这样。你看我对秦雪凝笑过吗?”

秦舒颜仔细回想一番,还真没有。她忍不住笑得更大声了:“那你还是大龄单身男青年呢!真不知道爸为啥不逼你!”

秦松鹤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给女孩穿好外套,然后温柔地拥着她下了飞机。

其实,秦松鹤没说出口的是,他和秦父做了个交易。要是他能等到秦舒颜亲口答应,秦父便不再阻拦。而他这些年一直在为秦家开拓海外市场,就是这个交易的条件。

三月前,国内的朋友告诉他秦舒颜怀孕的消息时,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了。好在啊,他用尽了余生的运气,终于等到了。

秦舒颜到了澳洲的别墅,惊讶地发现这里的布置和国内的秦家特别像。尤其是自己的房间,简直一模一样。

“看不出来呀,你准备得这么齐全。”秦舒颜开心地说,“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秦松鹤笑着点头,说道:“其实房间我已经布置很久了,它就缺一个主人。而我这里啊,也缺一个女主人。”

刹那间,四周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了。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时间都好像停止了流动。

秦舒颜只觉得心猛地一缩,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她敏锐地察觉到,事情正朝着从未预想过的方向发展。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还没等她有动作,身体就被男人有力的手臂紧紧搂进怀里。

秦松鹤此刻的身躯滚烫得吓人,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男性特殊的体温,透过衣物,传递到秦舒颜的肌肤上。

秦舒颜刚反应过来,本能地就想挣扎。她双手抵在身前,试图挣脱这让她心慌意乱的怀抱。

就在这时,耳后突然传来男人温热的气息。那气息带着一股热气,喷在她的耳后,她如同被一股电流瞬间击中,浑身不禁一颤。

“回来的路上,我想了老半天了。”秦松鹤开口,声音低沉又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压抑了好久的情感,这会儿总算找到了宣泄的口子。

“是我贪心啦,我不想只做你哥哥。”秦松鹤的声音有些急切。

“颜颜,我都等了足足五年啦,现在实在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秦舒颜的心上。她的心被砸得“砰砰”直跳。

随即,秦松鹤又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深情和坚定,“我一直喜欢颜颜,从你上高中那会,一直到现在。”

这直白又热烈的告白,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秦舒颜的脑海中轰然炸开。一时间,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啥都想不起来了。

两三秒后,她才如梦初醒。“啥?我竟然被他告白了?”她心里一惊。

虽说两人没啥血缘关系,可在她心里,秦松鹤一直都是那个她喊了十几年的哥哥。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完全不知道该咋办。

下意识地,秦舒颜想否定这一切。她刚要张嘴说话,脖颈就被秦松鹤轻轻按住。

紧接着,后腰处更是顶上了一个滚烫的东西。她心里明白那是啥,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瞬间把她给笼罩了。

她赶紧起身,想逃离这尴尬的境地。可男人轻柔却不容抗拒地衔住了她耳垂后的软肉。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她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无力的颤抖。

“我没开玩笑,颜颜,你好好考虑考虑,可怜可怜哥哥,行不?”秦松鹤轻声说道。

之后,秦松鹤更是展开了热烈的攻势。出门他都要跟着她,就像个小尾巴似的。

他还强烈排斥她身边出现的那些异国男人。只要看到有异国男人靠近她,他就会板着脸。

“哥,以前咋没见你管得这么宽呢!”秦舒颜有些生气地说道。

“颜颜,以前你心里有人,我那时候又是个胆小鬼。现在不一样了,你试试哥哥呗?”秦松鹤眼巴巴地看着她。

那晚,两人肌肤相贴。秦松鹤还像证明啥似的,把所有财产都转赠到秦舒颜名下。

思绪回笼,赵砚淮冲了进来。

“畜生,颜颜是你妹妹,她是我妻子,你非要横插一脚?”

秦松鹤听了赵砚淮的话,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气得满脸通红,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关节都泛白了。

“哟呵,你还有脸提这个?你和颜颜都离婚了!你当初但凡多看一眼离婚协议,也不至于落到这地步。说起来啊,我还真得感谢你呢!”

赵砚淮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又青又红,像调色盘似的。他着急忙慌地说:“我没答应离婚!颜颜,跟我回国!”

说着,男人一个闪身,快速捉住秦舒颜的手指。他眼睛里满是哀求,可怜巴巴地说:“颜颜,我知道错了。咱们还会有孩子的。至于秦雪凝,我跟她真没关系。我现在知道了,当初火灾是你救了我。”

秦舒颜听了,忍不住嗤笑一声。她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拉开两人的距离。

“赵先生,你说这些不觉得太迟了吗?你看看我的脸,这疤痕都还没消呢。你让我原谅你,凭什么呀!”

最后这三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把男人的希望击得粉碎。

“你说知道是我救你,当初我都说了那么多次,你咋就不相信呢!赵砚淮,你可真可笑,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是我的错,颜颜。我会让人惩罚秦雪凝的,你相信我。咱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你说到底咋样,你才能原谅我呀!”

赵砚淮话音刚落,秦松鹤就火冒三丈。他重重地抬起脚,“砰”的一声,把赵砚淮踹出了好几米远。

“哼,敢当着我的面撬墙角,你把我当傻子啊?”

“今天我非得弄死你不可,你敢欺骗颜颜感情,还算计她!”

