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上戈壁”到“南海绿洲”——子弟兵助力南海岛礁绿色生态可持续建设纪实
112 2025-10-06
天启三年秋,顺天府西四胡同的梧桐叶被秋风卷得满地碎金,别家都在晒秋粮、酿秋酒,张家却被一层愁云裹得密不透风。半月前,长子张明远骑马上街,好端端竟被绊倒,摔断了右腿;三日前,次子张明轩晨起漱口时,突然呕出一口鲜血,此后便卧床不起,面色蜡黄如纸。
张老爷散尽家财,请遍京中有名的郎中,从太医院退下来的老御医都请来了三位,可药汤灌了数十碗,两个儿子的病情非但没好转,反而越发严重 —— 张明远的腿肿得像发面馒头,张明轩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管家刘忠揣着沉甸甸的银子,跑遍了顺天府的大街小巷,终于在烟袋斜街的尽头,寻到了那块刻着 “李氏堂” 的旧木匾。“老爷,街坊都说这李玄葬是风水世家的传人,前儿王御史家闹邪祟,就是他三两下化解的!”张老爷枯瘦的手紧紧攥着刘忠的胳膊,指节泛白:“快!快请他来!若能救我儿性命,张家愿以半数家产相赠!” 彼时他还不知,自家这场灭顶之灾的根源,竟藏在正房那根崭新的楠木横梁里。
烟袋斜街的 “李氏堂” 藏在两棵老槐树之间,门楣上的木匾被岁月磨得发亮,边角处还留着几处虫蛀的痕迹,檐下挂着的两串桃木铃,风一吹便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倒驱散了几分老铺子的沉闷。
堂内靠窗的案桌上,摊着一张泛黄的风水图,李玄葬正俯身盯着图纸,指尖捏着一支狼毫笔,在图上轻轻标注。他年方二十五,穿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袖口磨出了浅白的毛边,却浆洗得干干净净。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处凝着一层薄茧 —— 那是常年握罗盘、画符咒、刻桃木牌磨出来的。
“师父,王大娘托您画的桃符,我按您教的法子,用朱砂掺了雄鸡血,都画好了。” 学徒陈生捧着一叠叠折好的黄纸符,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他才十六岁,脸上还带着稚气,见师父盯着图纸出神,忍不住凑过去探头看,“师父,这是哪家的宅图啊?瞧着气脉乱得跟一团麻似的。”
李玄葬抬起头,眼底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他指了指图纸右下角:“昨日路过北新桥,见那户人家在院墙外砌了个凸角,正好对着巷口的主干道,随手画了这张图。你看这里,” 他笔尖点在凸角与正门的连线处,“院墙凸角冲正门,是风水里的‘尖刀煞’,此煞主血光,不出三月,宅内必有人遭伤灾。”
陈生听得咋舌,伸手摸了摸图纸:“师父您这眼力,比罗盘还准!对了,方才我在巷口买包子,听掌柜说西四胡同的张家出事了,两个儿子接连病倒,会不会也是犯了什么煞?”
李玄葬指尖轻轻敲了敲桌案,声音平缓:“张家祖上是做绸缎生意的,十年前盖宅院时,我父亲曾去看过。他回来跟我说,那宅子背靠青山、前临小河,明堂开阔,本是难得的吉宅。若真出了事,定是后来有人动了宅内布局,破了气脉。”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李玄葬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暗纹绸缎马褂的老者,身后跟着个拎着包袱的管家,两人脸上满是焦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来者正是张老爷。他一跨进李氏堂的门槛,不等李玄葬起身,就颤巍巍地对着他作揖,动作急切得差点趔趄:“李师傅!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家!我那两个儿子,一个摔断腿,一个呕血卧床,再这么下去,张家就要绝后了啊!”
李玄葬连忙上前扶住他,将人引到桌边坐下,又倒了杯温热的菊花茶递过去:“张老爷先别急,喝口茶定定神。您跟我说说,最近半年,宅院里可有翻修过房屋,或是添了什么新物件?”
张老爷接过茶杯,手还在不停发抖,茶水溅出几滴在衣襟上,他也顾不上擦:“半年前,正房的横梁被虫蛀空了,我就让人拆了换新的,用的还是上好的楠木,花了我五十两银子呢!”
