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墓碑三不立,立后失福气”,哪三不立,立碑有啥讲究?
墓碑三不立,立后失福气——这个说法,听着像老一辈人絮絮叨叨,嘴里总挂着的那句“讲究”。你以为谁家老人走了,立个碑子还得掂量半天?是啊,说白了,一块墓碑,讲的是孝心,也绕不开规矩。每年清明一到,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干再大的事儿,回村祭祖这一步,总是要走的——这既是孝道,也是人心里那一份归属。

我们这里的清明,老少都忙活。天还没亮,家家户户就有人背着点心、纸钱往祖坟跑。只有那时候,平日里张扬的人都变得安静,懵懂的孩子也跟着大人学规矩,谁不想给先祖面子?摆供、烧香、磕头——这些不奇怪,可要真说到墓碑,倒是有些门道。碑怎么立,啥时候立,都是有说法的。村里老人总是说,这可不是随便一块石头往上面一扔。
我小时候,跟着爷爷去坟地,看他清理墓碑,两根手指轻点碑身上的字。爷爷总说:你瞧,这碑可不是光给死人看的,子孙后代也得长长记性。可碑真不是谁都能立的,有三桩事,老话儿讲得很硬:“三不立,立了要倒霉。”有时候我觉得,这到底是规矩还是怕什么?

先不说那些古书里的话,我们平头老百姓家,立碑总有个讲究。讲究的人多,闲话也多。你看国外的墓碑,随随便便地立个十字架,干净利落,没那么多绕弯的想法。咱们这边嘛,祖祖辈辈把墓碑琢磨成一门学问。碑材、形状、尺寸——鲁班尺量得明明白白,说是要“顺科、进宝”,图个好彩头,谁家都不敢马虎。
有次村里张叔公出殡,家里又穷又忙,大家合计着只立了块巴掌大的青石板。外人也许觉得寒酸,可那一刻,哀乐响起,大伙儿围在一起念碑文,谁还在意石头的贵贱?其实碑面上的两个字,更像是给后来人看的。你是张家人,你就有地方能跪下,喊一声“祖爷爷”。

说到“墓碑三不立”——这里头的门槛可不少。头一个,后继无人的不立。你想啊,一个人在世时没儿女,死后没后人,上坟都寻不着人,再漂亮的碑也空着。村里人说得狠:没根没叶,碑也立不住。小孩子听了觉得凄凉,可大人们都知道,碑是为活人和活人的牵挂准备的,没人挂念的,碑只是石头。
再一个,是非正常去世的不能立。说起来有点避讳,那些上吊、喝药、意外死的人,村里埋得也低调。其实不是不给他们安身,只是觉得这碑不能明面上立着。老一辈嘴上不说,心里都明白,人生大病而亡算“喜丧”,意外去世总归心里不安,立了碑像是把不吉利留下来,怕后人背晦气。

最后这一道,也最让人纠结:老人去世没满三年,碑不能立。村头经常有人问,三年又不是法律,凭啥?其实听老人闲聊,三年新坟,意思是逝者跟阳世还有牵连,碑立早了,好像把人一脚踢开;过了三年,才算尘归尘土归土,碑子能稳稳地站住。你说这是迷信,也的确有点——我娘还念叨,说三年是看风水转运,要是阴阳不调,干脆再等一等,也没啥坏。
聊到这儿,也不禁纳闷,到底是谁在乎这些规矩?年轻人嫌麻烦,老人才放不下。你说现在都讲究“科学”,谁还信这些?但每到清明,总有那么多人回村,不管离家多远,跑回去烧纸鞠躬。碑该不该立,不是问“科学”,是看亲情到底有多深。逝者已矣,后人难免心疼,只盼自己别给祖宗丢了面子,别让别人说一句“不孝有三”。

我有位堂哥,年轻时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后来他爹走了,按规矩三年没立碑。他嘴上不信迷信,可每到清明,他还是绕着那新坟走三圈,说是“醒醒来看看”。去年终于立了碑,嘴上没说啥,脸上却轻松了不少。村里老人笑他,“合了,心里踏实了吧?”他自顾自点头。
到底是传统管着人,还是人放不下自己的乡愁?有时候规矩也是人情。哪怕科学无法解释,也没人真敢打破。祭祖、立碑、烧纸钱,讲的都是念想。碑虽是石头,可也埋着故事,埋着牵挂,埋着说不出口的后悔和希望。

所以啊,在清明这天,你望着坟地上那一块块碑,有大的有小的,有旧有新。一时间,仿佛人和先祖的距离,隔着这块石头,就近了些,又远了些。谁都希望能立块碑,供后人时刻记得——但如果没有人记得,又何苦非要有这块碑?这“三不立”的讲究,是怕后人丢了情分罢了。
碑立与不立,规矩也许古旧,可人在其中流转、最软的地方还是真的。“孝道”是说给后人听的,“思念”却是夜里自己才明白的事。每年清明,碑站在那里,风一吹,也只是石头。可人在碑前低头那一刻,或许,是人和人的故事,才真正被记住了。
至于“福气”这说法——你信不信,看你那天在香火里想的到底是谁。