秦松鹤一点儿都没手软。刚开始的时候,两人还能有来有回地过上几招。

但过了一会儿,赵砚淮就渐渐体力不支了,只能挨着打,毫无还手之力。

过了好久,秦舒颜大声喊了停:“哥哥,把他扔出去!要是他死了,赵伯父那边……”

房门被重重地扣上,赵砚淮连爬起来阻止的力气都没有。秦舒颜和秦松鹤最后接吻的一幕,在他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他心里直犯嘀咕: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秦松鹤竟然也喜欢颜颜。

他忽然想起五年前,秦松鹤把自己约出去,对自己一番警告,最后还苦苦哀求。当时他只以为是做哥哥的怕妹妹受委屈,现在仔细一琢磨,还真说得通了。

赵砚淮正思绪万千呢,身后传来赵鸣白的声音:“好家伙,你来得比我还早!啧啧,是被秦松鹤打的吧,他是个妹控……”

“不是,他喜欢颜颜。”

赵砚淮舔了舔嘴唇,吐出一口血水。这话可把赵鸣白惊得差点跳起来。

“你胡说什么!”

要知道,他们俩可是亲兄妹啊,这事儿咋可能呢?

他心里犯着嘀咕,不信邪似的抬手敲了敲门。

屋内,秦舒颜正被吻得晕晕乎乎,猛地反应过来,赶紧挣脱开。

一看来人是赵鸣白,她满是疑惑。这人追了自己好几年呢,今天跑这儿来干啥呀?

赵鸣白急得不行,生怕她对自己有啥坏印象,赶忙解释:“秦小姐,我可不是来劝和的哈。我就想说,你跟赵砚淮都离婚了,能不能考虑考虑我呀?我可不像赵砚淮,整天闷葫芦似的……”

赵鸣白越说越离谱,秦舒颜“噗呲”一下就笑出声了。

可秦松鹤脸却更黑了,他一把搂住女孩的肩膀,宣誓主权:“你睁大眼睛好好瞧瞧,她现在喜欢的是我!你们赵家一个个咋都盯着颜颜不放呢?赶紧滚!”

赵鸣白灰溜溜地转过身,看见垂着头的堂哥,顿时啥话都说不出来了。

车上,两人苦笑着对视一眼。

过了好一会儿,赵砚淮先开了口:“我打算在这边待一阵子,国内的项目你跟我爸处理吧。回去之后,就算受再多罚我都认了。”

赵鸣白看出了男人的坚定,可他觉得一切都没机会了。他叹了口气,没再吭声。

之后,赵砚淮很快买了附近的别墅住下。

每天早上,他看到的都是两人牵手的画面,那模样,就跟热恋中的小情侣似的。

赵砚淮忍不住嚷道:“你们俩松开行不?就算谈恋爱也不用天天牵手吧!”

秦舒颜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不用你管,赵总管。你咋这么闲啊?以前你可是忙得恨不得住公司呢!”

赵砚淮赶忙说:“颜颜,你别拿秦松鹤来气我成不?你知道的,我跟秦雪凝早就断干净了。咱别再较劲了好不好?”

秦舒颜直直地盯着男人的眼睛,里面确实有爱意,可她已经不需要了。

她冷冷地说:“我昨天说得还不够清楚吗?离婚证你应该拿到了吧。我不会拿他来气你这个不重要的前夫,你把我当成啥人了?我清醒着呢!”

赵砚淮感觉手上的温度没了,先是一愣,接着就火冒三丈:“颜颜,从高中开始,十几年了,几千个日日夜夜啊,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这咋可能,我不信!”

秦舒颜反问:“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我秦舒颜可没欠你啥吧?”

赵砚淮激动地说:“十五岁那年,我当着全校人的面给你表白,你一点面子都没给我留。”

“十八岁那年啊,我为了给你赢你喜欢的那辆豪车,不顾自己正处在生理期就去飙车。那车开得风驰电掣的,可最后我不小心跌进了山崖。我在医院里躺了那么久,你都没来看过我一眼!”

“二十岁的时候,我主动帮你去应酬,拉投资,帮你创业。我忙前忙后,累得要死,你倒好,只把我当员工,连工资都没给我一分!”

“二十二岁,我把秦家自己持有股份的一半都给了你。我这可是真心实意对你好啊,你倒好,连一句谢谢都没说。”

“咱们结婚都五年了,你放了我五十多次鸽子。一个星期我也就只能见到你一次。你说你忙,我从来没打扰过你。你说你不愿意不清不白地碰我,行啊,我就等你主动。每年回老宅过年,一堆人催生,我一个人应对,你却一句话都没帮我说。你说说,你有啥资格求我原谅?”

“我又不是圣母,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也会痛啊。这样你信了吗?”

赵砚淮越听心里越慌,额头上直冒虚汗。他着急地说:“对不起,颜颜,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会好好待你,你受的那些委屈,我慢慢弥补。”

“我不需要!赵砚淮,你是不是属狗的啊?给我滚,我才不信你说的话!”

秦舒颜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都嘶吼出声了。秦松鹤冷冷地看着赵砚淮,满是嘲讽地说:“颜颜当初对你那么好,你都不珍惜。赵砚淮,你知道不,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针!”