“那横梁安在何处?” 李玄葬追问,眼神微微沉了沉。
“就安在正房的卧室上方,正好对着我两个儿子的床。” 张老爷皱着眉回忆,语气里满是懊悔,“当时木匠说那样安最稳固,我也不懂风水,就应了。可自打换了那根梁,家里就没安生过 —— 先是明远骑马摔了腿,接着明轩就开始呕血,郎中都查不出缘由。”
李玄葬眉头蹙得更紧:“横梁压顶,本是风水大忌。楠木虽质地坚硬,却属阴,若恰好压在床榻之上,会阻隔宅内阳气流通。您家的情况,恐怕不只是横梁压顶这么简单。”
陈生在一旁听得好奇,忍不住插话:“师父,我之前听您说,普通的横梁压顶,顶多让人睡不安稳、精神不济,怎么张家会出这么大的事?”
李玄葬转头看向陈生,耐心解释:“普通横梁压顶,若位置偏些,或宅内阳气足,确实影响不大。可张家的横梁,正好对着床榻的‘命门’—— 也就是人睡觉时头顶的位置。再加上宅内气脉紊乱,阴煞之气顺着横梁往下渗,侵入人体,伤的是肾水之气。肾主骨,也主精血,所以才会出现坠马断骨、呕血不止的症状。”
张老爷听得脸色惨白,“扑通” 一声又要下跪,被李玄葬及时扶住:“李师傅,求您现在就随我去张家!只要能救我儿,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李玄葬收拾好罗盘、符咒和桃木剑,带着陈生,跟着张老爷往西行。秋阳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可一进张家的院门,一股阴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连风都变得凉了几分。
张家的宅院不算小,正房坐北朝南,是宅内的主屋,屋顶高阔,一根崭新的楠木横梁横亘在天花板中央,颜色比周围的旧木梁深上许多,像一条黑色的蛇,死死趴在头顶,看着格外扎眼。
李玄葬从布包里掏出罗盘,平放在掌心。罗盘的指针一开始转得飞快,像个迷路的孩子,好一会儿才慢慢稳住,却始终偏向西南的凶位,指针还在微微颤动。
“师父,这气脉乱得厉害,比您之前说的‘尖刀煞’还邪乎。” 陈生凑到李玄葬身边,小声说,“我站在这里,都觉得后背发凉。”
李玄葬没说话,迈步走到卧室门口。卧室里摆着两张梨花木床,左边是张明远的,右边是张明轩的,两张床正好在横梁的正下方,床榻的中线,与横梁的中点完全对齐。他伸手摸了摸横梁,指尖传来一丝刺骨的凉意,完全不像楠木该有的温润触感。
“张老爷,这横梁是从哪家木匠铺买的?” 李玄葬收回手,转头问。
张老爷想了想,答道:“是城南的王木匠铺。那王木匠跟我家做了十几年生意,之前盖宅院的木料都是从他那儿买的,按理说不该出问题。”
“翻修的时候,除了王木匠的人,还有没有别的陌生人进过院子?” 李玄葬又问,目光扫过卧室的门窗。
张老爷皱眉回忆了片刻:“当时工匠多,我也没一一盯着。不过有个南方来的风水先生,说是王木匠请来的,帮着看了看梁的位置,还说那样安能‘镇宅避邪’,我就没多想。”
李玄葬眼神一凝:“那风水先生长什么样?现在在哪里?”
“个子不高,大概五尺多,留着山羊胡,说话带着南方口音,听着像江浙一带的。” 张老爷摇了摇头,“他看完梁的位置就走了,后来我再问王木匠,他说那先生是临时请来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怎么,李师傅,这里面有问题?”
李玄葬没直接回答,而是转身走出卧室,往院子的西北角走去。那里有一块新翻的泥土,颜色比周围的地面浅,还带着湿润的气息。他蹲下身,用手指捻了点泥土,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张老爷,这里的泥土,是翻修时动的?” 李玄葬指着西北角的新土,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
张老爷快步走过来,点头道:“当时想着在这儿种棵石榴树,讨个多子多福的彩头,就让人挖了个坑。可后来刘忠说,这位置对着厨房,怕不吉利,就又填上了。怎么,这土有问题?”
