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庄的“死亡”,是从这三件事开始的

147小编 58 2025-10-10

乡村,终究还是被时代落在了身后吗?

你说人还在,好像什么都没变,可有些东西,是一夜之间就走远了。等你回头看,才发现连个影子都摸不到。三叔蹲在那棵老槐树下抽着旱烟,身旁没有狗吠声,也没有小孩子跑过跟他捣乱。天擦黑的时候,整个村子就像被谁按了暂停键,只有槐树下的烟火,一明一灭地在夜里找存在感。

我把烟往他面前递了递,三叔只皱了皱眉头,拍了拍他那杆老烟枪,像是对我这根外头带回来的细细长长的纸烟不屑一顾。隔了会儿,他终于憋出几句话来:“你们年轻人,回来一趟也不容易。都是赶节赶假,闻闻这个地方的气息就走了。”他嘴里含着烟杆,说话时烟灰掉了一身,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随口敷衍了一句,“安静点挺好嘛。”其实这话我也不信。三叔的表情像被什么击中了,他吸了一口,咽得重重的,声音都挤在嗓子眼:“安静?这不是清净,是凉透了。人没走远,心全散了。”

听到这说法,我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怎么说呢,那种没声响的季节,不是用来休息的,是让人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了。房子还立着,门还挂着,但一切都像空空的壳子,那些没头没脑的热闹,早就消散在风里。

以前呢,村子可不是这个样子。什么都热闹得要命。还记得冬天早上,冻得人鼻子红红的,一大清早就被院子里的“咯咯哒”给召醒。女人的锅碗瓢盆,男人的咳嗽清嗓,孩子们翻箱倒柜地找早餐,哪一家不沾着对门邻居的声音?那时候,声音是连在一起的,家家户户就像一根麻绳——抖搂一下,整条线都跟着颤。

到了傍晚,炊烟是信号。饭香漂在巷里,老人喊孙子回家,女人抱着孩子一路骂到家门口,汉子们收工了,手里还拿着锄头在人堆里吹牛,谁家有点豆瓣酱就掏出来大家蘸着吃。偶尔隔壁打架,一半的人都冲过去看热闹,一半的人在院子里继续拍蒜蓉。连吵闹都带着家的温度。

可如今,走村里转一圈,门都是锁上的。窗帘拉得死死的,搞不清屋里有没有人在。收音机、电视——都少了,反倒是手机屏幕亮得更久。小广场成了野菜和尘土的地盘,早年的孩子头,听说已经在城里工地上熬夜。村里偶尔飘出来歌声,也是短视频主播的喊麦,隔着好几面墙,没谁会和你一起哼上一句。连狗都懒得叫。村子发着一股子冷气,有时候风也不愿意进来。

声音没了,心也跟着没了。这地方,要不是堂屋角落的年画,真的分不清到底是春节还是普通的一天。

刚会说话时,我最怕的是酒席:人多,热闹,有时候自己两只手扒开饭碗,就夸张成多少年后回忆里的“丰盛”。其实,是大家不怕坐在一起,就是怕你一个人桌下哭。谁家结婚、谁家添小孩、谁家有老人过寿,就像村子里自带的节气,一声吆喝,土灶搭起来,棚子一半盖着喜联,一半是邻居搭的旧帆布。蒸大饼、切肘子,闹嚷嚷,桌子上说是酒,实际每个人心里头都存着半勺亲情。

那种“吃饭”的感觉,其实是大家用手搭在一起过日子。没人怕麻烦,没人怕累。小孩偷菜,大人假装没看见。邻里之间,哪怕不喜欢对方,也要灌一杯酒才能算完。

现在不一样了。谁家有事,能省就省。一张通知发到微信群里,位置改在镇上饭馆,酒席有菜单,份子钱有支付宝——甚至不打电话,微信来一句“祝福哈”。过了年,大家都算账:谁给得多,谁给得少,要不要明年还回来。桌子上再没有谁给谁夹菜,也没谁帮人撑席杆。整个流程像工厂流水线,比得不过是红蓝合计多少元。

酒席不是个心头的聚会了,变成了交流名单。大家吃得心虚,完事一拍屁股走人。多年没见的堂兄,隔着桌角眼神都不沾。我妈说,年轻人讲究效率,可谁还真在乎感情?

最让人难过的,是那种“我们”的感觉渐冷了。小时候,要是村里修桥,喊一声,隔壁老刘把家里的废木头全搬出来,三叔去水塘帮着捡石头,女人们煮稀饭送过去给修桥的人热热身。没有谁计较,这桥“是不是我的”。哪家地里出事,全村都能跟着喊一嗓子,甚至帮人打官司。村里的小孩捣乱,也是大家一起揍。

到这几年,谁的就是谁的。垃圾口、灌溉渠,有人看着也不吭声,反正不是自己家的门前雪。三叔偶尔吐槽,村干部现在干都是白干,干了是吃力不讨好。选举的时候,谁都想当局外人,谁都怕多管闲事。大家活成了一个个孤独的“我”,再没有“我们村”的集体。

有些事说出口很重,但不得不承认,村子的魂魄早就变成一块地皮了。连节气都变成了数字,房就盖得高了,路也铺了,可人呢?该走的走了,该藏的藏了。小院里偶尔还能看到老人的影子,但也是自家门口溜达。村子变成了一个地理点位,人情像衣柜里的老毛衣,摸一把都是灰。

所以,现在一说起村庄衰败,大家都喜欢往钱上推。可三叔说得没错,真不是钱的问题。一砖一瓦,一桌一饭,吃得是那口热乎劲,活着靠的是能喊一声“我们”的底气。房子能盖、路能修,可人和人之间的那个火头,熄了,村子也就像三叔烟里的残灰一样慢慢冷下去了。

要点那盏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是谁能把烟火气重新聚回来?是等新一轮孩子们长大,还是等大家老到需要彼此?每年回来,三叔都要说几句:“这村子该改改了。”可我也不知道能怎么办。烟花剩下最后一点光的时候,我总会多看他两眼——仿佛能抓住点什么,其实什么也留不下。

或许,村子和人,都是终究要散场的。我们只是偶尔还舍不得那个声音,舍不得一起做酒席的热闹,舍不得说“我们”。有时候我觉得,这世上最难的,不是回家本身,是回到那个让你心里有火的家。

夜里,烟快烧完了。三叔还在抽,村子还在静静地陪着他。不知哪天,会不会真有一声新鲜的呼喊,把大家再从手机那边叫回来,把旧时光找回来?我没有答案。只知道那烟火一亮一灭,像村子的心早晚还会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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