赵砚淮听了,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痛得他差点站不稳。他一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爱,后来还变本加厉。再爱他的人,也受不了这样啊。

赵砚淮一晚上都没睡着觉。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打算写道歉信。以前每次他和她生气,她都会想办法给他写东西。她还说文字是有生命的,亲手写的更有诚意和价值。

于是赵砚淮也学着写。可他一落笔,脑子里就只有“对不起”这三个字,再想深一点的词都想不出来。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想让助理找找从前的日记书信。结果猛然想起,那些东西早就在医院被烧毁了。

赵砚淮气得给自己一个巴掌,懊恼地说:“明明一切都有迹象,我却下意识忽略,都没往她会离开的方向想。我真是自作自受啊!”

第二天,他赶在两人出门的时候,亲手把道歉信递过去。可那女孩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把信随手一扔,头也不回地走了。

“颜颜,你……你难道就不打开信看一眼吗?”赵砚淮眼巴巴地看着秦舒颜,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我这可是写了整整一夜呢。我已经认认真真地反思自己的行为了。自从知道你离开的消息,我就没动过用孩子救秦雪凝的念头。”

“我已经彻底想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啦,是喜欢。我……我真的喜欢你,颜颜!”

秦舒颜只是扫了那信一眼,随即直接伸手,“唰唰”几下就把手中的信撕得粉碎。那碎纸片“簌簌”地洒到了男人面前。

“你明不明白和我有啥关系啊?”秦舒颜语气冰冷,“当初你也没多珍惜我的信,好几次你把信扔了,还是我偷偷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现在你说几句花言巧语,就能抵我这些年受的痛吗?”

说完,秦舒颜头也不回,走得那叫一个决绝。

赵砚淮看着漫天飞舞的纸片,两行清泪“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他偷偷跟上秦舒颜和秦松鹤两人。只见秦舒颜开始报复性购物,一件又一件衣服往身上试,买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秦松鹤呢,至始至终没说一句不满,还在旁边帮忙参谋,“颜颜,这件好看,穿你身上跟仙女似的。”

之后两人一起去吃饭。餐厅里,秦松鹤为了哄秦舒颜开心,主动包场,坐到钢琴前,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弹起了钢琴。

悠扬悦耳的琴声飘了出来,是很有名的《爱的协奏曲》。

“哟,这曲子好听啊。”旁边有客人小声说道。

“是啊,这小伙子弹得真好,估计是在表白呢。”另一个人接话。

这何尝不是秦松鹤借曲子表明心意。门口的赵砚淮听着这琴声,更加失魂落魄。

他想起几乎每年秦舒颜生日,她总会求着自己听她弹钢琴,还红着脸表白,“砚淮,我给你弹首曲子,你要认真听哦。”

可自己呢,却从没有完整听完一曲,总是不耐烦地打断她,“行了行了,难听死了。”

直到里面的人站了起来,伸手抚摸琴键。熟悉的曲子再次响起,那首《少女的祈祷》依旧同往日般青春张扬,可却不是为他弹奏。

不远处,几个华夏服务生正在议论。

“哇,好唯美啊,老板和这美女好配哦。”一个服务生眼睛放光。

“那可不是,听说老板一个人开中餐馆就是给爱人开的,而且这个爱人还是他没血缘关系的妹妹呢!”另一个服务生神秘兮兮地说。

“啊,这么带感吗?我说几年来他第一次带女孩来,我刚百度查了查,这姑娘就是那个港城有名秦家的大小姐,刚和渣男离婚!”第三个服务生一脸八卦。

赵砚淮如脚下生根般,定定地望着,却无能为力。

之后,便是浓浓不平与不甘,他在心里嘀咕,“我有哪点比不上秦松鹤!”

哪怕这样,他还是趁秦松鹤不在,带着精心挑选的礼物上前。

秦舒颜看到他,就像看垃圾一样的眼神,不屑地盯着自己,“你来干什么?”

赵砚淮当然有自尊,可他甘愿放下那些,就想追回秦舒颜。

电影院外,英俊的男人双膝“扑通”一声下跪,身旁是被踩坏的向日葵,花瓣散落在地上。更是有珠宝从盒子里露出来。

“颜颜,这是独一无二的女王项链,我用了一亿才拿到手,你看它一眼吧。”赵砚淮声音颤抖。

穿着旗袍的美艳女人扬手盖上盒子,“啪”地一声扔到男人脸上。

“我不需要,从前我把你送我的几块钱的棒棒糖当珍宝,是因为那时我爱你!现在即使你把月亮星星都给我,我也不会停留一步!因为我的心彻底没了你,只有我的爱人!”

这一幕极具冲击力,刚从卫生间回来的秦松鹤更是恨得牙痒痒。

到底顾及绅士脸面,没有闹大,却不料有人拍到了网上,迅速引起热议。

而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也被圈内人爆了出来。

赵砚淮顶着周围人复杂议论的神情,艰难起声。

他一步步走在异国大街上,心冷像朔冬的寒风。

脑海只有一个念头,颜颜再也不爱他了,他该怎么办!