李玄葬站起身,目光扫过整个院子:“您家的宅院,本是坐北朝南的吉宅,可现在气脉紊乱,除了横梁,还有两处不对劲。” 他指着正房的窗户,“您看这窗户,正好对着院外的小巷,小巷尽头是个拐角,形成‘路冲煞’,虽不严重,却会让宅内气脉流动不畅。”
接着,他又指向厨房的方向:“厨房在宅院的东边,东边属木,厨房属火,‘木生火’本是吉象。可厨房的烟囱太高,超过了正房的屋檐,火气过旺,会耗损宅内的水气,这也是您儿子们身体虚弱的原因之一。”
陈生听得认真,忍不住问:“师父,那路冲煞和高烟囱,跟横梁压顶比起来,哪个危害更大?”
“单独来看,路冲煞和高烟囱只是小问题,可若是有人故意布局,让这些小煞聚在一起,就会形成‘叠煞’。” 李玄葬解释道,“就像一根筷子易折,十根筷子难断,煞气相叠,危害会成倍增加。”
张老爷听得心惊肉跳:“李师傅,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在我家宅院里布下这些煞?”
李玄葬点头:“可能性很大。您看这西北角的新土,下面埋的东西,恐怕才是关键。” 他对陈生说,“去马车上把铲子拿来,小心点挖,别破坏了下面的东西。”
陈生连忙跑出去,很快拎着一把小铲子回来。他蹲在新土旁,小心翼翼地往下挖,张老爷在一旁紧张地盯着,手心都冒出了汗。挖了约莫两尺深,铲子突然 “当” 的一声,碰到了硬物。
陈生放慢动作,用铲子一点点刨开周围的泥土,一块黑色的石头渐渐露了出来。石头有巴掌大小,表面粗糙,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扭曲纹路,看着格外诡异,还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师父,这是什么东西?” 陈生不敢碰,抬头看向李玄葬。
李玄葬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绢帕,小心翼翼地把石头包起来:“这是‘镇煞石’,原本是用来化解煞气的。可你看上面的纹路,被人改成了‘聚邪纹’,把它埋在宅院里,会像磁铁一样,把周围的阴煞之气都吸过来,再加上横梁压顶,就是风水里最凶险的‘天地双煞’。”
张老爷看着绢帕里的黑色石头,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李师傅,是谁要害我家?我张家在顺天府做生意几十年,从没跟人结过这么大的仇啊!”
李玄葬握着石头,指尖能感受到石头传来的阴冷:“能篡改‘镇煞石’、布下‘天地双煞’的人,必定精通风水之术,而且心术不正。张老爷,您再仔细想想,最近半年,有没有跟懂风水的人起过冲突?”
张老爷皱着眉,低头沉思了片刻,突然一拍大腿:“是王家!隔壁的王员外!三个月前,我们两家因为宅基地的事吵过一架,他还放狠话,说要让我张家付出代价!而且我听刘忠说,王员外最近请了个南方来的风水先生,跟您说的那个山羊胡先生,模样很像!”
李玄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走,我们去王家看看。”
张家和王家只隔了一堵矮墙,王家的宅院比张家小些,却修得格外精致,门口挂着两盏朱红的灯笼,门楣上还贴着崭新的 “福” 字,看着喜气洋洋,与张家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
李玄葬让张老爷留在家里,自己带着陈生,以 “路过看风水” 的名义,敲开了王家的门。开门的是王家的管家,穿着青色的绸缎褂子,见两人背着布包、手里拿着罗盘,连忙笑着问:“两位师傅是看风水的?”
“正是。” 李玄葬拱手,“我们路过此处,见贵宅气脉旺盛,想来讨杯茶喝,顺便看看布局,若有不妥之处,也能提些建议。”
管家连忙进去通报,不一会儿,王员外就笑着迎了出来。他五十多岁,身材微胖,脸上堆着油腻的笑容,眼神却透着几分精明:“两位师傅快请进!我家最近正要翻修厢房,正愁没人看风水呢,真是巧了!”
