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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2025-10-06
麦草碗里的风水
你说这世上奇事多不多?有时候人啊,真是想不通:本想借人一碗水顺便占点便宜,没想到转了个弯,吃了个闷亏——结果倒是别人因自己好心坏意,最后富贵起来。讲起来有点像评书,可偏偏是真人真事,这就是康熙年间一个风水先生碰上的怪事。
那年夏天,天热得叫人喘不过气。人一人在土路上走着,汗水恨不得从脊背一直流进鞋底。没水、没村、连头牛尾巴都见不着。等到瞧见那片破败篱笆、歪斜茅屋,说不出是一种本能的欢喜。再穷,也有水喝吧,总不能叫人渴死田间地头。
他推门进院,眼里先见到那一大一小两个白衣身影,忙着铡麦草。你要说风水先生有点眼力劲儿,不假。他第一眼就瞧出来,这家里少了男主人,半旧的孝布还挂在院门边。院里新添的这份寂寞,也只有守寡的女人和孤零零的孩子才有。
女人看见他,起身来问是不是迷了路。其实,她的眼神里,已经写满了小心和防备。风水先生咧嘴笑,说是讨口水喝。女人倒也不客气,让孩子搬了个小板凳请他坐。他拿起那碗水正要喝,冷不丁女人一把麦草撒进碗里,倒是有点尴尬。说真的,他心疙瘩一下就紧了:这是防着他呢?还是怕他喝饱了白跑一趟?嘴上没说,只能低头一边吹开麦草、一边慢慢吞咽。
这口气咽下去了,可心里的不痛快怎么都翻不过去,跟人讨点干粮的念头也立马打消了。他甚至对这家人的印象扣上“心眼小”的号——说不定待会再给他点什么,哪里能吃得下?
不过,这人心有时候真别扭。临走前,又忍不住问农妇是不是家里有丧事。话音一落,农妇捂着嘴,眼圈就红了。风水师干脆自报家门,说要帮她选个好坟地,权当还人情吧。女人感激涕零,也不细想,忙里忙外带着他跑一圈。
可风水师心里此刻暗暗跟自己较劲:你不待见我,我偏要在坟地上作点手脚。勘了半晌风水,他挑了块怎么看怎么冷清、还有点塌陷的荒地,口头说极佳,眼角却忍不住露出笑实在不善。
事毕那女人还要请他吃顿饭,被他推辞了。风水师抱着想看笑话的心思,随口扔下一句“来日方长”,溜之大吉。
一晃十年,好多年头过去了。这些年日子怎么过的,他心里没谱,不过心中隐隐还是希望能看到“果报”——家业败在自己手上似也不算亏。可他赶到当年那地儿,居然连草屋的影子都找不着,就剩一座红砖绿瓦的大宅院耀得他睁不开眼。
他本想敲门问个究竟,没成想门口先走出个俊俏小伙子,衣服穿得体体面面,看着不像是缺过钱的人。风水师问起旧居,谁承想对方眼一亮:“您是那年帮我家选坟地的大师吧?”一语惊人,风水师愣住——这么说,当年那小孩就是眼前人?
原本心里那个“恶作剧”正摩拳擦掌,偏偏碰了个软钉子。他被请进宽敞堂屋,才明白,这家人非但没苦落,反倒成了方圆有名的大户。他娘——当年的白衣农妇,如今里里外外也都金贵起来,见了风水师格外恭敬,说多年来一直打听大师的下落,要报答他的大恩。
风水师满肚子问号,可面上还得打着哈哈。到底什么原因,让这本该坠落的人家反倒飞黄腾达?他到底是心里不服,又跟主人家开口让带他去看那坟地。
眼前一瞧,差点把他惊出一身汗——哪儿还有当年那片积水洼地?坟包周围好几道山丘环住,像三面大椅把墓拢在中央。他再仔细打量,越看越觉得脉气养眼。按风水讲,这可是“大贵之相”。
忍了一路,终于问出憋在心里的疑惑:“这些山丘原本没啊,怎么突地出来了?”
“是那年父亲下葬后的第二年,山洪沖塌了山坡,三面山土正好把墓拥了起来。”小伙子淡淡地答。风水师这下彻底明白了——原本想坏人,却赶上天意,生生把坏处变成了大好。
回到宅子里,妇人早把饭菜热好,又是一番客套。风水师也早没了初见时的傲气,唏嘘着就剩一句牢骚:“你当年为什么要往我碗里撒麦草?”
小伙子替母亲解释:“灶房里我娘说,大热天赶路,客人渴极了,急喝凉水容易伤胃,撒点麦草,慢慢喝。”
那一瞬风水师脸上火辣辣。世道渺渺,为了自己的一点小心思,竟然连对别人好心都错会了意思。偏偏人在江湖,总免不了猜心防人。你看,这世道有趣得很:想害人,结果帮了人一把;觉得有人防你,其实人家在护你一命。
那之后,风水师丢下了招牌,成了野地里默默无闻的农夫。谁也没见他再给人看过风水。大概他也明白了,有时候人心比天意更难“预测”。
说来,谁能算得清天意?谁又不曾在生活里,把好心误解成算计,把好意回报以凉薄?也许,咱们喝水时吹去的那几根麦草,不过是一点日子的琐碎,转念一想,也是命里的温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