逛了一圈,他竟有些无处可去,像浮萍样孤独恐慌。

他下意识来到秦松鹤的别墅,却发现门没关紧。

他欣喜冲了进去,地上却是散落的衣物。

“秦松鹤,我不开心,让我咬你。”

“遵命!大小姐。”

躺在身下的男人抚摸秦舒颜的头发,而坐在男人身上的秦舒颜身上只有内衣,正费力咬在秦松鹤的喉结。

这么活色生香的画面将赵砚淮全身冻住,

“你们在干什么!现在还是白天,秦松鹤,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松鹤先拿起被子给女孩裹上,然后挡住了赵砚淮的目光。

“赵总好像是私闯住宅吧?我对颜颜好着呢,我只会让她快乐,至于你有多远滚多远!”

赵砚淮喘着粗气,一时说不出话。

而秦舒颜更是直接开口,

“赵先生莫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

相比你的婚内出轨,我和男朋友以及未来老公做这事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身体一哆嗦,神情激动。

“颜颜,之前我是喜欢过秦雪凝,可我没碰她,我真的没想过彻底抛弃你离婚的。”

“怎么?精神出轨不算吗?当初我以为是你接纳我了,才迫不及待与你同房。

可事实是你有个日记本,记录你喜欢秦雪凝的日常,上面清楚到你自我解决多少次,真是恶心!”

“我知道为什么之前五年你不碰我,为爱人守身如玉没问题,但你瞒着我之后又外处偏袒秦雪凝!”

“你这样是非不分的人,如今还要加一条死缠烂打吗?”

赵砚淮像泄了气的皮球,眸子满是泪光。

“那你怎么判断秦松鹤就是一心一意?”

秦舒颜甩来一本相册集和一千多封未寄出的信,他颤抖拿起来,其中记录了秦舒颜从十几岁到咋天所有照片,甚至那信也是他想寄出去又不敢的......

赵砚淮这才明白,秦松鹤的爱比自己更耀眼,更夺目。

他忘了,从前两人关系最为要好,要不是秦舒颜为了联姻闹掰,怕是他早就告白了。

良久,他想说出几百句挽留的话,只落下几句。

“秦松鹤给你的我也可以,颜颜,不要轻易把我打入死牢!”

然后她却没说话,等到二人出来时,她只看着秦松鹤,小心给他上药喂食。

“尝尝,我喜欢的零食,还有你也是,我咬得没轻没重你也不出声!闷胡芦!”

两人毫无顾忌相拥,而赵砚淮像小丑一样偷窥别人的幸福。

男人感受胸腔的痛意,呜咽出声。

半夜,他抱着带回来的纸屑碎片入睡,却被拽起来。

赵鸣白面露难色,

“因着你出轨的事,赵家股价骤跌,伯父让我必须把你绑回国!”

“这些天,我也听说了你求原谅的事,可惜人秦大小姐心有所属,你真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

“不,我爱她,不能离开!”

赵鸣白翻了个白眼,随后毫不留情把人绑走。

飞机上男人心如死灰,可他不知道的是之后会有更让他绝望的。

“赵先生您刚回国,是追妻失败了吗?针对您和秦小姐的婚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是的,据传闻,秦小姐异父异母的哥哥好像现在是她的男友,你对此能接受吗?”

机场外,各大媒体蹲守只为第一时间挖出最大的新闻。

赵砚淮几乎是被推着走,许久他看向镜头。

“澳洲道歉的事是真的,我很后悔,这事全怪我,与赵家无关!”

赵氏老宅内,赵父打断了三条鞭子,男人后背鲜血淋漓却还是不愿意放弃。

“你看到没,要是秦松鹤早下手,哪有你什么事!”

“你是不要脸面求原谅,可是人舒颜眼里早没你了!她是个好姑娘,从前每年来老宅看望我们比你来的都勤,你倒好,老子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你这个蠢货!”

许久,男人被赵母小心扶起,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

一个陌生的号码让他下意识以为是秦舒颜,接通后才发现是秦雪凝的哭声。

“砚淮,你救救我,我刚出院,爸和秦松鹤就要把我送给老头子,我是爸的亲生女儿啊!”

电话却突然被夺走,秦父的声音传来。

“砚淮啊,这事你别管,要不是松鹤跟我说,我真不知道颜颜受那么多委屈!

反正雪凝也只是私生女,这是秦家的私事!”

电话被挂断,赵砚淮依稀听见秦雪凝嘶心裂肺的吼声。

可他却没有同情心,他自己也是罪人,以秦松鹤的性格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的。

隔日,秦松鹤携秦大小姐高调回国的事登上热搜,这次却是直接订婚。

这条消息如同惊雷让人措手不及,以至在酒吧买醉的男人摔碎了满包间的酒。

“砚淮,事以至此,当兄弟的劝你别再执着秦舒颜了,秦松鹤这几年在国外势力大得很!”

“就是,那小子能喜欢自己妹妹数十年,心机深沉的很,秦建业也很满意这养子!”

赵砚淮一句话没听进去,他看着机场两人的亲密照红了眼眶。

明明从前两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一切都变了。

他跌跌撞撞走出酒吧,脑袋一晕,被人拽进车里。

清醒时,秦松鹤居高临下望着他,眸色满是不屑。

“既然你曾经选了秦雪凝,让颜颜痛苦那么久,我今天也要你尝尝这个滋味!”

秦松鹤慢条斯理坐了下来,手下更是有眼色把人绑住。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秦松鹤,你在哪,你别吓我!”

男人和绑匪对视一眼,笑意不达眼底。

“秦大小姐来了,我们可是你哥的仇家,交钱放一个,你选吧!”