进了王家的院子,李玄葬的目光第一时间就往张家的方向扫去。王家的西厢房窗户,正好对着张家的正房,窗户上还挂着一面巴掌大的铜镜,镜面擦得锃亮 —— 那是风水里的 “反煞镜”,能把自家的煞气反射到别人家。
“王员外,您这窗户上的镜子,是哪位先生建议挂的?” 李玄葬指着铜镜,语气平淡地问。
王员外眼神闪烁了一下,干笑两声:“是一个南方来的先生,说挂着能保家宅平安,驱邪避煞。怎么,师傅,这镜子有问题?”
“问题倒没有,只是这镜子的位置,正好对着隔壁张家。” 李玄葬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邻里之间,气脉相通,若用镜子反射煞气,怕是会伤了和气,反而对自家不利。”
王员外脸色微变,端茶杯的手顿了顿:“我只是想保自家平安,没想那么多。对了,两位师傅,你们认识李玄葬吗?听说他最近在帮张家看风水。”
李玄葬心中一动,故意露出不屑的神色:“认识,他是我们的同门师弟。说句实话,他本事一般,只会些皮毛功夫,怕是解不了张家的问题。”
王员外松了口气,又闲聊了几句,就借口 “要去看厢房木料”,把两人打发走了。出了王家的门,陈生忍不住问:“师父,您怎么不直接问他是不是他搞的鬼?”
李玄葬摇头:“没有证据,他不会承认。而且我刚才在王家的院子里,闻到了和‘聚邪石’一样的腥气,那南方风水先生,肯定还藏在王家。”
回到张家,李玄葬把 “聚邪石” 放在烛火旁,灯光下,石头上的纹路泛着淡淡的黑气,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阴冷了几分。他想起父亲生前说过,“聚邪纹” 是南方邪术的一种,若不及时化解,煞气会越聚越重,不出一个月,宅内之人会被煞气侵体,轻则疯癫,重则丧命,张家恐怕会有灭门之灾。
可王家有那风水先生护着,硬闯肯定不行。更让人担心的是,那先生既然能布下 “天地双煞”,说不定还留了后招。今夜子时,正是阴煞之气最盛的时候,他会不会趁机对张家下手?李玄葬握着罗盘,指节泛白 —— 这场风水对决,才刚刚开始,他们真能守住张家吗?
夜幕像一块黑布,将顺天府罩得严严实实。张家宅院里静得可怕,连虫鸣声都听不到,只有风吹过梧桐叶的沙沙声,透着几分诡异。
李玄葬让张家人都集中在东厢房,又在东厢房的门口挂了两串桃木铃,窗户上贴满了用朱砂画的 “镇宅符”,还在门槛下埋了七枚铜钱,组成 “七星阵”,用来阻挡煞气侵入。
“师父,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等吗?” 陈生握着桃木剑,手心全是汗,“那风水先生要是不来怎么办?”
“他一定会来。” 李玄葬坐在正房门口的石阶上,手里握着罗盘,目光紧盯着院子的西北角,“‘聚邪石’是他布下的,子时煞气最盛,他要过来催动煞气,让‘天地双煞’的威力达到最大。”
子时的钟声从远处的钟楼传来,“咚 —— 咚 ——”,共十二声,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钟声刚落,李玄葬手里的罗盘突然疯狂转动起来,指针在盘面上转得飞快,发出轻微的 “嗡嗡” 声。
“来了!” 李玄葬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
院子里的风突然变大,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飞舞。陈生打了个寒颤,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气息从王家的方向飘过来。紧接着,一道黑影从王家的墙上翻了过来,动作敏捷如猫,悄无声息地落在张家的院子里。
黑影正是那个南方风水先生吴三。他穿着一身黑衣,手里握着一把缠着黑布的桃木剑,径直走向院子的西北角,就要弯腰去挖 “聚邪石”。
“吴先生,深夜闯入别人家的院子,还想偷东西,不太好吧?” 李玄葬的声音在夜里响起,打破了寂静。
吴三吓了一跳,猛地转身,看到李玄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是谁?敢管我的闲事!”
“我是李玄葬,张家的风水先生。” 李玄葬往前迈了两步,目光落在吴三手里的桃木剑上,“你用‘聚邪石’和横梁压顶布下‘天地双煞’,害张家两个儿子重病,就不怕遭天谴吗?”