秦舒颜抿紧了唇,毫不犹豫选了秦松鹤。

“原来秦小姐不爱你前夫啊,那我们可要把他打个半死泄愤了!”

她甚至没回头,小心扶着秦松鹤离开。

“你们随便,要是求财,应该给赵家打电话!”

赵砚淮呼吸一窒,彻底意识到她不爱自己,甚至恨自己。

直到两人走远,绑匪立即下死手,拳拳到肉,最后赵砚淮快要断气时才把人送到医院。

秦家,秦舒颜冷哼一声,揪住秦松鹤的耳朵。

“你真是胆子大了,还搞二选一这种事,我选你是不是开心死了?”

秦松鹤连连点头,低声摩挲她的手腕。

“打他一顿真解气!还有秦雪凝,我让她那老头子丈夫把她脸划花了。这就是敢欺负我们颜颜的代价!”

“对了,这次回国,脸的修复也是重点,我们颜颜可要美美地穿礼服......”

秦舒颜点着头,她一直知道秦松鹤宠她,时隔五年,他依旧没变。

医院里,赵家人急得团团转,在查出和秦松鹤有关系时,赵父立即不让闹大事情。

“凭什么,我儿子被打这么惨!”

“闭嘴,你以为秦松鹤为什么敢这么大胆,他不是五年前那个小子,现在他是替舒颜出气,正常!”

赵母也不好多说,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伯父伯母,是我呀,我来看看砚淮,秦松鹤就是魔鬼,他......”

剩下的话赵家人看到她满是疤痕的脸便明白了,可没有一点同情。

“你个狐狸精还有脸来,你拆散我儿子的好姻缘,现在还敢跑来,你就该死在医院里!”

赵母甩了一巴掌,女人被打的满眼委屈,却没办法。

“赵伯父赵伯母,她怎么跑出来了?抱歉我这就让人把她送回婆家,嫁了人还乱跑,这不摆明破坏赵家的名声吗?”

赵家人反应过来,看秦雪凝的目光更无情。

待人走后,秦松鹤掏出请柬,眸中带笑。

“你们一定得来我的订婚宴,砚淮的事我很抱歉,作为补偿我送伯父一个游乐园项目,我想见见他。”

赵父脸色好看了些,点了头。

病房内,赵砚淮浑身无力地躺坐在病床上。

他的眼神空洞而又迷/离,脸上缠着层层厚厚的纱布。

尽管如此,纱布覆盖不到的地方,还是露出了大片的瘀青。

病房门被大力推开,秦松鹤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见到来人,赵砚淮原本黯淡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

他嘴唇微抖,费了好大的力气,勉强挤出一句话:“你打我也出气了,可不可以让她来看我,我很想她。”

“闭嘴!”

秦松鹤像是个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暴跳如雷。

他猛然伸出手,一把扫向桌子。

“哗啦”一声巨响,桌上的花瓶瞬间粉身碎骨,碎片四溅。

他双眼通红,死死盯着赵砚淮,怒吼:“你还搁这做白日梦!”

“曾经,颜颜满心满眼全部都是你!她几乎是把自己全部的真心,都捧到你一个人面前,可你呢?你是怎么对待她的?”

“你肆意地玩弄她的感情,把她的真心当作儿戏!现在知道爱了,知道痛了?你这就是活该!”

“你应该感谢颜颜心地善良,不想被人命困扰,否则老子真想亲手宰了你和秦雪凝那个贱人!”

秦松鹤越说越激动。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将赵砚淮碎尸万段。

“我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当初竟然天真地把她的幸福寄托到你这个混蛋身上!”

“反正这辈子,你就好好活在愧疚与忏悔中吧!”

他错了,并且好像挽回不了了。

秦家这边当然没人关心赵砚淮,秦建业看着自己的养子,心里一阵欣慰。

旁边秦舒颜并不搭理他,只是看着订婚宴的筹划案。

“找个日子我去解除收养关系,舒颜,我知道你不喜欢爸爸,可我也是希望你幸福的。”

秦舒颜翻了个白眼上楼,自从母亲去世后,他领回来一个只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她就讨厌这个父亲。

秦松鹤并未说什么,对于秦建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其本质。

“松鹤,时间真快,我还记得五年前你求到我面前,帮颜颜联姻。现在这样倒也很好。”

“嗯,之后我们会长居澳洲,颜颜不喜欢这里。”

简短谈话后,秦松鹤进了自己房间,却发现女孩正在看着他的秘密......

“你真幼稚,在房间照片背后写这种话!”

顺着目光看去,是一张秦舒颜高中毕业两人的合照。

“希望颜颜永远快乐,要是爱哥哥就更好了。”

秦舒颜又翻起了柜子,更是发现几十封情书。

“好啊,你偷藏别人给我的情书干什么,怪不得老是有男生问我,为什么收了情书不回答他?”

秦松鹤摘下眼镜,笑容却有苦涩。

“我嫉妒他们可以光明正大表白,其实最早察觉我心思的就是爸。

他太懂一个没有势力的养子了,我告诉自己,只有爬上去有钱有权才能成为你的底气。

而且我不想做恶人去对你强取豪夺什么,如果你幸福,这些东西会永远不见天日。”

秦松鹤的眼眶逐渐湿.润,他走了十年足以来到她身边,也会比任何人都珍惜。

秦舒颜心弦一动,她觉得自己对他了解还真是不够,更没想到他对自己的感情刻骨铭心。

两人紧紧搂抱在一起,互相依靠,像极了许多年前一起长大的场景。

“秦松鹤,如果我没离婚,你会怎么办?

一辈子不见我,还是听我的孩子喊你舅舅?”

“我大概会疯,会一辈子不见你。但好在世上没有如果,我们珍惜当下。”

订婚宴当天,秦家请来了港城全部豪门。

秦松鹤更是大手笔买了一辆游轮,供宾客观赏夜晚的烟花。

秦舒颜挽了公主头,一身红裙,又乖又性感,在场的朋友仿佛又看见几年前那个骄傲的秦家大小姐。

婚后她每次出席宴会,不是黑裙就是白裙,硬是显老几岁。

现在这样就很好,而秦松鹤配了一声酒红西服,高冷禁.欲,却在看到秦舒颜后立即凑上去,压根不舍得分开。

有看热闹的出来打趣,秦松鹤反而宣誓主权般亲上女孩的额头。

“我一刻离不开我老婆,有问题吗?”

两人站在灯光聚焦处,赵鸣白叹口气将红酒一饮而尽。

“真是气啊,先是你,又是秦松鹤,我什么时候能等到她啊!”

赵砚淮没说话,他其实还没到出院的时候,可是他不能错过订婚宴。

四周奢华的布置,到处是秦舒颜喜欢的花和彩带,任谁都看出来秦松鹤的用心。

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举办仪式!

随着人群散开,秦松鹤站在人群中间,灯光让他的眉眼看起来温柔极了。

他单膝下跪,打开了戒指盒,是前段时间拍卖会上的压轴蓝钻做的戒指。

“当初哥哥亲手看你嫁给别人,是我的错,可我再也不想错过你。”

“往后如果有流言蜚语,请尽管朝我来,颜颜在我心中是最好的姑娘,喜欢她是轻而易举的事。”

人群一阵轰动,有几家名媛纷纷羡慕。

“都说豪门联姻是常态,可秦小姐命真好,当初她要死要活要嫁赵砚淮,现在又嫁从小认识的哥哥,这不把她宠上天?”

“就是,这几年秦松鹤在澳洲那边的华裔富豪圈,可是钻石王老五级别,都以为他是不喜欢女人,甚至连男人都不喜欢,原来心里有人,为妹妹守身如玉啊!”

赵砚淮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突然甩开赵父安排在身边的保镖。

偌大场地中,男人的出现让主角笑容一窒。

赵砚淮双膝下跪,卑微又无助。

“颜颜,即使你不原谅我,也不要答应和他订婚好不好?

“你让我做任何事都可以,还有秦松鹤,你把颜颜还给我,我的股份房产,我有的都可以给你,你不能只做颜颜的兄长吗?”

人群一片哗然,有记性好的想起先前被压下去的新闻。

异国街道,那个高高在上的赵砚淮也是这样祈求原谅。

他当真卑微到骨子里。

“不需要!你有你的尊严,赵砚淮,我不后悔追在你身后十几年,但你胡搅蛮缠可就没意思了。”

眼见女主角这样说,宾客叹了口气,到底破镜难重圆。

秦松鹤毫不犹豫挡在秦舒颜面前,

“在我和舒颜的好日子闹这出,你活腻了是吧?”

赵砚淮张了张嘴,能做的事却只有跪着。

他颓然仰望女孩戴上新的戒指,覆盖的还有她手指上五年戒指带来的痕迹。

一切都结束了,宾客说说笑笑看着烟火,绚丽缤纷,点亮整个维多利亚港。

而赵砚淮靠在假板上面无表情,他看着敬酒的两人,掐紧手心。

如果秦松鹤死了,颜颜会不会看他一眼?

刚冒出这个念头时,他吓了一跳,可随之觉得可行。

于是他找个地方藏了起来,在秦松鹤下游轮时从背后偷袭,刚伸出的刀直直地插.进了秦松鹤后背。

他用尽全身力气去推秦松鹤,可最后身后一阵推攘,反而是他撞破围栏跌了下去。

十几米的失重感,他看清了推自己的人,是秦舒颜。

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让他闭上了眼,他忽然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死在爱人手上,他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可是总有一个声音在叫他。

是稚嫩的女声,“砚淮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可以改的,你相信我。”

他当时转身就走,因而没看到她哭了一天。

“砚淮哥,我辛苦救你出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看到了每个他失约的晚上,她把一盘盘冷菜一遍遍加热又倒掉。

他看到每个生理期她痛的蜷缩着在床上,叫着他的名字,可电话却打不通。

他甚至看到流产那天,她翻看记满自己的秘密日记,无声哭泣。

明明怀孕时她是那么开心,可她又那么果断,亲手结束了孩子的生命。

一切他都不知道,因为那时的他不爱她,自然不在意。

而他也付出了代价,胸骨痛的他想咳血却咳不出来。

猛地睁眼时,病房空无一人,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秦舒颜常用香水的味道。

他只看到桌上的便条,

“我不是故意推你,松鹤他也受伤了,这事扯平。往后不要来打扰我了可以吗?”

风一吹,便条跌落在地,如同赵砚淮的心,碎了一地再也拼不完整。

“什么,你说明天就去领证?不是才订婚吗?”