吴三冷笑一声,眼神阴鸷:“风水之道,本就是弱肉强食。王家给了我一百两银子,我就帮他做事。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滚,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说完,吴三举起桃木剑,朝着李玄葬刺来。那桃木剑上缠着的黑布突然散开,露出剑身上刻着的诡异纹路,还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 竟是用黑狗血浸泡过的邪剑。
李玄葬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罗盘,对准吴三,口中念道:“天地正气,引我罗盘!” 罗盘中央的指针突然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芒,正好打在桃木剑上。
“咔嚓” 一声脆响,桃木剑断成两截,掉在地上。吴三后退两步,不敢置信地看着李玄葬:“你…… 你会‘罗盘术’?”
“罗盘术是我李家的祖传本事,你这点旁门左道的邪术,还不够看。” 李玄葬握着罗盘,语气平静却带着威慑力,“吴三,你篡改‘镇煞石’,布下‘天地双煞’,已经违背了风水道义。现在收手,我还能饶你一次,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气!”
吴三脸色铁青,眼神里满是怨毒。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木偶,木偶上用红笔写着张明远和张明轩的生辰八字,还扎着几根银色的细针,看着格外渗人。
“别以为你会‘罗盘术’就能赢我!” 吴三狞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根更长的银针,“这是‘扎小人’的邪术,我已经用他们的头发和指甲炼了七天,只要我把这根针扎进木偶的心脏,他们两个就会立刻断气!”
陈生看得急了,举起桃木剑就要冲上去:“师父,快阻止他!”
“别急。” 李玄葬拦住陈生,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咒,符咒上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纹路,是 “破邪符”。他咬破指尖,在符咒上滴了一滴鲜血,口中念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破!”
念完,李玄葬将符咒往空中一抛,符咒化作一道金光,像箭一样射向吴三手里的木偶。“啊!” 吴三发出一声惨叫,手里的木偶瞬间被金光点燃,烧成了灰烬。他的右手手指也被火焰燎到,起了几个水泡,疼得他直跺脚。
“你竟敢破我的邪术!” 吴三又气又急,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一把黑色的粉末,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这是‘丧门粉’,沾到一点就会染上恶疾,七天之内必死无疑!我看你怎么躲!”
说着,吴三就把 “丧门粉” 往李玄葬身上撒。李玄葬早有防备,拉着陈生后退一步,同时从布包里掏出一把糯米,朝着粉末撒去。糯米是驱邪的好物,遇到阴邪之物就会起反应,只见糯米与 “丧门粉” 一接触,就冒出阵阵黑烟,还发出 “滋滋” 的声响,刺鼻的气味也淡了许多。
吴三见自己的手段都被破解,知道不是李玄葬的对手,转身就要往王家跑。可他刚跑到墙边,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十几个官差举着火把冲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不许动!” 为首的捕头大喝一声,“我们奉李师傅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
原来,李玄葬下午从王家回来后,就让刘忠去顺天府衙报了官,说王家有人用邪术害人,请官差夜里过来埋伏。
官差把吴三捆起来,吴三还在挣扎:“是王员外让我做的!是他给我银子,让我在张家布下‘天地双煞’!不关我的事!”
此时,王员外也被官差从家里带了过来。他见吴三被抓,脸色惨白如纸,再也装不出之前的镇定:“不是我!是他自己要做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天地双煞’!”