秦舒颜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抱怨,秦松鹤享受她的投喂,觉得被捅一刀效果也不错。

“那不是怕有野男人把你拐跑吗?你那么好,我多防备防备。”

“而且,我得多谢老婆大人危急时刻救我,赵砚淮真是疯狗!”

秦舒颜笑淡了些,良久问了一个问题。

“秦松鹤,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呀,我高中时也不算多好看呀!”

男人笑着吻上她的长发,大概是她从始至终没意识到自己的魅力。

他的娇娇,永远热烈似火。

他记得自己应酬下班时,是她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熬醒酒汤。

他被人恶意报复住进医院时,是她请假照顾自己。

青春年少的那段时间,他很珍惜那段时间,也知道那时她是真的把自己当亲人。

可是情爱所起,无从缘由。

他是她成长的见证者,她何尝不是呢?

有时他甚至庆幸自己比秦舒颜年长几岁,可以让她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们相互依靠,既是爱人,又是亲人。

凡是她想要的,千难万险,他都要替她弄来。

一周后,刚领证的夫妻俩即将出国,秦松鹤特意把共同好友叫一起小聚。

“今天又要洒狗粮是吧,别别别,我听说证都扯上了真够快的!”

“那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我要当伴娘!”

“我也要!话说其实你哥他有心思我早看出来了,就你成年礼那天跟那个姓赵的告白,秦松鹤当时眼里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

“当初我问秦松鹤,他倒是承认了,只是说让我别告诉你!”

有位醉酒的朋友嘟囔,男人耳垂染上粉红。

“瞎起哄什么呀!庆祝我多年梦想成真!”

秦舒颜看着灯光下的面孔,成熟冷峻,却对她有不一般的柔情。

她同样举杯,为秦松鹤庆祝,更为自己重新拿起画笔,创作出一幅新生的画作。

这寓意她的新生。

而更意想不到的是秦松鹤为她举办了画展,压轴正是她的成名作《玫瑰花海》。

所有的证据被秦氏公关团队发到网上转交警方,秦雪凝在睡梦中就被带去了警局。

“你们放开我,凭什么抓我?我是她妹妹用用她手稿怎么算抄袭呢!”

秦雪凝发疯地挣扎,等待她的是铺天盖地的指责,连带着帮凶的赵砚淮再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赵总,网上爆料是否为真相,您为什么要毁了您的前妻呢?”

医院门口被各路媒体围堵,而瘦弱的男人低着头,眼里泛着泪光。

“是我当时鬼迷心窍,为了秦雪凝的私欲才......我知道是我不对,也想向秦舒颜小姐说句对不起。

从前我总是自以为是,你的离开让我醒悟。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我希望你的余生幸福。”

“而我会永远等你。”

赵砚淮又以种方式上了新闻头条。

而赵家借着舆论想要和解,开出五千万的价格,秦舒颜可耻的心动了。

至于秦雪凝可没有这么好命,虽然妇联介入调查秦雪凝被丈夫虐待的事,但之前绑架毁容的事更是被扒了出来。

秦家和赵砚淮更是没少费功夫,最后她被判了有期徒刑二十年。

几乎人人称快,唯独秦建业叹了口气。

“松鹤,她也是你妹妹,不能判轻点吗?”

秦松鹤似笑非笑,“爸这是心疼了?可不是我给她多加刑,赵砚淮那也出了力。”

“您老了就不该管这么多,好好颐养天年不好吗?”

秦建业后背一阵冷汗,想起这几天赵家丢了几个项目,一个抄袭的事非弄得港城人尽皆知。

秦松鹤笑而不语,拿起助理买来的糕点进了画室。

“小祖宗,尝尝?蛋黄酥和牛奶方糕,这些东西可你是从小就一直喜欢的。”

秦舒颜点着头,手上画笔没停,示意男人喂。

他立即扬唇,小心喂着女孩吃,如同十几年前,高中学画的秦舒颜犯懒,也要他喂。

“好吃吗?”

“好吃!”

秦松鹤骤然被她吻上,心里像吃了蜜般甜。

他看向画作上的男女,在樱花树下拥吻,笑的更加开心。

离开港城的最后一天,秦舒颜打算去看看母亲,因着秦松鹤工作忙,她便一个人前去。

下过雨的墓地很湿,空气清新,而秦舒颜的心情比之上一次好了很多。

“妈,我和秦松鹤结婚了,他一直喜欢我,我能感受到。

至于赵砚淮,我已经忘记他了。”

“如果你还在世多好,就可以看我第二次嫁人啦。

妈,婚礼定在明年,秦松鹤说他要好好筹划。您在天上吃好喝好,我现在很幸福......”

秦舒颜跪在墓地前,泪水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襟。

她的手指此刻鲜血淋漓,裹着脏脏的泥土,却依旧十分有干劲地给墓地周围拔草整理,

变故却在这时候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缓缓回头,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陌生男人正朝着她快步走来。

男人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神情,秦舒颜还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头部有一阵猛烈的剧痛袭来。

眼前一黑,当即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秦舒颜是被冷水泼醒的。

周围黑丫丫一片,她这才发现眼前人是逃狱出来的秦雪凝。

此处正是山顶,寒风阵阵,阴森的吓人。

“贱人,要不是你,我现在会成逃犯?秦松鹤和赵砚淮都护着你,凭什么!”

“你就该去死,你死了他们就不会爱你了!”

“对了,死前我让拍下你乱搞的证据,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吗?我让这些雇佣兵来上你,好不好?”

秦舒颜一阵后怕连连摇头,“放了我,否则他们不会放过你!滚开!滚开!”

秦舒颜挣扎着,身体越来越靠后。

两人外国男人对视一眼,立即扑上来要扒她的衣服。

秦舒颜死死忍住泪,心一横径直往后倒,摔下悬崖。

“颜颜!”

刚爬上山的赵砚淮只看见她坠崖的一幕,心口一痛。

秦雪凝随即转身,两人目光对峙,她却只有怨恨。

“我就知道你会来,你看看,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还会有命吗?我被判二十年嫁给老头子,你也有责任!”

“去死吧!”

枪声响起,让半山腰寻找人的秦松鹤惊恐万封。

他爬上山顶时只剩下受伤的秦雪凝,她打中赵砚淮的小腹后却被他夺了枪,雇佣兵更是匆匆跑路。

之后,他直接沿着小路跑了下去,只为去到崖底找人。

事实上,秦舒颜本来以为自己应该是死定了。

可没想到的是,她先是被挂在树上,然后整个人又跌进了河里。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整个人如同无根的浮萍一样,飘浮在水面上。

因为软骨散药力没过,她身体完全使不上劲儿,根本也挣扎不起来,甚至胸口还疼得厉害。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树枝贯穿。

血液悄无声息地染红了衣服,她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

陷入晕迷的时候,似乎有人正在用湿.热的血,一点一点地喂自己。

秦舒颜感觉到一阵难闻的铁锈般腥气正在侵占着自己的鼻腔。

一股热源死死抱住自己。

“不能睡,颜颜,你不是一向喜欢裙子吗?等有人救我们就行了。”

秦舒颜能明显地感觉得到,这个人一定不是秦松鹤。

然而,她却并不因此而反感,反倒是开始出于本能地开始寻找热源。

失血过多的赵砚淮费力掏出枪打响,他想自己大概要死了。

他流的血比秦舒颜更多,可他依旧咬牙给她做了简单包扎,希望她可以带着自己那份活下去。

一个小时后,秦松鹤终于带着人赶来时,赵砚淮挤出一抹笑只说了一句话。

“还好你来了,快救她,如果她问起来,就说我是还她的恩情......”

一句话说完,赵砚淮的手彻底垂了下来,任凭急救的护士抢救许久也无济于事。

秦松鹤在看清尸体上被枪打出的血窝窿,眼角一片猩红。

但他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手术全程十五个小时,秦松鹤没敢合眼,直到手术灯暗下去。

“还好你们给病人伤口做了包扎,又喂了她血来阻止她休克。

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很快就会醒来。”

秦松鹤欣喜点头,可看见角落里哭红眼的赵父赵母,心情格外沉重。

赵父对儿子的死很痛心,可看到尸检结果为枪伤造成的大出血进而休克后,他没怪任何人,只是低调举办了葬礼。

而秦舒颜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询问,

“喂我血救我的人是谁?”

秦松鹤不想瞒着,说出她早有预感的答案。

“赵砚淮。”

病房一片死寂,许久她剧烈咳嗽起来。

“那他还好吗?我们去看看他。”

“他去世了,赵家正在办葬礼,他走的不痛苦,说是为了还你当初你救他的恩情。”

秦舒颜木然点了头,许久抱住秦松鹤大声哭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救我,你说我都那么讨厌他了,他不能好好在家待着吗?”

“他怎么就这么轻易死了,我记得他给我喂血时说他有福气,要把运气分我,让我撑住!”

秦松鹤轻轻拍着女孩的背,他知道秦舒颜原谅赵砚淮了,而代价也是惨烈的。

虽然秦赵两家都竭力压下丧事,可到底不是密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为救爱人死去的乔段。

秦舒颜拒绝任何才访,只是在下葬那天来到墓园。

他早早被火化,因而在那次留下便条后,两人算得上真没有见过对方的脸。

而今也只能靠照片来回忆。

赵家人对秦舒颜到来很不欢迎,理智告诉他们不该牵连。

可是如果不救秦舒颜,赵砚淮不会受枪伤更不会捂着流血的肚子找人。

“放下一束花就走吧,砚淮真后悔了,伯伯是真怪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逼他联姻!”

赵父的声音渐渐远去,秦舒颜抚摸墓碑上的照片,是他的证件照。

他向来不爱笑,或许笑的最多的便是怀孕的那几个月。

时至今日,秦舒颜不得不承认,有些爱注定要错过的。

两人偏偏在不合适的时机爱上对方,这注定是悲剧。

她将向日葵放下,许久开口。

“谢谢你,赵砚淮,我们之间不存在原不原谅。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下辈子不再有交集。”

“这样,我不会因你爱上别人而痛苦,你也不会因为爱上我而失去生命。”

秦舒颜的话很轻,最后她离开时,一阵风吹过像是在回应。

秦雪凝被执行死刑后,她和秦松鹤离开了港城。

此后每隔几年回港城扫墓,两人没提到赵砚淮的名字,也刻意忽略周围人的旧事重提。

毕竟有些人和事,最好的安排便是遗忘。(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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