可吴三怀里还藏着王员外给的五十两银子,上面刻着王家的印记,证据确凿。王员外看着银子,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官差把吴三和王员外带走后,张家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可宅内的 “天地双煞” 还没化解,李玄葬不敢松懈,连夜开始准备化解之法。
第二天一早,李玄葬让张家人找来四根三尺高的红木柱,又准备了两串铜葫芦、一盆仙人掌和一些朱砂、糯米。
“师父,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化解煞气的吗?” 陈生帮着整理东西,好奇地问。
“没错。” 李玄葬点头,“‘天地双煞’,一是地上的‘聚邪石’,二是天上的‘横梁压顶’。我们先处理‘聚邪石’。”
李玄葬带着陈生和刘忠,来到院子的西北角,把 “聚邪石” 挖了出来。他用朱砂在石头上画了 “净化符”,又用糯米围着石头撒了一圈,然后带着石头去了城外的永定河边。
“为什么要把石头埋在这里?” 刘忠不解地问。
“永定河的水是活水,能洗去石头上的邪气。” 李玄葬指着河边的一棵老柳树,“柳树属木,木能克土,还能吸收阴煞之气。把石头埋在柳树下,再用河水浇三遍,石头上的‘聚邪纹’就会失效。”
处理完 “聚邪石”,三人回到张家,开始处理横梁。李玄葬让工匠把四根红木柱分别立在横梁的四个角下,将横梁撑起来,这样横梁就不再直接压在床榻上。
“红木属火,横梁属土,‘火生土’能化解横梁的阴煞之气,同时红木还能引宅内的阳气上行,让气脉流通起来。” 李玄葬一边指挥工匠调整木柱的位置,一边给张家人解释,“另外,还要在横梁的正下方挂两串铜葫芦。铜属金,能镇住煞气,葫芦的形状像‘纳福袋’,能把剩下的阴煞之气都吸进去,不让它们再危害人。”
陈生帮着挂铜葫芦,忍不住问:“师父,之前我在王家看到他们挂镜子,为什么我们不用镜子反射煞气呢?”
李玄葬笑了笑,耐心解释:“镜子确实能反射煞气,但它是‘硬碰硬’,会把宅内的阳气也一起反射出去,反而得不偿失。铜葫芦是‘以柔克刚’,既能化解煞气,又能保留宅内的好气,就像做人,遇到矛盾时,化解比对抗更有效。”
挂好铜葫芦后,李玄葬又在正房的门口放了一盆仙人掌。“仙人掌带刺,能挡住外来的煞气,而且它属木,能生宅内的阳气,一举两得。不过要注意,仙人掌不能放在卧室里,它的刺会让人睡不安稳。”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傍晚了。李玄葬拿出罗盘,再次测量正房的气脉。这次,罗盘的指针稳稳地指向正南方的吉位,不再像之前那样颤动。他又走到院子里,感受着宅内的气息,之前那种阴冷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阳气。
张老爷看着罗盘,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李玄葬深深作揖:“李师傅,谢谢您!您真是张家的救命恩人!若不是您,我家恐怕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化解完 “天地双煞” 的第三天,李玄葬再次来到张家。刚走到西四胡同口,就听到张家院子里传来笑声,与之前的冷清截然不同。
他走进院子,只见张明远正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慢慢走动,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却比之前红润了许多。张明轩坐在石桌旁,手里捧着一碗粥,正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神也有了神采。
“李师傅来了!” 张老爷看到李玄葬,连忙起身迎接,脸上满是笑容,“您快坐!您看,明远已经能下地走路了,明轩也能吃东西了,郎中说他们的身体正在慢慢好转!”
李玄葬走到张明远身边,伸出手,轻轻按了按他的腿:“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张明远摇了摇头,感激地说:“不疼了,就是还有点麻。郎中说,再过半个月,我就能像以前一样骑马了。李师傅,之前我还觉得风水是迷信,现在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大的学问,真是谢谢您!”
李玄葬笑着点头,又走到张明轩身边,摸了摸他的脉搏。脉搏虽然还有些弱,但已经平稳有力,不再像之前那样紊乱。“你体内的阴煞之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要多吃些补气血的食物,比如红枣、桂圆,再慢慢下床活动,别太劳累。”
“好,我听李师傅的。” 张明轩点头,声音也比之前洪亮了许多。
张夫人端着一盘刚做好的点心走过来,放在石桌上:“李师傅,这是我亲手做的桂花糕,您尝尝。之前家里出事,我天天以泪洗面,现在孩子们好了,我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李玄葬拿起一块桂花糕,尝了一口,香甜软糯:“张夫人的手艺真好。其实,张家能这么快好转,除了化解了煞气,还有一个原因。”
他看向张老爷:“您之前跟我说,张家做生意几十年,从没坑过顾客,还经常接济巷子里的穷人。这就是‘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您家的善缘,也帮着化解了一部分煞气。若不是您家积德,恐怕‘天地双煞’的危害会更大。”
张老爷感慨道:“李师傅说得对!以前我总觉得,做生意只要诚信就行,现在才知道,多做善事,也是在为自己和家人积福。以后我张家会多做善事,帮衬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陈生在一旁听得认真,忍不住说:“师父,我现在越来越觉得,风水不是玄学,而是教人怎么和自然相处,怎么做人做事。”
李玄葬点头:“没错,这就是风水的本意。它不是让人求神拜佛,而是让人顺应自然,心存善念,这样才能家宅平安,万事如意。”
一周后,张家的两个儿子基本痊愈了。张明远已经能丢掉拐杖走路,张明轩也能跟着父亲去铺子打理生意。张老爷特意摆了一桌宴席,邀请李玄葬和陈生,还有巷子里的几位邻居,一是感谢李玄葬,二是想让大家知道,张家的灾祸已经化解了。
宴席上,一位邻居好奇地问:“李师傅,您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到底什么是风水?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才能避开家里的煞气呢?”
李玄葬放下酒杯,笑着说:“其实风水离我们不远,它就是古人对居住环境的总结,核心是‘顺应自然,天人合一’。比如家里的床,不能对着窗户,因为窗户会进风,让人着凉;沙发不能对着大门,因为大门进的气太冲,会让人坐不安稳。”
他指着院子里的梧桐树:“就像这棵树,种在院子的东边,东边属木,树能吸收阳气,长得茂盛,同时它的树荫能挡住夏天的太阳,让院子里凉快,这就是好风水。如果把树种在西边,西边属金,‘金克木’,树长不好,还会挡住冬天的阳光,让院子里阴冷,这就是不好的风水。”
另一位邻居又问:“那横梁压顶,是不是所有人家都不能有横梁啊?”
“也不是。” 李玄葬解释道,“如果横梁在客厅,而且位置很高,不直接对着沙发或餐桌,就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横梁在卧室,而且正好对着床,就要想办法化解,比如像张家这样,用木柱撑起来,或者挂铜葫芦。其实古人说横梁压顶不吉利,还有一个原因 —— 横梁在头顶,会让人心里有压迫感,长期下来影响情绪,情绪不好,身体自然会出问题。”
陈生补充道:“我师父还跟我说,风水的关键是人。如果一家人相亲相爱,和和气气,就算家里有小的煞气,也会被人气化解。反之,如果一家人经常吵架,就算家里的风水再好,也会慢慢变差。”
张老爷深有感触:“说得太对了!以前我总想着怎么赚更多的钱,忽略了和孩子们的沟通,家里的气氛也不好。这次出事后,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互相鼓励,孩子们的病也好得快。现在我才明白,家庭和睦,比什么都重要。”
李玄葬点头:“您说得很对。风水是‘术’,人心是‘道’。‘术’只能辅助,‘道’才是根本。就像张家的灾祸,虽然是‘天地双煞’引起的,但如果不是您家积善积德,不是一家人团结一心,就算化解了煞气,恢复起来也不会这么快。”
宴席结束后,张老爷送给李玄葬一百两银子,李玄葬只收了十两:“这十两银子,够我和陈生半个月的生活费了。剩下的您留着,用来帮衬巷子里的穷人,比给我更有意义。”
走在回家的路上,陈生问:“师父,您为什么不多收些银子呢?那是您应得的。”
李玄葬看着天上的月亮,语气平和:“我们学风水,是为了帮人化解危难,不是为了赚钱。如果把钱看得太重,就会迷失本心,忘了风水的真谛。你要记住,真正的好风水,不在宅院里,而在人的心里。心存善念,待人以诚,就是最好的风水。”
陈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师父的话记在了心里。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不仅是风水的知识,还有做人的道理。
张家的这场风水奇案,始于 “天地双煞” 的阴谋,终于人心向善与风水化解。李玄葬用祖传的风水知识,不仅破解了吴三的邪术,更向世人揭开了风水的真谛 —— 它不是迷信的噱头,而是古人顺应自然的智慧,是教人向善、和睦相处的生活哲学。
世间从没有绝对的 “凶宅”,只有不懂顺应自然的执念;也没有万能的 “风水术”,只有待人以诚的善意。正如李玄葬所说,风水是辅助,人心才是根本。若人人都能心存善念、善待环境、和睦邻里,何愁家宅不宁、岁月不安?这,便是风水留给我们最珍贵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